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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厚,一轮孤月正高悬天边。
惨淡的月色下,高初慢慢抽出横刀再悄然撩起空中,身后幽静的蒿草丛里便鬼魅般冒出了密密层层的楚军甲兵,这些楚军甲兵全都身披黑鳞甲,手持双刃剑,锋利的剑刃在月色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片片幽冷的寒芒,冰冷、凄凉至令人窒息。
前方,大约千步开外,已经能够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
不消说,那肯定就是白羊部落的老营了,在大漠中找了好几天,终究是找到这个该死的白羊部落的老营了,霎那间,高初嘴角便绽起了一丝非常狰狞的杀机,上将军明令,白羊老营若破,则不分老幼,无论男女,一律斩首!
高初再将手中横刀往前一引,身后甲兵便开始缓步向前。
沙沙沙的脚步声中,两千甲兵慢慢靠近到了白羊老营外。
距离不足五十步时,高初挽弓搭箭,只听“咻”的一声尖啸,远处哨塔上的两名胡人哨卒便已经应声倒栽而下,一箭,只一箭,高初便射杀了两名胡人!
高初的这一箭登时便吹响了楚军进攻的号角,霎那之间,两千甲兵便野兽般仰天咆哮起来,又纷纷擎起双刃剑翻过低矮的围墙,潮水般漫卷进了白羊老营,白羊部落的老幼妇孺纷纷从睡梦中被惊醒,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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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原,胡人围城已经十几天了。
楼烦王并不蠢,知道九原城高沟深,更知道老秦人器械犀利,楼烦人如果强攻的话必定会丧失惨重,所以并没有驱兵强攻,而只是分兵守住东、北二门,再让白羊部落、林胡部落分别守住西、南两门,准备把老秦人活活困死在九原城内。
这天中午,楼烦王再次召集白羊王、林胡王于大帐饮宴。
三个胡王喝得半醉,又看了几出胡女的歌舞,**兴勃发正各自搂了个胡女准备****时,一个浑身浴血、蓬头垢面的胡人却踉踉跄跄地闯进了大帐,看到白羊王后,那胡人便仆地跪倒在地,惨然道:“大王,老营,老营遭袭……”
白羊王登时惊起,厉声道:“你说什么,老营遭袭?”
那胡人连连点头,哀声道:“大王,老秦人,是老秦人干的!”
“老秦人?!”白羊王倒吸了一口冷气,失声道,“要糟,不行,本王得赶紧回老营,要不然,我们白羊部落就完了。”
说罢,白羊王转身就要走。
楼烦王赶紧起身挡住白羊王去路,不高兴道:“白羊王,说好了一起围攻九原,现在仗都开打了,你怎么能够说走就走?”
林胡王也道:“是啊,你现在走了,算个什么事?”
白羊王急道:“本王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楼烦部落和林胡部落牛羊妇孺都带在军中,可本王的老幼妇孺却都留在老营呢,如果老营有失,我白羊部落就完了,不行,本王得带着大军赶紧杀回老营去,楼烦王你让开!”
见白羊王神情狰狞,明显动了真怒,楼烦王只好让开去路。
白羊王这才松开了握紧剑把的右手,从楼烦王身边急步走了。
目送白羊王离去,林胡王讷讷地问道:“楼烦王,九原还围不围?”
“围,当然围!”楼烦王气哼哼地道,“没了白羊部落,这仗咱们照打不误,而且,将来九原城破,城里的妇孺奴隶,还有老秦人的器械也没他白羊部落什么事了,所有女人、孩子还有粮草器械,你我两家平分!”
林胡王哼哼两声,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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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庄迎风肃立在一座小山包上,竭力辩认着周围的环境。
前世当兵时,项庄曾经有几次深入河套参加野外拉练,对于整个河套的地形有着相当的了解,不过现在,他却几乎找不到回忆中的半点地形地貌,没办法,这个时代的河套,生态环境与后世有着很大的差别。
此时的河套,几乎没有荒漠。
站在低矮的山顶上放眼望去,极目所见尽是连延崎岖的山峦,山峦下全都是生气勃勃的原始森林,原始森林之间则是大片大片的河川水草地,只是看着,就能知道这是一片极其肥沃的土地,难怪匈奴人丢失河套时,会表现得如此悲伤。
尉缭上前两步站到了项庄身后,不无感慨地道:“可惜,可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