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项庄正冥思苦想,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高阙关?
百里贤忽然长身而起,手执羽扇向项庄作揖道:“上将军,贤有一计,可在不惊动匈奴人的情形之下悄然离开高阙。”
“哦?”项庄欣然道,“子良快说。”
百里贤摇了摇羽扇,道:“昔齐桓公从莒国回临淄继位前,曾被同样准备回国继位的公子纠困于岑山之上,后来公子小白采纳了鲍叔牙的‘悬羊击鼓、饿马嘶草’之计,得以顺利脱身,回到临淄继承大位后,公子小白复又回师击灭了公子纠。”
“悬羊击鼓,饿马嘶草?”项庄闻言顿时心头一动,这个典故他知道,当下项庄又问蒙殛道,“天放,高阙关内还有没有活羊?”
蒙殛赶紧起身,答道:“哼,上次解来的五百头羊,才吃了一半。”
项庄狠狠击节,喝道:“留下五十只公羊,把他们吊在鼓上,再把其余的羊都杀了,扔在大路上,任其腐烂。”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高阙关外的匈奴人并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妥。
因为这两天来,高阙关内时不时的就会传来密集的战鼓声,隐隐还有马嘶声,甚至连晚上都是这样,显然,中原人的警惕性很高,令人有些不解的是,到了晚上,高阙关头上竟然是一团漆黑,中原人竟然连个火把也不点。
约定时间已到,冒顿再次派使者前去叫关。
不过派去的使者在高阙关下叫了半天,却始终不见关上回应,使者无奈,当下只好重新回到大帐,把情况禀报给了冒顿。
“你说什么,没人答应?!”冒顿不禁皱紧了眉头。
坐在下首的公叔说这才施施然地说道:“大单于,中原人只怕已经跑了。”
“这不可能!”另一侧的匈奴左贤王多木修不假思索地道,“就刚才,高阙关内都还能听到密集的战鼓声,还有马嘶声,关内分明有人!”
公叔说默然,有些话点到就行了,再说可就得罪人了。
冒顿想了想,吩咐左大当户董木合道:“董木合,派几个百人队,抢关!”
董木合轰然应诺,领命去了,董木合去了还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大帐外便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冒顿带着十几个小王匆匆出帐察看究竟时,只见董木合派出的几个百人队已经抢上高阙关,正在关头上奋力挥舞他的天狼旗呢。
“中原人真跑了?”冒顿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公叔说。
半刻钟后,抢上关头的几个百人队便绞起了万斤闸,又打开了关门。
冒顿在十几个小王以及数百亲卫铁骑的护卫下率先进关,却发现关内的空地上居然栓着几十匹劣马,在这几十匹劣马的不远处,则分别摆放着满满一槽干草,这些劣马能看到干草却又吃不到,便不断发出悲凄的马嘶声。
在空地的西侧还摆放着几十面铜鼓,在几十面铜鼓的正上方,则吊着几十头公羊,公羊时不时的就会挣扎一下,后蹄蹬在铜鼓上便会发出“咚咚咚”的声响,若非亲眼所见,绝对会误以为是有人在击鼓。
“大单于,这叫悬羊击鼓,饿马嘶草。”公叔说骑马紧随冒顿身后,当下将公子小白跟公子纠之间的典故说了一遍,听完这个曲故,冒顿对公叔说的认识又加重了一分,心忖这个中原人虽然其貌不扬,却也算得上学识渊博,才堪大用。
河水北岸,两万多楚军正向着云中浩浩荡荡地行进。
两天前,项庄采纳了百里贤的“悬羊击鼓、饿马嘶草”计,成功骗过匈奴人,带着三千精骑星夜返回九原,遂即尽起大军离开了九原,临行前,项庄烧掉了几乎所有的辎重以及多余的粮食,只带走了四万石粟米以及六万石腊肉。
这十万石粟米、腊肉足足占用了五万头驮马!
处理掉多余的粮食以及所有带不走的辎重之后,项庄又一把大火烧掉了整个九原,遂即尽起大军、押着五千汉军战俘杀奔云中而来,此来云中虽说只是过路,可如果时间上允许的话,项庄并不介意顺道把林胡人给屠了。
匈奴占据河套之后,林胡多半会选择投降。
如今的林胡部落虽然只有不到五千壮丁,却有十几万妇孺,因为楼烦部落战败之后,所有的妇孺全都被林胡人俘虏了,这十几万妇孺如果投降了匈奴,则不出二十年,匈奴人就会凭添至少十万壮丁,这对于中原各国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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