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设置:
关灯 护眼
笔趣阁 > 耽美 边城响马之凤过青山 > 第 18 部分

第 18 部分

金色日光匀染之下,窗外盈盈浅浅的一片藕粉色,在男子的眼帘前渐渐融汇成一片淡青色的暖雾。清明雾霭之中,一枚灵秀的人影独自端坐于水榭露台之上,发间丝带飘飘,襟摆衣袂潺潺,履下紫气冉冉……

不远处,黄衫、粉衫、红衫一群少年,簇拥着衣着华贵、头戴紫冠的男人,在湖心亭中开怀嬉闹,葱指捏香梨,粉颈映桃花,凭栏赏鱼戏,临湖观山景。

水榭之中身着青衫的绝色少年,云鬓朝上挽拢,长发如一瀑藕色紫雾,面容清冷,独坐水畔,指尖拨弄涟漪,心下寂静无声。

东宫之内无人不知,青衫少年性情最是冷淡孤僻,高傲自赏,不喜人多,不合人群;自恃琴棋书剑,才貌双全,不屑虚颜媚上,从不争斗求宠。

紫裳宫内,檀香榻上,横波流转,玉纹抽丝。

淋漓沉水的瞳仁中情谊悱恻,墨玉绢滑的发丝铺撒滟光。

两条骨r亭匀、纤细颀长的腿,缓缓打开,顺意承欢。浅嫩的粉,皎洁的白,冰心玉质,绝色天成。

“亭儿,亭儿……你是不是,又练功了……”

“嗯……殿下,亭儿练功不好么?”

“不好,你又长高了,又长壮了……还是欢喜你小时候的样子,小时候,哪里都是小小的,小雀儿也是小小的,那个乖巧可人儿的样子……”

“可是,亭儿终究是要长大的……难道长大了,殿下就不喜欢了?”

“小亭儿就不要长大好不好?喜欢你一直在我怀里,温顺的,乖的……”

“可是,可是,不练功不练剑如何保护殿下呢?亭儿是想能在你身边护着你……”

“小亭宝,多大年纪了?”

“殿下不记得了么?十七了……”

“咳,你又长了一岁,又长大了,越来越像个男人了……”

“殿下……”

身下的少年,心口猛然寒颤,双眼如两潭幽深的泓,水波顷刻涨满,内有微微溢出,眼眶绯红,似是哀心伤情。

贝齿轻咬粉唇,青丝拢在肩后,眉眼隐没枕中,膝头跪伏榻上。浅吟轻喘,扭转颤栗,羽睫缀玉,眼角垂珠,素泉潋滟,一江春水……

“亭儿,亭儿……怎么,怎么,为何哭泣……”

“亭儿,别哭,别哭……”

少年的泪水如春江融雪,奔涌而出,湿透了缎枕,也湿透了男子的肩头和胸膛……

那一年鸾亭十七岁,他长大了,失宠了,直到死。

湖光残影,折雁翩跹。

青山碧水,血色滔天。

利矛之下花容泯灭,火光之中凤影升天,往事历历在目,悔之已是晚矣……

马军长若是强行围剿野马山,那岂不是连同小鸾亭也要身遭横祸?无论如何,也要先让他离了那土匪窝,与自己一处,另行计较。。。。。。

马俊芳强忍伤患之痛,就墨提笔,碎花笺上细细致致地誊写了一阕诗。

一阕自己常忆心间,他也一定铭刻在心的诗。

亭儿……

小亭宝……

知晓一定是你,淡青色的绸布,莲藕色的丝带,就连那一匹赤红色的骕骦马,都打扮得像你的人儿一样风流精致。

小骏马那一头艳红鬃毛,用玉色丝带编织打结,梳理成一条一条的小辫子!

果然是你,一定是你,只有你这小亭儿,才会这般婉转可人,风情万种……

你我同年同月同日横死于一处,荒郊野外,哀鸿掠雁,山峦叠嶂,水色澶寰。下了黄泉路,不想竟然同时走错了桥径,迈错了门槛,沦落关外,飘零乱世。

你若当真还在这一世,还会回来么,回来么,回来么……。

青山深处,密寨之中。

那不明身份的被抓之人此时双手仍被反绑于身后,拎进了大厅。

大掌柜仰靠在蒙了花斑云豹皮的椅子中,“咕嘟咕嘟”喝光了两碗羊r汤,驱了驱寒气,又嘬了几口烧酒,这才抬眼看向堂下蜷缩的俘虏,开口问道:“咋个,叫啥蔓儿,哪一路的,到底想好了没?”

那人哭丧着脸说道:“俺,俺……俺就以前当过几年治安团的,每月才给两块大洋,没油水,养不起老娘,后来就不跟他们干了……”

大掌柜面无表情,唇边冷笑:“呵呵,老子知道你说的不是实话,既然这样,俺也懒得跟你掰扯。四爷,说说看,按照咱绺规,抓来的细作,不招供不投降的,怎个处置?”

绺子里的“四梁八柱”按照资历排号,顺溜儿地都端坐在堂上。大掌柜左手边儿是丰四爷,右手边儿是慕红雪。小息栈年纪资历最浅,自然是坐到离掌柜的最远的地方,脚边儿不远处就趴着那个被俘的细作。

那丰老四这会儿又得到了露脸的机会,小胡子微翘,慢条斯理说道:“抓来的细作,不招供不投降,按照绺规,要受这‘劈叉’之刑。”

大约是生怕那俘虏听不明白,达不到威吓的效果,书生又紧接着解释道:“所谓‘劈叉’么,就是将你方才在场院里见到的那一株青杆细桐树,揻成个弓型,将你的两条腿分别绑于那树身的两头,然后猛一松开,你的身子,便会立时被劈成两半。从裆那里,到肚子肠子,胸膛,脖颈,脑瓢,裂成两个瓣子,树身上挂一半,树梢上挂着另一半!”

息栈一听,好么,果然不愧是四爷,顺嘴就来,出口成章啊!

大掌柜和丰老四纯粹就是一唱一和,俩演双簧的,连严刑供的气力都省了,直接玩儿最狠的一招心理攻势。这回不来“刷洗”了,又改“劈叉”了!

票房的两名彪形大汉这时扑了上来,拎起堂下跪着的那倒霉蛋,就要往场院里拖拽。

那人脸色顿时僵硬煞白,如同刷上了一层石灰腻子,眼角瞥见了院子里不远处那一株纤细的青杆桐树,吓得浑身抽搐,嘶厉嚎叫:“大当家的饶命啊~~~!小人冤枉啊~~~!大当家的不要啊啊啊啊啊~~~!”

居中而坐的镇三关这时两只金眸迸s锐利寒光,一字一顿:“老子最后再问你一遍,啥、蔓儿,哪儿、来、的?你现下不说,进了鬼门关说给阎王听去!”

男人一贯的套路,天生的气场摄人。

息栈知晓,堂下那位一定会招供,自己当时都扛不住大掌柜的凌厉气势,更别说眼前这个怂蛋了!

果然,堂下之人的身子被拖出门坷垃之时,声嘶力竭地喊道:“大当家的俺说实话,俺说实话啊啊啊!!!!!小人名叫马二奎,是马师长派我来的,马师长啊啊啊!!!”

“呵呵,原来是马大师长,派你来俺绺子做啥?”

“让俺来把这小红马给送回来啊!!!”

众人一听都忍不住乐出了声。两军对垒,马丢给你们了,上好的一匹良驹你们自己不留着,竟然还给俺们送回来,有这么和睦友好的剿匪正规军没有?

一旁的黑狍子早就忍不住了,c嘴吼道:“狗娘养的快说实话!那姓马的派你来干嘛?是要刺查探路还是要摸黑c人?老子这枪管子好几天歇火没点人呢,说的不对老子就点了你!”

“真真是让小人来还马的啊!”

“放p!没听说过马家军的缴获了俺们的马,还他娘的巴巴地给送回来的!”

“师长大人是这么说的,是,是,真的是这样说的!”

丰老四问道:“马师长他让你来还马,有何目的,有何用意?就仅仅是还一匹马?”

“是……是……”

黄脸书生眉心微耸,面不改色,悠然笑道:“那‘劈叉’之刑,受刑之人死状无不惨绝人寰,满树桠子挂的都是r块血块,啧啧,那是遍地落红啊,树梢上落着一群一群的秃鹫,啄食那些血块子……”

“别,别,小人招了,小人招了啊啊啊啊!马师长是让俺来将这马还给那位小剑客的啊!!!”

“还有呢?”

“还有,还有,给小剑客递一封信,一封书信……”

众人一听,都有些惊诧,纷纷看向坐在一旁的息栈,看得息栈亦是一脸莫名。

镇三关皱眉问道:“书信在哪儿?”

“在……在……小人裤裆里缝着呢……”

黑狍子气哼哼地骂道:“狗娘养的还挺精,怪不得老子刚才搜身搜了半天,啥也没摸到!”说罢过去在那人的棉c裆子里翻找了半天,扯开一块补丁,翻出一张信笺。

这马二奎自山脚下赶着车子路过,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之时,就被步哨盯上。对不上黑话口令,随即被一群土匪拿着大刀追砍,吓得跌跌撞撞掉头逃窜,一脚踩空跌入山涧,在冰水里泡了个透心凉!

碎花诗笺被水浸透,裤裆里一揉巴,变成了湿乎乎的一团烂纸。满满一页的秀丽小篆,本就笔画繁琐,这会儿墨迹斑斓,黑黢黢一坨,已经丝毫看不出字迹和本色。

一团烂纸被丰四爷拿在手里,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也没端详出个所以,纳闷地问马二奎:“这信上到底写的什么话?”

“俺也不知道啊,俺真不知道啊,那上边儿的字俺一个都不认识啊啊啊……”

“马师长究竟怎样跟你吩咐的,到底要做什么?”

“马师长就是说,说,让俺将马还了,若是能见着那位小剑客,就将书信悄没声息地转交给他,说小剑客看了书信自然就明白了,再让我递话出来……俺知道的全招了啊啊啊,大当家饶命啊!!!”

整间屋子里的十几双眼睛,这时候齐刷刷盯住了息栈。

哎呦喂,这算咋个一回事啊?

藕色染窗,藤影拨尘。

话说那一日,马俊芳前思后想,如何能与息栈表明身份,又能避人耳目,不被他人窥知。于是提起毛笔在笺上题诗一首,工工整整的一笔小篆,西汉初年文人的时兴:

栈桥晴雪,露亭观山。莲舟唱晚,对月贪欢。

清鸣凤语,柳岸拂鸾。剑气沉喑,诗酒茶烟。

横波匀黛,粉颈玉肩。水静风止,鸟寐花眠。

青衫燕袖,天外贤禅。艺绝六郡,色冠长安!

略一思索,在诗末又补了四句,这些日子里镌刻心底的一腔悔意伤情,不知能与何人诉说:

桑梓故人,悔误前缘。执手画眉,旧昵新颜。

乱世偷生,望穿危栏。唯盼君睇,湘竹染斑!

东宫之主宠极之时,作予青衫少年一阕乐诗,后流出宫外,为世人惊艳,在市井被越女歌姬纷纷传唱。

这诗,嵌进了他的名,他的字,他的剑,他的人,他的灵秀妩媚,绝代风华……

往昔的嬖幸恩宠,此间的旧情别意,天知,地知,他二人知!

那小剑客若不是鸾亭也就罢了,若当真是鸾亭,如晤此诗,定能领会其中深意。

49、挥剑斩情表忠心

第四十九回。挥剑斩情表忠心

镇三关绺子里的聚义厅内。

一团烂纸在堂上传递了一圈儿,最后递到了息栈手中。绵软酥烂的纸张,斑驳破碎的字迹,书信没有抬头,没有落款,除了零星一两个字依稀能辨,其余皆化为一团团墨点,无从可寻。

息栈听那马二奎叽咕了半晌,终究忍不住,当着众人厉声问道:“马师长与我素不相识,为何要与我传递书信?他究竟要做什么?”

那马二奎亦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少年:“呃……小人也不知道啊……”

这厮心中估摸是在想,他娘的,俺马二也跟你素不相识,谁知道你是哪一号啊,俺就是个倒霉催的,被师长派了这么个要命的差事!

“你家师长那日在玉门关城头被我劫持,还戳了他两刀,他是想要报仇,还是想要作甚?”

“呃,就是让俺送个信呐,没说要害你啊……”

“胡说!我戳他两刀,他还将我的骕骦马还来,哪有这样的道理?此间分明有诈!”

息栈这话不仅是对马二奎说的,也是说给大掌柜和其他“四梁八柱”听的。

两军对垒,胜负难分,那马大帅又在玉门关设下埋伏,差一点儿害了大当家的性命,两家这时是前仇新恨,势不两立,怎可能私下互通书信?如今在堂上这姓马的家奴竟然说马师长要给他息栈递信,这简直就是要让大伙误会自己,身为一名贼寇,竟然私通朝廷正规军?!

当年高皇帝部下谋士陈平,即是以重金收买,使出反间之计,离间项羽君臣,使楚霸王疏远了亚父范增,致其忧愤病死,项羽最终败亡。

今儿个这马家军难道是想故计重施,拿这一出下三滥的反间计暗算小爷不成!

息栈抬眼看向镇三关,正对上男人一扫而过的淡然目光,想从男人眼中读出些微情绪,却落空了。

大掌柜并没有开腔,倒是丰四爷开了口:“小剑客,你此前可认识这位马俊芳马师长?”

“不识此人,只在那日宴席上见过。”

“鄙人听说那一日当家的在玉门关遇伏,你劫持了马师长,救了当家的。那马师长身边应该有不少警卫扈从,你是怎的恰巧就劫了这人?”

军师的话戳中蹊跷之处,息栈连忙答道:“当日那马师长散席后追了出来,与我问话,城门落下,将我关在了内城门之里,我见当家的陷于瓮城内,危急关头想不了太多,才劫持了那个姓马的大官……”

“马师长找你问什么话?”

“……嗯,问我姓甚名谁。”

“他为何要打听你?”

“我不知晓,当真不知晓!……或许,他识得那个王小七,因此……” 顿时回想起在安西城鼎丰楼上的遭遇,莫非又是这个y魂不散的小七崽子惹得一身是非?

丰老四的两枚精明细目深深看了少年一眼:“马俊芳若是识得王小七,怎么还会打听你姓甚名谁。”

“……”

息栈急于辩白,心中郁闷。这马师长好生奇怪,说话吞吞吐吐,墨墨迹迹,含含混混,当日纠缠盘问也就罢了,如今还搞出个还马的闹剧,端的是给自己找麻烦!

想跟男人喊冤,无奈碍着这一圈儿人的视线,要紧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遥遥望着大掌柜噘嘴皱眉,咬牙切齿。

大掌柜默不作声地从息栈脸上收回视线,回转过头看着丰老四,微耸的眉峰分明是在探问:这他娘的到底是咋回事?!

丰老四伸手拽了拽自己的一撮小胡子,没有答话。这书生每次故弄玄虚的时候,就喜欢鼓捣自己的胡子。经年累月,拽啊拽啊,就将下巴上那几根毛儿给拽成了这一副惨淡萧条的模样!

镇三关面色渐沉,低声说道:“四爷这儿还有话没讲完?”

丰老四撇撇嘴,看了大掌柜一眼,眼神分明是在说,我不讲自然有我不想讲的原因!

“说说看?”

“呃,这马俊芳也许只是一时性起,动了什么歪念头,打听小剑客……”

“……啥意思?”

丰老四郁闷地翻了个白眼,不敢白大掌柜,就只能朝着房梁喷s冷箭:你这人还非要让丰某把话说这么明白!实话说出来了您不爽了,谁兜着啊?

“嗯,当家的,鄙人听说……鄙人只是听说,这马大师长本是个庸碌之人,吃父辈的军功老本儿,才混上个师长的头衔,平日里就是抽抽鸦片,蓄养了不少女人,且据说还有……龙阳之癖……”

“啥玩意儿?有啥癖?”

这文绉绉的词儿大掌柜还没听明白,座下一旁那二位聪明透顶的慕红雪和息栈可都听懂了!

慕红雪颇为同情地垂下了目光,眼角暗暗窥视大掌柜的表情。

息栈脸色怔然发红,又气又窘,简直想扑上去堵住丰老四的嘴巴!急急地看向男人,俩人目光一对,大掌柜这时似乎才恍然了悟,挑眉惊诧地盯着他。

丰老四那话本来是形容马俊芳,可是如今传到镇三关耳朵里,这分明也是在说他自己么!这一戳果然是戳到了软肋。

大堂之上气氛迥异,四下里鸦雀无声,众人各自在心里琢磨,其实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是文盲,没上过学堂,压根儿就没读过《战国策》中魏王与龙阳君的典故。

坐在丰老四下首的黑狍子这时端然憋不住了,抻过头去低声问道:“四爷,你刚才说啥,啥是龙阳之癖?”

“与你这厮无关!”

“说说呗,有啥啊!是嫖还是赌啊,放局子还是压裂子,你也至于这神秘兮兮的!”(1)

“……鄙人就是听坊间传言,马家军的马师长不仅蓄养女子,以前也养过不少男娃子。”

黑狍子正端着一碗羊r汤,“噗哧”一声乐喷,羊汤差点儿喷了对面儿息栈的一脸:“哈哈哈哈!俺以为是啥子呢,那姓马的是个yg,八成是看上咱家小剑客了呗!”

息栈恶狠狠地盯着那黑厮,浑身炸毛,就想抽出雏鸾刃戳进他的嘴巴。

“哈哈!要俺说啊,咱绺子的小剑客,要人物有人物,要模样有模样,要功夫有功夫,要手艺有手艺!放到外边儿能做活儿能c人,搁在屋里还能洗个衣服做个饭的!这摆出去谁不稀罕啊!老子就挺稀罕他的!哈哈哈哈!”

息栈嗔道:“你胡说个什么!”

“老子说你好呗,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大唐双龙之重生边不负阿里布达年代祭再落花浮夸却下水晶帘穿越之美厨王妃帝王时代变身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