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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墙正面密密麻麻坐满了人,都目露虔诚地盯着闻道壁。这些人都和杨修一样是准备参加仙文会考的普通文生,抓紧点滴时间背诵千字文。
而那些富家子弟就不用受这种苦,只要花重金购买其他修炼者誊抄在纸上的千字文即可。实力所限,这些誊抄的千字文大部分都不完整,但对于绝大部分文生来说都足够了。
此时现场寂静无声,连空气中都流淌着某种庄严气息。
杨修压下兴奋雀跃的心情,准备绕到正面好一点的角度一观千字文。不过这时候,杨修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阴阳怪气的说话声。
“哎?看看,看看,这不是苦读两年,只记住两个字的杨修么?哈哈~”
“有些人再看多少遍也没用啊,笨的像狗一样,真给我们杨氏一族丢脸。”
“家里有地不会种,偏偏考什么会考,脑袋让驴踢了吧,乖乖在家种红薯多好~”
怪里怪气的声音尖酸刻薄,戏虐讽刺的口气让人很不舒服。杨修皱眉转过头,看到出言讽刺的几人,脑海中已经出现了有关眼前这些家伙的记忆,忍不住冷哼一声。
为首的这个挺着大肚的家伙叫孙武,是杨氏宗族的旁支后辈,算起来杨修还得叫他一声表哥。孙武身边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是他的跟班,在山阴城里是出了名的泼皮无赖。
说起杨家,在山阴城的名门望族中也数一数二,前几辈先人开枝散叶,家族里做生意、当朝廷命官的比比皆是。这山阴城的历任刺史都和杨氏宗族关系亲密,互为依仗,势力很稳固。
杨修的父亲是宗族偏支,当年不顾父母反对,坚持迎娶了家境普通的妻子,被族长一怒之下逐出杨家,只给夫妻俩留了最贫瘠的五亩薄田。后来夫妻俩双双离世,宗族中人对杨修也不闻不问,任由杨修和刘大娘一家相依为命,生死听天。
所以杨修对这个杨家一直没什么好感,更没有任何联系,直到最近出现一桩怪事。
不知为什么,杨氏宗族的人隔三差五来找杨修,说是要收回那五亩田地,而且有红脸有白脸,态度一次比一次强硬,出的价钱也一次比一次高。
刘大娘见事情有怪,暗地里给杨修出主意先不要答应,以防有什么猫腻。加上杨修本身觉得让出土地是对父母不孝,所以这件事一直拖到现在。
如果仔细想想,前几日杨修意外坠入冰窟,恐怕跟这些“宗族亲人”们也脱不了干系。
现在的杨修可不是原来那个任人欺负的木讷书生,对眼前这些人没什么好脸色,撇撇嘴笑道:“我天资好不好,过得穷与富和你有什么关系?像你这样挺着南瓜肚子,我听说满春院的姑娘背后都叫你公猪呢。”
以前的杨修性子软弱,对族人的欺负都是逆来顺受,何曾这么镇定自如的反击过?听到这话的孙武怔了怔,然后脸色一黑,骂骂咧咧的挽起袖子就要过来动手。
“闻道壁前大声喧哗,目无法纪,我看有必要向天书阁的巡值弟子禀报了,”
杨修也不害怕,身子挺得笔直,直视三个面目可憎的家伙,中气十足道:“打扰众文生温习千字文,是什么责罚来着?棍刑二十,还是三十?孙武你这一身肥肉,估计会被打的稀巴烂吧~”
孙武闻言脚步一顿,脸色微变,心虚地朝周围看了看。闻道壁是天书阁私产,严禁高声喧哗吵嚷,否则严惩不贷,孙武被杨修这么一吓,还真有点儿踌躇。
今天的杨修和以往大不相同,让孙武有些莫名的心虚和不安,心说难道是前几天被我揣进冰窟窿里把脑子烧坏了?
不过紧跟着,孙武就觉得自己竟然被杨修的气势震住,不由恼羞成怒,指着杨修面露阴狠道:“小贱种,你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用不了多久,我就让你跪在小爷面前求饶!”
撂下几句狠话,又恶狠狠瞪了杨修几眼,孙武这才带几人转身离开,留下杨修在原地微锁眉头。
杨氏宗族在山阴城的实力错综复杂,如果不是顾忌杨修的宗族后代身份,还有周围人多眼杂,恐怕早就随便找个理由把杨修驱逐出山阴城,或者找个理由把杨修用家法收拾了。
不过只要顺利通过明天的仙文会考初考,就能拥有天书阁外围弟子的身份,杨氏家族的人也就搞不出什么花样了。
想到这儿,杨修定下心神,迈步绕到石墙正面,目光迫不及待地落到了石墙表面。待看清了上面的痕迹,杨修脑海中“嗡”的一声,震撼惊喜无以复加——闻道壁上金光缭绕,表面龙飞凤舞的正是一篇汉语古文!
“灵气论,序篇”
“夫气者,天容地纳,草木皆生,然人畜不明……”
没错,果然是汉字!
这些方块字的每一笔都让杨修心潮澎湃,虽然笔法略显稚嫩,但杨修终于能百分百确定,上界仙文就是汉字!
目光在一千多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上来回巡视,杨修强行压下激动的心情,有些紧张的闭上了眼,在心中默念道:“灵气论,序篇。夫气者……”
连续几次,杨修才惊喜睁开眼:前几句自己能轻松默背下来,而且理解这些古文的含义对自己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看来脑子里的古汉语知识真的有用!
穿越前的杨修爱好中国古文化,平时爱好背诵诗词和古文,对古文知之甚熟,记忆力也远超普通人。不到十分钟,千余字的古文已经被杨修铭记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