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项庄、高初、蒙殛等人急回头看时,果然看到刚刚沿着长城蜂涌南下的那四五百骑呼衍骑兵又潮水般涌了回来,当先一骑身材长大,跨骑一匹神骏已极的白马,不是刚才单人独骑吓退上千追兵的呼延正德还有谁来?
“后面还有!”望楼上的哨卒再次大叫起来,“好多匈奴骑兵!”
项庄、高初等人手搭凉篷往远处了望时,果然看到东南方向的地平线上已经鬼魅般冒出了一条极长极淡的黑线,而且随着时间推移,这条黑线正在迅速变粗、变长,显然,这肯定就是冒顿派来追杀呼延正德的追兵了。
高初、蒙殛诸将不禁微微色变,匈奴人来得好快。
百里贤却摇了摇羽扇,淡然道:“不止南边,西边和北边只怕也有。”
话音方落,守在望楼上的哨卒已经第三次大叫起来:“天哪,西边还有北边阳山山麓上都有匈奴骑兵,好多匈奴骑兵!”
项庄忍不住回头认真地打量了百里贤几眼。
百里贤却是神情从容,只是朝项庄报以微笑。
项庄必须得承认,百里贤今天的表现非常惊艳,几乎就是每料必中!
在战略眼光层面,百里贤也许还不及尉缭老辣,可在战术层面,百里贤只怕是已经要胜过尉缭半筹了,跟张良相比,只怕也是不分伯仲了,这一刻,项庄心里充满了庆幸,幸好百里氏是秦法和耕战体系的忠实支持者。
当项庄再次回头时,呼衍部落的数百残骑已经再次涌到了高阙关下。
远处,沿着长城以西的大漠草原以及阳山南麓、东麓、西麓的山梁上,已经冒出了黑压压的匈奴骑兵,放眼望去,从数里开外一直到视野的尽头,触目所及全是匈奴骑兵,无际无边,汹涌激荡,就像一片骑兵的汪洋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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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山西麓,黑压压的匈奴骑兵正潮水般滚滚向前。
在匈奴骑兵的最中央,有一支四五千骑的骑兵显得格外的雄壮,不仅每个骑士的身体更壮、身高更高,就是胯下的战马也都是肩高超过七尺的良驹,尤其是最前面那名穿着丝绸胡袍的骑士,胯下那匹青马的肩高甚至超过了八尺!
丝袍骑士年约三十余岁,方脸,个矮而壮实。
这个丝袍骑士不是别人,就是匈奴单于——冒顿。
如果说秦始皇是中原华夏人的千古一帝,那么冒顿就是漠北胡人的千古单于,由于秦始皇的出现,从此中原大地的大一统成了常态,同样的,由于冒顿的出现,从此漠北草原的大一统也变成了常态,冒顿,绝对是个狠角色。
堪堪转过山麓,前方视野的心头忽然出现了一道雄伟的关隘。
这一刻,枭雄如冒顿,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末难以掩饰的激动,高阙关,前面就是高阙关了,阔别了二十余年的河套,终于又要回到匈奴人的怀抱了!当初离开河套时,自己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小男孩,而现在,却已经是统率二十万铁骑的单于了!
“天狼神!”冒顿激动得在马背上张开双臂,高举着手中的黄金权杖仰天长啸,“无所不能的天狼神,我们回来了,我们匈奴人终于又回来了,孕育了匈奴祖先的河套草原,终于又回到我们大匈奴的怀抱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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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阙关下,五百呼衍勇士已经猬集成团。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是时候跟冒顿这个逆贼决死一战了!
呼延正德勒马回头,望着面前的女人道:“悠儿,你害怕吗?”
迎上呼延正德哀伤的眼神,呼延悠儿灿然一笑,又摇头说道:“悠儿不怕,能跟心爱的男人死在一起,是天狼神赏赐给悠儿的福份。”
“你们呢?”呼延正德的目光又转向了五百多族人。
五百多呼衍勇士没有吭声,而是齐刷刷地擎出了青铜剑。
倏忽之间,呼延正德的嘴角已经绽起了一丝苍凉的笑意,被别人冠以天狼神转世的头衔实非他的本意,看着呼衍部落走向灭亡更非他的意愿,可是,他已经别无选择了,深深地吸了口气,呼延正德从马鞍右侧抄起白狼头盔,重重地扣在了头上。
清冷的金属磨擦声中,呼延正德又缓缓擎出了黑黝黝的大剑。
呼延正德又勒马回头,正当他扬起大剑准备冲阵时,在他身后,高阙关紧闭的铁门却在刺耳的嘎吱声中缓缓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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