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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

其他人听到他这么说,都跃跃欲试。胆大包天的佣兵们马上走到了悬崖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悬浮的新鲜和刺激,除了库赛还是十分担心,所有人都兴奋的大笑,根本没有把失重而带来的无力放在眼里。

使用“风”印,在身后吹起一点微风,秋明快速的朝中间那座最雄伟的宫殿掠去。叶王紧随其后。凯很可笑的用蛙泳,但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伊莎贝拉觉得这个男朋友实在很丢脸,别过脸不去看他,自己撩起袖子瞄准。修建准确的钉进宫殿旁边的青铜雕像里。然后一手抓住开凯的脚,倒着把他拉过去。拉斐尔在一旁眼尖的拉住凯的手,又一把拉住库赛。四个人像是一串粽子,被带了过来。

在他们玩闹的时候,秋明已经独自走向了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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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秦皇宫,不似紫禁城的金碧辉煌,却有着秦国尚法而带来的沉重威压。九九八十一层台阶,每走上一步,顶礼膜拜的冲动就增强一分,在这种冲动之下,光是想要挺直脊梁,昂首进入大殿,就是对人心坚韧性的考验。

秋明从踏上这个阶梯开始起,就仿佛进入了历史的画卷。自己成为了历史的旁观者。亦或是历史的创造者。他仿佛一下子变成了盘古,因为那个混沌而感到气闷,劈开了天地,他的双眼化为日月,他的血r化为山川;而后,他又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培黄土,被女娲捏成了一个人,又变成了那补天的五色石,化为天边的虹桥;接着,是那洪荒时的巨龙,是漫天的洪水;然后是祭天时的夏启,对着巍巍中华三跪九叩;然后是暴虐的夏桀,高傲的宣称,我于日月共存;然后是纵欲的商纣,酒池r林,享尽天下美色;是为了褒姒一笑戏诸侯的幽王,燃起中原逐鹿的烽火;是春秋五霸的雄才,是战国七雄的伟略……九九八十一级,秋明迷失在这些故事中,历史的硝烟中,个人是如此的渺小,如同蝼蚁,随时会被命运的车轮碾碎。

“吱呀”秋明面无表情的推开秦宫封闭的大门,目光凝重的仿佛亲手开启一个新的时代。里面一片黑暗,好似秋明未知的未来。

可是,当秋明踏进秦宫门槛的时候,整个大殿突然明亮了起来。一盏盏宫灯从最外面开始,依次点亮,直到整个大殿都明亮如同白昼。然后,丝竹声响起,编钟声飘荡,穿着五彩薄纱的舞女从两旁的角门中踩着节奏款款进入。丝竹、管弦、锣磬,好一曲风流轻灵的雅乐,藕臂,蛇腰,曼舞,好一群绝代的倾国佳人。秋明甚至听到了两旁大臣们相互交谈的窃窃私语,闻到了了案上美酒的芬芳。

经过了那漫长而血腥的岁月,这里,昭示了一个新的开始。

看着这醉生梦死的场景,轻笑。慢慢的步入宫殿,走向宝座。他的衣服发生了变化,不再是现代的衣衫,反而是秦皇的龙袍。头上的珍珠冕旒遮挡了他的视线,也阻止了大臣们的窥探,黑色锦袍上的九爪金龙,象征着他的身份——天子,代表着华夏最高的权力——皇权。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秋明仿佛经历了千古一帝的一生:童年的短暂;少年的倔强;青年的果决;壮年的杀伐;中年的刚愎;老年的纵欲。站在那个位置之下,仰视,秋明几乎都分不清他到底是谁。

又是台阶,只有九阶,但就是这短短的九阶,有的人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只会对他顶礼膜拜;有的人做梦都在拾级而上,为此沦为权利的奴隶。

一步步的踏上这通往至高宝座的台阶,背后的轻歌已经停止,曼舞已经退开,大臣们不再私语,文武官员按着品级的高低依次跪着。“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声声混着恭敬、畏惧、谄媚等等各种情感的“万岁”从他们口中发出,在大殿中回荡。悠扬的声音似乎响彻了整个华夏,响彻了整个宇宙。

秋明站在最高的地方,轻蔑的看着地上一个个恭恭敬敬跪着的人,几乎就要以为自己就是那个横扫八荒,一统六合的始皇帝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秋明发出最最张扬的笑,一如当年秦皇的自信与骄傲。

“出来吧,是不是始皇帝,我自己又怎么可能认不清!”秋明对着大殿说道。如果他不是经历过两世,如果他不是和苍龙斗过法,或许,他真的会被眼前的一切所迷惑。那种强烈的代入感,足可以让人沉迷在其中,荒芜了岁月,蹉跎了一生。

所有的幻象消失了,宫殿暗了下去,只有最高处和四角的光,如同幽灵的鬼火,照在殿中。地上跪坐的大臣,两边直立的侍从,通通都不见了,只留下一室的寂静与空旷,不时晃动的光影,更好让宫殿显出几分y森。

“出来!否则,我毁了这秦王宫!”秋明说着使出了“火印”,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火团。

“老大,你在和谁说话?”拉斐尔他们也进了宫殿,听到秋明严厉冰冷的声音,好奇的问道。看样子,只有秋明被特殊“招待”了。

“这里除了我们还有人呢。但是却躲着不敢出来!”秋明回答道。

“怎么可能?老大,这里有两千多年了,两千多年都不死的人……天啊!!想想都觉得好恐怖!”凯说道。

“肯定有人,因为我听到了呼吸声。”更重要的是,他听到了心声,那个声音在否定:“不是他!不是他!”

可是,还是没有人出来。秋明轻扬起嘴角,指向一个角落,一支火箭迅速朝那个地方划去。

“叮”的一声,金属的声音传来。众人连忙回头看去,一个穿着秦兵军服的武士护着一个白衣的女人从那个角落走了出来。

“尔等速速离去,扰王安息,罪无赦!”武士持剑指着众人说道。

“天啊!两千多年前的活人!”所有人除了秋明都发出了惊叫。叶王更是惊讶,他可以c纵轮回,甚至穿越时空,但有人竟然比他活的更久。而且,他可以办到这些,是因为他强横的力量,但这两个人跟本就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连一点超能力都没有的普通人。而其他从小被西方文化熏陶的人都已经被震的无法思考了,他们现在在做的事就是用力的掐自己,看看是否是幻觉。他们可以接受西欧神话中的吸血鬼,可以接受日本存在近千年的死神,毕竟那些根本不是人。可以,现在出现的,是活了两千多年的普通人啊……天主啊,请您告诉我,我在做梦,以显示你的仁慈。

“如果我说不呢?”明显的,安倍秋明不去考虑他的伙伴的心理承受力。他走向王座,在案台上发现了那一方晶莹的玉石,赞叹道:“真美啊。”

“大胆!放下!”作为秦国忠实的士兵,岂容他人染指皇上的玉玺,武士立刻朝秋明怒喝。

可秋明根本无视他,仔细地抚摸着那一方传说中的宝印。这印是宫殿主人最最宝贵的东西:传国玉玺。谁拥有了他,就几乎等于拥有了整个天下;一纸文书,只要盖上这个印,就是全国最正确的法律。关于它的传说一直众说纷纭,却从来没有想到,始皇帝竟然把他带到了墓中。而如今,这印就在他的手中,散发着夺目的光芒,秋明几乎就像把他据为己有。

用手指一点点地描画玉玺上龙的鳞片。整条龙雕刻的栩栩如生,不仅仅是龙盘踞的体态,连最细小的鳞片和指甲也是层次分明。而这条龙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它的眼睛,黑色的特殊材质,非金非银,非革非木,更不是铜铁。秋明真的为中国古人的超群智慧所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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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秋明抚上龙眼光滑的表面时,又一个异象发生了。在众人面前,秋明从手指开始,身体变得透明,散发出如玉一般滢绿的光泽,身上的血管和骨骼清晰可见,然后是胸,然后是背,再向上下蔓延。可这时,秋明背后的龙图腾突然仿佛活了起来,张牙舞爪,欲腾空而去的苍龙形象被截取,如同全息投影一样印在半空中,整座宫殿又如刚才幻觉一样亮起,然后秋明恢复了原状。也不是,他的头发诡异的变长了。

“老大……老大……你还好吧?”凯结结巴巴的说道。刚才实在是太诡异了,透明的青绿色的身体,无风自动的长发,全息一样的苍龙,都让凯感到万分的恐惧。传说,中国是一个有鬼有怪的国度,传说这个国家有很多可怕的,常人难以想象也无法理解的东西。原来都是真的。

他现在最佩服的人是库赛,最想做的事是撤离。日本那些整啊,虚的,和这里东西的恐怖诡异程度,根本是就是两个不同层次的。

而就在凯和佣兵团的其他人计划着撤退时,许许多多白色的秦兵魂魄如同潮水一样涌入大殿,然后按照秦兵军阵排列。

“幽……幽灵……”拉斐尔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生涩的吐出这个单词。这不是日本的一个两个,而是一支jūn_duì,一支正规军。而且,他极度怀疑自己的现代化武器是否可以打得死他们。

可他英明神武的老大却依旧不在意,轻轻扫视了一下。问道:“怎么,要杀了我?为你们的陛下守灵?”这让伊莎贝拉恨不得晕过去,这是她从小到大,最害怕的一次。

出乎所有活人的意料,所以的秦军将士都统一的单手持武器,单膝跪地,齐声呼喝:“恭迎万岁回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伊莎贝拉一听,知道暂时应该没事了,腿一软,倒了下去。凯在一边手忙脚乱,到是分散了很多注意力。

“你们认错了,我不是始皇帝,也不是他的转世。”秋明把兴趣转移到宝座上。两千年来,多少人为了这个位置奋斗拼搏,即使自己不也是为了他吃尽苦头。现在,即使知道自己还不配坐这张椅子,但他还是想提前试试。

“只要有龙的印号,无论是谁,都可以成为吾皇!没想到等了这么多年,我们真的等到了陛下,上天待我们不薄!”一个文官打扮的人出列说道。他或许是这里唯一的文官了,也是这里地位最高的。

秋明坐在王座上,一边把玩着玉玺,一边说道:“我到是无所谓,只要不让我待在这里就行。”

秋明不知道的是,从他刚才抚摸玉玺上那盘龙的眼睛开始,他手臂上的护腕就慢慢发生了变化。龙身下的菊花花瓣慢慢变长,变细,开始向上方的苍龙图案缠绕。刚一缠上龙身,秋明就感到心里一阵疼痛,似是心脏被什么东西帮助一样。

“啊——”秋明发出惨烈的叫声。这是他发出过的最凄厉的声音,即使是接受刑讯的时候,他也没有发出过这种声音。

所有人(包括活人还有死人),都被这最最离奇的一幕惊呆了,愣愣的不知如何反应。呆呆得看着秋明如同十字架被举到半空。全身被一条细细的红索缠绕,秋明越是挣扎,这条红绳缠的越紧。库赛他们不知道的是,被缠住不知是外面的身体,而是每一块肌r,没一个器官,甚至是每一个细胞,都被缚住。外部绳索每收紧十分,内部的器官的绳索就会收紧六分,而细胞则是收紧三分。到最后,他会因为内脏破裂而死。而现在,他只剩半条命了,奄奄一息。

“困龙索?!天意啊,天意!天要亡我大秦啊!”那个文官看到秋明的样子,痛哭出声。等了这么多年,却是这么个结局,他不甘啊!

“我就不信!”叶王最不信的就是命。他自己就可以c纵轮回。凭什么,这次要听天意的安排。如果天意要杀安倍秋明,那他就毁了这天!

这样想着,叶王集中力量在掌心,按在秋明的背后,希望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冲开困龙索。

“啊——”秋明发出更为痛哭的声音。困龙索收的更紧了。

“不要再试了,没有用的。困龙索会把施加在自己上的力量转化为能量,施展在被缚住的对象身上。这样,陛下反而会更加痛苦。”文官抹抹眼泪说道。

“那你快说,到底怎么办!”叶王急得快疯了。

“要救陛下,需要十万的魂魄自愿放弃轮回,代替被捆住的陛下。这样,陛下就没事了。”文官说这话,一脸的坚决,可其他人却是绝望,十万,他们那里有时间去找十万魂魄,更何况是自愿牺牲。

可那个文官却在这时露出了惨淡的笑容:“这里本来有十万的带甲秦兵,这么多年,10名将军为了让地宫的星辰运转,水流涌动,自愿组成了长明阵,燃烧了自己的灵魂。加上我和你们,还有丽妃两人,一共是99998人。只差二人,不知道是否可行。”

“差了人数会怎么样?”库赛问道。

“我不知道。”文官回答。

“魂魄的力量强大,是否可以弥补数量的不足。”叶王问道。要的应该是质量而不是数量吧。

“我不知道。”文官又是这句话。

“那你知道些什么!”拉斐尔朝他怒吼。

“我只知道再不举行仪式就来不及了!”文官也朝他们吼回去。

所有人都沉默了,只有文官一人走到秋明的正下方,开始念咒,随着咒语的吟诵,一个明蓝色的圆形光圈凭空出现。

“浩浩乎皇天,巍巍乎大秦,

辽辽乎后土,郁郁乎涵谷

王与兴师,征召与野,

拭余戈戟,弃余耕锄,

沐于渭水,离于泾江,

列于行伍,蹑与王乘,

与子同袍,浴乎仇血,

与子同戈,扫乎六合;

不求有还,羞见宗祠,

但求有死,扩王疆土,

但求有死,扩王疆土。”

秦兵们唱着雄壮的战歌,一队队,一列列的进入光幕。他们在这里等到老死,死后依旧等着。这一等就是两千年。他们等了两千年,用执着的信念,拒绝了轮回,然后,等到一个不是王的男人。最后,为了这个男人,他们真的死亡,用自己的魂魄去救这个根本没有见过的闯入者。他们是兵,是最勇敢最威武最忠诚的秦兵。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人,就这样无怨无悔的慷慨赴死。“不求有还,羞见宗祠,但求有死,扩王疆土。”可他们为之死的人,连带着他们开疆拓土都办不到。

秋明的眼眶湿润了,他的眼泪渗了出来,顺这脸颊滑落。这些可爱的战士,为了他这个永远拒绝光明的人而死,不值得。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个秦兵全部进入了光幕。拉斐尔笑着看向半空中的秋明,说道:“老大,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掉眼泪,真是难看啊。对不起,老大,我不能帮你了。只愿你能活下去,张扬而自在的活着。凯,伊莎贝拉,还记得我们的理想吗?”

“记得,又怎么能忘记。伙计,你当时说的,我都记得。‘我要赚尽全世界的钱,我要看全世界最大最美的烟火,我要成为他的踏脚石,我要看他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拉斐尔,我说的对吗。”伊莎贝拉哭了,但依旧绽放出一个令天地都失色的笑容。

“没错,你说的很对。再见了,我最爱的伙计们。”拉斐尔亲吻了伊莎贝拉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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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你给我把枪放下!我,安倍秋明,现在以血刃佣兵团团长的身份,向血刃佣兵团所有成员宣布如下命令:从现在起,安倍秋明自动卸任血刃佣兵团团长职务,由拉斐尔•代•卡塔内继任,安倍秋明将和佣兵团没有任何关系。现在,拉斐尔•代•卡塔内,带着你的团员离开这里,不要忘记你作为团长的责任和义务!”秋明心里在滴血,他们是他最亲的手足,最亲密的伙伴,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没有想到秋明会用这种冷静的语调宣布对如此残忍的命令,拉斐尔知道,在秋明的天平中,他们的分量已经超出了秋明自己,让他可以自愿的放弃的生命。但是,

“对不起,这是我第一次违背命令,也是最后一次,让我任性吧。”说完最后一句,拉斐尔扣下了扳机。然后白雾色的魂魄从地上的尸体中出来,带着微笑,走进白雾。我是一个需要有人给我指明方向的人,如果我看不到前方的领路人,将会迷失。

秋明看着拉斐尔的举动,看着伊莎贝拉和凯,还有库赛和叶王,他心中满是惊恐,他害怕,真的很害怕,他不想他们和拉斐尔那个傻瓜一样,为了他而放弃他们的一切。

“你们马上给我滚!我不需要你们了,你们给我滚!你们被佣兵团开除了!我不需要你们了,我看见你们烦了!给我离开这里,从我眼前消失!”秋明已经无法大声的叫喊,他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可他现在宁愿自己马上死去,也不愿他们为他做牺牲。

“伊莎贝拉,死之前,我可以看到老大流眼泪,还有这么狼狈的样子,真是回票了。你知道吗,我以前一直以为这人是金属做的,永远不会软。”凯嬉皮笑脸的说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但我还是觉得他小一点的时候比较可爱,现在越大越难看。”伊莎贝拉也回道。

“我爱你。伊莎贝拉。”凯轻吻了伊莎贝拉的眼睑,带着前所为有的深情。

“我也爱你。凯,让我们一起。”伊莎贝拉也回应道。然后两个一同扣下了放在对方太阳x上的手枪。保持着相拥的站立的姿态,两个白雾手拉着手,相视而笑,走进光幕。

死过三次的麻仓叶王对于死亡看的异常的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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