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相互道别,然后挂断了电话。
林至然放下手机,刚要继续之前被打断的动作,就听见楼下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不希望自己偷用设备的事被撞破的林至然赶忙走出了显微镜室,并小心地掩上了门。
她装出一副在休息的过程中被打扰的样子,打着哈欠下了楼,却见下午便和萨拉结伴离开了实验楼的克里斯面色酡红地靠坐在墙边,一看就喝了不少。
林至然下意识地要去扶他:“你怎么过来了?”
克里斯见她靠近,傻笑着朝她伸出了手,却因为没有掌握好距离而扑了个空,整个人又往下滑了几吋。
“——你手机在哪?我帮你联系萨拉吧?”林至然托住了他的身体,在他的衣兜里翻找起来。
克里斯嘿嘿笑着,抓住了林至然翻找的手,并一脸邀功的表情看着林至然:“我——跟萨拉分手了。”
林至然:?
她完全没读懂他的表情与语言之间的联系。
“——因为,因为——”好在克里斯没有卖关子的意思,很快就撅着嘴将缘由和盘托出,“她在我面前——说你的、坏话——说你、古怪、说你——假正经——”
林至然愣了有小半秒钟,然后突然醒悟过来。她飞快地甩开了克里斯的手,起身跑到放置检验器材的柜子前,找到了一团无菌棉球、一只消过毒的取血针、一只唾液留存管以及一管真空采血管,然后带着这些东西,回到了克里斯的身边,不由分说地开始采集克里斯的唾液和血液。
克里斯全程傻笑着任她施为,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只是在林至然取完了样本转身要走的时候,露出了一种泫然欲泣的表情。
但这并没有拖住心急如焚的林至然的脚步,她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很快便消失在了克里斯的视线里。
克里斯见林至然消失,下意识地要站起来去追,却因为酒的影响而难以保持平衡。他只能扶着墙边的扶手,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点一点地顺着扶手向楼上“蹭”去。
林至然快速地完成了对克里斯的唾液和血液涂片的初步处理,在等待细胞染色的期间,还不忘把在楼梯上磨蹭的克里斯拖进了休息室。
好在,克里斯除了对着她傻笑之外,并没有出现与威廉相似的发情迹象,不然的话使她头疼的对象很可能要翻倍。
——可是同样是摄入了她的唾液,为什么克里斯与威廉的症状不一样呢?
这个疑问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并且归类进了“待解决的疑问”之中。
尽管克里斯没有发情,却也表现得过于粘人了些。
每当林至然有离开房间的意图,他就会露出或委屈或难过的表情,并发出小兽一般的呻吟,好似只要林至然抛下他离开就会犯下某种滔天大罪。
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拖住脚步,饶是不想惹麻烦如林至然,也有些心中冒火。她忍不住压低了嗓音,厉声吩咐道:“安安静静在这里等我,不许再弄出奇怪的声音。”
克里斯委屈地将被子拉到脸上,盖住了自己的下半边脸,没有再发出声音。
林至然回到实验室,将处理完的载玻片拿到了显微镜室里,再次观看了起来。
正如她所预期的那般,克里斯的血液和唾液中也有椭球形的透明的生物存在,但体积上却比她体中的生物要小得多,而且外型上一头尖一头扁,有些像缩小了无数倍的鸡蛋。
她一边懊恼于自己没有事先准备好威廉的血液样本,一边仔细记录着她与克里斯体内的生物的形象。
林至然在记录完了这些样本之后,重新从下体刮取了适量的阴道液作为样本,并在简单的染色后放置在了透镜之下。
又一种圆柱状的生物在澄澈的体液之中漂浮着,游走着,向观察者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林至然清楚地记录下了观察的结果,并将显微镜室还原成使用前的样子,然后关上了门。
经过今晚的研究,她证实了一部分原先的猜测,遭遇了更多的问题,同时在之前猜测的基础上有了一些更进一步的猜想,
为了检验这些猜想,她或许得从喝醉的克里斯处获得一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