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回转,刚走了没多远,一掌拍在一株百年大树上,将大树齐腰拍断。海棠吓了一大跳,她从没来没李氏这样失态过。
“小姐,你没事吧?”
“慕容扶柳,你实在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她为他东奔西走,他却与她最讨厌的人夜夜春宵。
她本来还打算让慕容琥去与安蓝说说情。
这下不用了,不用了!
她的手深深地陷入树中。
“小姐。。。”
这时,管家被响动引来,他看见李氏扶在树上,那树断成了两半,将下面的花坛砸了个稀烂。
“夫人。。。”
听到管家的声音,李氏强压住愤怒,整理好仪容,回转身来。“这树坏了,你找人把它挪走,顺便把花坛也修修。”
李氏还是那么雍容华贵,笑容也依旧那么亲切,但管家总觉得她好似哪里变了。
李氏带着海棠往西院走去,刚走到边墙角下,便听到宋氏那狐媚地笑声。她顿了顿,闭眼深呼了呼气,才又迈开了脚。
“夫、夫人。”守门的丫环见她来连忙见礼,想进去通知却被海棠拦住。
李氏一推开门,就看到宋氏坐在慕容扶柳怀里,喂他喝酒,两人花前月下,好不甜蜜。她把手按在胸口,那里已经麻木,连疼也感觉不到了。
“老爷真是好兴致。”
听到李氏的声音,慕容扶柳背脊一僵,不动声s地将宋氏推开站起来。“你回来了。”
“回来了,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老爷的雅兴?还是妹妹有福气,可怜我这个连夜奔波的,连个好觉也没有,这活儿到戌时了还没来得及扒上一口饭。”
“你这是在怨我吗?”
不知为何,听了慕容扶柳这话,李氏居然有想笑的冲动。“哟,我哪敢怨老爷您啊,我是来赔罪的。”说完李氏冲他福了福身。
“老爷j代的事,我问了。可惜我本事太浅,这事儿啊,我办不成。得靠媛妹妹和老爷你自己。”
这事怎么扯上宋氏了?慕容扶柳不解,宋氏更是不解。
李氏笑笑,“老爷想要的东西是一块玉符,我今儿去的时候也碰上公孙破了,他公孙家愿意以每块三百下品灵石的价格买一千块玉符。这么大的数目我可做不了主。那卖符的人也说,要老爷带着诚意亲自去谈。说来这人我跟老爷都还认识,她叫安蓝。”
“什么?!”
李氏不理会慕容扶柳的反应,接着说:“芷娘累了,就不打扰老爷和妹妹了,妹妹有空也到我屋里坐坐。”
李氏转身冷笑。
西院惹的祸,要东院擦p股,没门!
真当她李芷娘好欺负。
“海棠啊,若是有什么人来请安拜访什么的,让他们都回了,就说我这两天连夜赶路,身子累坏了,见不了人。”
“是,小姐。”海棠冲西院啐了一口,接着为李氏掌灯。
“什么玉符,什么安蓝,那小贱人还有脸找上门来了,老爷一定要好好修理她为客儿报仇。”宋氏听到“安蓝”两个字就是气。
“闭嘴!”慕容扶柳的吼声吓了宋氏一大跳,记忆中他还没这么吼过她。
“老。。。”她正想拉慕容扶柳的手撒娇,就见他沉着脸踏步走出了西院。
慕容扶柳并没有回他的住所,而是出门去了公孙府,巧得的公孙破也正好回来。
“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请进,请进。”慕容扶柳的来意公孙破心知肚明,此时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原本打算在李家再呆个一两天,但就是为了看这场戏,在给安蓝确认数目之后,立刻赶了回来。
“你这可是从天嶝城回来?”
“可不是。”公孙破请慕容扶柳坐下,又叫下人备了酒菜。“夫人已经回府了吧?”
“回了。”慕容扶柳手指划过酒杯边缘,笑容g涩。
“一晃三千五百年,终于能飞在高空,俯瞰天下。三十万灵石说来也不贵,你说是不是?”公孙破笑着与慕容扶柳碰杯。
公孙家能出去,但是慕容家却不知道能不能。
“慕容是回充州还是另选别处?我请示老祖宗,老祖宗说我公孙一脉还是回南江归根。他老人家已经上去购置田产,等玉符一j,便上去。”公孙破一边说一边观察慕容扶柳的神s,只见他将酒一仰而尽,并不说话。
“只可惜今r去没有遇到找出破解之法的殷衣真人,只有r后再去离云派拜访他。”公孙破故意说出白殷衣的来路,慕容扶柳的眼皮跳了几下,终于沉不住。
“他们是离云派的?”
“我也是今天才知晓。后来又请教了李家那位,才知道来路着实不小。这白殷衣的父亲是离云派的执剑长老,母亲是执事长老。此子,已定为下任执剑长老。”公孙破明白,李显之所以要跟他说这些,无非就是想借他的口告诉慕容扶柳,他的儿孙真有本事,什么人不惹,偏惹来头来大的,还把老子和祖宗牵扯进去。
慕容扶柳霸道无比,也最好面子,这会儿看他怎么拉得下老脸去找安蓝说。
“我想起家里还有些事,先告辞了。”公孙破亲自送慕容扶柳到门口,回来时菜已冷,又让下人换了些菜,继续吃酒。
“慕容扶柳啊,慕容扶柳,早知今r又何必当初呢?这下我看你怎么办。”
183章 另立新主
安蓝把卖玉符的事白殷衣说,她见白殷末没有生气才欢喜地跑过去,拉着他的袖子半撒娇道:“徒儿也是想赚点零用戮,反正这些世家钱多,给谁用不是用。师尊你说是不是啊。”
“就你歪理多。”子敬嘴上这样说,手里却拿起玉符炼起来。
安蓝冲子敬吐了吐舌头,站在他旁边炼空白玉符。
白殷衣也拿起一个,不过他并没有刻阵法,而是在手里转来转去。“若是慕容家的人来了,让他们找我谈。”
“师尊想怎么样?”
白殷衣坐在那里,明明没有笑,但是不知为何却好似白胜衣附体,周身充斤着邪恶光环。
白殷衣和白胜衣是双生子,哪怕x格上南辕北辙,骨子里总有些东西是相同的。
师尊要为她出头咩。
那她就等着看好戏。
慕容府。
慕容扶柳独自在书房里坐了一晚上,他扶着椅上的龙头,将龙头擦得光亮无比。两髻的白丝又添了些,深沉的眸子黯淡了些许,天亮时他缓缓起身,去了祠堂。
慕容解听后也陷入良久的沉默。
慕容扶柳从祠堂里出来彷佛老了许多,他带上宋氏去往天嶝城。
“小姐,老爷带着西院那位去天嶝了。”海棠一直注意着的慕容扶柳的动向。
“他终于舍得他的小妾了吗?”李氏冷哼,慕容扶柳若不是做人太绝,对她好点,又怎么会这样。
只要他对她好,哪怕只是虚情假意,她也会带着慕容静儿一起去向安蓝说情,哪怕是要道歉,要赔罪,也是她去,不会伤了他的脸面,只可惜这个男人只把他的温柔给那个娇纵跋扈,成天给他惹麻烦的妾。
她摸摸翠玉戒指,那是慕容扶柳送给她的。
她将戒指退下来,一滴泪落在上面,滚烫。
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心存奢望。
“老爷,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马车上宋氏惶恐不安,今天的慕容扶柳令她害怕。
“去个地方,见个人。”慕容扶柳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自从昨天李氏来过之后,慕容扶柳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她回忆当时李氏说的话,突然扭动起来。“老爷,你不会是要带我去见那个安蓝吧?难道你要我给她赔礼道歉?!不可能,绝不可能!”
慕容扶柳抓住她,一个眼神就让她无法动弹,无与伦比的恐惧席上了她的心头,她竟然从他眼中看到了杀气。
他想将她怎么样?她怕得缩在角落里抽泣。
她一路哭,哭得慕容扶柳心烦意乱。“哭,除了哭,你还会什么?闭嘴!”
宋氏一惊,停止了哭声,她把头轻轻地靠在慕容扶柳肩上,梨花带雨:“老爷……”她刚说了两个字就被慕容扶柳狠心推开。
她用尽是往r里的那些招数却讨不到他半点怜惜。
宋氏终于慌了。
到李府时,慕容扶柳把她提下了马车。
她这时头发也乱了,妆也花了,哪里还有平时娇俏的模样。
“姑丈来了,快里边请。”李显目光轻鄙地扫过精神涣散的宋氏,将他二人接进了府。
“安蓝在哪里?”此时的慕容扶柳只想着快点把事情了结,离开这里,也无心再与李显说客套话。他的态度让李显不满,不过想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也不再与他计较,将两人带去了白殷衣所住的院子。
在这之前,李显已经差管家去通知安蓝。
李显带着慕容扶柳进入时,白殷衣已坐在院子里等着他们。
慕容扶柳看见院子里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那男子一身黑衣。他四周静止着,连光也没有。
他不喜不悲,不怒不嗔,只是那样坐着就给人无限压力。
不知不觉,慕容扶柳竟然滴下汗来,这种压力就是他面对慕容解时也不曾有。
白殷衣住在李府近一年,李显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也如慕容扶柳一般。
白殷衣气场全开,宋氏双腿不停地哆嗦。
“李先生,他们是谁?”白殷衣的声音平而无波,也正因此,让原本就压抑的气氛更加令人窒息。
“真人,这是我的姑父,慕容家主慕容扶柳。”
“慕容?来比斗的吗?实力差了点。不是儿子过了老子,老子过了爷爷,爷爷败了又来了个祖宗吗?怎么这会儿倒回去了。你虽然不自量力,但是敢挑战我也算是有几分胆量,不像那几个,只会欺负弱小。”
欺负弱小也有他慕容扶柳的一份,白殷衣是故意说这话来寒碜他。饶是他修养了得,此时脸s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李显在一旁想笑不敢笑,而安蓝则偷偷拉了拉子敬的袖子,两人递着眼s。
白殷衣的毒舌真给力!
“真人误会了,慕容此次前来是想跟真人买穿过禁制的玉符,以前的事是我慕容家不对,在这里也诚心向安蓝姑娘道个歉,希望姑娘能不计前嫌。”这话在慕容扶柳心里想了很多遍,可是真要说时,他吱吱唔唔却又开不了口。
太要强,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公孙家出三百灵石,我慕容家出四百灵石买上去的玉符。”
“这就是你的诚意吗?那你可以回去了。慕容家想要玉符就换个有诚意的家主来跟我谈。我不跟欺负我徒儿的人做生意。”白殷衣的声音依旧没有波澜,但是却在在场所有人心里炸开,他还真敢说,竞然当着慕容扶柳的面,要慕容家换家主。
都说慕容扶柳霸道,又哪及得了他!
难怪安蓝那么嚣张,原来是从师尊这里学的。
“你说什么?!”慕容扶柳怒吼,向前踏了一步,那一脚出去,狂风如刀扫向白殷衣。
白殷衣也没动,那风到他身边却奇迹般地停止了。
“不自量力。哼。”白殷衣一声哼,慕容扶柳连退三步,哇得一口吐出血来。
白殷衣也不再看他,起身带着安蓝和子敬回了屋,门窗紧闭。
慕容扶柳面无血s,宋氏早已吓得坐在地上。
“姑父啊……你这是……”李显摇头,让管家准备马车将慕容扶柳送回了天谷城。
“我让你去,你就是这样回来的么?你忘了你走之前我跟你说的话了吗?是你的脸重要,还是我慕容家的前程重要?”祠堂里,慕容扶柳低下了头。
“老祖宗,我……”
“别在跟我说什么,他们走了,我们便在天谷一家独大的p话!”慕容解喝住他。
“罢了。你为慕容家c劳了这么多年,也该歇息歇息了。珀儿这孩子x格像他娘,也能当起这个家。
慕容扶柳竟似不敢相信地看着墓容解,他真要撤下他?!“老祖宗,珀儿才胎动期,这不何规矩!”
“规矩?你这当爹的这些年来也没怎么尽过当爹的义务,现在是时候疼疼他了。本来是你女人欠他的,你既然这么疼她就不妨帮她还了。”
慕容扶柳目若呆j。“老祖宗是要我……”
“很好,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慕容扶柳恍惚地走出祠堂,管家叫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听见。
“老爷,老爷。”
“哦,什么事?”他回了回神。
“老祖宗让我来找老爷,说老爷有重要的事要j代。”
“哦,你去通知长老和宗亲让他们来祠堂,老祖宗有事要宣布。顺便让珀儿到我书房来。
“好,我这就去办。”管家正要走,又被慕容扶柳叫住。
“吕顺,你觉得我这家主当得如何……”管家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正要开口,却又见他挥手。
“罢了,你去办事吧。”
祠堂里聚满了人,他们都看着上方的慕容解,不知道他有什么事要宣布。慕容解看着远处的身影缓缓开了口。“四大家族,其它三家早已换了新的家主,只有我慕容家迟迟没有后辈结成金丹。说起来,我慕容解也愧对祖宗。”
“近年来扶柳为家事c劳,修为一直停滞不前,他是我慕容家最有希望结成元婴的人,是该放下俗事,好好修炼了。”慕容解说到这里,下面皆惊,莫非要立新家主?
可是慕容府里除了长老就只有慕容扶柳是金丹期,按族制,长老是没有资格立为家主的。
下面议论纷纷。
“珀儿这孩子品x不错,在天佑镇历练多年,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从今天起,珀儿就是我慕容家的新家主,扶柳为三长老。”
“老祖宗,大哥才胎动八层,这不合规矩。”一听到慕容解要立慕容珀为家主,慕容客急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喧哗?我在跟叔伯讲话哪里轮得到你c嘴。你娘是怎么教你的?庶子就要有庶子的样子。哼!”墓容解说得慕容客连半点腔都不敢开。
“谁说他是胎动八层,他来了,你们看,他不是金丹期吗?”慕容解指着门前意气风发的慕容珀,众人望过去他竞然真的是金丹期。
“怎么会?! ”慕容客张大了嘴己,不敢相信。
“珀儿拜见老祖宗。”
“扶柳见过老祖宗。”与慕容珀宏亮的声音相比,慕容扶柳有气无力。
不仅如此,他整个人也一萎顿了不少,又多了些白发。众人也注意到,他的修为从原来的金丹四层降到了金丹二层。
难道?!
难道他竞是对墓容珀醍醐灌顶,强行把慕容珀的修为提到了金丹
184章 李芷娘重归自由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用这种方法来替换家主。这些宗亲心里惶恐不安,与西院j好的更是像热锅上的蚂蚁,坐也坐不住。
“珀初为家生,若是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要仰仗各位叔伯。珀先谢过。”慕容珀继任家主一事已成定局。祠堂会议过后,慕容扶柳搬去了长老院,慕容客已没有资格再呆在府中,不得不另觅宅院。
树倒猢狲散,那些往r对他们奉承之辈,此时早已差了婆娘送里到月氏那里道贺。将西院抛诸于脑后。
月氏正在给李氏捶背,突然听闻有人朴访,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往r里那些并不走动的族亲都来了,她一时也有些招架不住,向李氏求助。
“去吧,这个家以后就是你当了,你这些年跟在我左右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如实在是应付不过来叫缭星帮你,你这丫头心思灵巧,反正r后也是要当家,让她也跟着管管。如有不会的也可以去请教nn。
“是,母亲,孩儿先去了。”月氏并没有注意,李氏让她请教nn,而不是她这个娘亲。
月氏走后,李氏望着窗外雾气迷蒙。“海棠,咱们等这一天等了多少年了?”
“恭喜小姐,苦尽甘来。”海堂福身到贺,起身时也是一脸泪花。
主仆二人哭作一团。
慕容珀听完慕容解教诲后,便急急来向李氏请安。
“孩儿拜见母亲。”
“快起来,我的家主大人。”李氏刚哭过,眼珠是红的,但是看起来却很高兴。
“这些年你在天佑镇独当一面,家里的事也能胜任,若有不明白的就多问,管家是个好帮手,你也可以去长老院请教你爹,他虽然太过独断专行,但是在治理家事上也很有自己的一套。”
“凡事留一线,r后好相见。这话你要记住。我也并不是要你一味忍让,男儿都有几分血x,何况你是一家之主。”
“是,孩儿明白。”
“嗯。你的x子像我,我还是很放心的。r后有机会把你弟弟接回家,他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些年,也是该回家了。”说到慕容琥李氏的眼眶又有些湿润。“爹跟娘欠他的,你就尽尽孝帮我们还了。”
“娘放心,以前孩儿没有能力只能看着弟弟在外面受苦。如今当了家主,定然不会再让同样的事发生。”
李氏欣慰地笑笑,她招手把慕容珀唤到跟前,摸摸他的头。“上去后给为娘修个小别院,不用太大,够我和海棠住就行。”
慕容珀一听抬头诧异地看着她。“娘,你这是……”
“怎么?娘为你c劳了大半辈子我就不能逍遥逍遥?这府里事儿多,还不如清静清静。你别看为娘一把年纪,也想出去四处转转,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我这修为停在这儿已经好些年了,指不定这一转它就突破了,等我结成金丹跟我儿再处五百年,那不是更好?”
慕容珀知道那是李氏累了,想换个清松的环境好好生活,也就不再忤逆她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