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城在听侍女汇报秦渺的一举一动时,神情总是淡淡的,只有细心观察他的眼神,才能从中体会出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在外人面前,他总是敛克制的,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喜怒表现在脸上,这一天,他的表现却和平时明显不同,在听完侍女的汇报以后,他的嘴角勾起了明显的弧度,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是那话里的惊喜和愉悦还是那般明显。
“她果真是这么说的?”
“回王爷,这正是王妃的原话,奴婢不敢擅作主张改动。”
纪南城把手伸到嘴边咳了一声,先前激动的神情也淡了下去,“你来之前王妃在何处?”
侍女一五一十地回答:“王妃在花园中刺绣。”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几乎是在门关上的一瞬间,纪南城就起了身,他朝着花园走去,路上还正了正衣冠,此时此刻,他的嘴角高高扬起,连眉梢都透露着主人的好心情,微微加快的步伐也对外人昭示着他内心的急切。
秦渺知道纪南城此番是要去找她,侍女的话和她记忆中的一天对上了,她当时那么回答,只是为了保持人设,她不知道这些话会原封不动地被纪南城知晓,更不知道这时候纪南城早已对她情根深种。
她想起了那天纪南城的反常,还联想到了那天过后纪南城的种种奇怪的表现,想起了那些曾被她忽略的细节,亦或者是刻意不去深思的细节……
她明白为什么纪南城会那样对她了,大概正是因为这天她和侍女无意中聊到的这个话题……
“王妃,王爷在你心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侍女那么问,许是因为知晓纪南城对她的心思,而擅自做的试探吧。
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
那时候她说……
“王爷对于我来说,一直都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自十五岁参加宫宴时无意间见到他起,我就对他一见倾心……王爷在我心里,皎皎如天上月,皑皑如山间雪。我对他,心心念念,珍之重之……就算王爷对我没有回应,我的情意也不会改变。”
在花园里刺绣的女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向后望去,看见来人,她连忙唤了他一声,正欲起身对他行礼,却被过来的男人摁在了凳子上。
“以后你我之间可以不用这般客气,你也无需次次对我行礼。”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为“我”,女子听到这话,神色却更慌张了,“王爷,这怎么可以?”
“你我是夫妻,本就不必拘泥于这些俗礼。”纪南城惶然不觉她的无措,走到她身边,动作亲昵地俯下身去看她手中的刺绣,刺绣上面,金色的丝线编织出了“平安”二字,他笑了笑,道,“绣的真好看,是准备送给谁?”
“妾身听闻近来宫中形势复杂,而王爷又需日日出入,这才……”女子的脸泛着红,低着头,神色颇为羞赧,“还未绣完,让王爷见笑了。”
纪南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女子,眸色深沉,低着头的女子没有注意到他身上发生的变化,她的嘴张了张,像是准备说什么,却因着男人突如起来的动作而没能说出口。
纪南城将她一把抱了起来,朝屋内走去。
云雨初歇后,望着累晕过去的女子,他的面色温柔如水,口中的话温柔地像是情人间的低喃。
“渺渺,渺渺,再等上些许时日便好……你一定要等我……”
那段日子,纪南城眼中总是克制不住地会有喜悦,可是他太擅于掩饰自己了,依旧很少有人能猜出他内心的真实情绪,上一次任务时,秦渺就没有察觉他的变化,只是觉得他对于情事的兴致突然高了起来,床上的手段也变得颇为丰富,当时的她还对此叫苦不迭,只觉得自己好多天都没能下得了床。
可这时作为旁观者的秦渺,心里的想法却全然变了个样,眼前的纪南城,俨然就是一副陷入爱河无法自拔的样子,她当时怎么就对此浑然不觉?
她还以为他心里一直都装着别人,甚至还……千方百计地试图将他往别人怀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