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是梦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了吧?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再也没有能力庇佑他了。不愿意求别人的施舍,我只能自己走上末路。
我倚在门上,出神的看着他的睡颜。
深秋的风撩起窗帘,他长长的睫毛扇了两下,睁开眼。
起初,他的眼神是恐惧迷茫的,等到他看清自己身处的房间时,脸上的线条立刻放松,显出一个令人不易察觉的柔和微笑。
我曾经在一本书上读到过:看一个人幸不幸福,只要看他早晨醒来睁开眼那一刹那的表情,就知道了。
可是,他现在的表情,却让我有种他很幸福的错觉。
他看到身边是空的,一瞬间有些慌乱,立刻坐起身,头发还带着一点自然卷,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赤/l着上半身,锁骨下面到处是我们欢爱时留下的痕迹,我从来都不知道,一向刚强的哥哥居然也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出这种媚态。
我痴痴呆呆的看着他,他看到我傻站在门口,似乎松了口气。
他大大方方的在我面前穿上我买给他的居家服,系上围裙,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埋怨道:“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叫我?”
我收起全部表情,冷着脸对他命令道:“我今天想吃麻婆豆腐、红烧j块、清蒸白鲳、泰式酸辣汤放点胡萝卜和金针菇进去,冰箱里有材料,你现在就去给我做。”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今天我身边积聚的低气压,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恼了我,立刻默不作声的带上门,走去厨房。
他一离开我就后悔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能够在一起的时间所剩无几,却处处给他脸色看。
我不动声色的跑到厨房,他已经开始叮叮当当的忙活,一瘸一拐的跑去冰箱拿东西,又一瘸一拐的跑回灶台。
看着他的背影,我有些心疼。
其实,我也并不是非要吃那些麻烦又花俏的东西,其实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每天喝粥我也愿意。
可是,我就是想,最后一次享受一下,他宠溺着我的感觉。
就像窗外的落叶一样,美好,又凄凉。
他唰唰唰的切着菜,我走过去,趁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从背后紧紧搂着他的腰,用自己的脸贴上他的脸。
他吃了一惊,忙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手里拿着菜刀,于是立刻把菜刀扔得远远的。
“轻扬,这是厨房!”我已经扯开他的衣襟,埋头进他的怀里,他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小声的提醒我。
“怕什么?这里又不会有人来!”我不耐烦的顶回去,一把扫开面前碍眼的东西,把他上半身压在砧板上。
他没了言语,柔顺的伏在我身下任我伸手探进他怀中肆意抚摸揉捏。
我记得哥哥一直很强势冷硬独立霸道,可是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我做梦也没想到,十年之后,此刻的他却是能这样一脸柔和宁静的依偎在我怀里,他的表情让我着了魔。
我褪下他的裤子,伸手沾了一点橄榄油给他抹上做润滑,便一个挺身长驱直入。
他一声销魂的轻喘,让我整个人都为之颤动,我飞快的运动起来,一下一下的撞击他紧窄的臀部,侵入到他身体最深处,我想留给他最为深刻的记忆。
直到最后我泄出来,无力的压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从他身体之中退出来,看着浓稠的白色y体顺着他的大腿一直流,而他的硬挺还暴露在空气之中微微颤抖,得不到抒发的欲/望搅得他浑身滚烫,我恶作剧一般的笑了。
“哥哥,想要我吗?”我附在他耳边说。
他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漫不经心的看了我一眼。
不知怎么的,仅仅就是那么一眼就让我怒从心起。我揪着他的胳膊,把衣衫不整的他拖进客厅,裤子缠在双腿上,他走到一半就被绊倒在地。
我看着他窘迫的样子,放开他,自己拉开睡衣带子。
他呆呆的看着我,我跪了下来,跪在他面前,我像一个信徒无比珍惜的捧起一个宗教圣物一般捧起他的脸,吻上去,舌头侵入他口腔之中,辗转翻搅,他起初是一动不动的任我在他嘴里肆虐,到后来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主动贴上来,按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倒在地上。
他吻了我很久,久到我们都忘记了时间。
然后他放开我,脱掉自己身上那些碍事的衣物,欺身压上来,打开我的双腿。
十年了吧?我们已经有十年没有这样做过了。
那一刹那,疼痛伴随着熟悉的力度,挤开柔软的嫩r探进来,我撇过脸去,咬紧自己的拳头,开始流泪。
整个过程我一直都在啜泣,虽然他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粗暴和霸道,像是怕弄疼我似的,他撞进来的时候很轻柔,抽出去的时候很缓慢。我知道他做得这样小心翼翼,是怕会触怒我。
他一共来了两次,做完之后轻手轻脚把我抱进浴室清理,趁他出去拿毛巾的时候我一把甩上浴室的门。
透过冰裂纹玻璃,我看到他无助的站在门外,我抱着头缩进浴缸里,终于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
结束了,全都结束了。
我是时候,该放他走,这场游戏,只是我给自己编织的一个美梦,一个幸福的假象,然而梦醒之后,他还是他,我还是我。
即使我爱他爱到了想和他一起去死,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他还是会回到自己的世界里,走自己的路,而我,只是个过客。
我终究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他转身之后的旅途,对于我这个过客来说,就是末路。
☆、晚安
129
我就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哭,他一声不吭的站在门外听我哭,这情形就像小时候我在学校被人欺负,回家非但得不到哥哥的安抚,还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然后我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这样哭了一夜。
最后,我嗓子哑了,眼泪也流不出来了,抱着膝盖躺在微凉的水里发呆。
他才走进来,把我从浴缸中抱起,用浴巾替我擦干,那样轻柔的动作,突然给我一种我还被爱着的错觉。
他把我抱回床上,我整个人缩进被窝里,啜泣不止,他隔着被子替我轻抚着后背。
他就是这样,从来不会问我为什么会去做那些恶劣的事情,也不会问我为什么哭。
我就那样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天黑,我眼睛肿了,声音哑了,偌大的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我走到餐室,这才发现他正独自坐在餐桌前,守着一桌子冷掉的菜。
全是我上午点的,他一丝不苟的做了出来,坐着等我睡醒。
我说不出话,我想我此刻的脸一定很难看。他凝望着空气中的某一点出神,看到我进来立刻站起身,低声对我说:“我去把菜热一热。”
“不用了,哥。”我阻止他,勉强的笑了笑,“没关系,就这样吃吧!”
说着我拉开凳子在他面前坐下,端起饭碗就呼啦呼啦一阵猛吃。
他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嗯,很好吃!”我吃完那些冷饭冷菜,用桌布一角胡乱擦擦嘴,慢不经心的说了句:“谢了,哥。”
他有些吃惊,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对他颐指气使大呼小叫,他稍微有一点让我看不顺眼的地方我就毫不留情的按倒他,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是一番翻云覆雨。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十指端端正正的摆放在桌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沉声说道:“我明天就回去,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他像是还没搞清楚状况一样直愣愣的看着我,眼中明显有了波动。他困惑的问我:“回去?哪里?”
但他立刻像是恍然大悟,垂下头,轻声说:“你还要回去他身边?”
是啊,除此之外,我无处可去。
“我做了那样的事,如果你想告我也没关系,我咎由自取。以后你们想去哪里都可以,我不会再去干涉你们的生活。”
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像这样面对面说话吧,以后他会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再也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而我,我没有以后了。
我打开大门,对他说道:“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他站起身,木然的看着我,本该在他脸上应该可以看到的侥幸、欣喜,此刻全都没有,他甚至连最后一个表情都不肯给我。
他就用那平静无波的眼眸看了我好久,默默的走了出去,摇晃着身子,拖着残疾的右腿走进深秋的寒意之中,那样决绝的背影成了我眼中永远的痛。
我打了个电话给王大华。
“大华哥,没你的事了,许诺给你的酬劳我已经打进了你的账户,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我以不带一丝起伏的声音冷冷的对他说。
王大华在那头愣了愣,说:“够爽快,洛轻扬,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扭扭捏捏拖泥带水的家伙,只是现在看来,我好像错了,原来你对自己的亲哥哥都能痛下杀手,真够狠的!你和陈曦,真是物以类聚。”
“过奖。”
“只是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我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绝,凡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大华哥,多谢指教,可是当年你怎么就没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呢?那样死心塌地的追随着陈旭,最后却落到个如此下场,你在坐牢的时候知不知道他们兄弟正在卿卿我我,谁都没有想起你这号人物。”我故意冷嘲热讽。
其实我还是很佩服他这样的人,为自己所爱做到如此地步,牺牲了全部最后却什么都没能得到,这样的付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明显感觉到气氛一僵,他在那头沉默了。
“不过,我敬重你,所以到了今天还是叫你一声大华哥。”
“是啊,他不会记得我,但是最起码,他解开了这辈子最大的心结。”他的口气像是喃喃自语一般。
“所以,大华哥,现在是时候放手,去做你自己应该做的事,而不是仍旧守着一个不能给你回应的人。”
“嗯。”
“那就这样了,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解决了一切,我开始收拾房间。
我用抹布沾了洗涤剂,一丝不苟的刷洗这房间,我想把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不分时间地点的欢爱的痕迹清除得干干净净,仿佛他不曾来过,仿佛他没有和我同居过这一个月的时间。
做完这一切,我舒了口气,脱下脏衣服,冲凉洗漱,仔仔细细的刮干净胡须,换上最体面的一套西装,躺回床上。
我忘记清理床单,结果一嗅到床单上那层我所熟悉的他的体香,我就痛得整颗心脏都揪紧。
我咬着床单,开始默默的哭。
我所呼吸到的每一口空气都还残留着他的气味,那些气味沁入五脏六腑,却像剧毒一样,痛到我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拉开床头柜,取出藏在角落里的药瓶。
在我以为他已经逝去的这些年里,我身边一直带着这个药瓶,我怕有一天我无法再忍受和他永远分离的痛苦,只要吞下这些药,就可以毫无痛苦的解脱。
现在这些药终于派上了用场,虽然是在我们相聚之后。
发了个信息给唐子谦,只有两个字——“晚安”。
毕竟,他曾经陪着我度过那些艰难的岁月,我对他,仍旧心存感激。
我用开水一粒一粒的吞下安眠药,没什么痛苦,力气渐渐从四肢流失,眼皮沉重,意识越来越模糊。
手机屏幕亮了,在黑暗之中特别刺眼,我一把按掉,唐子谦又打过来,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我索性把手机扔出了窗户。
客厅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心里咯噔一下:唐子谦找过来了?被他看到我又在寻死,不知道下场会怎样。
我强打起精神,摇摇晃晃的跑去开门,却看到阿兰沉着脸站在门口。
她浑身上下全都湿漉漉的,头发不住的在滴水,牙关打颤,脸冻得发白,我这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飘起了绵绵秋雨。
“阿兰?”我声音嘶哑无力,药物已经开始作用。
她不声不响的走进屋来,反手掩上门,表情y森。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已经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对着我,冷冷的问道:“生哥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我看着匕首上锋利的寒光,无声的咧开嘴笑了。
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不要再为了我,脏了你的手。回去过日子去吧,跟哥哥,还有你们的女儿,一家三口,别再想起我这样恶劣的人。
我摇摇头,已经没有力气再回答她的话。
她突然疯了一般朝我扑过来,直接把我推倒在地上,坐在我胸口,把匕首抵上我的咽喉。
她红了眼睛对我嘶吼道:“你这个恶魔!恶魔!生哥呢?零呢?你把他们弄到哪去了?我的丈夫,我的女儿,全都不见了!你给我还回来?!”
哥哥我已经放他走了,洛小零不见了?我真的不知道。大华哥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不会的!
“为什么到最后你还是不肯放过我?我已经决定忘记你从头来过!为什么你就那么残忍?!”她嘶吼起来,揪着我的衣领用力的摇晃,脸色狰狞得像要吃人。
“哥哥,已经。。。回去了,小零。。。小零。。。”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没必要跟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过不去。
她突然掐住我的脖子,哭叫起来:“小零,小零,你知不知道,小零是你的女儿?你知不知道生哥为她取了这样一个名字,是希望他的亲生父亲,希望你,可以从零开始?!”
我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她语气软了下来,絮絮叨叨的叙说着:“当初离开你之后,我才发现怀孕了,我不能要这个孩子,就跑去医院,没想到遇上生哥,他知道孩子是你的,坚持要我把孩子留下来,然后我们结婚了,你知不知道,在你风风光光的背后,我们为你牺牲了多少?而你,却是个禽兽!”
“这些年,我看着他过得很寂寞,即使是抱着我的时候,嘴里却是叫着你的名字,他拼了命的工作,对我好,对小零好,只是为了补偿你欠我们母女的,这样一个人,你却还在他走上绝路,你竟然把你的亲生女儿掳走,你到底是不是人?!你还是不是人?!”
我没有动过小零,我不知道她是我的女儿,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后为我做的这些,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绝望的摇着头,泪水不停的上涌。
原来他的沉默和隐忍,全都是因为我!因为我的女人!因为我的骨r!为了让我无牵无挂没有负担的生活,他背负了一切。
甚至,给了我一只完美无缺的眼睛,然后从我面前永远的消失。
所以在我囚禁他要挟他羞辱他蹂躏他的时候他才会默默承受。
只是因为他还爱着我。
原来,这世上有一种爱,可以这样沉默。
原来,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更爱我。
我不能再拖累他了。
我使尽全身的力气张口说道:“是。。。我,是我做的。。。全都是我。。。”
我果然该死,错了,我这样的妖孽根本就不该被生下来。如果这辈子他没有遇到我,结局会不会比这个好很多?
她瞪圆了眼睛,扬起匕首。
☆、浮夸
130
门被猛力的撞开,那个浑身湿气的男人冲了进来,可是当他看到躺在血泊中的我之后,立刻发出可怖的哀嚎。
他一把推开坐在我身上已经神智不清的女人,颤抖着抱起我。
哥哥,你怎么。。。又回来了?我想问他,可是一张口吐出的全是血沫,脖颈处也在不停的出血,我想,那把匕首可能已经贯穿了我的咽喉,这下,唐子谦就是找遍全世界的医生都没办法救活我了,这比吞安眠药的效果要好得多。
他明白我心中的疑问,颤声说道:“我回来。。。是想带你一起走。”
我呼吸急促,虚弱的摇了摇头,咧开嘴用力的微笑,抬起手覆上自己的左眼,用一只右眼深深的凝望着他。
我知道他能读懂我的意思,我想在我死后,把这只眼球,还给他,这是我最后唯一能为他做的。
这是,我的遗言。
他回头冲阿兰吼道:“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小零去请唐小洛帮忙找我,在他家吃了过期的冰激凌,现在躺在医院挂急诊!你自己没有看好孩子,却跑来行凶!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阿兰瞪着我们,然后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
哥哥再也没有看她,飞快的抱起我,头也不回的冲出门。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只听见她痛苦的嘶吼着,哀怨的看着我们,然后朝自己胸口举起染血的刀。我张开嘴想提醒哥哥,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我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只顾拼命的跑,头也不回。
抱歉,我帮不了你了,阿兰,到了地狱你再找我算账好了。
雨一直淅沥淅沥的下着,我深呼吸了一口沁凉的空气,虽然能吸进肺里的空气很少,但是我却像抽烟一样,整个人飘飘然了。
死亡的感觉,其实也并不可怕,尤其是可以死在他怀里。
我吃力的戳了戳他的胸口,示意他停下来,这里是高级别墅区,人们都开私家车出门,别说巴士了,就连出租车都没有,我知道,这些年,没有他,我早就活腻了,可是每次都是鬼门关打个转又转回来,可是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