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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部分

元年小心的站在天州的身后,这次先生离开,下一次回来又要两个星期了。

“那个彭三争,帮我看好他。”上飞机前,天州这样对元年嘱咐。

“他不是最优秀的。”元年陪着小心说。

“我看他顺眼。”天州撇了元年一眼说。

元年没敢说话,今天,他的话实在是多了。

模具、量盆,各种型号的小勺子,小刀子,面粉,黄油……就这样呈现堆山的形状围在鱼悦身边。

现在鱼悦坐在百货公司对面的水池边,脚前堆满了月光买的厨具,鱼悦无奈尴尬的拿着一本街边买到的画报无聊的翻阅,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想着其他事情。这几天,月光好奇怪,他不开门的破门进出,他从滚烫的水里拿东西,他吃饭咬断好几把叉子(钢制),他做蛋糕用光家里所有的面粉,他无意中毁坏着他碰到的,遇到的所有物品。他的体温一直持续在一种奇怪的高温状态中,这种高温终于在今晨爆发,他成功的烧了家里的厨房。

鱼悦为月光找过医生,那位医生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条人鱼开了稳定剂,因为他的脑电图,心电图,体温,没一个正常的,医生都很惊讶,为什么这个人还活着,随便哪个人遇到这些情况其中的一个,也早就该死去了。

鱼悦打发走了那个想留下来做研究的医生,无奈的自我叹息,看样子,月光病了,甚至,鱼悦还悄悄的翻阅了家里的关于金鱼生病的书籍,可惜一无所获。

比起鱼悦的焦虑,月光似乎是最没什么的一个,除了压抑自己,他每天都在给自己找事情做。

“啊,我买了许多上好的糖霜呢。”月光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弯腰对鱼悦笑着说。

“恩,你……还好吧?”鱼悦伸手摸下月光的额头,还是那么高的温度,这可怎么好?

“没事,没事,过去就好了。”月光把手当成扇子,对着空气扇动了几下。

“月光,不然你回海里住一段时间吧?你在内陆呆了很久了。”鱼悦小心的说出他最不愿说的话。

月光笑了下,他想伸出手触碰下鱼悦,但是很快又缩回手去,他不知道他触碰到他会如何,他快压抑不住自己了。

“我没事,一切都会好的,真的,只要过了下个满月,一切都会好的,安心。”月光安慰着鱼悦。

现在的鱼悦,用人鱼的年纪来算,还小,不是一般的小,月光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告诉他的好。人鱼,每四十年一发情,每次发情期大约三十天,这段时间,体温,心跳都会加快,随着身体的热度越来越高,雄性人鱼会发出奇怪的味道,如果附近有母人鱼的话,她们会赶在月圆之日游到雄性人鱼身边,然后,在月圆之日,雄性人鱼会丧失某种理智,一心只想做某些事情。如果错过月圆,那么母人鱼就只好等待下次了,人鱼是异常聪慧的物种,尤其是人鱼中的雄性,他们本身就属于少数群体,加上个性孤高,有的人鱼宁愿一辈子不找伴,也不愿意交尾,这大概就是人鱼灭绝的一个原因吧。

月光想好了,在满月那天,他会躲避到家里的地下室,他在那里准备了寒冰,足够的寒冰,他会安全的度过发情期的。

寂静的夜啊静悄悄?(上)

这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傍晚,天气略微有些y沉,灰蒙蒙的,仰头看去,天空所有的云都聚集到了可怜的太阳那一边,太阳在那些密集的云彩后,挣扎出一丝丝最后的暖色之后,无奈的退下,而每天都应该上来的双月,今日,却来的很缓慢。

今日,是双月浑圆的日子。

“爸爸,你上班真辛苦,要吃什么?哎呀,我帮您按摩……”妞妞作出温顺妻子的样子对胖子好好说。

活脱脱她妈妈的一个温顺贤惠妻子翻版。

可怜的好好,出生于单亲家庭,他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和小女孩玩过家家这样的游戏,他实在不想做,可是这里同龄玩伴又只有妞妞一个。妈妈昨天拎着他耳朵命令他照顾妹妹,不许招惹她不高兴,但是这个妹妹真的好难伺候,他无奈的四下看着,想找个人问下,这个时候自己该做点什么啊?

这里是,鱼家的琴房,妞妞自发的把这里当成自己的一个游戏角,因为这里够大,可以打滚,匍匐着爬来爬去。最初的时候,家人是不允许妞妞来这里,因为小豆每天在这里练琴,但是由于小豆很久没发病的原因,大家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上个星期,帝堂秋为讨好儿子,买了个一个全国最大的号的宝宝屋(那种特大的过家家玩具房子),家里没有地方搁置那套豪华,奇大无比的昂贵玩具,只好暂且放在这里。而且,这种玩具根本不适合男孩子玩啊!

现在妞妞盘腿坐在那里扮演一个“合格”的妈妈,她穿着一套脏兮兮的小花裙子,还扎了花椒的草莓围裙,那围裙看上去就像她的裙子,虽然她里面的裙子早上的时候,还是套非常可爱的崭新的小碎花公主洋装。好好穿的倒是很干净,他的脖子上甚至扎了一条不知道从那里拿来的领带,看花色,这种带卡通图案领带的人,家里好像只有奉游儿带,整体看上去,这孩子还算洁净,这孩子在某一点来说,很像他的父亲,衣服不容易脏。但是做爸爸他显然是不合格的,没办法,单亲家庭的孩子。

“你要说,家里今天都好吧?”妞妞在气愤的用拇指指着那个可怜的不知所措的“爸爸。”

好好点点头,站在那里,小声带了一些不好意思的味道:“家里,今天都好吧。”

妞妞得了台词,双手举天,一副家庭妇女的样子,这个样子倒不是孙宝云的:“哎呀呀,爸爸呀,老大考试又不及格了,哎呀呀,老二n裤子了,哎呀呀隔壁的张太太来喝茶了,哎呀呀…………”

这孩子深受肥皂剧的毒害。

小豆今日的琴声很小,他不想打搅到小弟弟和小妹妹,妞妞的样子实在是有趣,很形象,甚至……有些像他的妈妈,他悄悄的看着。

“我……我要说什么?”好好更加不知所措了,小豆的手停顿了一下,笑容攀爬在他的嘴角。

妞妞歪歪嘴巴,无奈的啧啧嘴巴,她回头看下那套巨大的过家家的玩具,虽然形容不上来,但是还是觉得,好好糟蹋了这套玩具,这人,简直不上道嘛!

“你坐到那边去,要开饭了。”妞妞一副家庭妇女熟练工的样子。

“哦。”知道做了错事的好好,走到一边坐在玩具沙发上,他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很是老实的样子。

在后来的游戏中,妞妞很快把好好排斥到了一边,她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捂嘴娇笑,和不存在的邻居太太似乎聊的很好,偶尔她会打不存在最调皮的孩子,偶尔她会抬起头看下好好,接着和不存在的邻居太太嘲笑一下自己不堪的“丈夫”。

好好打个寒战,觉得女人实在是可怕的动物,以后他绝对不要找老婆了。

他看着嘀嘀咕咕跟那位不存在的太太说自己家隐私,拿腔作势的娇笑,嗔怪,一层奇妙的小米粒在肌肤上蔓延着,好好更加难过了……

“我……我……要做什么?”他像在幼稚园里一样举手提问,他盼望着这种无聊的游戏赶快结束吧,他要自由。

“哎呀,爸爸不是给您放好洗澡水了吗?你洗完澡就能吃饭了。”妞妞迈着小步来到好好面前,亲昵的说着。

为了可以参与进妞妞的游戏,好好终于艰难的说出他认为最为得体的话:“就……不洗了,吃,吃饭吧。”

妞妞捂嘴笑了下:“哎呀呀,爸爸肚子饿了呢,马上来,就好。宝宝们,和爸爸在家好好呆着不许捣乱哦,妈妈出去买菜。”

说完,这孩子提着一玩具菜篮子就向门口跑,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下脚步扭头发出一声怒吼:“毛毛(不存在的老二的名字)你在n裤子,就罚你没晚饭吃!”

茫然的好好,看下四周,再次不知所措,他实在无法进入状态。

琴房内的音乐,音符突然传出了一连串充满童趣的跳跃,叮叮咚咚的。

好好慢慢走到小豆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上前,于是他开始在四处转悠,一会儿摸摸这里,一会假装不在意的发出叹息。

“过来。”小豆停下弹琴的手,回头招呼他。

好好笑了下,不好意思走过来,站在琴的面前,伸出小手按了一下琴键,琴发出清脆的回音。

小豆弯腰把他抱在膝盖上:“你不会吗?”他问。

好好点点头,他没受过任何音乐的教育,帝堂秋似乎也不着急教他那些东西。

“要学吗?”小豆问他。

“要。”比起做爸爸,好好更加喜欢学弹琴。

琴房的气氛突然好了起来,随着断断续续的琴音,小豆教的认真,好好学的用心,可惜这种好气氛没有多久就被提着大菜篮子进来的妞妞打断了,一边进来,一边带着准妈妈的口气:

“爸爸啊,菜市场的张太太说,鱼r涨价了,我就买了牛排,你饿了吧,很快就好了。”说完她径直跑到玩具那边的厨房“开灶做饭。”

小豆看下好好:“去吧。”

好好撇嘴:“不去。”

“妞妞会伤心的。”

好好的胖p股终于挪动了几下,蹦下凳子,慢慢坐回那张爸爸沙发,等待开饭。

话说,妞妞真的是一位合格的家庭主妇,她很快动作麻利的汇集起她从厨房拿来的那堆食物,把它们切碎,挤上各种各样的颜色漂亮的酱汁。

“吃吧,今天哦,真是累死我了。”妞妞捶着后腰把一盆子精心烹饪好的放到“爸爸”面前。

好好认为,在他人生并不长的几个春秋中,他从来没面临过如此艰难情形,面前这盆惨不忍睹的东西,它能吃吗?

“妞妞,你怎么又这么脏了?”从娘家刚回来的孙宝云推开琴房的门对自己家小脏孩责怪着,这孩子总是这么脏。

妞妞吐吐舌头,回头对好好说:“爸爸,我去一下,邻居太太又来啰嗦了,记得把东西吃完哦,挑食可不好哦。”

孙宝云哭笑不得看着自己家妞妞,她什么时候成了啰嗦的邻居太太了?

好好点点头,看着妞妞被孙宝云领走,门缓缓的关闭后,他慢慢垂下头,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问题。

琴房的音乐还在响着,好好思考了一会,端起面前的那盘食物,来到小豆面前,含着眼泪哀求:“哥哥……”

哥哥?他叫自己哥哥?小豆放下弹琴的手,看着面前端着一盘所谓食物的好好,从来没人叫过他哥哥,他也有弟弟了吗?他接过那盘乱七八糟的食物悄悄看下四周,接着脸色微红的对好好说:“你……能再叫一次吗?”

“哥哥……帮我吃了它吧。”好好带着撒娇的语气对小豆说。

“好……”

一米见方的巨大冰块堆积在地下室,月光穿着很单薄的衣衫,坐在那些冰块上,他的心烦躁到了顶点,即使是如此寒冷的寒冰也压抑不住他的□。

鱼悦缓缓推开地下室的门,那里铺面而来的冰凉雾气,冲的他根本无法进入:“月光?”他对着里面喊。

“悦儿,你别进来,这里太冷了。”月光的声音缓缓从里面传来。

“等一会,我去穿厚一点。”鱼悦说完,转身要走。

“别去。”月光大声阻止他。

鱼悦停下脚步,回身问他:“为什么?”

…“你别进来。现在,我不能看到你……”月光的声音在压抑着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飘,软绵绵,腻腻的味道。

靠着地下室的门,鱼悦坐在台阶上,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酒壶,很久没用它了。

“月光,你有事瞒着我,你从来不这样。”鱼悦的声音带了一丝丝委屈,这样的语气在鱼悦成年之后,他就没再用过了。

恩……像是在撒娇。

冰库里,月光的眼睛缓缓的上了一层红色的雾气。

“你……回去睡觉吧,过了今晚就好了,记得把这里的铁门锁上。”月光的声音突然带了一丝丝人鱼无声歌的尾坠音。

鱼悦手里的酒壶掉到地上:他摸着自己的心口,有些奇怪的问“|月光,为什么我的心跳的这么快。“

地下室里没人说话,月光直直的躺在冰块上,他不要听那些声音了,他要抑制不住了。

鱼悦又叫了几声,里面没有人回答他,月光他?到底是怎么了?带着这样的疑问鱼悦慢慢走回一楼。

“哗,你的脸怎么这样红。”迎面遇到的榔头惊讶的看着鱼悦通红,通红的脸颊,他甚至伸手去摸了下他的额头。

“哗,好烫,你发烧了?”榔头惊叹到。

“没有,哈……啾!”鱼悦十分配合的打了个喷嚏,说实话,地下室那边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冷呢。

屋子里的众人,齐齐的看着鱼悦,这人一直是健健康康的,头疼脑热这样的事情,根本很少遇到。

花椒倒了一杯热水递到鱼悦手里,鱼悦接过热水魂不守舍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别人跟他说话,他根本听不到,脑袋里乱成一团,月光他到底怎么了。

刚才还在客厅的人突然都消失了,大家有一件共同的事情要做。

三分钟后,榔头拿着一粒感冒药走过来递给鱼悦:“吃了它。”

鱼悦接过药。吃下,继续想事情。榔头转身去厨房,生病的人嘴巴没味,他本来还纳闷呢,今晚鱼悦怎么吃的这么少。

四分钟后,花椒拿着一粒感冒递给鱼悦,鱼悦接过去,吃下。花椒转身小步子向厨房跑,她知道个发汗的偏方,有个老婆婆告诉她,大葱的胡子可以发汗。

鱼悦在那里浑浑噩噩的呆着,这段时间,月光总是回避和自己有身体上的接触,就是轻微的触碰他都拒绝,到底,到底是怎么了?自己被月光讨厌了吗?

“给你。”帝堂秋帝国一粒感冒药给鱼悦。

鱼悦接过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还是就着水吃了。

“早点睡觉吧,天不早了。”帝堂秋故作不在意的说了一句,但是还是抑制不住的担心的眼神。

鱼悦靠着沙发,敲敲脑壳,怎么觉得自己在雾里?他站起来晃晃悠悠的上楼,迎面着,明灿灿端着一杯水,拿着一粒感冒药递给他,一边给一边说:“快吃,快吃,我去找好好。”

鱼悦接过去,吃了药喝了水,飘着回卧室了。

今夜,是双月浑圆的日子,据说在海洋的那边,每天到了这个时候,潮水会比平时上的早,来的猛。

今夜的鱼家一如以往的平静?

年老的花花匍匐在花园的葡萄架下,月夜对猫儿来说,那就是个快乐的世界,在他的世界里,这夜色是那么的清晰,花架下的虫子,惊飞的小鸟,蛐蛐儿的叫声,远处街区伙伴的召唤,都在吸引着她,花花没有着急去附近的街区串门子,她老了,不再像当初那么活泼了,甚至她的一条腿也瘸了,想当年,她和一只白色的大猫抢那只英俊的公猫的时候,她不小心把自己的爪子卡在奇怪的地方,从此落下了残疾……青春啊,总是叫人在年老的时候不停的追忆呢。

寂静的家中,突然传来一阵阵奇妙的声音,花花警觉的站了起来,她的毛突然炸了起来,冲着宅子叫了起来。

“喵呜……喵呜……!”

“孙宝云的手有节奏的拍着清洗的白白净净的妞妞,这孩子只有这个时候是最漂亮的,就像个洋娃娃一般,现在的她放进盒子里,就能打上丝带摆在橱窗里了。

洗了澡的萧克羌走到妞妞旁边,微微弯腰亲吻了下女儿,孙宝抬头看了他一下说:“克羌,花花叫的好奇怪。”

萧克羌笑了下:“没事,睡吧。”

鱼悦在床上深眠,此刻就是一个巨大预制板拍下来他也不会清醒的,感冒药吃多会这样。

花花在继续惨叫着,鱼悦出了一生大汗,他踹开被子,黑色的丝绸睡衣敞着口,一块雪白的胸口皮肤□着……

屋门缓缓的被推开了……鱼悦没发觉他翻了个身,呢哝了一句:“月光……”

那个身影颤抖了一下,慢慢的向他走近。

寂静的夜啊静悄悄?(下)

双月突破乌云圆润润的挂在天空;今夜的双月是红月,花花匍匐在那里狰狞的呜咽着,它的喉咙发出呼呼的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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