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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布里达的哭号声,越来越大,卡拉比斯便提溜着短剑,站在原地看着他。这时,仓库里某个角落突然发出了很大的动静,卡拉比斯立马把短剑横在胸前,猫着腰——这是他从军团兵士那里学来的“架子功夫”,慢慢朝声源方向逼了过去。
那边,海布里达还在号着,卡拉比斯不赖烦地说了句:“停下,别再哭了,有情况!”然后他慢慢踮着脚,踩在厚厚的横流的尸水之上,剑尖的锋芒闪着微微地光芒,然后那角落里又是一声老鼠的吱吱惨叫,把卡拉比斯吓得又往回一缩,靠在了仓库的柱子上,保持着警戒的姿态。
现在,借助着高高的狭小窗户漏下的微光,卡拉比斯看清楚了发出声响的是个什么东西,或者说,这东西勉强是个人,是个四五岁大小的孩子,像头肮脏的牲口,脏成条的头发把他的面容都遮住了,脖子上扯着条铁链,铁链伸向其中的一个木笼,木笼上开了个小小的孔,这让他能够挤进挤出,笼子里的两个大人,一男一女,应该是孩子的父母,脸上全是苍蝇飞来飞去,尸体都已经发黑肿胀了,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这孩子窝在臭水与麦秆里,手里抓着个脏兮兮的半个老鼠,嘴里嚼着老鼠的腿,一抖一抖的,看来这孩子是这群奴隶里唯一的幸存者,是靠着狩猎老鼠,才活下来的。
见到这个情景,卡拉比斯的手在发抖,喉咙在发咸,即使他这段时间阅死人无数,但是这种景象还是叫他感到愤懑与痛苦。一阵脚步声,卡拉比斯回头,看到海布里达也发觉了这孩子,红着眼睛凶神恶煞地走了过来,卡拉比斯明白了,海布里达在愤怒之后,要做唯一会做的事情。
剑锋一闪,海布里达本能地停下了脚步,跳出了杀伤圈外,而后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卡拉比斯,在拿着剑,对着自己,眼神同样充满愤恨。
“给哥滚开。”海布里达警告道。
“你才给哥滚开,休想碰这个孩子!”卡拉比斯握紧了剑柄,回答说。
海布里达举起双手,轻蔑地笑了,“卡拉比斯,卡拉比斯,你知道你手里的那玩意儿该怎么用吗?在哥的面前,耍这玩意儿?嗯!”然后他不断地用双手做出挑衅的姿势,对卡拉比斯喊到,“来啊!来啊!”
卡拉比斯的手心都冒汗了,和海布里达慢慢来回踱着步子,但他还是稳定住自己,目光全力与剑保持一道直线,也笑了,说:“你放心,哥不会先动手的,军团的刺击条令里说了,后发制人者胜!还是你先来,试试你自己的剑够不够锋利,哥会杀死你,或者哥会弄残你,让你在军团里成为个废人,像巴蒂塔斯那样。怎么,你害怕了?”
“混蛋,卡拉比斯,你敢反抗哥!”海布里达无奈地往后退了两步,吼叫道,但他因为手里没有短剑,只能暂时退后,继续咆哮,“你在三联队混得长出息了,敢反抗哥!”
“永远低阶的海布里达,你不就是为了要钱寄给老婆孩子嘛,我们何必如此,不妨谈个条件。”卡拉比斯依然握紧剑柄,死死靠在柱子边,但却对海布里达软硬兼施起来,“这个孩子是你的奴隶,我买下就是了。”
“你买?哈哈,你买?”
“五十个德拉克马,够不够!”卡拉比斯一口开价,“不过是个孩子,给你价值二百塞斯退斯,够可以了。你要不爽,我现在就可以把他扔给你,看看你在比提尼亚,能卖个什么价钱。还有,马上出售提莫修的钱财,哥不要了,全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