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说话,那就是认为水淹之策破不得李左车喽?”项庄微微一笑,又道,“不如你我打个赌吧,若是破得李左车,从今往后,先生就得为我幕僚,得替楚国出谋划策,若是破不得李左车,则本将军即刻便放了先生,如何?”
“老朽从不与人打赌。”尉缭说完,索性转过身去不再理会项庄。
项庄讨了个没趣,当下又向虞子期道:“子期将军,城中粮食还能支撑几天?”
虞子期赶紧跪直身躯,作揖答道:“回禀上将军,城中粮食尚有,还能吃半个月!”
“还能吃半个月?”项庄点了点头,又道,“留下五天的口粮,剩下的全部做成干粮带走,一粒粮食都不给汉军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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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汉军果然如期而至。
绵绵不息的号角声中,遮天蔽日的旌旗从东方地平线上缓缓出现。
紧随旌旗之后出现的是密密麻麻的汉军将士,先是身披重甲、手持大盾的甲士,然后是手持长戟、身披轻甲的锐士,再是手执短刃、身披葛衣的死士,后面还有杂兵、夫役,从寿春城下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接地连天,无穷无尽。
一直进至距离寿春仅有一箭之遥时,汉军才慢慢停了下来。
阵旗开处,先是一队武卒呼喇喇地涌将出来,扎住了阵脚,旋即一辆双驾战车在数十骑将的簇拥下从阵中缓缓驶出。
战车上,李左车手扶车辕,傲然峙立。
看到寿春城头上旌旗如云,戟矛如林,数以千计的楚军将士几乎挤满城头,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李左车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骑马追随在战车边的靳歙皱了皱眉,不解地道:“将军你笑什么?”
李左车捋了捋颔下漆黑如墨的长须,淡淡地道:“我笑项庄小儿,虽然有点小聪明,也颇有武勇,所以才能够两次大败樊哙,昨天甚至于还将樊哙斩于阵前,可他终究没读过什么兵书,不知道寿春乃是绝地,死守寿春,便是自寻死路!”
“楚军企图据坚城而守,倒真是自投绝境了。”靳歙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我军只需牢牢守住四门,楚军外无援军,内缺粮草,又能坚持几天呢?”
“不。”李左车却摆了摆手,淡淡地道,“孙子曰,围师必阙,所以,只能围其三面,而阙其一面。”说罢,李左车又回头吩咐部将夏侯刃道,“夏侯将军,你率一万人马于寿春北门外扎营,务必堵死楚军突围之路,不能走了一人!”
“诺!”夏侯刃轰然应诺,旋即点起本部人马奔北门去了。
李左车又向靳歙道:“靳歙将军,你率本部两万人马,于寿春南门外扎营。”
“诺!”靳歙揖了一揖,旋即打马走入阵中,点起本部两万大军奔南门去了。
目送夏侯刃、靳歙先后率军离去,李左车再次下令:“传令,大军于东门外扎营!”
李左车一声令下,本部两万人马遂即开始忙碌起来,武卒甲士忙着卸甲休息,夫役忙着卸下辎重、搭建营帐,杂兵则到附近山中砍伐树木,然后扛回来设置栅栏,搭建望楼,少量骑兵则在四周来回游弋,负责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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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春城头。
看到汉军分兵扎寨,项庄嘴角不由绽起了一丝冷笑,围三阙一么?这可是流传了两千多年的老套路了,在我项庄这里,可不好使!
高初却挠了挠头,不解地道:“上将军,汉军怎么只围了三面?”
“你个笨蛋,蠢驴,这叫围三阙一!”秦渔这下逮住了机会,边拍着高初后胸勺,边训儿子似的训道,“源自孙子的‘围师必阙’,高初,你真该读读兵书了。”
“去你的。”高初一把拨开秦渔,恼羞成怒道,“我也想读兵书来着,奈何不识字呀?我可不像你,出身豪族,从小就有人教你识字。”
“得,我说错了还不行?”秦渔道,“改天我教你识字。”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说话不算数,从此兄弟都没得做,哼!”
“姑奶奶说话从来算数。”秦渔说完转身,又背着高初轻声嘀咕了一句,“才怪,反正我也做不了你兄弟,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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