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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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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至谌一下子就跪倒在地,给刘大方磕了一个头。闻夫人也跪倒了下来,哭泣着,感激刘大方的大德大恩。刘大方双手把他们扶起,泪流满面,说:“伯父、伯母,你们不要谢我,是南希,她在我最危的时候,把我救出。别人把我不当人的时候,她跟我做朋友,对我比亲兄弟还好。我是报恩啊。”闻家的人跟他在一起哭泣,高兴。他们进了洋房里,见一切仍然有过去的格局,好象一切都是昨天的事,又是一番伤感。

当下把一个昔日的大家庭又恢复过来,闻母听从女儿的劝导,再不讲求过去那种豪奢,只请了一个菲律宾女仆内管杂役,和一个半工的园丁,每隔一个星期来院子里修整一番,其余家务事都是母亲和她自己做了。闻至谌来到自己的两个厂子,头脑比以前更清楚,知道自己原来的失败在什么地方,经过这一番生死劫,把人事看得重了,钱财上倒看得轻多了,对工人和手下的经理人员格外体谅照顾,大华、金华都有了新的起色。刘大方在这两个厂里只要了三他之一的股份,闻至谌一开始死也不能接受,说:“所有这一切都是你的,没有你,我闻至谌这辈子就要老死在沙丘子了,还敢有什么非份之想?我只是要为你把这两个厂子管好,让人说一声我闻至谌不是无能之辈,死了也就甘心了。”老泪都流下来。

刘大方说:“老伯说到哪去了?我是要跟你学着办事情的,这都是你原来的产业,被卢家给坑到手的,现在完壁归赵,你才是正主,我怎么能贪天之功?要是没有南希,我现在说不定早就变成一副骷髅了,还谈什么这个哪个?”闻太太最会看事办事,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哎呀,大方跟南希的事都定下来了,用不了多久,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还分什么你的股他的份的?要我说啊,咱们先把他们的亲事办了,其他的不都一下子解决了吗?”说得南希想要说什么,这时也没话了,只是脸色红红的,看着刘大方,想知道他的想法。刘大方更是不大好意思,也看着南希。两个年轻人的心都在跳着,在互相招唤。

说办就办,次日闻家就开始张罗南希和刘大方结婚的事情,澳门各大报纸也铺天盖地地渲染,说闻至谌本已家破人亡,却忽然有一个神秘的刘先生仗义疏财,出来相救,终于使闻氏企业起死回生,又成了澳门的一大财阀。刘大方的事迹,在澳门的报章上谈论得最多,有的说他是南希在英国上学时的同窗好友,有的说他本来就是闻家的世交之子,更有人说他其实是来自大陆,一直从事某种神秘的生意,跟走私贩卖毒品好象有一种天然的联系,把他说成了黑社会的人物。

在闻家筹办婚礼的时候,南希却发现刘大方心事重重,总是在一个人独处时,呆呆地看着北方,充满思念之情。这天她找不见他,就知道他又在后花园里出神了,就悄悄地过去,果然看见刘大方蹲在一丛凤凰花下,眉目深奥,思念拳拳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根小g,无意识地在地上划着字。看见南希过来,他猛然从沉思中惊醒,用脚就把地上的字抹去。南希仍能看出那是一个人的名字,重复了有几十遍,写满了他的身前身后。南希问:“朝霞,她是谁呢?”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倒是显出对他的关心。

刘大方感动地握着她的手,问:“你,真地想知道?”就把王朝霞和他的生死恋情说了一遍。他拉着南希坐下,在一阵阵花香中,说了朝霞临死时向他表达的心愿,要有一个世外桃园般的地方,只有她和刘大方,他们在最宁静的环境里享受生活,享受爱情。南希听了,比刘大方还动情,呼吸深沉地说:“她是多么好,多么懂得生活啊。害死她的王栋,那是个什么人?”刘大方看着她,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但我还是要把这个故事告诉你。”就一五一十把王栋对他的谄害,他一家人的惨死,以及他的出逃经过都说了出来。南希听完,眼睛直直地,好象被催眠了一样,面颊上却挂着两颗亮晶晶的泪。

南希声音极轻地说:“那个王栋,竟也是她她的父亲?天啊,人是多么可怕的啊。”看着刘大方,她眼中的怜爱几乎要滴出来,嘴唇哆嗦着说:“你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啊,大方,我真幸运,能认识你,能跟你在一起。”刘大方说:“是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但是,我不会永远呆在这里。我要奋斗,要成功,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一个大人物,象我妈妈临死时嘱咐我的,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可是,我是多么不孝,害死了她,害死了全家人!”    往事如潮,历历在目,刘大方再也按抑不住自己的思念和悲痛,任凭南希把他搂在怀里,长时间地抽泣。南希问:“你到这里,就是为了将来回去?”刘大方坚定地说:“当然?我生活的目标,自从那一天开始,就确定下来了,就是回去,找到王栋,向他彻底复仇!”他的表情这时候是可怕的,南希一下子不认识他了。过了好一会,南希问:“你,有成功的把握吗?”刘大方摇头:“现在还没有,但我知道,我一定能够办到。南希,”他忘情地叫着,“你能帮助我的,你愿意吗?”南希一把又搂住他,吻着他的头发,小声地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刘大方说:“跟伯父干几年,学到真正的本事,我就要在澳门独闯天下,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到那时候,我就有能力向王栋讨还血债了。”说得慷慨激昂,血脉贲张。南希说:“这几年,我也不能干呆着,也要干点事才好。”刘大方说:“跟我一块,你还愁没事干?”南希说:“我今天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刘大方看着她,一时不解其意。南希说:“结婚以后,我想去美国留学,不知你同不同意?”刘大方一愣:“美国?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留学?还留什么学?”一时有点无法理解了。

南希说:“你先别激动,听我细细道理来,好吗?”刘大方直勾勾地瞧着她,又看见了那个坚强的、有主见的南希了。她说:“家遭剧变,住进沙丘子大棚之后,我思前想后,痛定思痛,恨自己不是一个男儿,能够有胆有识,闯进这人吃人的世界里,为二老分忧解难。想来想去,发现自己应该进一步学习,让自己变得真正聪明、对这个世界有真正的理解。现在我正年轻,一切还来得及。所以,我就联系了美国的几所大学,准备到那里去学管理心理学。联系了半年,一直没消息,我以为自己永远没有希望了,谁知,今天一早,接到了这封信。”她把一个信封递给刘大方,上面全都是英文。“是洛杉矶大学给我的录取通知书,他们连奖学金都给我寄来了。”

刘大方爱抚地搂着她,长时间地思量,终于说:“去吧,南希,你是要学习的,这才是你。我喜欢你的,也就是这一点。原谅我,刚才,我太、太自私了。”头一回,南希象个温柔的小猫那样,伏在他的怀里,喃喃地说:“不,你是好人,我才是自私的,竟想撇你而去。”两个人说得都真情淋漓,更感到了彼此的可敬。婚礼的前几天,他们已经如漆如胶,在一块深深地爱着,有些分不开了。

婚礼这天,闻家里里外外都装饰一新,澳门工商界的人物带同家小,几有数百人来贺喜,就在院子里的草坪上、花丛间摆上了几十张白桌,用上等香槟和热带水果招待客人。再过一会,婚礼就要举行,教堂里请来的神父都到了。刘大方正在最后一次试礼服,那个菲律宾女仆就过来叫他,说有一个先生想见他,就在客厅里等他呢。

刘大方一下去,看见一个瘦瘦的五十多岁的人,就认出了,他是名古斋的那个鉴定先生,他的那张<听鹤图>就是他给鉴定的,当下就热情地打招呼,客气地问他来此有何事,心里有点纳闷:“在这个日子,他不请自来,莫非是想敲一混一顿饭吃?”看此人老实透顶,不是那种澳门常见的油口蹭酒的市侩,就更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当下在心中警觉起来。那人说:“刘先生大喜,恭贺新禧,”脸上却一点也没有庆贺的意思,倒是哭丧着脸,好象是来给送殡来了。

刘大方心里有些更摸不透,说:“多谢了,要不要到外面坐坐?”这才想起了他姓滕,就又加了一句“滕先生?”那人忙道:“不不了,刘先生,大喜的日子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这事我要是不来搞明白,也确实放心不下。”刘大方问:“什么事?”滕先生说:“刘先生那张<听鹤图>,不知还在不在?”刘大方说:“在,滕先生,请问有何见教?”心下竟有些紧张,想:“他巴巴地赶来,难道就是为了那幅画?”滕先生的脸色顿时放松了一下,说:“可请刘先生拿出来一看?”他又解释说:“请刘先生不要见怪,那天我第一次看到它,因是石焘,海内罕见,不由大惊大喜,没有看得特别仔细。后来想到,有一处似乎可以再细细地甄别一下的。刘先生知道,目前澳门伪画如积,赝品充斥,花了大价钱,上当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刘大方顿时放心了,原来这个人是个古画痴,一见了石焘的东西命都不要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念念不忘,竟又想出了这么一个借口,还不是为了再欣赏一下古风仙气?又一想,给他看看也没什么,万一他说的是真情实况,那画果然有个瑕庇,还真得要他这样的人才能给鉴别出来呢。当下再不怀疑,说:“好吧,我就去拿来,给先生一观。”他站起身,那姓滕的也站了起来。刘大方说:“先生就在这里等着好了。”滕滕先生问:“那画放在何处?”刘大方说:“在阁楼上,我很快下来。”滕先生道:“既是如此,我就跟刘先生一起去好了,看完就放归原处,以免放在这里,今天人多眼杂的,怕有不便。”

刘大方一想,他说得也对,当下就前面引路,带着他一级级地爬着楼梯,上到了顶端,进了那个小阁楼。闻家的洋楼有三层高,这阁楼又是它的最高点,居高临下,当有四层高还不止。这里只有一扇窗户,平时是封闭着的,里面的光线自然暗得很。刘大方一进去,就把灯拉开。空气污浊,便把窗户也打开了。刚要去拿画,就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也许是他的第六感官,他一回头,什么也没有,只是见滕先生仍然在急切地看着他,好象是怕他忽然变挂,不给他看了。刘大方又转回头来,继续朝那边过去,要把那幅画取出,尽快把这个怪里怪气的滕先生打发走。

但是他又停住了。刚才回身瞥一眼时,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那是滕先生的眼神,混浊,直呆,一如平常。但是,刘大方在回过身以后,才能回想起其中有什么东西不大对劲。那是什么?惊慌?害怕?着急?好象都不是。然而刘大方以自己的本能,感觉到了那眼神中有什么不对头。于是,他停了下来,又回过身去。滕先生看着他,面上的惊慌已经是明显无疑的了:“刘、刘刘先生?”他竟然想要往后退,暗淡的小室里,他的长长的身影在抖擞着。刘大方问:“告诉我,滕先生,你心里没有别的事,对吧?”此时他已经明白,这个滕先生肯定有什么事,而且,他刚才说的要鉴画云云,至少有一半是假的了。心念如电般地这么一转动,他当下就对滕先生说:“对不起,滕先生,我现在忙得很,恐怕不能看画了。今天实在不凑巧,我得下去了,咱们改天再说,你看如何?”

刚要行动,就真切地听到了背后的动静。那是枪机的“咔嗒”的一声,紧接着,就是一个人的声音:“沙老弟,别来无恙啊?”刘大方不用回身,就知道自己碰上了什么人。白军师站在他面前,拦住去路,脸上带着y阳不定的表情。实际上,他的脸上有三块红红的伤疤,一看就是烧出来的,自是那场爆炸造成。只是他居然能死里逃生,对刘大方来说有点鬼魂一样的感觉。那伤疤比什么都更增添了他的可怕,凶残。小阁楼里的杀气顿现,那个滕先生先自打起抖来。白军师用枪一指滕先生:“没想到吧?本人不光命大,没有让你炸死,到了澳门,还交上了这么一号朋友。”

刘大方看滕先生一眼,见他低下头,吓得魂都眼看着不附体了,就知道是白军师硬着他来下此套的,心中倒同情起这个老实人了,就说:“有事找我好了,何必牵扯别人?”白军师一声y笑:“好,这话说得漂亮。我就是要找你的,只要你把事情痛快地办了,谁也不牵扯,剩下的就全都是咱俩之间的帐了。现在,把那幅画交出来吧?”

刘大方说:“交画?那好说啊。不过不能交给你。”白军师一愣:“那,你要给谁?”刘大方摇头:“现在我还不知道,等找到正主,我才能交。”白军师把枪一抖:“我就是正主,那画是我的。”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了。刘大方微微一笑:“没听说过。我倒听说,是拍花党把这画偷出来的,为此,杀了不知多少人了,这倒是不假。”白军师嘿地一声笑:“好小子,真有你的。这么说,你是不想给我了?”刘大方摇头:“办不到。”

白军师命令滕先生:“把他给我绑起来。”扔给他一根麻绳。小阁楼里没有什么地方可绑,白军师就指点着一个装香槟酒的空木箱子:“绑在这上头。”滕先生哆嗦哆嗦嗦地,如何能绑得成,反来复去的,倒把自己的裤脚管给绑进去了一截。白军师一个大嘴巴,把他打到了一边,骂道:“滚开,你个老笨蛋!”就自己上前,把刘大方四马攒蹄,绑在木箱子上,让他坐在箱子上,这样他就既不能动,更不能走,腰也直不了,头也抬不起了。他就指挥滕先生跟他一起,两个人上上下下,把小阁楼翻了个底朝天,任何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哪里有那幅画的影?

白军师气都快把眼睛鼓出来了,过来又打刘大方,他把画交出。刘大方一声不吭,但他的眼神告诉他,要他服从是绝对不可能的。白军师已经深深领教了刘大方的脾气,知道对他动粗动细的都是没用,正因如此他才把滕先生弄来,指望一计成功,不想在最后一刻没有骗成。他想了一会,就坐下来,跟刘大方对着面,两个人互相视,都要在心理上战胜对手。白军师y笑着说:“小子混得不错啊,跟闻大老板的千金搞上了,今天可地大喜的日子,啊?”他走到那个窗户前,从窗口朝下看了一会,回过头,又对刘大方一声冷笑:“好热闹,好排场啊。要是一会我把他们的姑爷的脑袋从这扔下去,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刘大方只是冷静地看着他,不说一句话。滕先生越来越害怕,说:“白白白白先生,我我我可以走了吗?”一副得到准许立刻狂奔的架式。白军师把眼一瞪:“你想跑?你的老婆孩子不想活了吗?”一句话把个滕先生象钉画一样给钉在的原地,不能动得分毫。白先生又掏出一把匕首,雪亮雪亮的,在刘大方的脸上一过,一条长长的血痕就出现,血浆直冒。他又把滕先生叫过来,让他跪在地上,就在刘大方的眼前,说:“我给你三分钟提时间,好好想想,否则,我就把你们两个的脑袋切下,扔到你老婆的结婚蛋糕上。”滕先生吓得眼睛开始发绿了,鼻涕流啊流的,好不可怜。

刘大方说:“你们拍花党也真是可笑又可怜。到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还幻想着东山再起。就凭你的这副狗p德行,有了这幅画,就能让你在澳门立起一个山头?让你继续干那伤天害理的勾当?别做梦了。”白军师咬牙切齿地说:“只要老子有一口气,就能重建组织,再振本教。你个r臭未干的小子懂你娘个p?快把画交出来,没准你爷爷一高兴还饶你不死,否则今天你这亲亲的小老婆连她全家,都杂跟你一起殉葬!”那把刀子已经碰到刘大方的鼻子尖上。

刘大方骂道:“跟你们这帮畜生一打交道,老子就没想过再有活路,杀一个够本,宰两个赚一个。那天老子把你们一船人都干掉了,为我梁大哥报了仇,好不痛快,还有什么可怕的?你来杀好了,反正今天你也逃不掉的,老子跟你来个同归于尽,到y间的路上再扒你的皮,跟你算总帐!”说得白军师脸都变了。

白军师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来路?快说!”眼中竟有了恐惧的丝光。他在这些天澳门的报纸上,了解了不少刘大方的事,但都是胡吹瞎扯,令他始终不得要领。他恶狠狠地威胁道:“我已经和这里的几个朋友跟了你好几天了,你的事,我们正在查清。现在你把来路说明白,要是有点瓜葛的,说不定我们哪个哥们儿还认面子,饶了你一条小狗命。要是再不识抬举,现在我就一刀一刀零碎了你。”刘大方笑道:“我什么来路也没有,只是王栋害了我一家,我到此处来避仇,早早晚晚,也要象杀拍花党一样,把他干掉。即使你杀了我,我的鬼魂照样去找他报仇。怎么样,你怎么还不动手啊,三分钟可早就过了?”

白军师恶狠狠地说:“原来你也是共产党?你们共产党自相残杀,那好得很啊,老子在大陆时,就爱看共产党杀共产党的事。”刘大方说:“我不是共产党,更不是拍花党,你还罗索什么?”白军师把刀一扬:“我数十个数,你把画藏在何处说出来,否则,这一刀下去,就要了你的命。”他开始数:“一。二。三。。。 。。。”他数到了九,刘大方连眼都不眨一下,嘴角上挂着讽刺的笑容。刚一数到十,白军师手里的刀猛地挥下,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他把长长的匕首就刺进了滕先生的胸脯,一下子把他的内脏就给挖了出来,一颗心竟然在狂跳,手都抓不住。

刘大方见此情形,不是害怕,而是感到了极度的愤怒。他的眼中血色全面绽开,一片赤红。就在此时,房子里面的人不知是找刘大方找不到而忙,还是听到了刚才的一声惨叫,阁楼的梯子下头,似乎有了什么动静。白军师一愣,急忙冲出去,看看动静。瞅准了这个机会,刘大方使出全副力气,不可思议地,竟然站了起来,背着那个大木箱。他出尽全力朝一面墙壁上撞过去,只一下,就把木箱子撞碎了,身子一下子就挣脱了羁绊,站了起来。只是他的手还被紧紧地绑着,背在身后,不能解开。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又上来,白军师看完动静,又回来了。刘大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手上的绳子,情急之中,又没有地方可去,在白军师上来的一刹那,身子一滚,藏到了另一个木箱子的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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