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有着愤怒、心疼、苦恼、受伤、疑惑的双眼。
他知道了!
苏采颦心里轻叹了一声。该来的还是会来,怎么躲都没有用。
她扫视着四周,想知道自己的衣服在哪儿。她不愿意这样光着身子与他赤l相见--虽然他也是身无片缕。
不说话吗?欧阳烈对她的冷静有着一丝愤怒。她应该给他一个解释!
你要我说什么呢?苏采颦痛苦的闭上了眼。她知道一旦她嫁人,便要面对这种难堪的场面。
欧阳烈暴怒的将苏采颦身下的被褥扯起,苏采颦被突来的力量往后推向大床内侧。
这个!
看着欧阳烈拿着洁净的被子,眼中尽是愤怒,苏采颦知道他是要她解释为何初夜没落红。
但她没太多的情绪,眼中的痛苦因她的低垂螓首而不易窥见,只淡淡的说:你可以给我休书,我马上回歙县。
欧阳烈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休书!休书!她从第一眼看到他,就跟他要休书!难道他欧阳烈有这么差劲,她就这么急着逃离?!
落红的事,不管她讲什么,他都会相信她。他爱她啊!但她却什么都不说,反而是壮士断腕般的求去。
他欧阳烈就这么不值?不值得她的一句解释?
欧阳烈露出痛苦的眼神,双手抓着苏采颦的肩,摇晃着她,疯狂的叫喊:妳难道不辩解一下吗?我是妳的丈夫,我有权知道!妳给我说啊!
苏采颦的肩膀被抓得疼痛不已,贝齿紧咬着下唇忍受着,脸上不断冒出冷汗。昨夜的强猛需索已弄得她浑身不适,加上现在又遭到狂暴对待,她的身子不舒服极了。
说啊!欧阳烈面对苏采颦的沉默,几乎快崩溃了。他使力的抓着她、摇着她。
再难忍耐的苏采颦抬起头,眼眸蓄满泪光,唇瓣颤抖着。
你要我说什么?难道你过去就没碰过女人吗?如果你不是第一次,凭什么要求我解释初夜没落红的事?反正你要的是处子的苏采颦,不是处子的苏采颦便一无是处!我过去的努力,我现在的努力,我为欧阳山庄做的一切,只因为我初夜没落红而变成什么都不是,我甚至可以想见,你在心里已将我归为荡妇!既然你心中已有成见,还要我说什么!不如你给我休书,大家一拍两散,落得清闲!她到最后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叫了起来,脸庞流下了泪水。
妳承认出阁前妳就不是处子之身?!欧阳烈简直气疯了。
是不是处子之身有这般重要吗?处子可以帮你解决庄内的债务问题吗?处子可以养活这一大家子吗?处子只不过是满足男人的独占欲及虚荣心,是礼教用来绑住女人的东西,一点儿用处都没有。男人在外寻花问柳,却在新婚之夜质问妻子是不是处子之身,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苏采颦这一番颠倒礼教的话,教欧阳烈不敢苟同。毕竟他是在传统儒家教育下成长的,与苏采颦从小的经历大大不同。
倒不如你今日就给我休书,我即刻离去,不会碍你的眼。苏采颦一心求去。
欧阳烈火了。又是休书!他好好的同她讲,她为什么要一心求去?难道她真的这么讨厌他吗?可恶!
苏采颦,妳别想我会给妳休书,妳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欧阳山庄!欧阳烈吼得整个微德居都有回声。
不,当初我们不是这样说的……苏采颦慌了。
我不管我当初是怎么说的,妳惹火了我,就休想离开我!就算欧阳家只剩一砖一瓦,我也不会放过妳!去他的什么债务!欧阳烈暴怒的吼完,拂袖而去,留下苏采颦一人在空荡的床上。
苏采颦泪眼迷蒙的望着欧阳烈远去的身影,整个人往床上一趴,痛彻心扉的哭了起来。
◆ ◆ ◆
接下来的日子,欧阳山庄平静如昔,因为庄主不在,谁都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管家王忠、账房王福可不会担心这事,因为他们现在正忙着听从夫人的指示,解决庄内的庞大债务,庄主不在,正好省事。
王忠,前几日我请直叔送信到歙县我娘亲那边,这会儿直叔有没有回信?
回夫人的话,直爷飞鸽传书,说歙县那边没问题。
那就好。王忠、王福,你们知道我想怎么做吧?
回夫人的话,这些日子经由夫人的教导,老奴知道。
那就好。我请直叔带给歙县那边的指示很清楚,以后苏家制造的纸墨笔砚,就由庄内负责江北的市场,海外方面则由庄内与徐家庄合作,这样每年的利润就相当可观,解决几百万两的债务应该是没有问题。你们要好好做。
苏家从文房四宝做起,已有相当的名声,尤其是歙砚,闻名天下;欧阳山庄只要掌管苏家歙砚的营生,获利就相当可观,何况还加上其它纸墨笔等项,更是不得了。这是苏采颦拉欧阳家一把,管事的奴仆们都看得出来。
是的,夫人。
苏采颦又交代了一些琐事,便回微德居歇着。她这几天极不舒服,好像还有轻微的发烧。从下午到晚膳时分,她都躺在她的小床上,并教翠绿不要打扰她,她要好好休息。
欧阳烈离开两个月了。这近一个月以来,她一直有一种感觉,老觉得欧阳烈站在床边看着她,有时在傍晚,有时在深夜,但她一睁眼,他就不见了,只剩下自己满脸的泪痕。
今日又是这样。春天的夜晚有着一丝青草香,苏采颦意识断断续续的,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之间,她又感觉到欧阳烈站在床前看她,她也不想睁开眼睛,内心深处希望他多停留一会儿,不要她一睁眼,他就不见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思念他,思念到心痛。如果她离开可以换回他的归来,那她情愿离开,只求他不要在外面独自一人漂泊,独自一人伤痛。
想着想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些日子她的泪腺特别发达,有时她真气自己不像以前那般坚强,但有时她也想放任自己的情绪奔流。
突然有个温暖的手掌在她脸上游移,想擦掉眼角的泪水。
苏采颦美眸一睁--
是他!是他回来了!
带着满身的酒气,欧阳烈回来了,脸上有着没刮的青髭,神情有点憔悴,唯一不变的是眼神中的挣扎与痛苦。
他站在苏采颦的小床前,两人四目对望,苏采颦看着他的眼,之前的暴怒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思念。
他……他不生气了!
苏采颦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欧阳烈轻抚着她的脸,轻声的说:妳以前没这么爱哭的。
苏采颦低下头,哭得更凶了。
颦儿!欧阳烈呼唤她的名。
苏采颦一听,知道他还是要她的,抬起哭得红通通的脸蛋,泪眼直望进欧阳烈的黑眸中。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以前的伶牙俐齿现在都不管用了,她只有满心的感动与欢喜。
不管以后怎样,他毕竟是回来了!
欧阳烈抱起苏采颦往自己的大床走去,将鞋袜脱了,两人紧紧的拥靠在床边柔软的靠枕上。
苏采颦被紧拥在欧阳烈强健的胸膛,她闻着好闻的男性香味,小巧的鼻子在胸前磨蹭着,已停止哭泣。欧阳烈的下颚抵着苏采颦如黑缎般的秀发,发间散发出清新的香味,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肩,及她雅致的脸蛋。
无声的情愫紧紧的缠绕着两人,在静谧的居内,两人静静的听着彼此的心跳声。不知过了多久,秀发上方传来低沉的嗓音,缓慢的说着--
我很想就此远去,但我日日夜夜所想的只有妳一人,想得快疯掉了,颦儿,妳知道吗……我的颦儿,我今生要的只有妳了,不管妳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她说得没错,处子又能代表什么,只要他爱她不就结了!只是可惜他不是她第一个男人……不过今生今世只有他能拥有她,别的男人想看她一眼都难!过去的都过去了,何苦用过去的事来折磨自己?
这两个月来,一日不见她,他就心如刀割,每每待夜深人静时才悄悄来看她,看到她满脸泪痕入睡,他心更痛!与其两个人都痛苦,不如选择两人都能接受的方式。
他是不可能放她走的。要他休了她,这辈子更不可能!只要她有一丝爱他、只要她不要再要求回歙县……他不能没有她呀!
欧阳烈将苏采颦的脸蛋托了起来,发现她再度泪流满面。
不要再哭了,颦儿,妳哭得我的心都疼了。我每夜来看妳,妳的脸上都挂着泪痕,看得我好心痛……乖,不要哭了。欧阳烈哄着怀中的娇人儿。
苏采颦感动的一个劲儿点头,整张俏脸宛如红霞。
她还来不及说话,双唇已被欧阳烈吻住。欧阳烈灵巧的舌频频进探檀口中的甜蜜,两人相濡以沫,难分难舍。
小姐,要不要用晚膳了?翠绿在外头问着。
苏采颦脸红的微推开欧阳烈,夫君要用晚膳了吗?
我现在只想吃妳……欧阳烈吻着佳人清香的颈窝。
翠……翠绿,将晚膳摆在嘉业阁,我待会儿就过去。
是的,小姐。
不要,我要在这儿吃,就我们两人,这样我才能好好吃妳。欧阳烈在苏采颦耳边低语。
等……等一下,翠绿,将……啊--将晚膳摆到房内,我在这儿用膳。顺便教大婶多提些热水来,我要梳洗一下。
欧阳烈的手伸进了裙内,惹得苏采颦尖叫一声,翠绿只觉得奇怪,也不多想,答应了一声便张罗晚膳去了。
◆ ◆ ◆
在苏采颦的哀求下,欧阳烈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她去梳洗。梳洗过后的苏采颦换上另一套襦衫衣裙,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她细心的将浴盆的水换过,要欧阳烈也去梳洗。
我也要去洗?早知道就一起洗,省事多了。欧阳烈被苏采颦推去澡间时,嘴里直嚷嚷。
翠绿端上晚膳,听到欧阳烈的声音,掩嘴笑了一下,退下去,随即又回来,手上多了几道酒菜,放在桌上,悄悄的退了下去。
待两人端坐在圆桌前,晚膳及酒菜都有了。苏采颦心里对翠绿的贴心很是感谢。
她斟了两杯酒,夫君,这杯我敬你。
敬什么呢?
敬……
敬天长地久!欧阳烈深情对苏采颦说着。
苏采颦粉颊微微一红,点了点头,略饮了酒,欧阳烈则一仰而尽。
她不敢多饮,只是劝欧阳烈多吃一点儿。他这些日子好似消瘦不少,她看在眼里心疼不已。
酒足饭饱,欧阳烈迫不及待抱着苏采颦上床聊天。
颦儿,妳这些日子过得好吗?欧阳烈斜靠在床边抱着苏采颦,温香软玉在怀,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之痛才获得一点安慰。
没有人可以从他怀中夺走她!不论是她过去的男人,或是她自己!
苏采颦靠在欧阳烈温暖的胸膛,感受到男体传来的温度,觉得安全。她知道欧阳烈这次回来是真心的;就算她不是处子之身,他也要定她了!
她闭上了微湿的眼,身子缓缓向健硕的胸膛靠紧了些,很小声很小声的说:不好。
欧阳烈的耳力极好,轻轻揉了一下她的肩膀,怎么个不好法,告诉我,让为夫的为妳想想办法。
嗯……头有点痛,肩膀、腰有点酸……苏采颦像是低喃般。
我帮妳瞧瞧。欧阳烈大手一下子就将苏采颦的上衣剥下,露出雪白香肩,如飞瀑的黑发散在其间,更显得肤白细嫩。
苏采颦的身子微颤了一下,她还不习惯在他面前赤身l体。
温热的大掌揉捏着雪肩,欧阳烈在苏采颦的耳边低语,这样舒服点了吗?
啊……苏采颦舒服的低吟起来。
还有腰部。欧阳烈自语着,大掌把浅黄襦裙也卸下。
啊!苏采颦惊觉自己已是一丝不挂,她离开了宽阔的胸膛,双手遮住自己的胸r,低下头,如云般柔软的发丝垂在白玉的身躯上。
欧阳烈起眼瞧她,残烛将尽,微黄的烛光照在她迷人的胴体上,使得他的下腹起了一阵s动。他要她!
颦儿,不要怕我,我是妳的夫婿。
欧阳烈将苏采颦放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体轻压着她、摩擦着她,想激出她体内的热情。
他轻柔的吻着她,剑舌灵活的进入她的檀口内,贪婪的shǔn xī。苏采颦生涩的回应着,两舌交缠,宛如天雷勾动地火,欧阳烈的动作由轻柔转为狂猛,双手探索着身下洁白的玉体。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碰苏采颦的身子,但仍觉得她宛如处子般,不知欢爱为何物。如他的手抚摸到平坦滑腻的小腹时,她的双腿就会不由自主的紧闭,不像一般尝过鱼水之欢的女子,会略微张开双腿。
虽然他曾怀疑苏采颦压根就没被别的男人碰过,只是她个性倔,不肯说明。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她以前有没有被男人碰过,他都不会弃她而去,他要定她了!
苏采颦满脸羞红,双手不知所措的紧紧抓住锦被的一角。欧阳烈的唇往下吻吸着雪白的双r,轮廓分明的俊脸埋首于馨香的r间,细细的品尝这充满弹性的娇躯。
由于早年劳动的关系,苏采颦的身材匀称有致,肌理弹性极佳,不似一般女子,养在深闰,缺乏运动,肤质虽然细致,但肌理就略嫌松软。
欧阳烈是习武之人,对手掌间的触感爱不释手。他双掌握住玉r的两端往中间挤压,浑圆的胸r更加耸立,r沟被挤成细细的一条线,他的剑舌便游移在双r之间,来来回回的舔舐着顶峰上的蓓蕾,引起苏采颦细碎的娇喘。
啊……夫君……
叫我的名!欧阳烈沙哑的声音从双r间传出。
啊……烈!苏采颦倩眸微醉,轻呼出声。
乖颦儿,再叫一次!欧阳烈轻啮着她已然硬挺的蓓蕾。
啊……烈……不……不要咬我……苏采颦狂摇着头,如丝的黑发散在香肩上。
他喜欢她这样叫他。
苏采颦双颊飞红,她感觉到欧阳烈火热的男性正激烈的摩擦着她的双腿之间,好硬、好烫!
欧阳烈沉浸在激情中,他亲吻着她右腿上的伤痕,想将这伤痕自雪白的腿上吻去,这个动作令苏采颦的身体僵了一下。
一股莫名的恐惧自她的背脊升起,心底彷佛有个声音在说不要!
啊……痛!苏采颦痛叫一声,俏脸因疼痛而皱成一团。
不……不要……好痛!苏采颦哭叫起来。
欧阳烈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很想挺进,但看到苏采颦痛苦的样子,他慢了下来,极力强忍着奔窜的欲望,轻声的对她说:颦儿,放松点儿,第二次不会痛的。如果苏采颦过去有男人,这次根本不能算第二次,但在他内心深处,他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不过她怎还会如此痛呢?欧阳烈轻声抚慰之余,心里也感到疑惑。
颦儿,忍着点儿!欧阳烈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些话,俊脸上颗颗汗珠不断滴落在娇柔的女体身上。
不……身下的苏采颦狂摇着头,小手也挥舞抗拒起来,但这些挣扎都撼动不了欧阳烈钢铁般的身体。
我不要!不要!救命啊!
苏采颦内心深处不断喊着。
欧阳烈没给身下的美人儿太多喘息的时间,腰臀一用力,闭上眼感受自己心爱女人深处的温暖,腰肌继续摆动,想往深处推进。
欧阳烈在快感中,残存的理智听见苏采颦一直呼痛。
痛!好痛……不要!放开我……
像撕裂身体般的痛感冲击着苏采颦,她哭得整张脸由红转白。欧阳烈以为她只是不习惯,正要安抚她时,却见她整张脸倏地惨白,整个五官都皱在一起,贝齿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身体似乎有极大的痛苦,这是他以前和其它女子欢爱时从没有的现象。
腿……我的腿……苏采颦小手紧抓着被褥,痛苦的从齿缝中吐出这些话。
她的小腿抽筋了!
残烛已尽,整个微德居陷入黑暗中。
第八章
欧阳烈就着新点上的烛火望着苏采颦沉睡的脸,清丽苍白的脸上还有残余的泪痕。
看到她惨白的小脸,他心里的痛苦绝非笔墨所能形容。他侧躺在她身边,轻轻的抚摸着刚才吻过的粉红色嘴唇,想着从她两片唇瓣吐出的话语--
烈……不要……好痛……放开我……
欧阳烈沉痛的闭上眼,脑中不断回荡着苏采颦的哭喊。
他想起上次的交欢似乎也是如此,她不断的喊痛,最后昏了过去。原以为只是初次破身的疼痛,但没落红的事实冲击着他,夺去他所有的注意力,而忽略了如果她已非完璧并不会疼痛至此。今日的交欢她还是哭喊着疼,最后居然紧张到小腿抽筋。
天啊!他的妻子居然不能忍受他的求欢,怎么会这样?
好不容易,他确定自己对她的爱,下定决心回来与她厮守,却……老天!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欧阳烈微睁开眼,心痛的望着床上躺卧的妻子。刚才经过他运功将她小腿的气血打通,她才喘回一口气,一面低声的说着对不起,一面泪如黄河溃堤,奔流不已。
他温柔的哄着她,要她不要放在心上,直说是他太过急躁了,私底下却暗自运气,将亢奋的欲望压下--天知道那对他而言是需要多大的自制力!在他的轻声细语下,她哭累了,渐渐地睡去,他却是一夜无眠。
颦儿啊颦儿,妳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低沉的自语在昏黄的烛光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