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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姬水来了。

“古总。”姬水轻轻喊了一声。

“不要这么叫嘛,俗。” 了风笑着说。

姬水正不知如何是好,门外有个女孩敲着门叫“古老师”。女孩是来找古风签字的。

女孩一走,姬水便恭恭敬敬叫了声“古老师”。古老师就用艺术家的眼光,将姬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姬水说起了高山和秋子。

高山出事的前一周,古风去了法国巴黎,并逗留了数月,全不知深圳发生的一切。姬水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下飞机还不到八小时。

姬水看到,有两行叫做眼泪的东西从古风的眼睛里缓缓流了下来。

人们得到友谊的方式多种多样,古风和高山的友谊却是打出来的。

他们是大学同学。古风毕业后去了巴黎留学,三年学成归来,先在北京混了一阵子,没混出什么感觉,听说深圳美女如云,便来到了深圳。

他确实为深圳的美女而欢呼而激动过。从来没有一个城市,可以看到全国各地各具风情的美女,哈尔滨女孩之冷艳,上海女孩之婉约,湖南女孩之多情,湖北女孩之伶俐……深圳有锦绣中华,那儿浓缩了全国各地的风景,而世上最美的风景应该是女人啊!他曾幻想再建造一个锦绣中华之美女版。

古风在深圳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艺术总监,不到一个月,他跳到另一家公司。以后,他便频繁地换工作,他炒老板,老板也炒他。

他很快对深圳失去了感觉。

一日,古风神叨叨地告诉高山,艺术的最高表现形态就是对自己生命的终结,亚里士多德被厄里帕的海水吞没;凡?高的割耳乃举枪自s;鲁兰斯?查理斯在布达佩斯的楼顶纵身一跳。他也要步前人之后尘,直奔艺术的终极美感而去。高山 “嘭”地给了他一拳,并主动借给他十万元钱,古风拿着这笔钱创办了“古风广告艺术传播有限公司”。

姬水将秋子的绝笔交给古风便走了。过了两天,姬水又来了,手里提着一口箱子,那是秋子的遗物。古风得知姬水正在找工作,便问道:“愿意到我们公司来吗?”古风办公室有一面墙,墙上画满了张牙舞爪的画,有泼墨写意,有工笔写真,水粉、油画以及信笔涂鸦一应俱全,内容却是惊人的一致:一只只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手,像要从墙里伸出来,且配有狂放不羁的字:天才的手,魔鬼的手,人妖的手,怪物的手……凡夫俗子,请你住手!古风说:“凡是进入我们公司的,我既不看他的文凭,也不看他的资历,我只要他站在这面墙前思索清楚,自己是不是具备做一个优秀广告人的特质,如果是,你可以添上一只手。”姬水曾跟父亲学过一点水墨画,她画出来的手像盛开的墨菊。淡淡的水墨慢慢渗进古风的心里,他暗暗又说了一句:“这娘们!”姬水在蓝海湾见到古风的一刹那,她想笑。

一套黑色的西装盔甲般套在他瘦弱的身体上,脖子上的黑领带与上嘴唇精心保留的一小撮胡须相映成趣;略长的头发一反往日飘逸的风格,喷了过多的发胶,钢丝般令人讶异地往后翻着。他使劲挺起不太厚实的胸,头微微昂着,就这么昂首挺胸地出现在姬水面前。

蓝海湾凭海临风,一幢幢白色的别墅错落有致,恍若蜿蜒起伏的岛屿,又像圣洁的童话世界,这儿是有钱人休闲度假的好处所。姬水应邀前来参加一个广告专题研讨会,两天前她收到了一份请柬,可她万没想到这份署名“广告人协会”的请柬,竟然是出自古风之手。别墅也是古风租下的,三千元一晚。姬水说:“古老师你这是何苦?”古风说:“这叫用心良苦。”二人不觉都说了一个“苦”字。

古风租下的这套别墅有个浪漫的名字:玫瑰岛。玫瑰岛名副其实,门前有一个开满玫瑰的小花园。姬水便问:“古老师,我可以摘一朵玫瑰吗?”古风慷慨地说:“你可以摘一筐”。姬水说:“一朵就够了。”高兴得伸手就摘,她忘了玫瑰是有刺的,轻轻“哎哟”了一声,古风的心便那么悠了一下。这可是他想象了千次万次的声音。

古风帮姬水摘下了那枝玫瑰,他问姬水:“放在哪里?”姬水忙着赏花,说:“随便。”古风便悄悄放到了别墅的双人床上,洁白的床单衬得那枝玫瑰妖妖娆娆的。

晚餐很丰盛,古风带来了足够的食物,摊在桌子上,像一个小小的冷餐会。古风还喝了一点酒,喝了酒的他感觉到很热。

姬水不喝酒,将纯净水倒进玻璃杯中敬他,古风和她碰杯的时候,拿醉眼睨她,说:“你就是一杯纯净水,”他看着她面前的杯子,“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喝一口。”姬水赶紧另外倒了一杯,说:“古老师,你喝多了。”

后来,古老师就真的喝多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要姬水扶他进卧室。床上的那枝红玫瑰在灯光下很是诱惑,他伸手去拿,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他索性跪下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丢人的,自古以来,男人在床上都是跪着向女人求欢的,他举着那枝红玫瑰,故作幽默地说:“玫瑰代表我的心。”——不是这样的,她理想中的爱情不是这样的。一朵玫瑰只能报道爱情的信息,她需要的是爱情的春天。春天,是百花盛开的,是万紫千红的,是暖风煦煦的,是阳光明媚的;春天,也才是适合耕耘播种的季节啊!

这晚,古风睡在另一间客房里,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起来点燃一支雪茄,他喜欢雪茄的味道,有一种扑朔迷离的神秘感。然后,他打开了音箱,是乔?加普兰的《心绪》,听起来有点沉重,便换了一张台湾歌手黄舒峻的cd。“我们要天天相恋,但不要天天相见;要有共同生活经验,但不要有共同的房间,你可与别人约会,但不要让我发现,我偶尔也会出轨,但保证心在你这边……”古风是第一次听这首歌,歌词写得很过瘾,他觉得自己理想中的爱情模式正是如此,问题是到哪里去找那个“要天天相恋,不要天天相见”的女人呢?他和各种女人谈过恋爱,也和不同的女人上过床,得出的结论是:女人全都是一个样。上床前,那真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上床后,肥的瘦的,全都变成了掠夺者。掠夺男人的财富——你的就是我的;掠夺男人的时间——你必须陪我;掠夺男人的空间——柜子里挂满了文胸裤头连衣裙;掠夺男人的自由——“喂,你在哪里?”最后,众口一词:我们结婚吧!

这样想来,古风兴味索然,他愈发觉得女人都是俗物,与女人相比,男人要可爱得多。与其儿女情长,不如哥们义气。他想起了高山。

第六章

一年后,何爱国落入国际刑警布下的天罗地网。真是人外有人,骗中有骗,何爱国骗了高山,rose骗了何爱国,那一千万最终被rose悉数卷走。何爱国人财两空,万念俱灰,对高山被骗过程供认不讳,高山获无罪释放。

这天,古风开车去看守所接高山。没有能看到秋子,高山很是失望,一瞬间,他有许多的猜测和联想,但他没有说,只是虚眼看着高墙外的阳光。

一月的大梅沙,海是冷的,风是冷的,连阳光照在身上也是冷的,沙滩上偶见一两个人,几只海鸥低低地盘旋,不时发出凄婉的叫声。古风详细地讲述了秋子死亡的经过。高山静静地听着,古风又说了好些安慰的话,渐渐也缄了口。二人默默地在沙滩上坐了一会,高山说:“我想去游泳。”古风裹了裹皮大衣,说:“天太冷,会生病的。”高山已脱了衣裤,仅穿着一条裤衩慢慢向大海走去。冬天的海水在冷空气的覆盖下呈灰白色,海水淹没了高山的膝盖,淹至腰际,淹至下巴,高山奋力游去。

他游了一个多小时。

高山从看守所出来后就借住在古风的一间画室里。他每天只做一件事:喝酒。他整个浸泡在酒中,感觉自己这条命在半空中悬着,一半在阳世,一半在y间。

这天半夜,高山酒醒,习惯性地将手伸进壁炉里,他摸索了很久,空的。他起来将灯打开,空荡荡的壁炉里只贴着一首顺口溜:酒,看着像水,喝到肚里闹鬼,走起路来绊腿,见了小姐阳痿,弄不成事只能亲嘴,半夜起来找水,第二天日他妈后悔,我古风不能看着朋友枯萎。

高山冲进古风的卧室,手一伸,命令道:“把车钥匙给我!”古风不解,问:“干吗?”高山说:“去酒吧!”古风大声说:“你疯了!现在是半夜三点,这是在中国,不是法国巴黎。”高山顺手将他一推,说:“去你的法国巴黎!在中国,半夜三点我照样能喝到——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家里有酒。”古风打开一扇柜门,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古风拿出五六瓶,混杂倒入一果盘。“尝尝我调的j尾酒。”说着,顺手抄起一咖啡杯,舀满,自顾自地一饮而尽。“好酒!好酒!”第二杯酒又应声而尽。不及高山有所反应,古风已醉意阑珊。“兄弟,还是你艺术,我当年穷竭心智也只想到了服毒、吞金、自缢、饮弹、坠楼、沉江、卧轨,就是没想到泡在酒里淹死。浪漫!不俗!牛!”话毕,狂饮不已。

古风不善饮,此番作为无异于自残。这夜,古风烂醉如泥,吐了好几次,高山守着他,有一种很深的犯罪感。古风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高山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想回一趟老家。

听到高山回来的消息,舒鸽的心里一阵一阵的激动。

舒鸽是高山的中学同学,有着一对漂亮的灰鸽子般的眼睛,当年没有考上大学,却和考上了大学的高山谈起了恋爱。她的美貌和闲置的青春也吸引了当地无数男人的眼球,其中便有一位靠做纽扣生意发财号称纽扣大王的有钱人。纽扣大王钱铺路,钱架桥,一阵穷追猛打。美丽的舒鸽也是物质的舒鸽,她跟了他,并在高山临大学毕业之际嫁给了他。

婚后的舒鸽并不幸福,当物质欲望得到了充分的满足以后,她渴望的便是爱情。纽扣大王不能给她爱情,他对女人的认识不比对纽扣的认识多,古人云:“女人如衣服”,而在纽扣大王的眼睛里,女人如纽扣,衣服旧了可以扔弃,纽扣掉了可以替补,如此而已!

舒鸽离婚了,离了婚的舒鸽曾经去深圳寻找她失落的爱情,她一见高山就哭,哭完了又笑。那时高山已经拥有了秋子,晚上,高山安排舒鸽和秋子睡,舒鸽不干,说和秋子不熟,没话说,她要在高山房里说话。舒鸽说的是家乡话,“咕咕咕咕”的,像鸽子叫。高山听着这叫声竟然睡着了,醒时,他发现两个女人都在哭,一个在他床前哭,一个在隔壁房间哭。高山哄完这个又劝那个,来回折腾了半个晚上,终究是两头不讨好,里外不是人。至天明,秋子不理他,舒鸽冲了出去……

之后,二人一直没有见面。

高山回来的第三天,他接到了舒鸽打来的电话,约他仙居桥叙旧,不见不散。

仙居桥是一座古老的木拱廊桥,凌跨在澄碧的仙居溪上,整座桥像是一个飞临于水面上的狭长房子,桥顶是黑色瓦片,桥室可为行人遮风避雨。

这是一个雨天,舒鸽穿着一件红雨衣,在桥上走来走去。

“你好!”高山礼貌地向她伸出手来,平静地望着她。

她今天穿得很漂亮。红雨衣里是洁白的兔毛大衣,头上戴一顶洁白的兔毛帽子,她尽量地使自己显得纯洁无瑕。而此刻站在高山面前,见他如此风骨,她立即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毕竟,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泰顺这个小县城,她的美丽是小桥流水式的。也就是说,她的美只属于泰顺,属于泰顺的男人,如同古老的廊桥只有置于青山绿水之间,才能凸显那份超越岁月沧桑的优美和厚重。

“你好!”舒鸽略一迟疑,也向他伸出了手。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高山为自己的迟到而抱歉。

“没什么,干吗这么客气?我们可是老——”“老同学。”不等舒鸽说完,高山抢着说道。

“仅此而已?”舒鸽瞪着一双依旧漂亮的灰鸽子眼挑衅地问道。

“仅此而已!”高山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

舒鸽很生气,转过身眼泪流了下来。天生丽质难自弃,因为美丽,她的一生都在经历男人。这么些年来,她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她伤害别人,别人也伤害她,说到底不过是应了那句老话:愿打愿挨。唯独眼前的这个男人,她既不愿意伤害他,也不愿意被他伤害。

舒鸽自己擦干了眼泪,慢慢踱到他的跟前,无趣地问道:“你在看什么?”“看天。”“天上有什么?”“天上有我的爱人。”“我能代替她吗?”“不能!这个世界上谁也不能代替她。”“可是,从前你也对我说过相同的话。”他当然不会忘记,他望着她,眼睛里渐渐有了温柔之色。他已经不再爱她,但他却依然怜惜她。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梦呓般地说:“抱抱我好吗?”他轻轻地抱了她。她靠得更紧了,她说:“你留下来好吗?我有房有车有足够我们生活得很好的存款,你想做生意也可以,想画画也可以,随便你。求求你别走了,深圳你什么都没有了啊!”他在她的头顶轻轻吻了吻,说:“谢谢你!”

两天后,高山踏上了回深圳的旅程。舒鸽赶到长途汽车站时,车子已慢慢启动。她在大巴车喷出的尾气中挥泪追赶。

“再见了!小鸽子。”他终于又叫了她小鸽子,但她知道这是他最后的告别。他的天空太高太远,她飞不进去。

第七章

莲花山安置区由一排排低矮的楼房组成,相对特区日新月异巨人般耸立的高楼大厦,这些楼房一如侏儒,卑微地匍匐在莲花山脚下。高山在这儿租下了一套房子,没住几日,得了个“楼花”的美名。据说这里的每幢楼都有一个楼花,但都是每幢楼最漂亮的女子。男人做楼花,这自然滑稽,高山想着自己年过三十,一事无成,倒空有一张锦绣皮囊,更是懊恼不已。恰好这天,他听到有人在楼道里唱:“楼花楼花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以为是故意唱给他听的,正要出去修理那唱歌的人,姬水来了。

姬水是专程来看高山的。高山还住古风家的时候,姬水就去看过他。

房里有一股油漆的气味,高山说:“不好意思,我刚刚搞过装修。”就见原本粗糙的水泥地面有油漆涂抹出来的印象派图画;墙的局部也有油漆制造出来的奇特效果。房里有几件低矮的家具,没有椅子,高山指着地上随意散落的蒲团要姬水随便坐。窗口不时飘来鸟语花香,姬水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新奇而浪漫。

“我忽然有个想法,”姬水说,“我也在这安置区租一套房子。”“好啊!我的隔壁就有一套空房。”高山早就盼着这楼里能住进一位美人,自己好卸去“楼花”的桂冠。

姬水现在是与人合租一套两居室,两个人,两间房,挺好。可自打对方找了男朋友以后,两个人就变成了三个人。姬水早就想搬家,而且要一个人住。看过几处房子,要么太贵,要么太偏,这安置区的房子不贵不偏,倒是合适。

两人立即就去管理处办了手续。接下来几天,姬水常常麻烦高山,如台灯不亮,煤气炉打不着,水龙头漏水等等。姬水发现,有高山这样一个邻居,实在是一桩幸事。高山很能干,印象中只有学工科的男孩子才会做的事他全都会。于是,姬水打趣地叫他工程师,高山也不谦虚,说:“像我这样的水平,起码是个高级工程师。”姬水从此常戏称他为“高工”。

姬水和高山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二人都不提秋子,却有一天,二人几乎同时说出了一句话:“明天去看看秋子吧!”明天是清明节。

吉田永久墓园位于沙湾金银坑,墓园山势绵亘起伏,逶迤千里,聚风藏气;中间泉水涓流,湖池天成;左右龙虎护卫,四周吉水归聚;更兼苍松翠柏,百花争艳……

秋子葬在如意园。

高山和姬水是坐头班车来的,走过一条由树丛和鲜花隔离出来的绿化带,远远地就看到秋子的墓前有青烟缭绕。高山说:“莫非是走错了?”姬水四下里看了看,说:“肯定不会!”高山疑惑地望着那缕缕青烟,又说:“要不就是从其它墓前吹过去的?”姬水便往前走了几步,有些不太肯定地说:“不会吧?这里的墓位与墓位之间都是隔离独立的,而且你看那烟,直得像一根绳,分明是从下往上走的。这香也许是秋子姐邻居的亲人烧的。”高山不解,问道:“邻居?什么邻居?”姬水解释道:“就是葬在秋子姐前后左右,和秋子姐一起超度的那些亡灵啊!他们的亲人为了让他们在这里住得安心,每次来扫墓的时候都会把带来的一些祭品分撒到周围的墓地。”高山说:“你怎么竟知道这些?”姬水说:“都是给秋子姐办丧事的时候学的。秋子姐去世的时候,身边只有我一个人,一开始,我每天只知道哭,我给我父亲打电话,父亲要我赶紧找组织,可他哪里知道秋子姐当时就是我唯一的组织。父亲又说要我去找同事,他也不知道秋子姐当时也是我唯一的同事。我只好给天太公司从前的那些同事打电话,我一个一个地打,居然全都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我的身边。”前面就是秋子的墓地,姬水指着如同艺术品的墓碑说道:“这墓地就是大家一起凑钱买下的。当时我们还请了一位风水先生,风水先生说这儿左龙右虎,后有靠山,前有朝案,中有聚水明堂,是暖气之地。他说了一大堆,总之,这是一处吉x。”

姬水:“也许你有话要单独对秋子姐说,我到别的地方去走走。”高山:“你别走,我有话要对你说。”姬水等着,高山却很久没有说话。

姬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还是什么也别说吧!”高山:“你怎么可以为我承担这么多呢?难为你了。”姬水:“那样的时候谁都会这么做的。”高山伸出手来在姬水的肩上拍了拍,姬水以为他要说谢谢,他却没有说,姬水忽然觉得一阵轻松,她指着天边的太阳要高山看。

姬水:“好美的太阳啊!让我想起凡?高的油画。”高山:“是啊!凡?高的画面上不单充满了阳光下的鲜艳色彩,而且不止一次地去描绘令人视的太阳本身。一位英国评论家说:他用全部精力追求了一件世界上最简单、最普通的东西,这就是太阳。”姬水:“我记得他有一幅阳光下《盛开的桃花》,是为了纪念他去世的表兄莫夫而画的,并题写诗句说:只要活人还活着,死去的人总还是活着。我想说,”姬水顿了顿,“秋子姐没有死。因为爱情从来不会死亡,只会迁徙,秋子姐在另一个世界依然爱着你。”二人一起抬头看天,炫目的阳光中,高山感觉身下的墓地化作了一股气体,载着他向太阳飞去……

高山捏了一尊雕像。

雕像是一座完全抽象的女人形体,没有任何的繁文缛节,只有无拘无束的舒展和一气呵成的流畅,像是袅袅婷婷的云雾恍惚间就会随风而散。

她是秋子!是高山冥想中的秋子。

莲花山上多荔枝树,荔枝红了。

晚饭后,姬水去登山,夕阳下,望着满山的荔枝树,不由想起白居易的《荔枝图序》,忽听背后有人吟诵,声音很熟,回头一看,竟是高山。

二人已有十来天没有谋过面,高山随古风去了一趟上海,今日刚回。他说:“吃过今年的荔枝吗?”声音透着愉快。他的情绪感染了她,回道:“还没呢。前两天办公室倒是有人拿了一些来请客,还是南山的糯米糍,可我恰好在上火,竟一颗也不敢吃。”“一颗荔枝三把火,”高山说,“但我有一个吃多少都不上火的秘诀。这秘诀是秋子发明的,挺简单,就是把吐出来的核连同荷叶一起煮水喝,据她说不仅可以降火,还能减肥。反正她是极爱吃荔枝,不说一天三百颗,三十颗却不止,从不上火,越吃皮肤越好。”姬水想着秋子的身材和皮肤,觉得还真有点杨贵妃的味道。

二人继续往上爬,高山忽然一转身,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便大踏步地下山。姬水愣了一会,也一路小跑着跟了下去。

高山的心忽然一动,说:“你想吃荔枝吗?现在!”跑到一棵树下。

姬水便更是笑出了声,说:“你想被当做小偷抓起来吗?我听说罚得很重的。”高山的手已伸了出去,说:“要不怎么叫千金一笑呢?”便以手掌当刀,手起枝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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