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月委屈地看着他,无法相信他竟然要她自己掌嘴。
她打了自己六个嘴巴子,直把自己脸颊打红了,他才喊停。
“皇后出自靖国公府,三代忠良,她父亲助朕登基,因与朕的舅父政见不和而遭构陷,左相倒台,朕念她父亲年迈,没有招募他入仕。你敢说皇后是罪臣之女!”皇帝怒言。
“若……若是皇后娘娘的父亲出了像我父亲这样的事,您也会这样对她吗?”柳夕月问。
他的眼神越发的冷,“夕月,你不该拿你与她比的。皇后不会让她家人做出如此忤逆之事。”他靠近她了一些,道,“即便她家里真出了这样的事,朕也不会定他们的罪,最多也就是被人构陷了官职,过不了几年,她的兄弟子侄便会被复用。朕的兵权都能分她,还有什么朕不能给她?你在宫中一日,便会提醒她一次朕曾做的错事,你说朕怎么留你?”
她与他之间……是错?
“您怎么可以这么绝情?”柳夕月无法相信眼前的男人和去年与她情浓的是同一个人。
“你非要问,难道还要朕哄你?”他退回到上座,“如果朕说,你的出现对朕而言,只是让朕更明白自己心之所向,这对你未残忍了些。所以朕劝你还是不要再问了。”
柳夕月哭着摇头,“为什么?启哥哥明明不是这么对我说的,为什么现在要这么对我?就算当初我们相遇并非偶然,可那时的感情是真的,为什么启哥哥不要夕月了?为什么?”
“夕月,朕为你心动过,心动的感觉是真的,朕对你的付出也是真的,可感情?你可知什么是感情?你可曾为朕付出过什么?你可曾真的为朕心动过?你不必回答朕。朕帮你回答。你也许心动,但心动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朕是皇帝,朕对你的好让你觉得你是这世上最特别的女子,你喜欢这样的感觉。谁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呢?”他看着她,脸色十分平静,“朕富有天下,不需要任何人给予便已是这世上最特别的人,可朕也一样喜欢这样的感觉,即使朕不是帝王没有权势,甚至朕什么都不是,朕还是这世上最特别的人。这样的感觉你给不了,这世上只有一个女子能让朕有这样的感觉。朕以为爱你,可爱情和心动不是一回事,朕的第一次心动,可比遇到你这次美好多了。朕待到她不爱朕了才明白,原来爱情是需要珍惜的,并不是她爱着朕,便不再需要朕的呵护,朕以为不论做什么她都会陪着朕,可当她死心的时候朕才明白,于朕而言,她是爱情,是亲情,是朕可以睥睨天下的原因。只有她陪着,朕所做的一切才有意思,她不爱朕了,莫说是你,要这天下又有什么意思?感情是要积累的,爱情亦如此,心动是开始,但不是爱情的终点。”
他想到他爱情的“终点”,心中泛着柔情,脸色也没先前那么难看了,“朕对她的感情,是我们这十多年生活中,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夕月,那才是感情,对你的,只是感觉而已,在朕心里,你泛起过涟漪,可她却是朕得以生存的海洋,没了你,只不过少了一阵波浪罢了,可没了他,朕是活不下去的。”
她听着他一番告白,心中既苦涩又无法不嫉妒被他爱着的那个女子。
他看着她,知她已经明白在他心中的位置,便道,“好了,朕已经十分耐心的回答了你,希望你也别再抱着不必要的幻想,早些离去吧。”
“皇上,我只问最后一句,若您先遇到的是我,而不是皇后,您……会不会爱上我?”柳夕月问道。
“夕月,朕的耐心有限。你若不愿自请离去,朕明日便治柳家的罪,你也准备着从紫栏殿搬出吧。”皇帝已不愿与她再口舌。
柳夕月抽泣了半晌,向他行了大礼,“妾谢过陛下,妾自求离宫前往掩翠庵,从此青灯古佛,心无挂念。”
他点头,“下去吧。”
柳夕月再叩首离去,在门口见到琼如,只向她行了礼,哭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