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日戴家场斗剑后,心源、玄极见戴家场并无甚事,便寄住长沙谷王峰隐居的铁蓑道人处。不多日,山脚下也走来了安顿好妻子吕氏的陆地金龙魏青,说穷神凌浑也来叁与。三人得知心下大定,静等端阳节前赶到青螺山去。到了四月初一,四人便由长沙起程。黄玄极带了魏青先行。心源同了铁蓑道人先到宜昌三游d,去向师父侠僧轶凡请罪,相机请他下山相助。
侠僧轶凡因三游d风景虽好,仍不能与世隔绝,不时有些俗人来向他请教佛理,不耐烦扰,就带了许钺到川边邓崃山去访友。因为后d石壁内藏有许多的经卷,暂时不便带走,寻了一个聋哑和尚来替他看守。铁蓑道人见侠僧轶凡不在d内,知道那些经卷俱是西土真经,佛门异宝,侠僧轶凡竟能托他代管,更知有大来历,有心试他一试,故意装作偷寻藏经,往他身后石壁走去。聋哑僧已经觉察,举手往头顶上一拍,立刻便是满d金光。金光红云之中,一个三尺多高的赤身小和尚追来,好似雪山了了和尚所传佛门心剑的嫡派。
心剑一派以诛心为旨,和而不群。当此天下滔滔,伪君子猖獗当道,巧言令色的对人不对事,结党做势,愚弄众生,以密友自命,代人发言,于漂亮的词句中,实则毒过蛇蝎,进行污损形象,中伤丑化,一派二五仔卧底作风,因此极为惮忌诛心佛剑。那聋哑僧于众口铄金下,遭三十年聋哑之孽。虽然又聋又哑,不
过是韬光晦灵,静待孽满,本领同灵性依然存在。
铁蓑道人知道不妙,不及招呼,一把拉住心源,身剑合一,破空便起,紧催剑光逃走,出去有十里左右,见后面不来追赶,才把剑光落下。当下追上黄、魏二人,一同沿水道而行,往四川进发,到青城山金鞭崖去寻陶钧。
那陶钧到了青城,朱梅命大弟子纪登将打坐并练气口诀,日夕传与陶钧用功。又把“金犀”仙剑赐与陶钧,叫他按照剑诀练习。陶钧进步得非常之快,把一柄金犀剑练得得心应手,指挥如意了,自然也是少年喜事,听大师兄纪登怂恿,能送他前往,便活了心。本来为期尚早,乐得在此同旧雨相聚些时,但铁蓑道人本想在半路上顺途看望两个好友,便同众人暂别。
直到四月底边,矮叟朱梅忽然回山,心源一众见到了朱梅,跪求相助。朱梅道:“怪叫花凌道友二次出世,神尼优昙大师才知凌道友在无心中得了琅天书上函,想借这次正邪两派劫运将来之际,收些门人,在滇西创立教宗。他生性特别,夫妻二人一向独断独行。长一辈的都不便亲自前往,招他不快。不过青螺之事由赵心源而起,不能不去。群魔又公然声称与峨眉为仇,借青螺拜山为由,引峨眉门下前去一网打尽,峨眉掌教才在小辈门人中选了几个前去相助。天狐宝相夫人脱劫在即,依赖三仙鼎力相助。她那至宝弭尘幡,对破青螺大有妙用。尔等此去决无危难,着纪登送尔等前去便了。”
心源等大放宽心,不敢再为渎求。第二日拜别朱梅,由纪登奉命送四人至打箭炉,便即别去。众人循入滇朝山的捷径,不消三日,已离青螺不远,过去百馀里,便是番嘴子。忽听有破空的声音,近前落下,乃铁蓑道人因为寻友不遇,返至青城,矮叟朱梅已不在山中,知四人业已动身,一路跟踪到此。便催四人不必再作步行,由铁蓑道人携带魏青,驾剑光前往。刚刚飞出去不多远,猛觉身子直往下堕,是凌浑在山坡下招手,命众人先往清远寺落脚。
清远寺中两个方丈梵拿加音二与喀音沙布俱本是青螺山原居民,盖了一座庙宇叁修。十年前魏枫娘走二僧,占了青螺山,将庙拆了,建立青螺魔宫,二僧才逃到清远寺,将住持赶走,在此暂居。魏枫娘闻得二僧仍未远离,前来迫归顺,作她青螺山的耳目眼线,二僧只得答应下来,忍气吞声已有多年。至魏枫娘被杀,门下八魔拜到滇西毒龙尊者门下,由轩辕老怪钦点,主持青螺魔宫,二僧重又隐忍下来。
日前接着八魔传话,说如见形迹可疑之人,能下手便除去他,不能下手速往魔宫送信。二蛮僧记恨夺庙之仇,打算借刀杀人,如来人是个寻常之辈,便下手除去,以取信于八魔;要是本领高强,索性与他联在一起,告以魔宫机机密,好趁来人与八魔交手之际,发动那在青螺子午正位上炼的天魔解体大法,使双方玉石俱焚,自己却从中取利,夺回旧业,重振香火。
铁蓑道人等到了清远寺,见门上还有大明万历年间钦赐敕建的匾额,当下推定陶钧仍作为进香投宿的客人上前叩门。梵拿加音二忽听人报庙中来了形迹可疑之人,倒有点像对头神气,便命二方丈喀音沙布出去,借言语不合,动起手来。
魏青先被知客僧点x法点倒,陶钧手扬处,剑光飞起。忽从外面飞进一朵红莲,将剑光托住。那朵红莲原是魔法幻术,如何敌得过剑光,陶钧首先追了出去,众人也都先后到了院中。红莲就是从喀音沙布口中吐出。任他舌灿莲花,也耐不往剑力下压,立刻如烟消雾散。
忽然一阵天昏地暗,阴风四起,一团烈火从殿后飞出,火光中现出无数夜叉、猛兽、毒龙、长蛇,夭矫飞舞而来,是梵拿加音二光惯用的魔伽追魂八面龙鬼的魔法。还恐难取胜,将元神化作一团烈火飞上前去。铁蓑道人将手一扬,一道白光如长虹般飞起,那些夜叉、猛兽、毒龙、长蛇便即消灭,只那团火光兀自不减,两下斗了一个不分胜负。那团火光倏地往下一落,火光灭处,现出身材长大的黄衣蛮僧,高喊收兵。引众人入禅房一谈,果是破青螺的主要人物,便化敌为友,便把自己急切复仇,在青螺子午正位上炼那天魔解体大法之事告知,恳请众人务必支持到了正午,自有妙用。
恰巧被八魔的死党布鲁音加经过,看出庙僧通敌。这蛮僧布鲁音加和八魔前师魏枫娘最为莫逆。魏枫娘死后,布鲁音加立誓给她报仇,在青螺附近寻了一座山谷,炼了九九八十一口魔刀。昨日才将魔刀炼成,经过清远寺,觉得不见二方丈出面,大方丈神思不宁,神态有些不自然,行时一句款留之话俱无,不由起了疑心。潜回方丈室内,见心源等众陌生人在坐,略听一两句,便知全是敌人,心中大怒。从袈裟内取出一个网兜,口中念咒,往空中一撒,化成一团妖雾腥风,往空升起,将清远寺全部罩住。只见雾阵中有一幢绿火荧荧闪动,天旋地转,四外鬼声啾啾,腥风刺鼻。忽听一人在暗中说道:“贼秃驴,不过是偷了鸠婆一块脏布,竟敢发横,真不要脸!少时就要你的好看。”
布鲁音加闻言,好生纳闷,如何会知道罗刹阴风网的根底,猛想何不先下手将两个梵僧除去,暗诵口诀,忙将九九八十一把修罗刀祭将出来,雾阵中冒起百十道金花。蛮僧正待将自己元神会合修罗飞刀,猛一抬头,只见上面星光闪耀,阴风网的妖雾已被敌人破去,只馀一幢绿火带着百十道金花,像流星一般快要飞到敌人头上。忽听面前有人说道:“铁牛鼻子留神污了你的飞剑。等我以毒攻毒吧。”
就在这一转瞬间,倏地面前起了一阵腥风,一团浓雾拥着一块阴云,直朝对面绿火金花包围上去。接着便见天昏地暗,鬼声啾啾,那幢绿火连同百十道金花,在阴云浓雾中乱飞乱窜。只听声如裂帛,一阵爆音,绿火金花从浓雾阴云中飞舞而出。同时面前一闪,现出矮叟朱梅,手扬处,飞起一道匹练般的金光,正往那幢绿火金花横圈上去。
忽然眼前一亮,又是一道金光长虹吸水般从天而下,金光中现出一只丈许方圆的大手。矮叟朱梅从不现出元神应敌,便收回金光,将身一扭,没了踪迹。那只大手手指上变出五道彩烟,在院中只一捞,所有妖僧的绿火金花,连同阴云浓雾,俱都火灭烟消,一扫而尽。一声惨叫过处,金光中大手也如电闪般消失。银河耿耿,明星在天,一丝迹兆俱无。再看地下布鲁音加,竟然被腰斩为两截,尸横血地。矮叟朱梅并未回来,众人也不知金光中那只大手是什麽来历。
铁蓑道人等因为凌浑早有嘱咐,无须到青螺探视,便都在清远寺密室中静养。到了此日夜深,邓八姑与刘泉从青螺飞来,将铁蓑道人引出,说起玄冰谷里还到了几个帮手。铁蓑道人回去背着喀音沙布说与众人。
刘泉见凌真人既将他引到青螺,必有用意,与八姑订了后约,同破青螺。八姑访查得一切,已不觉到了天明。谷中在石台旁守护灵云等忽听石台上长了一声,八姑现身出来,好似疲乏极了。停了一会,八姑才张口说道:“魔宫果然厉害,大非昔比,我也差点闪失。此番不但知了他的细情,还替三位代约请了一位帮手。那位赵道友,我已探出他同行诸位剑仙住在大道旁一座喇嘛庙中。”
才说到此,忽听山顶传来几声鸣,十分凄厉。金蝉听出是神的声音,才离开了谷凹,神已长鸣了一声,似弹丸飞坠一般,直往谷底飞落下来。金蝉本有心病,知道英琼、若兰二人要随后赶来,料是在半途中失了事。灵云也早看出原因。八姑也料到是鬼风谷魔火炼他的蛮僧,嘱咐众人要先破去他的魔火。三人救人心急,便与八姑告罪道别,一齐飞上背。那长鸣了一声,展开双翼,冲霄便起,不消片刻,已到了鬼风谷山顶之上。
朱文取出宝镜,放出百十丈金光,直往下面黄尘红雾中照去。虽然将黄尘消灭,那红雾却依旧不减,反像刚出锅的蒸气一般直往上面涌来。紫玲已听出李英琼困在下面,取出弭尘幡一晃,向那道紫光飘去,见李、申二人身旁那道紫光如长虹一般飞舞,漫说魔火无功,连紫玲的弭尘幡也不能近前。
英琼似这样支持了有半个多时辰,也是头脑昏眩。紫郢能护二人在魔火中不曾受伤,魔火原不能伤她,只是功力浅薄,不能冲出红雾黄尘,有弭尘幡开路即可,无须收回紫郢。紫玲却认为紫光不收,弭尘幡接不到人,便呼喊道:“李、申两位姊姊快将宝贝收起,妹子好救你们出险。”
阴魔正在红雾黄尘中洗浴,借魔火烧炼那得来的华山y姬法身血r,见英琼又是到口的鸭子飞走了,心有不甘。于收剑的空隙,把流畅无相法身内的魔火,喷上了一些,二女鼻中嗅着一股奇腥,等到被紫玲救上谷顶,业已昏迷不省人事了。
最亲密的朋友,会忽然变成最危险的敌人。不单只他熟悉一切弱点,而且双方缠结甚深,有甚三长两短,他的益处极大。明枪明刀的敌人,火并一番之后,未必有所收获,岂会如斯尽心。
金蝉、朱文见二人中了妖法,心中大怒,双双将各人飞剑放出,直取那红衣蛮僧。蛮僧一面指挥魔火向众人飞去,一面用手一指面前香炉,借魔火将炉内三支大香点燃。口中念诵最恶毒不过的天刑咒,咬破舌尖,大口鲜血喷将出去。谷底红雾直往上面飞来,一阵奇香扑鼻,众人立刻头脑昏晕,站立不稳。
紫玲把弭尘幡化的彩云扬起,将众人罩住,才闻不见香味,神志略清。朱文宝镜的光芒虽不能破却魔火,却已将飞来红雾在十丈以外抵住,不得近前。紫玲向寒萼手中取过彩霓练,将弭尘幡交与寒萼,自己隐住身形,驾玄门太乙遁法飞往蛮僧后面,左手祭起彩霓练,右手一扬,便有五道手指粗细的红光直往西方野魔脑后飞去。那红光乃是宝相夫人传授,用五金之精炼成的红云白眉针,比普通飞剑还要厉害。
西方野魔猛觉脑后一阵尖风,忙将身往前一蹿。才将身子起在高空,便陷入颠倒八门镇仙旗中,只觉得一片白雾弭漫,方向混乱,在仙阵中团团转,不知身在可处,撞到哪里都有阻拦,心慌意乱。只得咬一咬牙,拨出身畔佩刀,将右臂斫断,用诸天神魔,化血飞身,逃出仙旗的重围。蛮僧刚幸得脱性命,觉背上似被钢爪抓了一下,一阵奇痛彻心。又听得身旁鸣,哪敢回顾,慌不迭挣脱身躯,借遁逃走。
阴魔催魔火入英琼体时,也乘英琼伤体无抗,留下了一丝先天真气。知一时三刻内,魔火也难战胜六识,便欲先谋夺蛮僧的魔火葫芦内的火种。火为先天之质,储于五行物体之内,催化万物,是唯一与无相法身融合而有杀伤力的法物,有三昧真火的威力,却不用虚耗真元,足补无相心法的缺憾。于是追踪西方野魔而去。
第三十节绿魔出困
诸天神魔化血飞身是魔教绝艺,不比阴魔的神光慢,只是要残肢耗元,而逃得多远,要看修为而定。西方野魔也只逃出数百里地,即落下来,也给阴魔追到了。这地方是一座雪山当中的温谷,背倚崇山,面前坡下有一湾清溪。西方野魔洗了伤处,止住手臂两处疼痛,痛定思痛,不禁悲从中来。正在悔恨悲泣,忽然传来听一阵极难听的吱吱怪叫,连西方野魔这种凶横强悍的妖僧,都被它叫得毛骨悚然。仔细一听,依稀好似是人语说道:“谁救我,两有益;如弃我,定归西。”
阴魔神光感应,觉到声音由溪涧上流两三里路外发出。循声映去,见那溪面竟是越到后面越宽,快到尽头,迎面飞起一座山崖,壁立峭拨,其高何止千寻。
半崖凹处,稀稀地挂起数十条细瀑,下面一个方潭,大约数十亩,潭心有一座小孤峰,高才二十来丈,方圆数亩。这峰孤峙水中,上面怪石嗟峨,玲珑剔透,四面都是清波索绕,无所攀附,越显得幽奇灵秀。峰腰半上层一个高有丈许的石d,d前还有一根丈许高的平顶石柱,柱上吓然是绿袍老祖。
此妖孽秉承卑残贱妇媚奉畜牲而生,具有两个元神。因那畜牲有念羡慕人身,培养那卑弱的人身元神作第一元神,压下那畜性的元神,屈成玄牝珠藏入脑袋中,是以拷栳般大。人身残躯被斩,兽性抬头,神通比被斩前更广大如意,只是缺乏身子,无从施威。对阴魔的侵入,虽无形影,已有所觉,立即隐去身形,发动d内阴风。阴风寒极刺骨,阴魔气化的法身无骨可刺,依然同息同流,挑衅着绿袍老祖,待西方野魔来临,再从中撩拨,苟能两败俱伤,玄牝珠及魔火火种即成囊中之物。
西方野魔循声而到,借遁升上了那座小峰。阴魔故意稍现形迹,冲击绿袍老祖后,才飘闪入妖僧身背。妖僧但见d中起了一阵阴风,立刻伸手不见五指,只见里面黑沉沉有两点绿光闪动,心虚怯下大喝道:“你是什麽怪物,还不现身出d,以免自取灭亡!”
忽听那怪声说道:“你不要害怕,我决不伤你。我见你也是一个残废,只要对我有好心,我便能帮你的大忙;如若不然,你今天休想活命。”
西方野魔才遭惨败,又受奚落,不由怒火上升,大骂:“无知怪物,竟敢口出狂言。速速说出尔的来历,饶尔不死!”
言还未了,阴风顿止,依旧光明。西方野魔再看d中,两点绿光已不知去向,还疑怪物被他几句话吓退。猛觉脑后有人吹了一口凉气,把西方野魔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并无一人。及至回身朝着d口,脖颈上又觉有人吹了一口凉气,触鼻还带腥味。将身纵到旁边,以免腹背受敌。忽听吱吱一声怪笑,说道:“我把你这残废,我不早对你说不伤你麽,这般惊慌则甚?我在这石柱上哩,要害你时,你有八条命也没有了。”
森林法则虽是强存弱亡,但狮虎称王也只是稍胜他兽,弱小的如蚂蚁则以团结分工,功击强者的弱点以取胜求存。有了分工协力,就必需有制度维系,才有人类的社会的构思。
绿袍老祖新败之馀,兼之有求于人,不得不敛起凶残本性。西方野魔回头一看,见d口石柱上端端正正摆着小半截身躯和一个拷栳大的人脑袋,头发胡须绞作一团,好似乱草窝一般,两只眼睛发出碧绿色的光芒。头颈下面虽有小半截身子,却是细得可怜,与那脑袋太不相称。左手只剩有半截臂膀,右手却像个鸟爪。咧着一张阔嘴,冲着西方野魔似笑非笑,神气狰狞,难看已极。西方野魔已知怪物不大好惹,强忍怒气说道:“你是人是怪?为何落得这般形象?还活着有何趣味?”
那怪物闻言,好似有些动怒,两道紫眉往上一耸,头发胡须根根直竖起来,似刺一般,同时两眼圆睁,绿光闪闪,益发显得怕人。倏地又了怒容,一声惨笑,说道:“你我大哥莫说二哥,两人都差不多。看你还不是新近吃了人家的大亏,才落得这般光景麽?你我同在难中,帮别人即是帮自己。你如能先帮我一个小忙,日后你便有无穷享受。你意如何?你大概还不知道我的来历,可是我一说出,你如不帮我的忙,你就不用打算走了。”
西方野魔见怪物口气甚大,摸不清他的路数,一面暗中戒备,一面答道:“只要将来历说出,如果事在可行,就成全你也无不可。如果你意存j诈,休怪我无情毒手,让你知道我西方野魔雅各达也不是好惹的。”
这妖僧新遭挫败,心胆皆寒,不再是凶悍蛮横,动辄出手,先报名壮胆,这把火烧不起来了。那怪物惊呼道:“你就是毒龙尊者的同门西方野魔麽?闻得你法术通玄,能放千丈魔火,怎麽会落得如此狼狈?”
西方野魔怒道:“你先莫问我的事,且说你是什麽东西变化的吧。”
那怪物也是凶威尽敛,竟能容忍至此,说道:“道友休要出口伤人。我也不是无名之辈,百蛮山阴风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