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嘎一声开了,还来不及看清屋内的画面,一支飞镖从他们中间飞了过去,咚地一声定在了墙上,整整c入了水泥墙面一寸半,无声地威慑着他们。楼清络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谁敢进来。”
恶劣本x?
楚寒衣的心默默地感慨这个别扭孩子,秦笑征看看楚寒衣,对方表示他不敢,秦笑征用眼神表示他不是不敢,只是觉得屋外的风景更不错……
没有注意他们的小动作,李潇只是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这少年的容貌,他确信无比是自己的孩子,没有人会与自己的丈夫如此相似,这声音,语气,还有气息,都像极了陶思呈,陶思呈也深深地望着这个少年,似乎要看穿他的倔强,这个外壳里竟然装着与自己如此相似的灵魂,这种微妙的感觉,像面对着第二个自己。
李潇苦笑,还是他先开口了,“清络,妈妈这一辈子只怕过一个人,就是你的nn,就是因为怕,才把你弄丢了……”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指尖又忍不住颤抖了起来,“那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了,所以现在,妈妈最怕的事就是再次失去你,没有什么事让我更怕的了。”
“叔叔阿姨你们冷静,清络他是认真的。”看着楼清络越练越暗的眼眸,楚寒衣惊叫,他了解清络,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他会怎么做。他实在是太了解楼清洛了,还记得当日楚林决意收养他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狠,这个少年看起来清新淡雅,像是与世无争,却是彻头彻尾的嗜血啊!
陶思呈嘴角扬起一丝微笑,还是那样淡淡的表情,“楚寒衣是吧,我听说过你,我不知道这孩子是经历了什么,可是既然找到了就一定要担起这个义务。”
你也得有命来担啊,楚寒衣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且不说楼清络灭了自己爹娘以后会不会引起轩然大波,从道德主义……这就不人道啊!
楼清络也不多说,只是从手边的武器包中抽出了两只新的飞镖,尖利的飞镖在他修长的指尖转了几下,闪着寒光。楚寒衣见他是认真的更慌了,他是铁石心肠啊,你们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打动的了他。
话还来不及说,楼清络手中的飞镖蓄势待发,楚寒衣的内心在尖叫,清络你到底懂不懂,你父母不会武功啊,另一方面又抱怨两人不识时务。来不及多想了,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武器在半空要伤到人之前被生生截住。陶叔叔你的义务是伴随着我的危险啊!
楚寒衣怔怔地看着自己手中拿的东西,才反应过来自己苦心隐瞒了很久的身份还是曝光了,手中的飞镖更是烫手,他慌忙地往地上一丢,咬了咬嘴唇不敢对上楼清络的眼神,却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来,对方果然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可他就能看出那平静下隐隐的怒火,“我……我可以解释的……”
李潇忍不住红了眼睛,这些年来他无数次后悔自己当时的决定,如今儿子就在眼前,视他们为陌生人,不,甚至还不如陌生人,虽然来时想过这种可能,但当真正出现在眼前时还是难以忍受,李潇抖了抖嘴唇,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道:“清络,妈妈和爸爸来找你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不管你是什么反应,生气也好,冷淡也罢,我们都会受着,爸爸妈妈只是觉得欠你太多了……”
“那就不要打扰我的平静。”这话说的,果然是楼清络的风格,楚寒衣暗暗感叹,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李潇听了愣了一下,终是没忍住眼泪簌簌地落,陶思呈见妻子这个样子心疼万分,便也开口了,“清络,爸爸不敢指望你原谅我们,只是想你给我们一个补偿的机会,爸妈只希望你能幸福。”
楼清络的眼里闪过了几丝复杂的光芒,最后,只是说了一句,“寒衣,跟我来。”然后又无视了他爹娘。
“……”楚寒衣一哆嗦,内心在咆哮,为什么是我?!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沉浸在父母的爱恨情仇之中吗,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你都没把我给忘了!
虽然这么想,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楼清络离开了,这下屋里就只有邱雪雁秦笑征和陶思呈夫妇了,邱雪雁头一次感到为难地抓了抓头发,同龄人他见多了,可长辈,除了楚林他都没怎么接触过,他和楼清络相处多年,默契之处,甚至不需要一言片语,自然也懂得楼清络给了个台阶下的意思,只好淡淡道:“叔叔阿姨,晚饭煮好了。”眼神别扭地转了过去。
冷冷清清的模样,愣是看得秦笑征怦然心动,轻声呢喃道:“我大概是中毒了,中了雪雁的毒了……”什么时候起,他也会越陷越深了。是不是这次该退却了?
“寒衣,什么时候我们之间也有了这么多秘密?”
楼清络的话像是责备,像是质问,依旧是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却猛地让楚寒衣感觉到丝丝愧疚,被这么一句话问地千言万语的解释也说不出来了,怔怔地弯弯膝盖,跪了下来。
“门主……我只是不想,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从这个角度看你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夜间的风夹杂着几丝凉爽,密集长满小树林的后花园里,黄发男孩静静地跪在那里,细长稀疏的刘海半遮住眼睛,穿着白衬衣的少年微微弯腰,拉过他的胳膊,扶起他,轻声道:“不会,我不会像师父那样。”
难得地从楼清络的话里听出了温柔,楚寒衣感到瞬间被治愈了,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说:“我相信你。”
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楼清络认真地盯着眼前这个人,不自觉地把幼年时的他和现在的他重合在一起,那个儿时的孩子,淡黄色的碎发遮住眼睛里怯弱的神情,怯生生地躲在他们身后,忍不住的战栗者的身体,一触即破的脆弱让他们忍不住想要保护他。
如今的他依旧是浅黄色的碎发,遮盖住的眼神却不再怯懦,隐隐地藏着几分y毒。
就是因为这样吧,他才不会觉得那个人是因为荣华富贵离开他们,听到他说出他是被强迫离开他们时,虽然有些恶劣,可他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了一点点喜悦——那个人,不是自愿离开他的,楚寒衣,不想离开他,楚寒衣,还是他的?
从那天以后,楼清络和邱雪雁家就更热闹了,除了秦笑征的每日骚扰,李潇也几乎是每天都去,只是楚寒衣去的没有那么频繁了。似乎是被什么事情缠住了的样子,偶尔的出现也只是短暂地停留,交代几句公事便走了。
虽说楼清络是门主,可这些年来不管是商业上,还是门内的事务都是楚寒衣和楚林在处理,楼清络只是负责练功,这大概也是他进步神速的一个原因吧,楚林死后,楼清络继任门主,两个人也都没提起来接管事务的事。
而最后的青龙也迟迟找不到下落,秦笑征和邱雪雁都不自觉地表现出了一些暴躁,楼清络依旧是惯有的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你回来了?
楚氏企业的最顶楼,楚寒衣心烦意乱地在纸上写写画画,铭迟妈妈逼得紧,红口白牙就是两个字要钱,他只是虚与委蛇地应着。真不知道那个女人在外面做了什么要花那么多钱,不是不敢招惹那个女人,可是一旦撕破脸的话,挤在中间的铭迟该怎么办呢?
“总裁,好字。”秘书小吴笑嘻嘻地把他乱写乱画的纸拿走,“别扔,将来能升值呢。”
不是第一次被拍马屁,自己这个秘书办事能力一流,嘴也比一般人贫,更是他的得力助手。楚寒衣没忍住笑,“你还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小吴把那张纸折了折,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道:“总裁,有个人要见你,也许你见了他就没那么烦了哦。”
他的事,这位秘书基本上都是知道的,也是最了解他心事的人。
他最想见的人?连楚寒衣好奇地笑道:“别卖关子了,是谁啊?”
“小衣。”略长的头发,细长的凤眼,浓密的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不同于楚寒衣狐媚的异族长相,这个人更像是个古典的东方美人,真是让女孩子都羡慕的模样啊,“你该还认得我吧?”
楚寒衣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地愣在了原地,连笑容都僵在了脸上,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是他,他回来了。
……他还回来做什么?
楚寒衣突然大笑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欠了欠身道:“当然了,恭喜你现在成了澹台家新任接班人哦,莫深。”
“新门主一切可好?怎么都没见他露面呢?”澹台莫深第一句话就是挖苦,却却让人完全不觉得,要不是楚寒衣了解他的恶劣,以为他真的只是关心。
楚寒衣向前走了几步,更加靠近了澹台莫深,这个人还是像以前一样,浑身都是毒,让他迷恋的气息,楚寒衣的笑容带着苦涩,“门主事多嘛,莫深,你来了我真高兴,再不从那蛮夷小国回来我可就要忘了你呢。”
澹台莫深轻轻地抱过他,楚寒衣也没有任何地排斥,“家里内斗不断,我这不是以退为进……不过这几年不见,江湖上风气似乎不正嘛。”
听了这话,楚寒衣想起了秦笑征家窜入的黑影,苦笑道:“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过不像是朋友啊。”
在澹台莫深看不见的地方,只是苦笑,没想到他们还能这样正常的交流,还能,做朋友?
澹台莫深,你还回来做什么?
楚林的坟墓前,楚寒衣开了一瓶烧刀子洒在眼前,动作说不出的洒脱豪放,剩下的一饮而尽,一改往日在人前的怯弱形象。
“楚林老爸,铭迟妈妈还是搞不定。不是我斗不过她,只是我答应过你保护铭迟安静长大,对了,我还答应过你帮助清络复兴枫龙门的……你还真是不拿我当外人啊,你的眼里就只有他们两个吧……”
“他回来了。”楚寒衣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略带责备地望着那个不会回应他的墓碑,沉默了良久才像是叹息似的轻声道,“你说,他还回来干什么呢?”
“我不想见到他了。”
“可是再见到他时又有些……高兴。”
“我大概是太寂寞了吧?”
“你说得对,我中了莫深的毒。”
“可是那又怎样呢?毕竟当时他已经……”抛弃了我?自己像个女人似的委曲求全,委身于他,最后还是被抛弃了,这样丢人的话即使没人听到也万万说不出口的吧。
楚寒衣轻叹了一声,毕竟他现在也已经二十岁了,不再是当年那个不顾一切的他了,回来了又怎样?他和莫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老爸,我该怎么办……”楚寒衣伸出手来,似乎想要轻触那个冰冷的石碑,里面的男人曾经对他冷嘲热讽,对他极其苛责,有时甚至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几乎将他虐待致死。
长大后的他也有力的回击了他,但毕竟他还是他的师父,是他的养父,是他唯一曾经依靠过的长辈,也是他唯一尊敬过的人。
当年他不顾一切想要和莫深在一起,后来莫深离开了,他以为失去了一切,楚林依旧是对他冷嘲热讽,却仍是收留他。就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楚寒衣早已习惯了这种又敬又恨的感觉,楚林恍然去了,他说不上是喜是悲,只是觉得更孤独了。这下连个吵架的人都没了。
恍惚着,一片湿润的触感把他拉回了现实,“下雨了吗?”
是场急雨,突然下大,淋得他措手不及,楚寒衣苦笑,“好吧,下雨我也没地方可去了,不如今晚就在这陪你吧……”
正自嘲般地说着,却感到雨好像突然停了下来。不对,觉得光线一暗的他抬了抬头,头顶的天空被雨伞挡住了,撑伞的人用一贯的平静声音问他:“还是被赶出来了吧。”
真丢脸,楚林死后楚寒衣觉得自己苦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这么落魄的样子被他看到了啊,“说什么呢,是我自己不想回去了。”
楼清络拉他起来,“跟我走。”
说着完全不理睬他的反对,直接拿过他的东西塞到出租车里,“你说过,会听我的,对吧。”
“……可是……你不能……喂!……”楚寒衣发现自己还真是拿这个门主一点办法都没有。
听了楚寒衣的事,李潇表示铭迟妈妈就是这么凶悍,当时他们两个也是被如此赶出去的,并表示“小衣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哈。”反正家里空房多,也怪冷清的,顺便讨好一下儿子,何乐而不为。
楚寒衣这也是才知道在李潇坚持不懈持之以恒的劝说下终于把自己这个儿子求来了自己家住,楼清络这种个x他也是知道的,不反对就是默认了,本来李潇想把那个银发男孩邱雪雁也一起接来。
邱雪雁却拒绝了他们的好意,楼清洛也并不勉强,邱雪雁对他一向直率,说了他走他不会想他就一定不会,说了不愿意来就一定不是矫情。楚寒衣也有些羡慕他们,如果当时不是楚林一意要带他走,也许他们三个人……会是很好的朋友吧?
如今不管他如何努力,都再也走不进他们两个人心间了吧?这么一下子回过神来,还没等楚寒衣说谢谢,一个小小的身影跃了出来,冲击力之大竟然把他一下子带倒了,什么情况?
放养教育?
楚寒衣被摔的七荤八素,好一会才看清眼前这个萝莉,十五六岁的样子,娃娃脸,棕色的卷发榨成两个可爱的小辫子,整个人j致地像橱柜里的洋娃娃,小女孩先开口了:“你是我哥的男朋友吗?”
楚寒衣惊吓地睁大眼睛,男朋友?这孩子在说什么?他头痛地敲了敲头。没想到这丫头的下句话更加劲爆:“我喜欢你,做我嫂子吧,我最喜欢温柔受了,雪雁小受还是太凶了啊,我始终对冰山受萌不起来……”
话才说了一半,洋娃娃被楼清络拎了起来,“小镜,作业写完了没?”
“额……这个……”小丫头脸上露出了不安的表情。似乎在想办法转移话题。
楼清络随手把她扔进了书房,关门锁门,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做了不下十几回的样子,“我妹妹,陶思镜。”
屋内是陶思镜猫抓时的挠门声,“这个哥哥一点也不疼我,一点也不温柔……”其实楼清洛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下子多了个父母也就罢了,还多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妹妹。
李潇有些不忍心却又不敢反驳自己这个好不容易才答应回来的儿子,便道:“那个清络啊,小镜还小嘛,上次考试他不是前进了一个名额嘛……”
“那是因为倒数第二请了病假。”楼清络深深地位这个妹妹感到丢脸,冷声威胁道:“你好好学习的话晚饭就放你出来。”
威胁起了作用,里面的挠门声轻了许多,传来了几声碎碎念,便又安静了下来。
楚寒衣深深地被陶思呈这种放养式教育方式震惊了,不过内心还是在安慰自己,对方是商业巨擘,他这么做一定是有自己的道理,一定是有不为人知的好处……才怪吧!
这孩子……楚寒衣扶额作无力状,要是铭迟也像她这样张口小攻闭口压倒,每天意y自己哥哥和别的男人……他不吐血才怪!
不过话说他始终想象不出来楚铭迟说这种话时的样子诶……想这种东西干嘛!
这么想着自己就被楼清络拖到了二楼,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楚寒衣猜测大概是客房,他有些不好意思了。楼清络却没理会他那些小心思,反手把他推进浴室让他洗个热水澡,不然恐怕真的会着凉的。
楚寒衣看着他别别扭扭的表情,感动之余白天的那点小惆怅也抛到了脑后,满脑子想着怎么复兴枫龙门以谢两位门主的恩情。
其实现在的江湖并不安生,也并不像过去那样壮大了。
他们枫龙门和卓影门曾经并足而立,是江湖上最具势力的两大门派。曾经一度差点一统江湖,然而到了楚林这一代不知道为什么四个护法一一失踪,只剩下楚林一人,而卓影门的少门主更是每天沉迷于吃喝嫖赌,不管不顾,两大门派才慢慢败落了下来,以至于楚家的势力和财力也跟着一落千丈,不然以楚林的x格又怎么可能伏低做小。
而澹台莫深的家族则是江湖上地位显赫的名门正派,曾经甚至出过几届的盟主。本来澹台莫深是很有希望成为下届盟主的,也是人群中呼声最高的。
然而在几年前的一次白道围剿枫龙门中,那时澹台莫深和他还是恋人,莫深为了他通风报信导致围剿失败,长老们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知了是莫深通知他的消息,虽然没有重罚他,但明显他已经失去了长老们的信任。
如今江湖一片萧索,除了几大门派,唯一赫赫生辉的便只有慕天堡一家了。
慕天堡曾经也是魔道,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洗白了,却也不过问世事了。尽管如此,凭着他们深不可测的实力和财力,在江湖上依旧是举足轻重的位置。
就连楚寒衣一再的调查也无法查出慕天堡当家的容貌和背景,所幸的是他们向来不爱参与江湖俗事,应该也不会与他们为难。
本来楚寒衣是想着慢慢蚕食掉周边势力的,可这次澹台莫深回来让他隐约有了一个新的办法——就是不知道莫深现在吃掉了澹台家多少的实力了。
想来想去楚寒衣也没有想出什么点子来,便决定等下回再去试探试探澹台莫深。刚出了浴室,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辛辣味道,带着姜的香气。
楚寒衣感动地看着楼清络,其实清络的内心是很温柔的吧?他只是对着不熟悉的人才会带着惯有的冷漠吧?
楼清络并不是自幼在这里长大的,和邱雪雁一起无父无母的生活让他们过早的就接触了这些必要的生活技能,倒是楚寒衣虽然被楚林从小欺压,却没做过这种家务事。
碗中的姜被切成细丝,就像它的主人一样一丝不苟,还飘着几粒裂开的红枣,让枣的香味沁入了姜茶中,喜欢甜食的楚寒衣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发自真心地称赞道:“清络,很好喝,你也尝尝吧。”
楼清络依旧是没有答他的话,是幻觉吗?为什么他觉得楼清络的眼神有一点不自然?
他微微垂下头,刘海遮住自己的眼睛,不去往那方面想。
晚饭时,陶思镜才被放了出来,显然她更喜欢这个她认为的未来嫂子,楚寒衣虽然觉得这萝莉有些奇怪,不过对小萝莉也是充满了耐心和爱心,和陶思镜也是十分合得来。
只是夹了几口菜觉得怪怪的,他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楼清络和李潇却是很淡定地一口一口地吃饭,楚寒衣不禁感慨,这家人的口味真奇怪,明显是醋换成了酱油,盐换成了糖……难道是他的味觉出了问题?
正这么想着,陶思镜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姓尉迟的欺人太甚!”
其他两个人象没听见似的继续低头吃饭,对于这两个人陶思镜深感痛心,简直是丧权辱国啊,她气得一跺脚,“我去找他算账!”
看着小萝莉气呼呼地离开,楚寒衣忍不住担心地问:“那个……”
李潇幸灾乐祸地说:“尉迟离又想见小镜了吧。”这么看来尉迟离大概是他们家的厨师。
看着李潇脸上明显是八卦的表情,楚寒衣似乎明白为什么陶思镜是这样了,继而转向楼清络,却发现后者的目光远远地落在妹妹离开的身影上。
“清络?”
你很危险!
“尉迟离!厨房是你表演创意的地方吗?!”
陶思镜气焰烧的好高,险些把整个厨房给化了,被他恶狠狠地瞪了半天的男人却完全不在波及范围之内,只是笑嘻嘻地问:“小镜不喜欢啊?”
“谁会喜欢那种东西!”这一句话几乎时吼出来的,陶思镜咬牙切齿地大叫:“你以后不许这么做了!”
尉迟离依旧不受影响,狡黠的眸子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继而露出了一副夸张版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了,原来小镜喜欢偏甜的口味啊。”
“……我跟你拼了!”冷了几秒的小丫头勃然大怒,气愤地扑了上去,殊不知在对方眼里是标准的羊入虎口,毫不费力地把这孩子抱到怀里,尉迟离笑的像只偷腥的猫,“小镜,一会去看电影吧?”
“这步法。”楚寒衣饱含深意地看着这一幕,这可是枫龙门的基本功法呀,楼清络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却看到楼清洛已经离开,不禁感叹道:“不愧是门主,果然拽。”
尉迟离的毒是在当天晚上发作的,就在拉着陶思镜去看电影的路上。毫无征兆地跪倒在了地上,吓得陶思镜大哭了起来,一时间手足无措。
说来也巧,那天秦笑征好说歹说才把邱雪雁带出了门走走,结果就看到这么一幕,陶思镜趴在一个陌生男人的x口大哭。
陶思镜他是认得的,但这个陌生男人他们倒是没见过,可他这幅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他们中的蛊毒发作时的样子啊,秦笑征刚想向前迈一步看看他的情况,却有一个人抢先了一步,“我来看看吧,我有行医证。”
看着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秦笑征一愣,怒道:“穆志明,你小子跟踪我!”
邱雪雁更是连理都不理地转身就走,心里更加不爽,明明他什么也没做,为什么搞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一样啊?
穆志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陶思镜解释尉迟离的毒是怎么回事,赶紧叫住了那两个人,“小征,来帮忙啊。”
……
失忆?尉迟离纳闷地抓了抓脑袋,他该有多chu心啊,连一段记忆失去了都不知道吗?只好傻傻地笑了。
而穆志明单手携着尉迟离的手腕,思索了良久才道:“经络阻塞,脑袋中有血块,像是受了袭击,化开就好了。我给他施针。”
“我不!”陶思镜却更是要死要活地扑了上来坚决不让,她小说看多了,认为尉迟离恢复记忆就会忘了她,楼清洛毫不犹豫地一把把她扔了出去以防添乱,看着就烦。
尉迟离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谁也不知道他想的是反正本来他要追小镜也是要听大舅子的话嘛,当然了这句话他不会说出来的。便坠下衣服由着穆志明施针。
穆志明似乎施针的经验不多,看着他连手都有些发抖,尉迟离抖得更厉害了,“小穆啊……要不然……算了吧……”他很想知道这个看起来很牛的神医真的有过临床经验吗?
楚寒衣也不忘了在一旁嘴贱,“是啊小穆,你这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啊?”
“吵死了。”穆志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一针扎在尉迟离的哑x上,尉迟离便被强制噤了声。然后听到穆志明又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在安慰尉迟离还是安慰自己的话,“反正……又不会死人……”尉迟离顿时感觉危机四伏。
楼清洛依旧是面无表情,却不着痕迹地把秦笑征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这个人真的靠谱吗?”
“……”
“结束了。”随着穆志明在最后一个地方刺了一下,黑色的脓血流出来,漫长的治疗终于结束了,尉迟离觉得自己简直是虎口余生。
刚解了x道,尉迟离的身体晃了晃,楚寒衣忙扶住他,此时刚被放出来的陶思镜马上扑到了他的怀里,仰起小脸问他,“尉迟离,你还认得我吗?”
尉迟离一下子被好些人盯着有些不太自在,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笑了笑,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楼清洛身上,“哥,我还可以追小镜吗?”
“你叫谁哥!”带着些羞涩的女生声音和不带任何感情的男声同时响起。
楚寒衣扶额,看来这家伙不像是恢复了的样子啊。
不等尉迟离再说出什么欠揍的话来,邱雪雁一把抓起了他的领子道:“出来,跟我单挑。”
邱雪雁果然是天生的武痴,知道了楚寒衣就是朱雀后第一反应就是要和楚寒衣打一场,楚寒衣很聪明地大败一场后,他便从此对楚寒衣没了兴趣。
显然尉迟离就没有楚寒衣那么聪明,看着院子里不相上下的两个人,楚寒衣笑道:“看来武功是恢复了,不过这脑子嘛……”
楼清洛这次很平静地评论,“可能他一直都是这样吧。”
转头却看到秦笑征就站在身后,表情少有的严肃,“小穆说,尉迟离像是中了什么奇怪的招数,他不懂武功,也说不清楚。”
见楼清络沉默,秦笑征顿了顿便说了下文,“也许和上次袭击我我们家的,是同一批人。”
这帮子人楚寒衣也是查过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差不多他们的底细来,看来意像是针对他们枫龙门的,也可能由于枫龙门地位的衰落,他手中能调用的人手还是远远不够。
秦笑征,尉迟离,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呢?
“寒衣,”楼清络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你要小心。”
楚寒衣愣了一下,门主这是在关心他?便笑道,“谢谢门主关心。”
楼清络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楚寒衣,我不是只是说说的,你真的,最危险。
楚寒衣这些天来最忙的事莫过于暗度陈仓了——把楚家的家产悄悄地一点点转移到自己名下,眼见着楚家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壳子了,他给楚铭迟留下了一笔钱,足够他完成学业。
这些天忙的身心疲倦,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正面遇上袭击者,可都没想过是这种方式……这种在他疲惫的时候下三滥的偷袭算怎么回事啊!
猛烈的撞击把他摔在河边的围栏上,年久失修的栏杆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冲力,竟然猛地断掉了,他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翻到了河里,费劲地望向岸上那个攻击他的人,红唇黑发,结冰似的眸子,是个……女人?
这是他掉到河里之前唯一想的事情,接下来的意识是模糊的,受了严重内伤的在河里没扑腾几下就没了力气,这下不会真的死了吧?他自嘲的想着,有些不甘心。
还有些话没对莫深说,不甘心。
没有看着铭迟长大,不甘心。
没有看到清络复兴枫龙门,不甘心。
他还没有好好的谢谢清络呢,作为门主,楼清络对他真的很好了。
楼清洛,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想的最后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