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大理寺卿拍下了惊堂木。
宋玉璃微微一怔,只听身后的百姓也是一片哗然。
“我怎么觉得宋家小姐说的是真的呢?”
“就是就是,这大理寺的人为何不肯查验邹家小姐的笔记?”
大理寺卿听着外头的议论声,面色微红,气道:“去去去,将外头看热闹的人轰出去。”
宋玉璃心中焦急,她今日本以为当庭便能将这案子辨个清楚,却未料到大理寺卿竟已被三皇子买通。
若是收押,只怕免不了要被动私刑,宋玉璃不怕吃苦,却有些担心自己这十四岁的身子骨能不能受的了。
她心中焦急,忍不住看向苏九卿。
却见苏九卿仍是懒洋洋地,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宋玉璃心中暗骂这人难不成当真是来看热闹的?
也不知是不是凑了巧,苏九卿就在此时抬头看向宋玉璃,嘴角竟还勾起一丝笑意,他歪了歪头,挑衅地看着宋玉璃,似乎在说:“我倒要瞧瞧你还有什么本事。”
宋玉璃咬了咬牙,从袖中取出自己的半枚玉佩飞快地晃了晃,瞪着苏九卿:“再不帮忙,我可就要把你我的婚事抖搂出来了!”
瞧着宋玉璃一双凤眼竟瞪得圆溜溜的,苏九卿不禁轻笑出声。
这声音略大,满堂的人都听见了。
大理寺卿微微一怔,问道:“苏大人笑什么?”
苏九卿站起来,玩味地看了宋玉璃一眼:“人道是兔子急了也咬人,我瞧着这兔子的牙口也不怎么尖嘛。”
众人均是摸不着头脑,只宋玉璃气得胸膛起伏,恨不得冲过去挠他。
大理寺卿干笑一声,实在不明白苏九卿讲的这个笑话是什么意思,十分尴尬。他刚要宣布收押宋玉璃,却听苏九卿又了口。
“王大人可否将那迷香给我瞧上一眼?”苏九卿道。
大理寺卿干笑一声,不明白苏九卿的意思,只得将线香给他看一眼。
苏九卿装模作样端详了一下,又交给顾烟,顾烟只看了一眼便道:“大人,这香我好像见过?”
“你只看一眼就能看出这香眼熟?”苏九卿凉凉地说道。
顾烟轻咳了一声:“是,我确有这本事。”
宋玉璃深吸一口气,再次忍住自己挠人的冲动。
顾烟继续说台词:“这香和咱们关起来的那个人身上的一样。”
苏九卿恍然大悟:“你说的对,确实是一模一样。”
说着,苏九卿挥了挥手:“去,将那人提过来。”
顾烟抱拳称是,离开大理寺。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拎了回来。
大理寺卿默默地想,从大理寺到皇城司光是来回路上就得一盏茶的功夫,求问你们把人关在哪里?
顾烟把那昏迷不醒的人扔在地上。
邹氏定睛一看,面上凉了半截,几乎是瘫坐在地上。
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初她雇的那个采花贼竟落在苏九卿手里!
好一个苏九卿,在旁边坐着看了那么久的戏,却原来把所有人都耍了!
苏九卿好整以暇道:“前几日有一天夜里,皇城司巡夜,见有人在街上鬼鬼祟祟,身上还带着不少迷香,就带回去审了审,可惜这人有点不经打,晕了大半日也没醒。”
正说着,顾烟又不知道从哪里拎了一桶凉水,泼在那人身上。
那采花贼被一盆凉水泼醒,打了个激灵,茫然地坐起来,见自己是在公堂之上,邹氏又在现场,不禁吓了一跳,只当事情已经败露,顿时叫道:“好你个婆娘,花十两银子就想买我去欺辱宋家的小姐,可当真是害惨我了。”
邹氏面上苍白如纸,她大叫道:“你血口喷人!这都是诬陷!我……我不认识此人!”
苏九卿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慢慢说道:“邹夫人是觉得我皇城司专找此人来构陷你吗?”
邹氏冷汗沁了出来:“妇人不敢,但……但我确实不认识此人!或许迷香一样,只是巧合,又或者是有人陷害我!”
“其实要想印证此人到底是不是欺辱你女儿之人,也很简单,将你女儿从江南叫回来便是了。我皇城司做事比一般的府衙快写,两日之内必将你女儿带回,到时候还在此处,三堂会审,一切都就水落石出了。”
宋玉璃微微皱眉,抬头看向苏九卿。
那采花贼听了这话,也点头如捣蒜,他早就被皇城司打怕了,昨日苏九卿便交代他,若是好好配合审案,他才有活命的机会,更何况他深恨邹氏,让他惹了这些不该惹的人。
“对对对,叫那小妞儿回来对峙,我连她身上有几颗痣都能说得清楚!”
邹氏狠狠瞪着那采花贼,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苏九笑了笑道:“邹夫人觉得如何?”
邹闻氏的脸色先是苍白,而后涨了红,又渐渐褪得毫无半点血色,她脚下发软,渐渐萎靡着跪在地上。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将邹清雅叫回来与这采花贼当面对质,到时候不但母女反目,这邹清雅定然性命不保,邹家也将一辈子钉在耻辱柱上,沦为九州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