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咬牙道:“要走一起走!”双手用力,将他提上马来。鞭影翻飞,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她那里策马如飞,却觉得身前少年身形渐渐沉重下来,不由大骇,道:“阿牛,你别吓我!”
突见眼前红光一闪,瞥得红娘、碧落与一些唐兵已冲到面前,知已冲出重围,不由大喜,道:“快来!阿牛伤了心肺!你们护住我。”
她把少年扶过来与自己面对面,取定金针封住他的血脉,又从怀中摸出一瓶,倒出一颗碧色的丸药,给他吞下去。
“碧玉丹!”红娘和碧落都交换了一个眼色,心想:这可是传说中可起死回生的仅此一颗阿。
却见面前少年努力凝聚起力气,对楚楚笑道:“有件事,如今一定要告诉小姐,只怕将来没有机会说了……………”
楚楚觉得他的手正冰冷下去,急道:“胡说什么?快别说话,有什么大不了的,下次再好好跟我讲。”
却见少年努力往脸上抹了一把,竟取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来!
楚楚狐疑地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俊秀面孔,倒是红娘差点从马上摔落下来,惊呼:“杜少华!”
楚楚点点头道:“噢,原来你就是那个来听梁祝的少年…………”
少年吃力地微笑道:“对,张阿牛就是杜少华…………我为了能留在小姐身边,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小姐可能原谅我?可还要我?”
楚楚望着他秀美的脸渐渐失去血色,目中满是祈求之色,心中一阵茫然,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他为自己抵受内力反噬,他为自己洗手作羹汤,他随自己同闯突厥大营,他又冲到箭阵中救出自己………他来到她身边时满手的烫伤,也是故意为之的吧?
一时间,焦急、担忧、迷惑………………………一阵阵向她涌来,目中珠泪滚滚而下,哽咽道:“当然原谅!”
怀中的少年长长出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清亮的眼睛竟渐阖上………
楚楚大骇,急呼:“少华!你振作点,坚持住!我答应你,慕容楚楚和杜少华,永不分离!”
她感觉少年微微点了点头,呼吸却已淡了下去。她忍住泪水,用金针封住他全身要x,沉声道:“红娘,碧落!你们速把姑爷送回长安,交九爹爹医治。并叫娘娘即刻前往杜府提亲,无论生死,都给我娶回家来!”
恰似飞鸿踏雪泥(一)
白幡飘扬,热血男儿,终成一坡黄土。
堂前默然坐着一白衣男子,紧抿双唇,面容惨淡,手指不住地敲击着手中的茶盏。身边立着一玄衣男子,印堂高耸,显然是内家高手。茶已半凉,他却只把它翻来覆去,再覆去翻来。
蓦地,一阵熟悉的脚步轻轻传来。他神情一震,手中茶盏几乎脱手而去。
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他缓缓转过头去。
伊人赫然已在眼前。浑身缟素,一方白纱掩面,只露出那双动人的明眸,满盛哀伤,却居然笑了出来,道:“二哥果然重情重义,我还以为大哥身后无人可托了。”
那男子面色愈显苍白,听得她缓缓走上前来,一面拈香,一面道:“二哥过神机妙算,在雁儿沟伏下奇兵,折损突厥十万铁骑,可谓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小妹闻得刘节度使援军已至,杜将军已与之会合追杀突厥而去,怎么这样的大好时机,二哥反而错过了?”
男子目中满是痛色,却只是静静不语,垂下首去。
那女子微笑道:“大哥泉下有知,想必心中大慰。毕竟引他走上不归路的,是他手足兄弟。他生平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苟安于室,倒也算得其所哉。只可惜兄弟一场,毕竟只是结义,同日生不可得,同日死就更笑话了。你说值得不值得?”
男子身侧人已幡然变色,欲要开口,却被男子冷厉的目光一闪。堂中愈加静默,只听得那女子叹息声:“小妹此番能从雁儿沟生还,得见二哥,大有恍如隔世之感。不过劫后余生,倒叫小妹明白了一个道理:所谓人世间的情感,面对利益冲突时,总是最微不足道的,也是最可以被牺牲的。果然天下熹熹,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小妹果然是幼稚了,还要蒙二哥多方教导。不过………”
只听“嗤”的一声,却是那女子撕下半幅衣袖,抛于那男子面前,她一字一顿道:“今日慕容楚楚与单君逸,割袍断义。从今往后,兄妹之谊,一笔勾销。”
那男子一言不发,直到那女子轻笑一声,向门外走去,忽道:“楚楚,你如今欲往哪里?”
楚楚头也不回,道:“天涯海角,尽是归处………这个世间营营役役,叫人厌恶。如今突厥已不成气候,正是我辈功成身退之时。至于那种邀功请赏的活儿,还是留给有心人………”
她懒得去看那男子的神色,脚步不停,却听有人冷笑了一声,道:“恐怕慕容小姐暂时还走不了。”
只见堂内已涌入大量兵士,观其容颜,却素昧平生。领头人白面短须,年过中旬,服饰华贵,气度不凡,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一人,却是刘福贵,喝道:“还不把女犯慕容楚楚拿下!”楚楚遽然回首,颈上早为兵刃架住。寒光闪闪,她只觉得嘲讽非常。单君逸早已惊起,拱手道:“未知刘大人此乃何意?”
来人正是河东节度使刘靖远,只听他在堂内坐定,对单君逸微微颔首,却厉声道:“慕容楚楚,你以慕容府奇毒‘离人泪’,毒害杜长卿将军,使他毒发被突厥所擒,雁门关守将死伤无数………你可知罪?”
楚楚愣了半晌,回目刘福贵,见后者目光闪烁,却反而大笑起来,道:“果然好计,简直天衣无缝。但是请问刘节度使,在下动机何在?”
刘靖远冷冷道:“你怀恨杜长卿拆散你与他二弟杜少华的姻缘,众所周知。”
楚楚闻言笑不可抑,道:“原来如此………未知刘节度使可有把握擒拿在下?”
果见他双目一轩,哈哈大笑道:“慕容府妖女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居然还要拘捕,以为你还在将军府吗?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厉声道:“还不与我拿下!”
却只见白影一闪,却是单君逸已挡在楚楚面前,淡淡道:“刘大人息怒,此中恐怕有什么误会。”
刘靖远冷笑道:“证据确凿,单将军不必多言。”对左右喝道:“还不把单将军拉开。”
早有人一蜂窝上前去扯,哪里挪得动半分。刘靖远冷笑道:“尝闻单将军与此女素有j情,老夫原还不信,如今果然单将军被迷得神魂颠倒,连孰轻孰重都分不清了。难道单将军竟不怕累及头上乌纱,还要执意违抗大唐律例吗?何况此女适才已与你割袍断义,分明并无半点情分,难道你还要作此不智之举么?”
却见那女子微微一笑,竟将单君逸推开一边,笑道:“刘节度使这次可说得不错,单将军本来就是聪明人,民女不敢承他的情……………”竟然摊开双手,坦然受缚。刘靖远心里一阵轻松,面上却喝道:“还不与我收押至后监。”觑见单君逸满脸伤痛之色,难以言表,心里暗讥,面上却故意沉重道:“贤侄不必如此。老夫自然按照律法,定有公断。其实此女狐媚非常,贤侄能从此了断,倒是一桩好事………”却见面前男子目光如刀般割过来,纵然他久经沙场,仍然觉得心头一懔,但其人老j巨滑,早想到一番说辞,反而凑近他低声道:“贤侄久在杜长卿辖下,朝中只知有飞将军,哪里听闻单将军的威名。贤侄难道真甘于人下么?如今杜长卿失陷突厥,而贤侄在雁儿沟立下大功,飞黄腾达指日可待,竟不自思何枝可栖么?”谁知那男子身侧人突然冷笑了几声,满面嘲讽之色,心下大怒,面上却淡淡道:“看来贤侄还要多约束手下。老夫告辞!”心想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急在一时。众人浩浩荡荡,簇拥而去。
但得人声去后,单君逸沉声道:“还不与我盯紧了去。要怎么做,不用我再吩咐了吧。”
刘靖远坐定在大帐内,身下铺着难得的突厥白狐皮,火炉熊熊,他只觉得分外焦躁,简直有如坐针毡之感。
这一切,都是因为被他囚在禁中的那个女人。
天知道她居然是一颗蒸不烂,煮不熟,响当当的铜豌豆。
本来无论男女囚犯,初收入监中,杀威棒自然是少不了的。谁知不知那妖女使了什么手段,凡是近得她身的,全部倒了下去陷入昏迷。她还要将手中绳索捻成粉末,微微笑道:“我劝刘大人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须知我跟你回来,可不是来领教刘大人的律法,而是因为不想呆在那个地方。”
却见她昂着头,领头走向大牢,嘴里还喃喃道:“有人管吃有人管住,倒也不错。记住,饭菜要栖凤楼的,虽然差了一点,勉强也可以将就。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别怪我不客气。”
自建军中此狱以来,还没有人这么嚣张过。一起收押的犯人大声鼓掌喝彩,倒把大牢弄得分外热闹。负责看守的军士都呐呐不敢言,刘靖远只气得面色煞白,浑身颤抖。
刘福贵低声道:“大人,要不要索性………”比了个咔嚓的动作。
刘靖远摆摆手道:“此刻还不宜。此女留着,对挟制单君逸,大有用处。必须尽快将他收服麾下,才能摆平这个局面。”
说着,只觉得头又痛起来。刘福贵最擅察言观色,早就一叠声吩咐瓜果茶碟,罗巾香茗。
不多时,便有一个豆蔻少女,上来奉茶。刘靖远方觉口干舌燥,接了过去,这上下已气晕了头,再顾不得仪容风范,一饮而尽。顿觉馥郁香薰,微微颔首。方把空盏递下去,却觑见那女子伸出手来,莹白如玉,上面难得的不施蔻丹,却晶莹无比。
这双手,似曾相识………
那少女见直盯盯地看着她的手,既惊且羞,粉面含春低下头去。刘福贵正要退下去,却听刘靖远诡异地笑了一声,道:“来人,给我把她这双手砍下,呈给单将军。告诉他,如果他一意孤行,他收到的礼物会更多。”
恰似飞鸿踏雪泥(二)
直到城中大火熊熊,血流成河,刘靖远才知道,自己已犯下平生最大的错误。
火光中,那清俊男子一步步踏着血迹而来,手中银枪,正有不断的血珠滴落下来。
四周早已听不见人声,只有那男子和他身后人的脚步声,一步步分外沉重。刘靖远身前只余几个亲兵,第一次发现这个温雅的少年,分明散发着一种噬血而食的气息,他浑身战栗,强作镇定道:“单君逸,难道你竟敢诛杀朝廷命官不成?”
少年淡淡道:“本来还没打算这么早。不过你自寻死路,倒叫我没有办法了。”
刘靖远挣扎道:“你待如何跟圣上交待?”
少年道:“很简单,你勾结突厥,加害杜将军。至于证人证据,如果刘都尉还不想死,肯定知道该怎么做对吧?”
刘福贵早被按在地上,闻言立刻嚎叫道:“单将军,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杀我呀!”
刘靖远气得往他心窝踹了一脚,啐道:“你也算是刘家人吗?知不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以为他还会留你性命?”
刘福贵哪里肯理会,一个劲往单君逸叩头道:“单将军饶命阿,我上有老母,下有稚子,实在不想死。那双手,不是楚楚姑娘的啊!小人无论如何,也不敢动她分毫阿!”
谁知那男子好整以暇地微微一笑,道:“只恐怕你舍不得新纳的第七房小妾吧。这个我当然知道。”目中却寒光一闪道:“但是既然你们敢起这个心,我也绝留不了你们。”
刘靖远猛然一醒,手指颤抖地指着他,道:“单君逸,你本来就谋划已久了对不对?”怒瞪刘福贵道:“你以为他是什么人?结义兄长、心爱的女人,都可以毫不留情地拿来做钓饵。你求他有用吗?”
谁知刘福贵反而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道:“他是这样,我倒放心了。只要我有用,他就肯定不会杀我。”
那男子温文地一笑,道:“果然刘大人和刘都尉都是明白人。我索性叫刘大人死个明白。范阳节度使原至清,乃是小侄的叔父。朔方节度使单雄,乃是我父的义子。小侄平定此次叛乱后,你说朝廷会不会封我为河东节度使,命我集合兵力,趁此良机,攻打东突厥?如今突厥兵力不足,粮草不济,根本无能一战。待得立下大功后,我单家手握兵权,偏安一隅,谁敢争锋?”
刘靖远哈哈大笑道:“怪不得你来雁门多年,原来有这般谋划。可惜朝廷派来了杜长卿,打乱了你们的如意算盘。说起来,倒是我帮了你一个大忙。不过万一他侥幸不死,得以逃生返回,试问你还有机会吗?”
那男子笑容和煦,看在他眼里,却是说不出的狰狞,让他不禁倒退了几步。只听他道:“我当然不会给他这种机会。但是首先,你也没有机会了。”
刘靖远狂喊道:“老夫却不信,谁敢要老夫的大好头颅?”
却觉左颈一寒,他的头自身上滚落下来之际,双目圆瞪,看着刘福贵慢慢把满是鲜血的刀抽回去,道:“刘靖远通敌卖国,死有余辜。”
他听到的最后声音是:“单将军,慕容姑娘不见了。”
茫茫大雪,飘落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满天风雪中,却有一人一骑,踏碎琼花玉树,自y山迤逦而下。马上人竟是一个妙龄少女,时值隆冬,她却身着一袭白色纱裙。此人正是从雁门大牢内成功脱逃的慕容楚楚。她一边好奇地望着漫山白雪皑皑,一边催动座下白马,还要对它道:“皎雪骢阿皎雪骢,虽然是我偷你出来,万分对不住你,可是谁叫你主人不是个好人,不如你跟着我好了。”
原来她在大牢内想得分明,要洗刷罪名,最快的方法就是把杜长卿找回来。她素来想做就做,当下用药迷昏看守,在马厩偷了皎雪骢,携了金银细软,一路追随而去。一路上,只打听到突厥最后与杜长卿一战,虽然擒住了杜长卿,但兵力折损甚大,只能返回鄂尔浑河畔的突厥牙账。
她独自在那里苦思冥想计策,突听一阵马蹄声,惊天动地,由远而近。
只见数十匹马成群急奔而至,分明是一群野马。这些马体躯都不大,头很大,没有额毛,耳朵较短。头和背部是焦茶色,身体两侧较淡,腹部变为r黄色。毛长而粗,色较淡,背部的毛呈波浪形;尾巴很长,毛深褐色,蓬松而稀疏。领头的一匹黑马尤为神骏,浑身乌黑,额头有一白色的月牙斑点,看上去顾盼神飞。楚楚看得眼热,不禁对皎雪骢悄悄道:“你看那匹黑马好不好?我把它留下来给你作个伴如何?”
那皎雪骢猛地“嘶”了一声,把楚楚逗得大乐,道:“你也说好阿。那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哦。”
她施展无上轻功,飞落到最后一匹褐色马上,只觉这群马跑得飞快,她紧紧抱住马头,正欲觑个空子跳到头马上去。突见前面的马上,一个少年毛茸茸的头露了出来。那人一身突厥服饰,沾满灰尘,竟是藏身马下,只见他一个蹿起,已落身在那匹黑马上。那马性格暴烈,长嘶一声,扬蹄奋起,立时把他甩落下来。只见他在马群中灵活地地躲开众马践踏,总算又寻到一个机会,跳上一匹马去。
楚楚看的兴起,笑用突厥语道:“看我的。”足下一点,翩翩然落在黑马之上。那马果然桀骜,那里容她近身,暴跳如雷,狂奔乱叫,誓要将她摆脱。怎知楚楚所学武艺中,倒以轻功最为精湛,她笑嘻嘻攀附在马上,不时用手轻轻抚摸它的头,温柔地道:“你别犟了,我给你找个伴不好么?”
谁知那马突然加快了脚步,如风驰电掣般飞奔开来。楚楚收身不及,差点从马上翻滚下来。好在她手中银鞭立时缠绕在马上,便见她的身形美妙地一个飞旋,亭亭站立马身上,将银鞭轻轻抽了下去,道:“性子这么烈!”
那马跑了多时,见始终无法摆脱马上少女,呼呼地喘着气,终于在一片湖边停了下来。它惘然地看着马群疾驰而去,似乎知道自己终究要与这种生活告别了,低低地悲鸣了几声。楚楚将手中苜蓿草递过去,看它慢慢吃了起来,大为欣喜,试着慢慢伸出手,接近马的鼻孔,见它耳朵随意转动、眼神安祥,她顺势将手轻轻接触它的面颊,见它没有不悦的反应,大为欢喜,取下面纱,将脸轻轻贴了上去,道:“你认识我了吗?我叫楚楚。”
却将刚才那少年迷惘地骑在另一匹马上,正站在她不远处看着她,眼下看得真切,只觉那少年浓眉大眼,浑身肌r仿佛要鼓胀出来。楚楚大有好感,对他笑道:“你喜欢这匹马吗?我送给你好了。”对他挥挥手,叫他过来,拉起他的手,轻轻往马的身上抚去。那马甚是通灵,低低嘶吼了几声,少年顺势帮它轻轻挠痒。它居然舔了舔他的手。
楚楚笑起来,敷上面纱,往皎雪骢走去。听到身后少年问她:“你是仙女吗?”
她银铃般笑起来,道:“我倒希望我是呢。小兄弟,有缘再见啦。”
恰似飞鸿踏雪泥(三)
她心急如焚,穿过冰封的草原,途经无数的蒙古包。热情好客的草原人,经常挽留这美貌的少女,使她一路上倒不必风餐露宿,反喝了不少的马奶酒。走到契苾附近时,人们告诫她:“小心马贼。”
她艺高人胆大,哪里肯听,正穿过一个山头,却听得山下一阵人仰马嘶声,循声而去,只见一群马队,被几百个脸上蒙面,头围包布的白衣人团团围住,马队中带着兵刃的男人,都被砍翻在地。只留下两个女子,一身红妆,抱作一团。一个彪形大汉,哈哈大笑,右手还提着滴血的弯刀,左手就来抓她们。那服饰较为华贵的女子侧身一避,却将身后的女子推了出去。便见那女子像小j般被倒提在男子手中,认命般合上了双眼,已有一行珠泪,滚了下来。
其余男子都围拢来抓那盛装女子,她惊惧地连连后退,口中惊呼:“我是斯结部落头领之女阿伊丽,奉突厥新可汗之命前去选妃,谁敢动我?”
谁知那领头的男子嘲笑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部落,又没有迎亲的队伍,你以为突厥汗王会把你放在心上?”挥了挥手。身后男人高声唿哨,靠拢过来。那女子甚是凶悍,拔出身侧的宝刀,已向领头那男人砍了过去。那男子大笑一声,一把抓过刚才抓来的女子,迎了过去。谁知那女人眉头也不皱,挥刀就落,饶是他见机得快,已在那女子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不由他大怒,道:“兀那女子,这般毒辣。”弯刀一转,已c进那女人的心窝中去。那侍从打扮的女子惊呼一声,晕了过去。
楚楚待要出手,早就扑救不及,却被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