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经历过一场长长长长的远途跋涉,又像是从一场深沉的梦里醒来,沉薇琪力地睁开眼睛,神志还没完全归位,陷在短暂的失忆中,她看了看四周,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少夫——沉小姐,你醒了?”齐丞在她床边。
沉薇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哦,她跟凌战廷的身体换回来了。
“凌战廷呢?”她起身,问,“这是哪儿?”
齐丞道:“凌总在家,这里是你姑婆的老房子,之前凌总叫人翻新了一下现在可以住人,你以后可以住这里。”
沉薇琪一愣,凌战廷在他们离婚之前把她姑婆的房子拾了?她看了看四周,墙壁地板都是重新弄过的,家具都是新买的,看起来都是牌子货,从窗户看向外面的庭院,也是打扫得干净漂亮,他对她——
即使离婚他没给她一分钱,他也还是把她安顿好了。
“他——”我能再见他一面吗,这句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两人已经离婚了,没有什么关系了,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想到这一点,她的心里忍不住有点闷闷的。
“凌总比你早醒一天,没什么事。”齐丞把她的手机递给她,“凌总让我转告你,你这里的钱是以前他逼着你随意花掉的那些,按照你的要求没有多给你。”
沉薇琪把手机接过来,看了看,账户上只有叁千多块钱,她抬眸看齐丞,“他没有别的话吗?”
“没了。”
没了。沉薇琪扯了扯嘴角,她到底在失落什么,明明她已经得偿所愿。
齐丞走了。
沉薇琪出房间,到庭院里散步,院子里还弄了个秋千,她坐到上面,微微摇晃着自己,眼神呆呆地望着远处的蓝天白云,之前发生的一切还真像是一场梦,但她当凌战廷期间她所有的感受又是那样清晰真实,她对他的感觉——
好像并没有随着换回身体而消失。
她竟……有点想他。
——
半个月之后,沉薇琪在一家广告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她大学跟梁译皓考的是同一所学校,一所国内还不错的大学,梁译皓学的是建筑设计,她学的是平面设计,她当时恋爱脑又爱玩,根本无心学习,毕业证都是混到手的,毕业以后也没找过工作,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用找工作,哪知,生活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她现在得从底层实习生做起。
每天干着最多最累的活,犯错被骂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第二天还得面带微笑继续苦逼地上班。原来打工人这么不容易。
晚上,她疲累地回到家,手里提着外面买来的盒饭,肚子很饿,但闻到那油腻的食物味道又没多大胃口。她从小锦衣玉食,衣来张手饭来张口,富贵惯了,自己也不会做饭,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虽然厨房厨具电器一应俱全,但她从来没用过,每天都是外面买来吃,吃多了真的觉得好油腻好难吃。
唉——
叹了口气,已经从上流社会的圈子跌落到社会底层,她还是学学做饭,学学怎么照顾自己吧。
突然想起今天下班前跟她一起实习的林娜跟她说的话,“gigi,别说我没提醒你哦,明天打扮漂亮点,我们公司另一个老板要来,富二代哦,我听她们说长得还挺帅的,大老板结婚了没指望了,要是能搭上这个二老板,我们下半辈子也不用奋斗了。”
她当时听了,笑了笑,没兴趣。
论高,论富,论帅,景城还有谁能跟凌战廷比的?她连他都不要,怎么会去抱别人大腿。
她拿起筷子,开始吃盒饭。吃完,拾了餐桌,去卧室洗漱睡觉去了。
她安然入睡,自然不知道此时,在她房子外面,院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奔驰,车后座坐着一个男人,靠在车窗边,静静地看着那边紧闭的大门。
“凌总,您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沉小姐真相?”前面驾驶座的齐丞问。
凌战廷扯了下嘴角,“以她的个性,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会跟我大闹吧。”他脸上不自觉浮现地是一抹宠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