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和笑得更响了,把嘴朝“处女”的嘴唇上亲过去,“处女”一躲,就亲到了她的头发上。他一口叨住也她的头发,在嘴里大口地嚼着,发出可怕的声音。“处女”睁大眼睛,全身慢慢地软倒,竟然不醒人事了。王朝和没想到这姑娘真地如此没见过世面,放开手,想把她丢开算了。把她换上了床,准备离去时,他看到小姑娘的清丽无双的面容,那股下身着火的劲头又上来了。他跪倒在床前,就去解她的衬衫,她的裙子。就在此时,“处女”醒了,发现王朝和在干什么,她要坐起,王朝和又把她按住。她大声叫:“来人啊,救命啊……”没有任何人的反应。
这时,市公安局的“119”匪警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接线员把按纽c上,就听见了“处女”的声嘶力竭的叫唤:“救命啊,救命啊……”接线员大惊,马上意识到这是从qg之类的犯罪现场传出的声音,她急忙呼唤:“这里是市局特警处,这里是市局特警处,请问你是谁,你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在呼唤了第三遍之后,她的电脑上已经显示出了对方的电话号码和电话的地址。
王朝和终于把“处女”的衬衫撕破,把她的r罩的扣子扯开。小小的姑娘此时竟有那么大的力气,王朝和几乎无法把她按住了。但是,当他的手从她的黄色超短裙的下面伸入,抓住她的紧绷绷的三角裤叉时,“处女”的浑身开始抽搐。她的裤叉被撕破,王朝和的手可怕地抓住了她的y部,她尖叫一声,整个人就软了下来,再也没有挣扎的力量。她只是长长地喘息,痛苦地呻吟。王朝和大喜,三把两把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兴奋地喷着粗气,就扑到了“处女”的身上。
他在这个嫩得如同水仙的少女的身上,尽情地发泄着欲望。他没有注意到,在床边的那个小台子上,电话机已经被摘下,而且,有三个数字被拨动了。那边,接通的正是“119”,这里发出的一切声音,他的可怕的床上话,“处女”的痛苦无比的叫唤,求救之声,都一一录进了公安局的报警系统。这是自从省城公安局安装“119”以来,第一次这样直接地收到现场犯罪之证。而这是怎么做到的,他们不得而知,很长时间里,这都成了一个谜。 王朝和还想再来一遍疯狂,没有注意到外间的一阵乱。正好他在进入神昏志迷状态时,门被一股大力撞开了。他吓了一跳,回头,刚要骂人,只骂出了一个“c”字,就再也不能动了。五个警察,手中都拿着枪,冲上前来,把他紧紧地包围住。后面更有闪光灯一亮一亮,把他骑在“处女”身上的那个令人发指的情景都拍了下来。这时候王朝和才注意到,他的床头前的电话不知何时掉了下来,来回地不停地晃荡着。而这些警察何以突然找到了这里,他是死活也不明白了。
焦人为带着他的一小组人马来到松江省城,找到了古城饭店,按照那封奇怪电报的指示,就住在那间刘大方住过的总统套房。那是价钱最昂贵的包间,一年四季也没有什么人租用的,自从刘大方出事,一直空在那里。他们每天就守在刘大方用过的那架传真机前,什么也不干,静等着从那机器上显示出他们行动的的指示。他们的身份是绝对保密的,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从哪来,想干什么。
而就在这前一天,王朝和从省公安局拘留所被释放了。事情很简单:他和几个铁哥们儿被抓住,关进了省公安局直属的三道门拘留所,所长恰好是王朝和的一个熟人,通过王朝和,那个所长换了不少美元,得以把一个儿子弄到了加拿大去自费留学。既然是熟人,自然就有照顾,所以王朝和进去的当天就用提审办公室的电话,给他家的一个老朋友拨通了。那个老朋友就是当的年的国局长,现在,他是省公安厅警侦处的处长,以前做一个县公安局长不过是科级,而现在则为真正的副局级,更何况是到了省城。这与王栋的大力提携自然有关。年届五十五,快到退休的那一线了,这老国仍然准备着问鼎局长的宝座,而事实上,已经“问”过好几回了。
一接到王朝和的电话,老国不由得直皱眉头,此儿不学好,到处惹花草,类似的擦p股的事老国不知给他干过多少回了,而现在,他竟已弄到如此田地,真真地撞到了枪口上了,而他又不能不管。无奈之下,他打电话给市公安局,找的自然是关系非同一般的人,那人又恰恰对王朝和这个案子能说上话。所以,王朝和只在拘留所陪着值夜班的副所长下了一宿的象棋,第二天一大早,在发窝头之前就给放出来了。他的两个哥们儿也没过午都前脚接后脚地走出了大铁门。当天晚上,哥几个又有了一个借口,跑到“卡罗来那大菜馆”搓了一顿。 这天夜里,古城饭店的总统套间里,那架专用传真机就响了起来。焦人为从床上跃起,摸了半天眼镜,才抢上前去,把那张刚传过来的一张纸看完。同样是用秘码写的,笔划之幼稚,比一年级小儿还不如。然而焦人为的心里,没有一丁点的怀疑,这就是“他”发来的指示,天下只有焦人为和“他”知道这奇怪的码子里,说出的是什么样的意思。二十年来,他们就是以此沟通、控制、和实行的,这是他们比血r更亲密之关系的反映。焦人为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在心里说:“你在哪儿,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不能露面了啊?”但他知道,只有执行此令,别的,都不是他现在要做的。
第二天,全省都下着蒙蒙细雨,省城东北边的三道河子镇里,道路泥泞,人人都带着y郁的表情在走路,街两旁的低矮房屋的人家里,收音机传出的声音也带一股霉湿味,无精打采,让人心烦。镇北头的邹铭远家里,沉闷忧郁的气氛特为尤甚。他家的邹莎莎,就是被王朝和j污了的那个省外院的一年级学生、人称“小处女”的姑娘,此时正躺在炕梢,用花被子蒙着脸,浑身仍在不时地因抽泣而动弹。她的父亲、母亲、哥哥、嫂嫂,一家人全都是老实人,一杠子压不出个p来,甚至把自己的天大的愤怒和耻辱都表达不出十分之一。他们只是围坐在莎莎的旁边,人人眼里都噙着一泡泪,只是一会一抽哒,都在无声地往肚里咽。外面的细碎的雨声,更让全家每个人都伤感无地,愁弯了腰。
他们知道了王朝和没事了,而他们的莎莎的一生都要毁了。依着邹铭远,他要进省城去告状。反复嚎叫了好几遍,家里余人的反应都不起劲。事实上,他的态度越坚决,家里的人越犯愁:第一,那王朝和是什么人?副省长的儿子,要是在宋朝,这叫作“衙内”,以林冲三十万禁军教头之优势都告不倒的,现在,一个县印刷厂的排字工,穿着的确良裤子,挺着苞米面肚子,就想进省城向当前最走红的王副省长的公子挑衅?一想之下,本来要去吓唬人的,自己先发起抖来。
第二,要告状,就得花钱,可是钱在哪儿呢?过去是“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现在则是不同了,法院门,四面开,有理没理都进来,最后的决定因素当然不是钱,可是,到底是什么呢?有人悄悄地想:“当然是权了。”可是,更多的人反驳之:“要是没有钱,要权干个p?”邹家的人明白的道理比这还要深刻得多:人家王副省长干革命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把咱们这苦大仇深的人给解放了,要想跟人家去说理,人家几十年的革命关系就不值几万块钱?先得有钱才能跟人家对头地干一场,说上个理,可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上哪儿去弄几万块钱呢?
邹母一直是家庭妇女,三十年里,打了无数的临时工,把身子累病了,挣下的钱还不够抓药的。一家人多少年里一直靠邹铭远过日子,可是,作为四级工的老邹,活了五十二岁,没吃过烧j,没坐过火车,不知道龙井茶是什么味,星期天吃顿酸菜馅饺子就感动得热泪盈眶了,每月一百三十八块六的工资,要养活一大家人,焉能有一分钱存款?今年工钱长到二百一十八,儿子也到砖瓦厂上班了,可是,又娶媳妇,莎莎又上了大学,东北的物价上涨之凶又在全国数上了第一,邹家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紧巴了,每天的主食就是煮挂面,拌点豆瓣酱,连买菜的钱都没有了。现在,要去省城打管司?火车票的费用都要告贷的了,可是,这年头,谁贷给你?
由邹铭远带起了头,一家人这时才感到真正的绝望,呆在原地,放声大哭,其中尤以老邹的儿子哭得最响。那个二十五岁的小伙子,恨自己是个年轻人,应该血气方刚,象金庸的小说里的主人公那样,有恩必偿有仇必报,可是自己只能眼看着小妹受到如此的蹂躏,一无所为,只能可耻地哭,而越感可耻,哭得越响。
不知何时,有一个人无声地进来了。邹家无人识他,可是他认识邹家每一个人,了解他们的情况。于是,在那人和邹家的人之间,展开了一场复杂的、理智的对话。那人的说话那么深刻,那么有说服力,邹家的人最后都不出声了,静静地听他分析、讲解,待他说完,没有人能反驳,一齐默默地点首。在那人要走时,以邹铭远带头,莎莎也从炕上下地,全家人扑通一声给那人跪下了。他们说着感激的话,再一抬头,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跟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只是在他家的炕沿上,留下了十万块钱。
两天以后,在<松江晚报>的报社里,五六个记者正在办公室里穷砍,内容不是如何报道、报道什么,而是如何倒俄国纸浆、去哪儿承包水泥厂、买哪一级的股票万无一失,整个屋子里烟雾腾腾,人人都把别人砍得兴起,自己更被别人吹得昏了头,就象看三级片撩起了性欲一样,几小时的挣钱的自由讨论会把记者们弄得血脉贲张,恨不能立刻冲到大街上,劫大款、抢银行、打皇上、c娘娘。
就在此时,有什么人敲门。没人答理,门又敲了一遍。汪洋坐在门边,不耐烦地叫了一声:“进来。”那语气却是不让任何人进来,因为他正在听一个同事介绍,如何用一种最巧妙的办法,能跟港商挂上钩,办起一个合资厂,实际上却是假合资的好主意。
可是,门开了,外面进来两个人。那是邹铭远和他的女儿邹莎莎。他们带着的那种胆怯的表情,站在门口显出的卑微的姿态,同屋里记者们正在砍出的“老子天下第一”的气氛,一下子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汪洋看着他们,觉得不耐烦,问:“哎,你们找谁?”
邹铭远被屋里的人人带出的气势震住,眼睛早就散了光,此时一听汪洋发话,就象发现了救星一样,眼光一下子聚到了他的身上,卑弓曲膝地说:“这里是报社吧?俺…俺们是来告状的。”汪洋见他一副老实人的样,忽然想跟他开开心,刚要笑,又把脸绷住:“告状?告谁的状?”邹铭远顿时激动起来,说:“就是告王副省长的儿子,他他叫王朝和。”汪洋冲同伴一使眼色,大家都静下,听老汉继续往下说:“那小子他他糟蹋了俺的闺女,他不是人,是畜生!”老泪就流下来了。
王大少的放荡于形骸之外,在省城谁人不知?其专搞黄花闺女,更是大大的有名,晚报的记者无人不清楚。只是这老汉是什么东西?竟口出狂言,要“告”王朝和,在王副省长的头上动土?汪洋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问:“这里又不是法院,怎么你们到本报来告状?”邹铭远用手背抹着眼睛,悲痛地说:“那些地方哪里俺们去的地方?那是人家王朝和的地盘啊。”汪洋道:“那你怎么能肯定,俺们这晚报不是王朝和的地盘?”他学着邹铭远的口音,屋里就有人吃吃笑了起来。邹铭远大声道:“那怎么可能?你们是党报哇!”急得汗都出来了。
屋里的人终于轰隆大乐了,把邹铭远老汉震得一跳。他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不知道这些可敬的记者们为什么笑他,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好笑的?他的心抽得一紧一紧,一颗大水珠在鼻子尖上,百转不滴下,不知是他的泪还是汗。邹莎莎悄悄地拉着父亲,不敢说话,只是要他赶快走。邹铭远一挣扎,冲记者们大叫一声:“你们到底要怎么样?他王朝和有权,俺老汉出钱。”他的大手,从肩上的黄书包里,一把就掏出了一叠人民币,一共是一千元,往桌子上使劲一拍,把两只茶杯震得互相乱撞。
看到这景象,屋里顿时静下来。汪洋过去,戏剧性地看看那些钱,用令人难以忍受的口吻问:“我说老同志,这钱,是干什么用的呀?”邹铭远道:“请你们给俺写一篇稿子,把姓王的那个混帐的事摆出来,让人民群众给评评这个理。”汪洋耐心地问:“这稿子,得多长合适呢?”老邹道:“越长越好!”汪洋一伸手:“五万字?”老邹叫:“成!”汪洋把巴掌一翻:“十万字?”邹铭远顿感痛快:“好!”汪洋一把将桌上的钱抓过,当胸扔到了邹铭远的身子上:“滚你的吧,好?好个鸟!我问你,十万字一千块,那一千字是多少钱?”老邹想了一会,没有答上,邹莎莎悄声告诉他:“十块钱。”邹铭远大声道:“十块钱!”颇有说出了一笔重奖的意味。屋里人的这次大笑,再也没有留下一点情面,在邹氏fù_nǚ的感觉里,直笑得飞沙走石、日月无光。
汪洋终于笑得喘过一口气来,扶着桌子,朝门外指道:“你们给我出去。”老邹大怒:“为什么赶俺走?”汪洋红脸粗脖地说:“一千字十块钱?你这是华国锋时代的稿酬嘛,老邹啊,你这是拿俺记者不当人啊。”老邹刚要说:“那俺加码,你说要多少吧……”汪洋把他的话头又拦住:“这种稿子,你就是给多少,我们也不能写,”此时他可是一本正经了,说得斩钉截铁,声色俱厉,“弄不好,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哩!”说着话,就站起,把邹铭远fù_nǚ俩往外送。
一直半推半送地走到大门外,汪洋才算停住,可把老邹气疯了,大叫大嚷,跳着脚,疾呼党报的作用何在一类的疯话。忽然,那汪洋一脸的不容商量的表情变了,看看左右没人,他把自己的名片夹拿出,从中取出一张名片来,塞进老邹的手里,声音轻快而低气地说:“快别吵了,老邹,回头你打这个电话找我。”就一扭头回去了,行动之贼溜,活象一个演地下党电影的。邹铭远拿着那张名片,把嘴张了几张,没有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惊诧,那汪洋就拐了弯,消失在过道里了。
回到自己住的“好再来旅馆”,邹铭远和女儿拿着那张名片,悄声商量着。邹莎莎说:“我真佩服你,爹,你刚才表演得别提多象了,而且,恰到好处。”邹铭远得意道:“这还用学,你爹说不定真能演电影呢。”莎莎道:“得了,要不是那人教,咱们怎么能想到如此这般,才能引着那记者上钩?”老邹想了一会,有点担心地说:“也不知那个姓汪的能不能上钩。”莎莎说:“人家早就把底替咱们摸清楚了,那个报社里,数姓汪的笔头最好,而且,也数他最爱财,他没办法不上钩的。”老邹感慨万分:“明明是咱受了天大的冤屈,可是还得用这个办法,才能讨到公道……”莎莎不言语了。
却说那汪洋,下班以后,脖子后头感到潮乎乎的,走起路来头重脚轻。他跟女朋友约好在“吃吃香饭馆”见面的,坐在靠窗户的一张方桌边,看着外面的马路,用筷子在桌上的一滩水渍上划着字,最后才发现,自己在写一个数字,越划,那o越多,直到一张桌子的宽度不够,要划到地上去了。他完全沉浸在一种随想曲式的幻想里,女朋友坐进了对面,才愕然惊觉。
吃饭时,女友发现了他心里有事,耳朵里同小丘脑的联接处立刻响起了警铃,问:“又琢磨哪个女作者呢?”脸上没有任何准备妥协的意思。汪洋错愕一下,想尖声嘲弄她,却发觉自己没有这个心情了。他几乎什么也没吃,过一会,明显地急着要带女友走了,看着她,眼中却分明没有她的存在,而是对着一个抽象的慨念发呆。女友大怒,把筷子一摔,起身,掉头就一个人在前面走。汪洋紧紧地跟着她,微笑,想着“唯小人与女子最难养”这句话,忽然有了对此话的最新解释:交一个女朋友,比养一百只羊还叫人c心呢。当下也不说话,来到了两个人同居的交通局家属宿舍,那里,是汪洋的固定住处。关键是,在屋里他花了五千块钱,装了一部电话,号码就在他的名片上。他想靠这个电话成为报社里第一个百万富翁的,为此他天天做梦,有一次,梦见自己自费在联合国对全世界发表讲话,而且,是说一种外语,是什么,他自己也听不懂。
坐在电话机边,他坚定地想:“事情没有眉目之时,决不告诉她。”他的女友已经不止一次嘲笑他的能力,认为如果吹牛犯死罪的话,第一个被枪毙的就应该是他。但是他在开口的时候,发现自己竟在跟女友说邹家的事。他的女朋友不信地反问:“什么,你能赚到多少,一万块钱?做梦!他们那样的人家,哪来的一万块?”汪洋道:“为了女儿的事,那老傻x砸锅卖铁也要凑出这个数来,否则,他甭指望谁会给他出这个头。”女友问:“为了一万块,你能出这个头?”汪洋咬牙说:“为了一万块,我还什么不能干?”女友担心道:“那王家可是不好惹的。”汪洋说:“不好惹?哼,这年头,谁还怕谁?事实俱在,又不是污告,他能把我怎么办?再者说了,有总编老头顶着,他们最多把总编给撤了,把报社给解散了,我正想下海呢,这,不正给我一个机会吗?”女友问:“总编能同意写这个吗?”汪洋狞笑:“为了提高发行量,那老头恨不能连载<废都>,这个,他得把p眼儿乐飞了,到时得求着我写哩。”女友无语,过一会,问:“那,那个姓邹的能来电话?”汪洋有把握地说:“跑不了。”话音刚落地,电话就声音特大地响了,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正是邹铭远的声音:“喂,是汪记者吗?”汪洋答:“是我,”心里怦怦跳着。就听那边老邹嗫嚅了半天,不知说什么好。汪洋道:“你们住在哪儿?”邹铭远说了,汪洋道:“好,一小时以后,我去你们那,咱们见面谈。”他和女友都打扮得光辉一身,叫了一辆出租车,朝邹氏fù_nǚ的住处驶去。到了“好再来旅馆”门前,汪洋为一块钱同出租车司机争执起来,那是一个刚出道的小司机,嘴笨脑子慢,那里争得过汪洋?最后,竟哭了起来,用袖子一抹眼睛,说:“我不要了,你看着办吧,呜……”汪洋的女友心软了,可是,汪洋最终还是没给他那一块钱。
见了面,邹铭远给汪洋和他的女友倒茶,点烟,紧张得手都哆嗦了。汪洋把烟抽了小半截,长长地吐出一缕烟雾,慢条斯理地说:“老邹啊,你的事,我考虑再三,觉得还是没有办法。不是我不想为你们伸张正义,实在是王家的势力太大,弄不好,这可是掉脑袋的事。你看,这是我的未婚妻小蒋,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可不想举行刑场上的婚礼啊。”老邹急得脸都白了,看看女儿,女儿也无望地看着他,一时间,他不知说什么好。汪洋又说:“好了,咱们话就说到此吧,就当我没见过你们,你们也不认识我,咱们就此别过。”嘴里说着,p股却坐在软椅上,不动弹。
邹铭远话到此时,焉能还看不出其中的端倪?说:“汪记者,你就帮帮俺吧,俺们姑娘实在是冤啊……”邹莎莎那边已经扑在床上,哭起来。这是真情实意的哭泣,她靠着一股报仇的激奋,才能随父亲在省城上下活动,既然没人给她作主,她小小的人就要自己为自己伸张正义。在她极软弱的性格里,有一种天然的壮怀激烈的情绪。王朝和把她糟蹋,造成的后果是她无法上学,更无法做人了,她不争,只有死。对她来说,这实实是一场生死相搏之役。汪洋的女友对莎莎无限同情,过去,用手抚摸她的头发,轻声宽慰。
邹铭远从床铺下面拿出两捆钱来,放到汪洋的旁边的小茶桌上。汪洋赶紧把茶杯挪开,生怕将钱打湿。邹铭远说:“这是一万块钱,汪记者,俺们知道你写这个是不易的事,这,算是俺的表示吧。”他嘴笨舌拙,练习了多少遍的话,还是说得不利落。汪洋看到女友惊异的目光中,对他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