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不在乎,可是她在乎,就是因为她爱那个人,所以她才想给他生孩子。
“很巧,那次你送我香水,才发现是你……”
叹口气,想到了过去很多的事情,慢慢的说着,就像是回到了过去。
其实小时候真的不好,什么都吃不到,妈妈爸爸对自己都不好,可是她没觉得不幸福,真心的。
因为那个时候有对自己好的舅妈,有陪着她成长的大提琴,有一个在她背后无声支持她的叔叔,不,是一个在默默爱着她的少年。
她很笨,什么都不知道,要是换了别的人,也许早就应该知道了吧,那样明显的关系。
她一直是后知后觉的,在享受别人的付出,她是一个小偷,因为她一直在享受他的劳动成果,自己什么都没做,可是收获的果实他全部给了自己。
她也很笨,明知道他讨厌什么,自己就偏偏做什么。
王梓飞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说这个。
“就因为一张卡片,就认出我了?”
她有那么聪明吗?
他很怀疑。
安宁本来挺感慨的,可是等了一秒钟之后,就觉得问题出现了。
等等……
感动放一边,他不是不记得吗?
她收敛自己的心思,低着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小心的去引导。
“是啊,我记得有一年冬天,是送给我的,应该是鞋子吧……”
王梓飞的心里很冒火,是鞋子吗?
她是什么记性?
嘴上说感恩,感恩到哪里去了?
明明是雪糕和围脖手套。
“你可真是记性好啊……”他懒得多说,准备起身。
顾安宁伸出手拉住他的手,然后用脸贴在他的手背上,咬牙切齿的问着。
“我记得是鞋子啊,要不然是什么来着?”
“是雪糕和围脖……”完了。
他说完就知道说漏了。
她的脸慢慢的离开他的手背,看着他的脸,站起身和他保持平齐的姿态,虽然他比她高了那么点。
“能告诉我,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吗?”
她的语气倒是挺平静的。
“在香港的时候,被你姑姑敲了一下后脑……”
很好,太好了。
顾安宁起床的时候,男奴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等着她起来吃。
她一句话都懒得施舍给他,坐下身,进行无言的抗议。
王梓飞觉得自己真是笨啊,怎么就没发现呢?
可能是当时太生气了。只能这样解释,不然这就是失误啊。
顾安宁在家里的地位彻底回来了,男奴同志的生活开始了,每天接送上班,献殷勤,陪说话,陪聊天,陪上床,反正他能陪的,他都陪了,就是不能陪的,他也陪了。
今年的雪下的不大,很小。
安宁想起自己那个无缘的孩子,抱着胳膊站在窗子前,又过去两个月了,可是肚子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最近的月经有点乱,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有来了,估计也不是。
收回自己的视线,外面的人喊着她吃饭。
王梓飞一直觉得顾安宁太过于偏瘦,需要胖一点才好看。
可是顾安宁的胃口就是那样的。
看见桌子上的菜,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吐,捂着嘴就冲进了卫生间里。
王梓飞看着她的样子……
两个人从医院出来,他觉得没什么,可是安宁却是心灰意冷,真的冷了。
假性怀孕。
上了车,将头靠在车背土,闭着眼睛,很累。
像是那种漂浮在海面上,抓不到东西来上岸的累,看不见未来。
王梓飞将车子停在一边,安宁以为到家了,正要下车,看着不熟悉的地方发愣。
“这……”
王梓飞从一侧下车,他一直比较喜欢地盘高一点的车子,开起来也方便。
关上车门,为她打开车门,然后给她解开安全带,抱着她下去。
安宁真的是太累了,没有拒绝,只是抱着他的脖子,柔柔的将脸贴在他的胸上,听着那一点一点的心跳声。
脚下的雪不太厚,不过踩着还是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很好听。
公园里没有什么人,毕竟这个时间,加上天气的原因。
他将她放在地上,将秋千上的雪挥落,然后自己坐在上面,对她招招手。
安宁坐在他的腿上,他的长腿慢慢向后支撑了一下,然后松开,秋千就游了起来。
安宁在哭,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可是他知道。
双手绕过秋千握住她的,两个人的手一起扶在秋千上。
“真的不要去想了好不好?”她这样不断的给自己压力,总是这样下去,自己也会跟着累的。
他真的觉得没什么。
安宁低着头。
“我只是想试试……”
她无力的说着。
看着前面,眼泪掉在他的腿上。
他停下脚,将唇贴在她的后颈上。
“就我们俩,加上思阳生活不好吗?”
他说,就我们和思阳一起生活不好吗?
顾安宁转过身抱着他的腰哭了很久,将心里的压力全部也都释放了出去。
她放弃了。
如果这是天注定的,那就没有办法了,她不强求。
王梓飞看着她哭得通红的鼻子,笑着问她。
“你没有想过,啊我不能给师哥生孩子了,我自己离开吧……”
这种事情特像是她能做出来的。
顾安宁吸吸鼻子,小脸哭的通红,死死抱住他的脖子。
“才不要呢,你是我的,活着是我的人,死了是我的鬼。”
王梓飞大笑,她的情绪好了那么一点,也跟着笑了出来。
王梓飞收拢自己的手,把玩着她的手。
他就喜欢这样的。
“那要是我喜欢上别人了呢?”
顾安宁恶声恶气的说着。
“那我就送一张去y曹地府的车票给你,然后将你们分开,将那个女人挫骨扬灰……”
王梓飞撑着自己眼皮差点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搂着她的后腰,亲了下去。
这是他们从以前到现在最为激烈的一个吻,安宁用了很大的力气去回吻。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没关系的,没有孩子,还有他啊。
她真的没关系,她伤心……
王梓飞拍拍她的后背,将她搂进怀里,一下一下的拍着,像是在安抚着。
“我就是死了,也只做顾安宁的鬼,小气鬼。”捏捏她的鼻子。
两个人牵着手,慢慢像前方走着,地上留下了一片雪白的脚印。
有的爱,叫激情。
激情过了就淡了。
有的爱,叫感情。
当爱情没了,就成为了感情。
有的爱,叫永恒。
那种爱是无论你站在那里,即便是死,他也会在沿途守护你,看着你,宁愿为你化为灰烬,尽管有的人说,你们不般配,尽管有人说你不够完整,尽管有人说你不好看,尽管有人说……
不管别人说什么,他永远都是坚定的,坚定的去守护她,坚定的去选择爱她。
坚定的牵着她的手,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也许我离去的时候,你还没有去,可是我愿意化作彼岸花就在那座小桥前看着你走过,五百年,一千年一亿年,等的只是你从我身边走过。
背后的男人 137
摆在宁珈面前的,没有路。
也许这话有点假,天大地大,怎么会没有路可以走呢?
可是在内地,她是学音乐的,现在在这个领域,她臭了。
如果不离开这里,所有人都会在她背后指着她的鼻子说,看,这么大年纪还没有结婚,肯定有病吧,宁珈受不了这个。
如果回香港,现在刘菁堵死了她的路,她身上一毛钱都没有,这个时候和刚去香港时候的心态又不一样,这里去不了,哪里去不了,回来求王梓飞,渴望他念在怎么也和自己相处过的份儿放自己一马,可是依然不行。
她在里面也没有使坏,如果她使坏了,弄不好今天王梓飞就是她老公了,他们怨自己什么?
宁珈的妈妈住院了,病的很重,宁珈很无力,按理来说父母都是教授级别的,现在工资也不错,可问题是,那几年家里全部都掏空了,虽然后期有她给的钱,可是她给的都是车水杯薪的,根本不够看。
现在住院就要钱,可是哪里弄钱?
宁珈的爸爸唉声叹气的坐在外面很久,最后还是去打了电话,至于别人跟他说了什么,宁珈不知道,不过她父亲从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情绪一直不太高。
宁珈在香港突然说要回来,而且连回来的钱都没有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宁珈的爸爸不想问。
其实他挺想问自己的,从小就教宁珈要争第一,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呢?
是不是做父母的希望孩子成才错了呢?
宁珈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宁珈的爸爸坐在外面,抱着头,坐了很久。
“宁珈啊,你走吧,走的远远的,别被家里的人看见……”
宁珈的父亲终究还是觉得,是自己的孩子,也不全然是宁珈的错,这里面也有他的问题,可是大家都知道宁珈过的好好的,现在要怎么跟人说,连在香港都混不下去了?
自己能不要脸,可是宁珈留下来,这以后要怎么面对别人啊?
宁珈愣愣的看着父亲,其实她真的没有想留在这里,毕竟让别人看着不好,可是现在妈妈……
宁珈往病房里面看了一眼。
宁珈的爸爸起身,重重叹口气。
“你走吧,你老舅他们就要来了,到时候看见你……”
因为需要钱,所以有的话他都对小舅子说了,没有办法,不说怎么办?
人家问你,你女儿不是很有钱吗?
在香港过的不是很好吗?
那怎么会跟我借钱?
他不说,就没钱给老婆治病,说了就是没有脸面,反正就是这样了。
宁珈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会跟一坨狗屎一样,人见人躲。
她舅舅来了,把住院费交了,宁珈站在安全门外面,因为母亲的病房就在最把边的位置,所以父亲和舅舅的谈话,她全部都听见了。
“我就说,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出去,你和我姐非让她出去,现在换回来什么了?学音乐,她根本就没有那个脑子,从小就嫉妒别人,别人穿的比她好,她也嫉妒,我就说过,这孩子你得好好管管,不然以后肯定出大事,你看看,现在怎么样了?人家说三岁看到老,说什么在香港马上要订婚了,跟谁订?现在可好,这把家里弄的,知道的是你们是教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农民呢,连住院的钱都拿不出来……”
宁珈的小舅舅也是因为太生气了,家里怎么就出了宁珈这么一个?
宁珈的爸爸能说什么?
他什么都不能说,以前这话他听了,就觉得不舒服,嫉妒怎么了,好争怎么了?
人就是得有竞争力才会努力,才会实现自身的价值,他希望宁珈成才,有什么错?
可是现在才知道,那是大错特错,是他做父亲的没有本事,不能给女儿指引一条正确的道路。
犯一次错他能替宁珈辩解,可是第二次呢?
第三次呢?
他现在都不想问,宁珈为什么回来,为什么会连回来的钱都没有,这些事儿其实心里都有了答案,不问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更加的难看。
“现在怎么办?别人问,要怎么说啊,谁都知道你们马上要去香港,宁珈马上要结婚,怎么办?”
小舅舅觉得脸都丢没了,他之前就说,又不是电视剧,订婚?
现在怎么样了?
这回好,家里人都知道了,瞒不住了。
宁珈的妈妈醒过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宁珈的爸爸给宁珈拿钱。
“妈……”
宁珈知道自己错了,这次是真的错了,如果她脚踏实地,如果她不心存妄想。
“家里就这么点钱了,什么情况你也都看见了,这是你之前给我们的,我都没有动,你带着钱走吧,能走多远走多远,能改过,我欢迎你回来,如果还是继续这样……”
宁珈的妈妈流着眼泪,自己身上掉下来的r,赶宁珈走,她怎么会不伤心?
可是宁珈留在这里会被口水淹死的,家里那么多的人,就是不说话,一个指责,宁珈怎么过?
过年过节她是去还是不去?被人看见了,怎么说?
宁珈带着钱走了。
宁珈的妈妈在她走的时候,又犯病了。
她抓着宁珈爸爸的手,一直在说。
“别怨孩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一直到进了手术室她说的都是那句话,在她心里,女儿是被她和丈夫教的,自己和丈夫都是教授,可是自己的孩子,现在甚至在这个领域连口饭都吃不上,都是她的孽啊。
***
“冷吗?”他给安宁拉拉盖在身上的衣服。
顾安宁笑笑。
雪变大了,到处都是,一手一脚都是。
两个人坐在院子里,他搂着她的肩膀,一起看雪景,其实是在怀念曾经消失掉的那个孩子。
王梓飞当然觉得遗憾,可是他的心态摆得很稳,他将全部的爱放到顾思阳的身上。
别人家的孩子,家长都教,长大了要去当科学家,要当老板,你问顾思阳长大相当什么?
顾思阳在屋子里趴在阳台上,他一直觉得他爸妈是异类,下这么大的雪,在外面做什么啊?
顾思阳最大的愿望就是,将来当农民。
爸爸说的对啊,要是都去当老板了,他们还吃什么啊?
所以他去种大米好了,这个他目前这个阶段很伟大,很宏大的梦想。
顾安宁其实心里还是想试试看的,可是他不让,就顺其自然了,又或者没有就看老天了。
王梓飞给顾安宁堆了一个很大的雪人,顾思阳一直在捣乱,其实在他自己看来,他是在帮忙,可是人小,手短脚短,所以根本帮不上忙。
安宁的腿上盖着被子,就坐在椅子上,他说了,不让她动,从外面才回来,她也很累不愿意动。
王梓飞好不容易才勉强将雪人弄出样子,结果顾思阳不知道在下面挖什么,整个雪人都塌了。
他很无辜的摊着手。
表示这跟我无关,王梓飞就跟一个勤劳兵似的继续,然后顾思阳继续捣乱,总之一个努力堆,一个努力拆。
顾安宁将儿子拉过来,顾思阳支着小牙,安宁将他抱在自己的腿上,用毯子盖住他的身体。
“冷不冷?”
低着头看着儿子的小脸。
思阳真是冬天里送给她的暖阳,那时候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忆宁把他送了过来,送到自己的身边,看着他小小的手,小小的脚,小小的心跳在她的心里喘动,她觉得生命其实挺伟大的。
顾思阳小时候不好带,因为白天睡觉,晚上哭,可是奇怪的,在顾安宁的怀里就几乎都没闹腾过,总是安安稳稳的,就是闹腾也都是闹腾顾家姑姑去了,姑姑那时候连手都松不开,几乎就是整个晚上都让孩子挂在自己身上。
顾思阳搓着小手,将自己的放在妈妈的脸颊上,给她护着脸,小嘴吹在妈妈的耳垂边。
“妈妈不冷……”
顾安宁抱抱孩子,她的人生真的太美满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她满足了。
mǔ_zǐ俩看着那个劳动标兵在努力干活,可是这两人都吃开了。
“妈妈,这个好吃……”
顾思阳将手里暖暖的送到妈妈的嘴边。
顾安宁咬了一口,然后将自己的分给儿子,她真的搞不懂,他堆就好了,为什么要让他们在这里看着。
“妈妈,你说爸爸这里……”顾思阳比比自己的脑子。
顾安宁呵呵笑了出来,比了一个嘘。
顾思阳乖乖的闭上嘴巴。
王梓飞看着架子下面吃的正欢的那mǔ_zǐ俩,心里这个窝火,他在这里努力的干活,他们就吃的那么欢?
顾安宁看着有点垃圾的雪人,很是无语。
顾思阳是直接吐槽。
“这是雪人吗?这是小矮人吧?”
王梓飞将手里的东西一扔,走过去,将手上的手套往旁边一扔,就那么冷着手直接塞进了顾安宁的毛衣里。
“啊……”
顾安宁跳起来,满地乱跳着。
这人……
王梓飞一副,有本事你过来掐我的样子。
顾思阳无奈的看着天空,他一直觉得他爸爸今年是十岁,而他妈妈是五岁。
在这种家庭长大,很影响身心的,害得他现在以为自己是家长,鼓着腮帮子重重叹口气。
“孩儿们,进屋吃饭了……”
“救命啊,妈妈救命……“
王梓飞追着顾思阳将大手往顾思阳的小衣服里钻。
顾思阳是一个很幸福的小孩儿,真的很幸福。
骑在爸爸的肩头,妈妈跟在爸爸的身边,他觉得坐在爸爸的肩上所看到的世界是新奇的,和下面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他眯着眼睛,在心里笑着。
爸爸妈妈好像很恩爱,穿的都是一样的衣服。
两个人带着孩子去了顾海涛的家里,海涛见他们来了,赶紧开门。
“呦,思阳宝贝儿啊,赶紧来,舅舅抱……”
顾海涛和许忆宁夫妻俩这点做的很好,从来没把自己当成顾思阳的父母,而是当成舅舅舅妈,他们知道孩子不会受委屈的,主要还是心态保持的很好。
顾思阳被顾海涛接了过去,要下地。
“我找弟弟玩去。”
说着就不见影子了。
今年这个年,海涛最头疼。
妈妈说要跟自己过,爸爸第一年,自己不露面似乎不好,可是怎么过?
他妈肯定会跟他爸打起来的。
许忆宁出去买菜了,顾海涛跟王梓飞坐在里面聊天,无非就是男人之间那点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