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沈云深都很焦心,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情况棘手,爹爹的心思是清楚了,如今对爹爹硬来,就行么?若是把他逼急了,照他说的离了自己远远的怎么办?
若是自己也不主动,爹爹抱定宗旨,正心自持,得耗到猴年马月,也没个结果。
偏偏那个琴南叔,一天往家里跑两趟,跟她插科打诨,跟爹爹谈经论道,横竖赖着不走。
沈云深烦啊,无聊奈地坐在栏杆上,双手撑在身侧,两脚闲闲踢着栏杆外的月季。
反复琢磨,掂量不定。
沈清都负手低头,送走人从外慢悠悠踱着步回来,心事重重,一望而知。
嗯哼?他也不好过嘛。
叹声,爹爹啊爹爹,你何苦来呢?
沈清都走近阶下,余光里镶进了栏杆上坐着的人影,本能地细看过去,那人也正斜着眼看他,目光对上,慑得他心尖一烫,人都跟着瑟缩了下,又艰涩别开脸。
唉,好容易能与爹爹偶遇独处,忍不住想挑逗,如同久饿之人遇见玉盘珍馐,食指大动,再自然不过,管什么明的暗的。
沈云深勾唇,从栏杆上跳下来,窈窈然往这边走,“琴南叔走了?”
“嗯。”沈清都走不脱,又不好不答。
沈云深手搭上沈清都臂弯,“爹爹。”
“云深……”沈清都想躲开。
那人不由分说推着他往海棠树下走,“爹爹坐。”
沈清都像着了魔似的,从善如流,“云深。”
沈云深闻而不答,杵肘托腮伏在石桌上,转动水亮清澈的杏眼,肆意打量着眼前这张温和俊秀的脸,暗笑那抿动的薄唇和微攒的眉头,出卖了他的无措和紧张,那双近来对她只有躲闪淡漠的眼里,此时定准准看她,还看得那么用力,真叫人忍不住乐。
他眉尖深蹙,沈云深伸指就想给他抚平,沈清都一把抓住,“云深……你不能这样……”
沈云深也不挥开,拆穿他,“那你想了这么些天,怎么看样子越想越烦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