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爷爷奶奶惹你不高兴了。”
凝在秦叶新的笑意忽然僵了僵,那股一路上郁结在她眉心处的愁云再次浮现。
秦叶新低声:“不是你的错,是我做得不好。”
“你没有不好,”秦慎解释道,“叶新,有些事情我也是这几年才听爸提起。”
“爸跟我都是秦家单传,但爷爷那一辈里,家业大,人多。不少人眼里都盯着秦家,爷爷是长子,为人风头也盛,又娶了当时有名头的大小姐,未来秦家家业势必要传给他。爷爷的某个弟弟不服气,他是太爷爷的姨太太所生,太爷爷爱屋及乌,对他有些偏爱,他联合着几个表亲给爷爷告诬状,抹黑爷爷名声。”
“爷爷被告倒后,还来不及平反,秦家不巧又遇上了事。我们秦家在珀市一直是有名誉的商家,想跟秦氏抢客源的商家不少,趁着秦氏内斗,爷爷分身乏术之际,不少人赶着给秦氏泼脏水,做生意讲一个信字,这一下虽然不至于扳倒秦家,但也大不如前了。”
“闹了几年,爷爷好不容易从太爷爷手里接过秦家,不想却被爷爷那位弟弟雇人废了一条腿,太爷爷恼羞成怒,一连把那位姨太太跟儿子赶出了秦家。连着血脉的亲人为名利置亲情不顾,爷爷估计对此寒心不已,故此当时也只要了爸爸一个儿子。”
秦慎喝了口杯中的冷茶,低眉注视着秦叶新的反应。
他有句话没说。
据说太爷爷的那位姨太太生得媚人,没少做煽风点火、颠倒黑白的事。
而秦叶新原本便对她这长相不太自信,他不想给她再加上些不必要的偏见。
人跟人,到底是不一样的个体。
秦叶新久久说不出话来。
和室安静下来。
杯里的芭菲渐渐在空气中化开,角落处,人造流水的哗哗声缓缓流淌入人耳。
秦叶新无法做评价。
对于自己未曾亲自经受过的苦难,妄下论断是种极其不礼貌的行为。
她对此深有感触。
但秦慎似乎并不需要秦叶新的评论,他停顿了一会儿便继续开口。
这一次,他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正经。
秦慎说:“叶新,说心里话,我很感谢你。”
秦叶新一下转不过弯来。
“即使爷爷奶奶对你怀有偏见,你还能如此为他们着想,把他们当作家人的这份心意,”秦慎正说着,不过须臾间,忽而想到了什么,正经的脸色松动了下来,故意玩笑逗逗女人,“或许说不定,你只是为了早点跟我光明正大在一起......”
秦叶新顺着秦慎的话,想起回国那天夜里,她躺在男人怀里,跟他保证,得了爷爷奶奶的同意后就要将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
于是秦叶新忙红着脸打断,口不择言道:“胡说,我一点也不着急。”
“可是我急。”
见秦慎又要开口,秦叶新东西也不吃了,绕过木桌,起身至秦慎身旁伸手捂住他的嘴。
她捂他,他也不躲,任由女人在他脸上作恶。
一阵笑闹,秦慎拿下秦叶新的手,替她把手上的油擦了擦。
秦慎擦得细致,连手指缝也擦了个干干净净。
“不嫌脏吗?”
秦叶新笑弯了眉眼,实话实说道:“那也是你嘴上的。”
秦慎挑眉,这话好听。
顷刻间,他俯身上前。
“那让我尝尝你嘴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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