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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部分

“您看,我有巨大的原野,足够大的搜猎场,但是,做一件事情总要有目的吧?您想象的目的,显然我是没有的。乐灵岛也罢,这里也罢,即使动荡不堪的莱彦,这一切和我一个足不出户的乐医又有什么干系呢?您假想着不存在的敌人,但是您忘记了,不是每个人都有勇于开拓的心,乐灵岛建立八百年,从来没人主动要求过下岛,难道您就不好奇吗?也许世界并非您想象的那么险恶呢?副所长大人!”琴早看着前方,似乎在说这套心窝子的话,真的非常地诚恳。

帝堂秋深深呼吸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小岛主,那么,告辞了。”

“等等,帝堂秋,你想过吗?如果你迈出这一步,那么连累的是多少先辈的基业,走出去,恐怕真的无法回头了。”琴早最后劝阻了一句。

“总要有人做这个炮灰,对吗?”帝堂秋看着前方迈出了坚定的第一步,很决然地离去了。

“更玉,我尽力了是吗?”琴早很遗憾地说。

“是的,您尽力了,您很努力了。”更玉站在他身边,肯定地说。

“为什么?我明明没有狮子的牙齿,每个人都要说我有狮子的凶心呢?其实,我要那么大的心做什么?用来吃吗?”琴早遗憾地挖挖脑袋,慢慢站起来向下走,一边走一边继续唠叨着。

“师傅,这一次,根本不是我们能阻止得了的,历史在前进,总有一些东西不再被需要,即使……它是好的。”

更玉心疼地看着琴早那一抹说不出孤寂意味的身影,他满眼都是心疼,当他们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更玉狠狠地冲着仲裁所的主楼吐了一口吐沫。

仲裁所的四楼,这里一共摆满了二十五把椅子,包四海很尴尬地四下看着,他的身前立放着一面铜制的牌子。

“鱼悦”

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他的对面坐着一位露着冷笑,一直死死盯着他看的随知暖,随知暖前面的铜牌子上写着一个大字“随”

伴随着人越来越多,除了“奉”字牌,几乎每个名牌后面都坐了人。

帝堂秋整理了一下文件,他遗憾地看着那个奉字牌,心里还是多少觉得有些遗憾的,他咳嗽了几声,议论纷纷的众人,停住了话头一起看着他。

“各位长辈,以及各位盟友……”帝堂秋刚要把准备好的开场白说出来,会议室的大门缓缓地被拉开,奉游儿露着一脸微笑,慢慢走进会议室。今天的奉游儿,平时那副嬉皮笑脸,无赖无比的形态完全看不到,他的笑容是严肃以及肯定的。

奉游儿走到奉字牌后面,伸出手,轻轻地扣下了它,他遗憾地冲帝堂秋笑了下:“真是遗憾,我只能代表我自己,以及我的母亲来到这里。”

帝堂秋笑了下:“足够了。”

琴早没有回鱼家,他直奔了机场,此刻,在白水城最大的中心机场,许多人站立在那里,这个场面要比琴早来这里的时候隆重得多,严肃得多。整个机场,安静、肃穆,它的安静到了一种把人的恐惧和畏惧从最底层的人格中挖取出来,即使此刻蚊子飞过此处,都会被此处的气氛吓得从天上掉下来。

“师叔,真是抱歉,琴早来迟了。”琴早冲着一个三十岁以上,神情寡淡但是目光如利刃冰锥一般刺目的中年人微微鞠躬。

“你傻,我不怪你。”中年人说着变质的话。那些迎接的人群更加地恐惧,全部把脑袋压得更低了。这个世界杀人有许多办法,但是没有人会想到那股强大的存在感,强大的压迫感,一样如此可怕,如此的令人胆战心惊。

琴早无所谓地笑下,抱着新买的书包坐在了一边的位置上:“是啊,师叔一向喜欢用强大的压力和非常手段去处理事情,恐怕,这一次要令您失望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面对一盘你爱吃的菜,如果连续一百年叫你吃同样的东西,那么味觉就会变成厌恶而不是喜欢了。吴岚和别的地方不一样的师叔,也许这是师侄我唯一能告诉您的,真的。”

中年男人看了一下琴早,转身带着他的人离开,琴早默默地数着那些人的人数,不多不少五个。

“狮子露出了它的凶心,这一次我看谁来挽救你,帝堂秋,还有那些可怜的人……好吧,这并不关我的事,不是吗?我只是个傻子,对吧更玉?”

琴早说完看着更玉,更玉点点头:“其实,全世界说你是傻子了,那么你就成功了,老主人不是一直这样说吗?我的小岛主。”

“那个老家伙,骗你呢,傻更玉。”琴早站起来弯腰拍拍更玉的头顶。

帝堂秋正在和同盟们一条一条地过着各项倡议,表面上看来,一切都如此的顺利。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大门缓缓地被推开,那位在机场的中年男人慢慢地走了进来。他背负着双手,露着一股子讥讽尖酸的味道说:“帝堂秋副所长,你发出紧急召集令,有没有问过我这个正所长呢?”

“ 琴汐冠……岛主大人?”帝堂秋犹如被雷电劈了一般,呆了。

奇怪的现象

鱼悦和田葛等五人换了当地人穿的那种宽大的长袍,也齐的太阳光还是非常强烈的,这样的衣衫成了当地人首选的衣服,纯黑色的大口袋一般的布料把人从头盖到脚,只露出一点鞋子的影子。

“你说,他们穿内k了没有?在这里面。”萧克羌拿着一个摊贩上贩卖的水果一边抛一边问。

鱼悦他们没有回答萧克羌因为憋闷了太久而说出来的话,最近实在是令人烦躁的每一天,从早到晚地憋闷在巨大的几间书库里,如果说新的面孔和生命的话,大概就是偶尔被风沙吹到窗口的辛劳的植物种子了。那种干旱地区特有的植物,生命力非常坚强的灌木植物的种子。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集市,当地人每个月头在这里交换物品,钱和物都可以流通。鱼悦今天带大家来也是散散心,除了他,所有的人对书库里的生活都是无法接受的,这样的安静,这样的寂寥,并非习惯了闹市的人可以接受得了的。

空气里扑面而来的香料混合味道,掺杂着人的汗酸臭、食物的腐烂味道,即使如此,大家依旧逛得非常的有兴致——哪里都比那几间沉闷的书库强!这里的集市和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也有有些差别。在集市的市头有许多憨傻的人在那里面无表情地乞讨着,这些乞讨者人数众多,单单这个小集市外环,就聚集了几十位那么多。

一队神情低落,面无表情的人缓缓地从鱼悦他们身边走过,鱼悦他们惊讶地互相对视了一下。一级暴虐症?人数还不少呢!

“您该去看乐医了。”鱼悦抓住一位从身边走过的老先生提醒。

卖水果的小贩把水果一个一个地从秤上拿下装袋子,一边装一边c话:“先生们是外地人吧?”

萧克羌奇怪地看下他,今天大家不是穿得很当地人吗?小贩笑笑:“也齐是没有乐医的。”

鱼悦他们很惊讶,小贩把萧克羌递给他的零钱收好,他拿着一方大毛巾出来,擦起了本来就很亮了的水果:“也齐的人,会每天去寺庙,任何寺庙都可以,那边有人唱祝祷词,听完可以坚持三天。”

竟然可以这样?太令人惊讶了。鱼悦他们决定去附近的庙宇看一下。

“听到乐医不再是唯一,有些失落的感觉。”田葛突然说了一句话,鱼悦笑笑:“这不是挺好吗?”

缓慢的钟声,有节奏地撞击着,一些当地人缓缓泡在沐浴池的香料中,互相说着闲话,打趣着。寺院内的祭祀者分发着一些奇怪的食物给这些当地人,等当地人从池子里浸泡完毕,他们会就着一些寺院特有的饮品吃下那些食物。

鱼悦小心地咬了一口那种和普通的糕饼一般大小的食物,说实话,味道并不美妙,甚至难吃至极。

“快吐出来少爷。”杨老伯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鱼悦呆了一下,还是把嘴巴里的食物吐了出来,他奇怪地看着杨老伯。

“这些食物是抑制一种内分泌的食物,人的大脑每天需要很多的微量元素的补充,我们的喜怒哀乐都来自我们特殊的脑神经,当这些神经出现麻木的状态,暴虐症自然不会复发,虽然这样不必再去看乐医,但是,少爷,随着年纪的增大,人逐渐会变得反应迟钝,记忆力减退,最后变成痴呆者。”

听完杨老伯的解释,鱼悦他们想起在集市外乞讨的那些呆傻者。原来是这样。

“政府、乐灵岛还有乐医仲裁所,每年都不是要求每个乐医要做最少十次以上的免费医疗援助吗?”田葛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事情。

“没人愿意来的,尤其是也齐这样贫穷的地方。田少爷恐怕不知道,塞尼亜这样的地方,贫穷、没有资源,连政府都放弃了的死地,除了原住民,没人愿意来这里。那么高的治疗费,技术高的乐医不会来,技术不好的乐医,抑制的效果和寺庙是相同的,三到七天,来寺庙是也齐人为自己选择的生存方式。”

杨老伯说完小心地看下鱼悦,他此刻已经想起,他监视的任务完全失败了,而且还是自己蹦出来的。

“帝堂秋说,腐烂的乐医界需要改革,这一点真的没做错,虽然他算计的东西也许是以自身环境出发,可是这一次,总算是没支持错人。世界上何止一个也齐,之前小店市的冷冻库,我看资料,最老的一具冷冻体,已经放置了五年了。乐医的垄断,高昂的教育费、治疗费,这一切不止是乐医累,更是波及到了这些最底层的人。”鱼悦说完冲刘君点点头,刘君把背后背负的箱子递给鱼悦。

空旷的集市一角,一首古老的曲调轻慢地传来。

田葛惊讶地看下坐在那里,神情肃穆演奏的鱼悦。这首曲子,是最近刚刚在书库里发现的,这首曲是匹配了歌词的,在几十万本曲谱里,这是唯一的一首匹配了歌词的曲调。乐医的曲除了为了加深概念的童谣,大部分基本没有歌词——当然除了古曲,歌词被认为是局限想象力和破坏曲子整体性的非正统性的表现方式,在乐医最初的年代,它就已经不再被乐医使用了。这些天,大家从不同的地方找出那样的发丝弦,就在那本最后的曲谱里,鱼悦他们找到了第根发丝弦。

跟随着鱼悦精湛的演奏,田葛缓缓默念着:

1

音乐祝福的世界,乐已经死了,满是尘埃的琴键

又开始了变调演奏 把曲翻来覆去折磨

忘记心弦的主祭 没有灵魂点燃的灯。

空d的曲调,送我们到神的绞架上。

远离算不了什么,伟大的音乐之神已经遗忘了我们,

心花不再为麻木者开放,乐者离开了曲的乡,

在岁月的长河里,乐者带着厚重的蓑衣,流离,

出入上流世界的河,假意体恤着善良的民。

2

乐者加速了死亡,世界不在清晰,在节奏河,

转世后安静,世界没有了舞者,咏唱者憋住了歌,

时间的黑箱中坎坷着,窗外再无安慰的光,

音乐开始,听不到结束的歌。

我的孩子啊,可有温暖笼罩你,再没有母亲温暖的摇篮歌。

琴弦不在是母亲的爱铸就,拨弄间温情无果,

不同的人生,在无数轮回里徘徊,就像四季花的年复飘零,

开后又腐烂,唯独没有母亲的歌。

3

时间的黑河,琴弦忍不住的啼哭,

年华砍伐后的情歌,相爱者祭祀无情的歌,

谁杀死了音乐和我的孩子,透过黑色的河流看不到断裂的弦歌

找不到窗子的屋 ,没有光线的抚摸。

再看,我冰冷的怀抱,孩子你们在那里?

再看,岁月轮回中一次一次的寻找着,

再看,我葬礼上没有想起妈妈的歌,

有刹那,我好像看到了,在祭祀中,你们的笑容,你们的歌……

乞讨者麻木的瞳孔转动着流下了眼泪,贩卖者停止了吆喝慢慢向这边走来,就连寺院里的僧人都慢慢地走出他们的祭奠台,他们聚集在鱼悦周围,缓缓地坐在那里。不是为了暴虐症或者其他的什么,大家只是来单纯地倾听这美妙的沁入人类心脾的音乐,这样的歌,在也齐已经多少年没有演奏起来了。

“你哭什么?”萧克羌惊讶地看着哭泣到换不上气来的杨老伯。

杨老伯没有回答,也许有些东西只有他才清楚吧。

也齐的日照时间是如此的昂长,当太阳缓慢地落下后,鱼悦停止了演奏。他的神情是满足的,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单纯地为了演奏和表达什么而演奏一曲了,手腕上的记号越来越亮了,鱼悦温柔地抚摸着那对蓝色的镯子,那个人,距离陆地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这令他整个身心都带满了期盼,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个去了莱彦后就断了消息的人,他到底怎么样了?鱼悦很担心。

沉默的炮灰

榔头瞪着面前这个男人,他已经用这样愤恨无比的眼神瞪了他整整一个小时又二十五分钟,而且他有继续瞪下去的想法。

“知道吗?这个美丽的世界有一种船只叫贼船,上来了你就下不去。”蝴蝶君倒是很惬意地盘腿坐在莱彦这家细小的乡村旅馆的破旧硬板床上。对于榔头的愤恨,他很理解并且表示深切的同情。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黑道的找你,现在白道的也到处发通缉令。”榔头眨巴下瞪得干涩的眼睛,放松下眼皮,这个家伙可算是说话了。

蝴蝶君再次扯着那床破旧的棉被叫身上暖一些:“想知道?”

榔头点点头,他非常地想知道,自从和蝴蝶君在一起后,世界就没安生过,这个家伙好似莱彦的全民公敌。被人追赶、围堵,全世界都在抓他,生平第一次榔头为自己的爱管闲事而后悔,这些天他连莱彦国家乐医仲裁所的边都没摸到,他就满世界地跟着这个倒霉蛋蝴蝶君世界大逃亡了。

“恩……我怕我说出来,你不会相信呢。”蝴蝶君显然并不想告诉榔头。

榔头咬牙切齿地走到他面前,把他拖出被子,接着,榔头推开窗户,头朝下地把蝴蝶君吊在窗户外。此刻外面真是大雨瓢泼,这场莱彦的大雨已经下了三天三夜,并且毫无停下的意思。

蝴蝶君就这样被浇灌着,那些水抽打在他本来就不太健壮的身体上,榔头从上面俯看着他,看着那些冷雨从这个人的肚子流到他苍白的脸上。蝴蝶君没有求救,他无所谓地吊在空中,像个物体一般没有生命地那么呆着,被强烈的风吹着摇动着。

终于,榔头放弃了,他把蝴蝶君拽回屋子,丢到地板上,关起窗户。

蝴蝶君坐在地板上,慢慢脱去衣服,脱了个精光,他的皮肤是苍白色的,白得已经发青,榔头借着室内并不亮的光线看到了他背后一个圆形的伤疤,那个痕迹榔头很熟悉,枪伤,在心脏的部位。围绕在伤疤周围,是一只五彩蝴蝶纹身,那只蝴蝶的翅膀是破碎的,不全的。

静寂中,蝴蝶君脱完衣服,慢慢爬进那个被窝,小声地叹息了下,他怕衣服弄湿被窝,那样最后的温暖就感受不到了,现在,这样的效果很好,被子里依旧有刚才的温度,很暖。

“你知道,财政厅吗?”蝴蝶君在温暖过来后,终于问了榔头一句话。

榔头看下蝴蝶君:“我是个粗人。”

蝴蝶君裹紧被子,卷成一团滚进床铺的角落,那里是这个屋子里距离榔头最远的距离。

“我的外公,在莱彦做了二十五年的国家财政厅厅长,在莱彦这个地方,有这样一句话,我的外公是皇帝陛下的钱包。”蝴蝶君的声音夹杂着一些缓过来的味道,刚才那场冷雨把他浇灌得几乎背过气去。

“就你?”榔头不相信。这样无赖的一个人,能有那么高贵的出身?在吴岚他是酒街的痞子,在这里他浑身上下都显现一种终极无赖的形态。

“呵,对啊,就是我,别看我这样,我家孩子的初级读物是国家财政史,而我,十岁不到那本书我就倒背如流。我爷爷有十二个孙子,刚好一打,而我是最聪明的那个,因为我聪明,所以我爷爷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带我进入财政司,他对我说,你最聪明,所以希望你能在成为炮灰之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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