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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她挣脱他的手,猛烈地摇头:“凌霄,我们不可能了!以前,在一年以前,或许可以。现在,我办不到!”

白凌霄瞪视着她,呼吸急促起来。

“为什么办不到?”他的脸上毫无血s,“你爱上他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竟一点不知道!”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他!”

“既然这样,把浩浩还给我,”他咬牙说,“你去加拿大跟他作恩爱夫妻吧!”

“凌霄,”梅若素叫,“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抢走我的儿子!”

“别忘了,你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吗?”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两个孩子之中,你只能选择一个!”

说完,他拉开会客室的门,走了出去。

整个下午,梅若素的脑子里始终转着白凌霄的话,人也显得恍恍惚惚的。

她了解白凌霄的x格,为了浩浩,他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绝不可能回到白凌霄身边去。但要放弃浩浩,也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

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通常女人在没主意的时候,总喜欢听天由命。

抽屉里恰好有一副吉普赛游戏扑克。她根据引签的提示抽出了自己的命签:

“坚强将带来幸福,切勿彷徨不定。”

这是什么意思?

怎样才能算坚强呢?是说坚强一点不要怕白凌霄的要胁,还是说坚强些接受失去惟凯的现实?

梅若素更加糊涂了。

看来,上天也帮不了她。路,只能靠自己走。

但是,脚一旦跨出去,就没有回头路,她该如何抉择?

梅若素走出售楼部。

外面,这个城市最寒冷的冬天已经降临。

一辆一辆的汽车闪着白亮的车灯从她的身边开过。

夜已寒,路人行s匆匆地往家里赶。

她却像个游魂似地在街头晃荡。

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才能找到自己的归宿——一个温暖而安稳的家?

她是有家,但没有了林惟凯,那个家毫无意义,只是一座空空的房子,与窒人的死寂。

到王大妈家接了浩浩,带他到肯德基吃炸j腿。当天很晚,梅若素才回到家中。

洗完澡,正想上床,却听到门铃响。

她开门,站在那儿的竟是梅鸿钧!

她有些错愕,还没想到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

进了屋,坐在沙发上,她等着父亲开口。

他却用了解一切的神情静静地望着她,这样的目光令她凄惶、酸楚。

“爸爸,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竭力使语调显得平和。

“今天下午。”他在她身边坐下,“刚下飞机,就听到惟凯出国的消息。”

“是继父告诉你的?”

他并不回答,盯着她的脸,关切地问:“你的眼睛怎么又红又肿?是不是哭过了?”

一直刻意隐藏的尖锐痛苦,突然之间溃决,如汹涌的洪水,泛滥成灾,令她无法抵挡。

“爸爸!”她用手掩住脸,因泪流太多而g涩的眼眶,再度湿润。

梅鸿钧把她的手从脸上移开,看着她。

“你现在明白了,当幸福在身边时,应该好好珍惜和呵护,否则稍纵即逝,徒留遗憾和惆怅。”

“是的,爸爸,我明白了。但,明白以后,我的痛苦就能减轻吗?”

“你想怎么减轻痛苦?到加拿大去找他?”

“可是,我不知道惟凯的地址。邵刚说,他去加拿大,就是为了彻底忘掉我……”她扑到父亲的怀里,脸上的泪奔流不息,“爸

爸!我该怎么办?”

梅鸿钧抱揽住她,心凄凄恻恻作痛。

孩子,你为什么这么像我呢?

她在父亲胸前狠狠哭了一场,哭完后还抽噎不止。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他把她的脸抬起来,“看!眼睛肿得像两只桃子,戴墨镜都遮不住了。来,咱们商量正经事。”

“什么事?”

“你的未来呀!没有惟凯,还是要活下去。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怎地,听了这句话,她顿时脆弱无助起来。

“我不知道,我还没想好。”

他不容她逃避,直截了当地问:“你会和浩浩的生父破镜重圆吗?”

“不会。”

通过今天的事,她总算明白了:她和他,只是一对自私的男女。在爱的领域里,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牺牲,也是要看环境和氛围

。当初,如果他不表现出十足地爱她,她不敢完全把自己j出去;而他,更不会放弃自己的家庭和名誉。如果不是因为孩子,他

不会回头来找她。

他们总是互相把对方刺得鲜血淋淋,一边拥抱,一边流血。如此循环着,他们的爱情疲惫地拖着尾巴,终于爬到了终点。他又将

孩子作为最后的筹码。

就这样简单,他们都是普通的凡人,各人爱的,无非还是他自己。

而林惟凯不同,他无条件地爱她,为她付出一切,甚至不求回报。

现在才知道,自己错失的是一个多么“难得”的男人。

如果可以,她愿意不计任何代价地挽回他!

梅鸿钧不说不动,静静地看着她。

久久的沉默之后,他问:“你就这样,一个人带着浩浩过?”

她不是只有浩浩,还有……她和惟凯的孩子!

她注视着父亲。闪闪发亮的眸子,没有惊慌或者悲伤,甚至隐隐含着喜悦。

“爸爸,我怀了惟凯的孩子。”

他凝视着她,渐渐有些明白。

“你想把他生下来?”

梅若素低低叹息,把头依偎在父亲的肩上。他们fù_nǚ之间一直有一种默契,不需要多余的语言。

她轻声说:“请您帮助我!”

决定

那是一朵雪地里的梅花,从此寂寞绽放。

一个月后,齐眉接到梅若素的电话,约她星期天在公园见面。

放下电话,她发现邵刚正看着自己。

“八成是向你打听林惟凯的地址,你不要去。”他说。

她摇摇头:“你是惟凯的死党,但,我总是她的好朋友不是?”

他笑笑:“而且是唯一的好朋友。”

“还算有点同情心。”她也笑了。

他悠悠长长地叹口气:“你觉得她可怜,我却替惟凯不值。”

“其实,他们两人在感情上都很清高孤傲,属于同一类人。我一直看好他们,实在不明白,这么般配的一对,怎么会分开?”

“一切都是造化弄人。他们的爱情故事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比电视上的肥皂剧短得多,没有可视x。只是遭遇的人太过专情,

才变得神秘隽永。”

看他莫测高深的样子,齐眉笑着问:“你什么时候成言情小说家了?”

“小说来自生活,生活本来就是小说。”

“可你只是一个旁观者,无权去c纵别人的命运。”齐眉的神情变得严肃,“或许,他们之间情缘未了呢?”

“那也是他们的事,与你何g?”邵刚冷淡地说。

齐眉急了:“你还是不把林惟凯的地址告诉她?”

“我不能违背对惟凯的承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齐眉跺跺脚:“哼,君子?我看你更像个拆散人家姻缘的小人。”

他将她揽进怀里,宽慰地说:“不要担心。如果他们真的情缘未了,终究会在一起的。”

星期天,齐眉苦着一张脸去见梅若素,惊奇地发现,她并没有想象中的憔悴、忧伤,只是把一头长发削短了,气s很好,一双眼

睛更显黑亮有神。

她没有提到林惟凯,开门见山地说:“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你要离开?去上海,还是深圳?”齐眉很是意外。

“我要去美国,下礼拜就走。”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林……”她猛然住嘴,不敢说下去。

梅若素脸上的表情平静如初。

“我爸在美国的第四家分公司即将开张,需要人手。谁让我是他唯一的女儿?”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梅若素不说话。

齐眉明白了,她不会再回来。

“林惟凯呢?你们的事怎么办?真的缘尽情了,到此为止吗?”

她低下头,静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望着齐眉。

“我有了他的孩子。”

齐眉有听没有懂,仍然焦燥不安地说:“我知道,浩浩嘛!但他只有母亲,没有父亲……”

梅若素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慢慢地说:“不是浩浩,他还在我的肚子里。”

“啊!”齐眉失声尖叫,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你的意思是,你怀孕了?”

她点点头。

齐眉恍然大悟:“有了孩子,也许,林惟凯就不会离婚了?”

“用孩子去换婚姻?齐眉,你看扁我了,我从来不做这种事。”

“可是,他知道你怀孕了,能够无动于衷吗?”

“嗯,大概不能吧。”她看着齐眉,“所以,你要替我保密,绝对不能告诉邵刚。”

齐眉越听越糊涂。

“你向邵刚要林惟凯的地址,不就是想挽回你们的婚姻吗?”

“那是在他还爱我的前提下。如果爱情已经不在了,我不要他为了孩子而勉强和我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他不再爱你了?”

“我看了他留下来的r记,他对我的爱已经由甜蜜变成了痛苦。既然他不想见我,我尊重他的意见,不去打搅他的生活。”

“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不,齐眉。”她说,“我想要赢回他的爱,但不是依靠孩子。”

在她薄施脂粉的脸上,齐眉看见以前从未发现的执著,是淡漠、冷清之外的另一种样子。

走出公园的大门,齐眉依依不舍地说:“你什么时候走?我去机场送你。”

“不用了。我受不了你的鼻涕眼泪,多谢!”

“我保证不哭。”

“你能保证,我可不能。齐眉,我们就在这里道别吧。”

“难怪邵刚说你是无情的女人,什么都决定了,才告诉我……”

“当然要快。再迟肚子大了,恐怕混不进美国。”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安祥而满足地微笑。

“别为我担心,到了美国,我爸爸会照顾我的。”

梅若素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又一副笃定自信的样子,让齐眉不知该悲该喜。

“齐眉,能够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并且天天和他在一起,你是幸运的。好好珍惜你身边的爱情……”

梅若素招手,拦了一辆红s的出租车。

齐眉送她上了车。出租车载着梅若素,驶离落叶纷飞的街口。

那是一朵雪地里的梅花,从此寂寞绽放。

只有记忆中林惟凯的情深义重,给她永恒的慰藉。

沿着街道走回家,齐眉决定不将梅若素怀孕的事告诉邵刚。

进门的时候,邵刚正在客厅里看电视,随口问道:“怎么样?”

“没有什么。”

她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闭上眼睛,说:“吻我一下。”

“你受什么刺激了?”邵刚笑道,“变得这么茶煲。”

齐眉飞快地逃到房间里去,眼泪忽然失控,止不住地落下来。

她不知道,这眼泪到底是为谁而流。

一年后,齐眉收到梅若素从美国发来的电子邮件。

她在e…mail中说,洛杉矶一条繁华中心街的末端,新开张了一家别具风格的咖啡厅。

小小的一间,里面透着简约浪漫的情调。

年轻的女老板开这间不起眼的咖啡厅,只为陌生国度里迷茫困惑的人们歇歇脚、静静心。

钢琴的乐曲和咖啡的浓香中飘动着一首委婉动人的歌:

“不一定最爱的人,就能相伴一生;不一定失去的人,就能不想不问……

'上部完'

红酥手续集

作者:心雯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曾经错失了一个情深义重的男人。五年来,她一直生活在深深的悔恨里。如果可以,她愿意不计代价地挽回他,和他牵手

一生。

苍天开眼,她终于又见到他了。然而,他却冷酷地告诉她,爱情已成往事。

难道错过了,就永远无法回头?……

第一章 有故事的女人

洛杉矶的冬天没有梅花。

冬r的下午,y光很好。

方宏恩坐在“牵手”咖啡厅里,被明媚的y光晒得有些迷迷糊糊。

当初是听同事说公司附近有一家咖啡厅,极品蓝山很地道,而且比别处便宜三成。他便于某个星期天的下午踏进了“牵手”

来了之后,发现这里的蓝山确实不错,但环境太仄了。他有点奇怪,怎么会有人在寸土寸金的中心街,开这样一家小得可

怜的咖啡厅?

当听说老板是从中国大陆来的,他就更加好奇了。

在洛杉矶,中国人一般开中餐馆,谁会傻到去和老美抢生意?

突然间,他看见一个亚裔女子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派的优雅与漫不经心。

“how beautiful!”方宏恩不禁在心中低呼。

其实,说美丽还不足以形容她带给他的震撼。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而完美,黑亮的长发松松地系成长辫,柔顺地贴在胸前

。一袭纯白的皮衣,身上没有任何首饰,唯一是手腕上有一条链子,举手的时候链子会随着她的手腕滑动。

她面前放的是会喝咖啡的人才懂得品味的“意大利浓缩”。

下午的咖啡厅,剩下的都是情侣和闺中密友。像他这样单独来喝咖啡的不多,独身女子就更少见了。

方宏恩的视线不时停留在那个亚裔女子身上。

她一个下午都很安静,没有看杂志,也没有接过任何电话,甚至连笑一下也没有。

她一直看着窗外,目光很迷茫,思绪飘在没有人可以打扰的地方。

他在心里断定: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有故事的女人,看上去总是那么不一样。

以后,每个星期天的下午,方宏恩都能在“牵手”遇见她,每次都坐在固定的位置上。

但,今天她没有来。

他坐了一个下午,感觉百无聊赖。

方宏恩打了个手势,侍者过来结帐。他付完钱后,忍不住问:“坐在靠窗那个位置的小姐怎么没来?”

“哦,你是说女老板?她今天有事,不会来了。”侍者微笑着说。

“女老板?”方宏恩很是意外,“她就是那位中国老板?”

“是啊。”侍者转身要走。

方宏恩又一次叫住他:“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吗?”

“老板的英文名字叫茱利叶。中文名字嘛,我就不太清楚了,大家都叫她mei。”

mei——是梅,还是玫?

应该是玫瑰的玫吧?她看上去那么优雅、纯洁、高贵,就像一朵白玫瑰。

隔天下午,再看到那朵白玫瑰的时候,他鼓起勇气,走到她的桌子旁边。

“我可以坐在这儿吗?”他用英文说。

她抬头看他。

“当然可以。”

他坐下后,要了一杯和她一样的意大利浓缩。

“很少有女人喜欢这种口味。”他试着和她搭讪。

“男人喜欢的好像也不多。你以前每次都点蓝山。”

方宏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居然注意到他平常喝的咖啡。

“有什么奇怪?你是这儿的常客,而我是这儿的老板。”她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又是一愣。她的笑容好美,微微翘起的嘴角使她显得有些孩子气。也是第一次,他知道什么叫做“怦然心动”。

“有什么问题吗?”她问。

“你的笑容很温暖,足以使冰块融化。”这话虽然有点r麻,却是实情。

“温暖?”她失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形容词。

她只记得有人说她冷得像冰,一块拒绝融化的冰……她下意识地摇摇头,告诉自己不可以再想下去了。

“是的。平常你比较像寒星,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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