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和妈妈一人一条。
很细很细的链子,主要孩子们太小,链子的坠很小,甚至没有一个指甲那么大,上面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什么,其实是梅花。
王梓飞觉得梅花的含义很好,他觉得既适合他老婆,又适合他的孩子们。
安宁下班他还没有回来,因为要赶工,他回来的时候,大概在六点左右,外面还是一样的漆黑。
今天跟孩子们视频,安宁发现她女儿真是太有才了,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顾思阳还是那样,不管什么大师都说他没有画画的天分,可是他似乎就跟画画对上了,打死也不撒手。
两个人都觉得无奈。
倒是刘菁说起了小绵羊,王梓飞一愣,他倒是差点把那个孩子给忘记了。
四叔临死之前希望能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他的家人,这也无可厚非的事情,本来嘛,一辈子都以为没有后代了,突然告诉他,他还有后代,这事儿放到谁身上,谁都会高兴的。
可是四叔下面有那么多人盯着那些东西,一个孩子和一个金山肯定是抢不过,四叔疼自己的家人也疼金山。
“为什么找我?”
他有点闹不明白,说到底自己怎么都是一个外人,交给自己,就不怕自己跑了?
四叔在心里也是很无奈,他不怕王梓飞私吞吗?
其实他怕,可是他觉得他看人还是挺准的,再加上王梓飞确实不缺钱,怎么说他都算是欠自己一个人情。
如果自己不做分配就这样死去,他相信只要有心人存心的设计一个套儿,金山肯定会上套的。
金山会乖乖的钻进别人为他设计的套儿然后把自己卖了,金山的个性他就是太了解,所以才不放心,要是别人激他两句,说是他中饱私囊,金山就肯定会要求公平分配,钱一旦落出去,恐怕就会回不来了。
他们家的事情太过于复杂,加上不像是一般人家的那样,简单的一个遗嘱就能控制,所以他找来王梓飞。
四叔的意思很简单,他希望他的家人能靠上王梓飞,不管怎么说,至少会得一个衣食无忧。
可是王梓飞拒绝的很彻底,四叔是看上了斯羽,这是王梓飞不能接受的。
他虽然是父亲,可是他没有权利替他女儿做任何事情的抉择,包括婚姻。
四叔只是笑笑,有时候缘分是说不好的,谁又能知道将来孩子们就没有缘分呢?
不过他肯帮自己,他就可以安心的闭上眼睛了。
四叔生前的宅子里,金山恭恭敬敬的上香,后面跟着几个小弟,其实大家都不明白,金山对一个死去的人还这么恭敬干什么啊?
还有他现在就完全是一个孩子的保姆,有意思吗?
其实下面的人早就对金山有很大的意见,毕竟看着别人发展,他们跟了金山哥就是为了挣钱的,可是现在什么事情都不能做,本本分分的做生意,这样什么时候钱才会来?
金山是遵从四叔死之前的意思,四叔让他洗白,那他就开始洗白。
带一个孩子往往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难,金山没有什么文化,他也不会教孩子,可是他还是尽力了,请所有最好的老师,心里一方面希望小少爷成为四叔的接班人,可是一方面又抵抗着,他自己也说不好那种情绪,总之挺乱的。
而且现在来看,明显是他把孩子惯坏了,孩子这么的娇气,想到这里,金山戏剧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他就想不明白了,他这么粗鲁的人怎么教出来的是个娘娘腔?
小少爷不是娘娘腔是什么?
怕疼,好美,在乎那张脸,这完会就是女孩儿的性格嘛,金山想起王斯羽在训练场上厮杀的样子,这才像是他们家的孩子嘛,不知道要是把他们调换一下位置多好。
不过这样也好,小少爷就是想吃这口饭,估计也没有什么可能了。
真是……太好了。
他差点咬碎了牙齿。
“小少爷呢?怎么没看见?”
突然有人问,佣人指着楼上说着。
“小少爷在屋子里绣花呢……”
金山听过之后,真想一头撞死算了,老天爷啊,收了他把,可是他不能,他还得继续严肃的活着。
“绣花?你绝不觉得小少爷有点娘娘腔啊……”
大家在心里想着,不会是第二个东方不败吧?
金山站起身,冷着脸,回过头y狠的着了说话的那个小弟一眼,小弟马上闭上嘴巴。
“以后在让我听见你这么说小少爷,我就弄死你。”
那人泪奔,四叔的照片依然在微笑,估计是说,金山啊,你刚才不也说了,那谁弄死你啊?
金山蹬蹬的上了楼,推开了小少爷房间的门,还好没有绣什么花,而且自己似乎在拿针线补衣服,金山真的很想哭给他看,家里有佣人,他为什么就一定要自己动手啊?
再说他才几岁啊?
拿得稳针嘛?
“少爷,你以后就不要做这些了,这些不适合你做。”
绵羊看着金山估计是想哭的脸,他皱着眉头,他不太喜欢不美好的事物,喜欢看漂亮的景色,喜欢看漂亮的美人儿,加上他自己天生也是一个大美人儿。
绵羊看着金山,摊摊手。
“那我应该做什么?”
金山一下子被问懵了,做什么?
等他想想。
霸占王斯羽,娶王斯羽做老婆,金山心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这个想法,不是一天两天才有的。
四叔活着的时候就说那个粗鲁小丫头的父亲是个狠角色,他和小少爷现在孤儿寡母的,不……
孤儿寡父的,也不……
金山想着没文化真是可怕啊,他到底该怎么说呢?
管他呢,就是那个意思,他也就算了,小少爷要是找到一个靠山,不说别的,按照现在小少爷的性格,估计这辈子发生改变的情况不可能有,要是没有,有了王梓飞这样的岳父在,至少小少爷能幸福一辈子。
绵羊摩挲着下巴,别看人小,盘着腿,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变得很迷离,这样的目光出现在一个孩子的脸上,有点让人看不懂。
王斯羽很倒霉的换了上课的地方,结果还是遇见绵羊了。
她觉得人生真的很是无奈,明天老天是在耍她玩。
她无奈的要求教练,她打死都不要跟绵羊一对做训练,教练有点为难的看着自己所有的队员,就他们两个是最小的,看着什么都挺合适的,别的都是大孩子,教练语重心长的说着,要是换了人,挨摔的可能就是王斯羽了。
教练也难为,你说这个是刘菁的孙子,刘菁谁不认识啊?
金狮集团的主席,这个斯羽有可能就是未来的主席,这样的孩子能被人随便的摔来摔去吗?
真有点搞不懂他们家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孩子这么小学这个做什么,难道是怕被抢劫?
可是怕被抢劫雇佣两个保镖就好了,教练在心里微微叹口气,胡思乱想半天,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越是有钱越是抠,所以刘菁舍不得在雇佣保镖上面花钱,只能让自己孙女自食其力了。
好可怕的乃乃啊。
王斯羽宁愿被别人摔,也不要去摔那个美人儿,没意思。
绵羊只是很淡定的站在原位,王斯羽的位置一动,他的对手也发生变化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少年,少年被换过来,看着自己身底下的孩子无语,是让他摔死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儿吗?
开始训练的时候,整个馆里大家就都在看戏,看什么戏?
你说一个十五岁的孩子面对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这个游戏你怎么看?
王斯羽就是不停的被人家往垫子上摔,她现在真是找到感觉了,自己完全就是上不去,一脚都踢不到,小脚才踢起来,对面少年手脚利落的直接蹲下用肩膀将斯羽的腿接住,然后往后一顿,斯羽只能从地上在爬起来。
王斯羽一直有一种找不到对手的感觉,这次她爽了,一直在处于挨打的位置,很爽,也很恼怒。
她有点急,又有点兴奋,自己说不好是什么情绪,对面的少年很少说话,一直闭着嘴巴,可是斯羽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很好,越看越好,至少要比看美人儿好多了。
至少美人儿也是一样逃脱不掉被摔的命运,一直摔,不过显然美人儿的待遇就好了点。
绵羊在开始的时候,特腼腆的看着对方,对方是压根下不去手,你说你面对一个洋娃娃的时候,你狠心去摔她吗?
绵羊张开嘴巴来了一句。
“请您轻拿轻放……”
外面的金山脚下一滑,还轻拿轻放?
他以为自己是什么?
是陶瓷嘛?
金山不解恨的将手指头抠着墙皮,气死他了。
开始也没有什么改变,可是后来少年看着被自己仍在地上的娃娃,很是无语的看着教练。
“教练,要不让换个人来吧,我一个男人打个小女孩儿像是什么样子……”
绵羊的脸一僵,唇角有点抽搐,眼底目露含光,说他是女孩儿是吧?
教练的脸也抽抽着,虽然看着像,可是衣服上的颜色不是都表明了,这个是男生。
可是少年只是以为今天的衣服肯定是没了,所以给她穿男生的衣服了,他是完全的忘记了,衣服是定做的。
金山以为他们家少爷会绝地反击来着,可惜依然逃脱不掉被休息的命运,他只能很无奈的接受,其实他家少爷就是一个刘阿斗。
下课大家换过衣服,绵羊说自己内急要去卫生间,金山就在外面等着。
那个今天不停摔绵羊的人才从卫生间的门走出来,头上就被用衣服给罩住,等他将衣服扯下去的时候,已经成猪头了。
***
顾安宁最讨厌的就是大姨妈。
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肚子一直隐隐的作疼,其实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是生完孩子她就没疼过啊,这是怎么了?
“你肚子疼?”
李娇路看着她的样子有点像,吃坏了?
她也没往别的地方去想。
安宁勉强笑笑,脸色已经煞白了,真的很疼,一阵接着一阵的。
下班本来是打算走回去的,可是实在走不动,只能让司机送,送到楼下,自己下了车,扶着楼梯间的把手开始往楼上走。
一步一顿的,肚子有点坠坠的疼,疼死她了。
勉强打开家里的房门,走进去,呼啦一下子,安宁赶紧往卫生间里跑。
做女人很幸福,做女人也不幸。
这次的量很多,最主要的是还疼。
实在疼的没有办法,她只能找了一片止疼片就着白开水就咽了下去,可是短时间是估计不会有效果了,进了屋子里,躺在床上,用被子紧紧盖在自己的身体,满头都是汗,也不敢平躺着,就侧卧,双腿半勾着。
晚饭自己是没有办法做了。
这种疼还不是一直疼,它是给你个机会,让你喘口气,然后再疼,就这样的反复。
王梓飞打开家门,以为家里没人呢,在楼下停车一看,一盏灯都没打,进了屋子里看见地毯上的鞋子,应该是回来了,怎么没有开灯?
狐疑的将包扔在沙发里,然后推开卧室的门,卧室里一片漆黑。
“安宁?”
说着把灯按开,同时安宁应了一声,药劲儿已经上来了,可是有点烧心,胃部有点不舒服,喉咙下方的位置热热的。
王梓飞看着她满头的汗,感冒了?
坐在床上,伸出手用手测了一下温度,没有烧啊?
“怎么了?不舒服?”
安宁勉强应了一声。
“没事儿,你自己做饭吧,要不出去吃,肚子疼。”
王梓飞也纳闷了,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啊?
那时候坐月子就怕她落毛病,调理的不是不错吗?
起身用被子将她包好,然后脱了外衣挂在外面,脚下踩着拖鞋去给她煮红糖水,打开冰箱找了半天没有红糖,只能下去买,可是怕她疼太久,穿上鞋就去敲楼下的门。
老太太他们才吃饭,一推门,看见是他。
“梓飞啊,吃饭没?一起吃吧……”
王梓飞对老太太笑笑:“姥姥有没有红糖啊?”
老太太有点纳闷,怎么还要红糖啊?
家里除了她喜欢这一口,别人都不喜欢红糖的味儿,说是有中药味,可是老太太觉得红糖可比白糖好吃多了。
“有啊,怎么了?”
王梓飞无奈的叹口气。
“安宁肚子疼。”
方颜站起身,去厨房给他找红糖,老太太一听,没听说安宁有这个毛病啊,倒是以前顾妈妈年轻的时候就这样,一到时间就疼的满头都是汗的,不过后来年纪大了就好了。
方颜给王梓飞装了一些红糖,然后将今天新买回来的姜片放在里面两块,顺手也给洗干净了。
“把姜片切了,一起煮,别放太多,要不然辣。”
王梓飞对舅妈和姥姥笑笑就上楼了,徐骁看着走掉的人,重重叹了一口气。
徐云海听见儿子叹气,颇感兴趣的看着徐骁。
“你叹什么气啊?”
徐骁摊手。
“本来我以为姐夫是一个酷哥……”
方颜笑笑,问着儿子:“然后呢?”
徐骁很是无奈的站起身,他吃完了要回房间里做功课去了。
“结果却发现,原来我姐夫就是一个老婆奴。”
徐骁将门带上,老太太啧了一口,这孩子,什么话都说,什么叫老婆奴啊。
“要是人人都嫁这样的老公那就幸福了……”
方颜一听,这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着老太太,打趣儿的问着。
“那妈,以后徐骁也这样侍候他媳妇儿怎么样?”
老太太哼了一声。
“那还是男人嘛,做男人就得有男人的做派……”
方颜对徐云海笑笑,这个做派和男女无关,就像是安宁是他们家的人,所以王梓飞做什么,在老太太眼里,那是安宁幸福,要是换了自己家的男人这样对待自己的老婆,那看在老太太的眼里就成了儿媳妇或者是孙媳妇给脸不要了。
叹口气,胳膊肘果然都是向内的。
王梓飞跑到楼上,拧开火,用小火先将红糖冲开,然后将姜切成片,想着舅妈说的,可是转念一想,这东西放的多,效果就肯定好,于是两个姜都扔里了,火关的很小,盖上盖子,他看了一会儿,怕干锅,觉得差不多了,将火闭了,红糖水倒出来,倒的过程就闻见很是辛辣的味道,有点刺鼻。
顾安宁这会儿勉强好多了一点,可能药效上来了,想着,自己吃什么凉的东西了?
不可能啊,她平时几乎太过于凉的都不吃。
王梓飞用毛巾垫在下面,将红糖水端了进来,安宁坐起身。
“红糖?”
一闻那个味道就是,而且还放了很多的姜,味道很冲。
王梓飞在碗里面放了一个汤匙,他也没少煮,整整半大海碗。
将汤匙交到她的手里。
“赶紧喝,不行就去看看医生,以前都不疼的,现在怎么疼了?”
安宁的肚子还是有点钝纯的疼,头上的汗就一直没有消停过,主要也是捂的。
就喝了一口就推开了,都要辣死了,那味道一直冲到鼻子里,很冲。
“你放了多少的姜啊?”
可能因为疼,声音都有点变了。
王梓飞笑了一声:“两个,舅妈给我拿了两块姜,我就都放里面了。”
安宁无语。
“再喝几口。”
煮了这么多呢,就喝了这么一小口有什么用啊?
安宁不想喝,可是他就端着,实在太辣了,她本就不是能吃辣的人,水放的不多,姜又放得太多。
王梓飞干脆自己到厨房,也拿了一个汤匙过来。
“我喝两口,你喝一口。”
他喝了一口,果然太辣了,就应该听舅妈的话,可是他不喝,那她就肯定不喝,自己就喝吧。
安宁没有办法,为了她好,人家没病的都喝了,她一个有病的扎起娇气就有点过分了。
你一勺我一勺的两个人就都喝了,还别说,真就是王梓飞两勺,她一勺。
王梓飞觉得做一个大男人其实也挺不容易的,为了让老婆喝红糖水,自己还得牺牲奉献,他现在浑身都是汗,后背可能都透了,热死了。
他脱了衣服,就穿着背心,手因为之前捧红糖水,现在还是温的呢,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就开始给她捂着小肚子。
“还疼了不?”
安宁现在一点话都不想说,辣得她嗓手都有点疼了,勉强点点头,他就坐在床的另一边,就一直给她按摩,各种按。
安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王梓飞是一直看着她睡过去,自己才稍稍的放了心。
叹口气,起身下床,脚有点麻,他没什么奢望的,只是希望他老婆能健康,要是有痛有病的就都往他身上来吧。
拿着那个碗和勺子除了卧室的门,走到厨房将碗洗干净,肚子叫了两声,他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吃。
就喝了那一碗红糖水,几乎都进他的肚子里了。
自己没吃,她也没吃啊,可是人都睡了,想想还是算了,别叫醒她了。
给孩子们打了一个电话,顺便问了问刘菁,刘菁也纳闷啊,以前没听说啊,安宁的身体一直都挺好的,虽然瘦,可是养的好,就连医生都说,她身体素质比一般人都好。
王梓飞挂了电话,自己下了点方便面,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这个东西了。
想着才结婚的时候,那时候方便面才流行不久,家里总是准备得很多,怕她没有时间吃饭,想起他们结婚,他笑笑。
一个人煮好面,端着碗,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黑漆漆的山。
其实那时候结婚,人都挺淳扑的,也什么都没有,可是很幸福啊,突然有那么一个人躺在你身边,会觉得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