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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部分

慕容行天抬眼瞄起身的封翔,“要不要我回避?”本来她不打算再搭理这个臭男人的,可直到他走到圆桌前拿起干净的衣袍,他好象都没意识到她在同一间屋内。拜托,他未娶,她未嫁,她不怕闲言蜚语,倒还怕坏了他的名声哦。

边解开领口的第三颗布扣,边回头看她,封翔的表情不再森冷可怕,反而带著抹有趣,“你的脸又红了。”她尴尬什麽?还是在害羞?

不小心瞅见他领口敞开暴露的一大片古铜色胸膛,她火速死闭上眼,念了声佛号才抗议了:“喂!你不能直接就在厅中央换衣服啊!屏风在那边!”可恶,她的脸好烫,纤手笔直指向一侧屏风的位置。

他似笑非笑,“是你提醒我要换下湿衣服的。”怎麽以前没发现这女人这麽容易脸红?

她要尖叫了,干脆双手一齐捂住小脸,“到屏风後面去换!”要不是顾虑到莫磊有可能在门外偷听,她真要大吼了,他不知羞啊!

发现逗她竟然是件非常好玩的事,他垂眼丢开湿透的衣裳,拿过桌上的衣服慢条斯理的套上袖子,“为什麽,我又不是女人。”

可她是女人啊!听著衣服细碎的摩擦声,她紧紧盖著眼不敢看,“换完没有!”错误得离谱,她根本不应该一时兴起出来找他,看吧,掉进这种令人尴尬的陷阱中!见鬼了,出门前就知道应该看看黄历的!

“换好了。”

他低沈的声音变得好近,她却由於太松了一口气而没有思考太多的放下了小手,睁开双眼。

入目的赫然是一片结实健壮的铜色男性胸膛!

慕容行天倒抽了一大口冷气,直接後弹起来,成功的撞上软榻贴靠的墙後往前一头栽入封翔整好正开的臂弯中。

他含著笑的表情在她几乎可以称得上惊恐的死瞪双眼後变为严肃,“怎麽了?行天,我逗你玩的。”

她七手八脚的挣脱开,缩到一边去,颤抖的手指指了他半天,微张的口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他眯了眯眼,发觉很不对劲,边扣上扣子,边单膝跪上软榻向她靠近,“怎麽了?”刻意放柔下声线,他不想吓到她。“你曾经发生过什麽麽?”否则仅仅是看到他的上半身而已,她不应该这般的恐惧。

她後缩再後缩,直到卡到死角,手指还是指著他的半晌吐不出个字,精致的小脸没有之前的半分红豔,反而是惨白的。

轻轻移开她僵直的手,他跪坐在她面前,庞大的身形笼罩住整个娇小的她,“深呼吸,放松。”他皱眉,与严厉神色完全不同的低柔语气逐渐安抚下她,“记得吐气,别老是吸气。”

听从他的指令深呼吸了好多次,她才拍拍胸口吐出好长一口气。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王八蛋!我再也不要当你的什麽小弟了!”推开他就想找条道让她直接走人。这男人平时欺压她得还不够,现在居然还吓她,她慕容行天不是永远这麽好脾气任人圆扁乱搓的。

她的恼意让他松了口气,有精神发脾气至少要比之前吓坏了的模样好上太多,他根本没动弹的杵在她身前,“我道歉。”

一愣,她仰头怒瞪他,“我不相信你。”

天知道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开口向人道歉。“你先告诉我为什麽这麽害怕。”

“我没害怕,我、我只是吓了一跳。”她逞强的回嘴,不愿让他有任何嘲笑她的机会。

他没有任何嘲弄她的表现,那双黑眸中是担心,藏得很深,但她看到了。叹一口气,撇开头,放弃挣扎,她靠入角落中闭上眼,双手抬起用手背遮盖住双眼。

“我是没害怕,只是吓了一跳。以前,曾经有个男人脱了上衣进入我的卧室,後来被我爹发现,赶出了府。刚才真的只是吓了一跳。”反复说著,其实她不知是在说服他还是在说服自己。

他沈默,伸出双臂,拥住了整个的她。

略略挣扎了一下,她任他将她安置在他宽大的怀抱中,温暖的体温让怕冷的她放松的将头搭上他厚实的肩。

他坐靠入软榻,大手生疏的拍著她的背,“那男人想做什麽?”他有杀人的冲动,没有任何人能碰她!

“他想娶我。”她可是慕容府正血脉的唯一传人,娶了她等於拥有一个享受不尽荣华富贵的人生,谁不渴望。

“他是谁,叫什麽名字?”

他的问题好奇怪,她合著眼,懒懒回答,“叫不出名字,是家里的某个亲戚。”他舒适暖和的胸膛让她恍然回到了被追杀的那晚,他也是这般拥著她,不合适意,却让她异样的放松。

她带困意的声音让他慢慢微笑了,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上,他静静享受著她在他怀里的感觉,许久才开口:“为什麽今早到镖局来?”

他的问题让她睁开眼,没了所有的倦意。大眼转一圈,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轻拥她一下作为催促。

她咳嗽一声,在他并不强制的拥抱中直起身子,和他对望,态度严肃认真外加一点脸红,“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相处变了,在我昏迷了七天後。”

他当然知道,七日内,每一天看著她沈睡的面孔,失去她的恐慌让他发觉她对他的重要,“你教过我,快、狠、准是商机把握与夺取的最佳手段。”既然不能失去,他自然要尽一切手段攫取。虽然不懂如何让她一直留下,但他至少明白如何防止她离开。

“啊?”她眨巴著大眼,等待进一步的解释,半天不见下文,才用手指戳一下他的肩膀,“听不懂。”什麽跟什麽?话题跳转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我会善待你。”不能全部一次性吞下,一次一口也成,他有的是耐心去学习各种收买人心和收买她的心的方式。

柳眉微挑,她眯上美眸怀疑的研究著他,“我半个字也不信,大哥,你从来就不是会说人话的人。”他一定在图谋什麽才对。

他要掐死她还是吻死她?看她一副说出真理的理所应当,他首次有翻白眼的冲动。“我不会做人处世,但我可以学。”他相信自己的学习能力。

她摇头,“本性问题不是可以用学习来解决的。”大眼亮亮的瞅著他的无言,“你想要我做什麽?”不会他真的想当皇帝吧……给他块砖头去撞的回答成不?

他要她永远呆在他身边。

凝视著她,他英俊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你不喜欢我们现在的相处方式?”他倒很喜欢这种随时可以抱一抱她的状况,只可惜不能依照他内心的欲望任意妄为,不到时候,也怕吓坏了她。

抓抓下巴,她诚实摇头,“比起从前,现在的确让我感觉好上许多,但你的转变太过奇怪,没有合理解释的会让我认为你在图谋什麽。”多逻辑,也证实了他的人生有多失败。

封翔闭了闭眼,按捺下双手爬上她纤细小脖子的可耻冲动。试图再次建立他的光辉形象,因为他知,之前他一味想成功的心思表现得的确太过明显,把他想象成一个卑鄙小人不是她的错。

“行天,我不是每个举动都深思熟虑的因为想要得到什麽而去做的,至少对你不是。”

才怪,她觉得对她才是他最受榨取的倒霉鬼。血淋淋的往事历历在目从未间断过,从刚开始他们的相遇直到她昏迷前,他何时放过压榨她的机会了?

忽视她完全不赞同的神色,他回到正题,“让莫淼跟著你,至少让我放心。”

他的话止住她反对的想法,他会担心她?从前那个只求成功不择手段的封翔真变得太过诡异了。“大哥说什麽就是什麽。”她撇嘴,无所谓啦,反正她只要把自己这条命保养得长久一点,总会捉到他的狐狸尾巴的。

他无奈於她的不信任,没办法,错并不在她。

她推开他,下了软榻,走到厅中央的圆桌边,掉转过轻盈的身,他是看著她的,那双深沈的黑眸一直锁著她,没有半分游离。

向前倾了倾身,她回视,安静的屋内没人言语的让她听见自己的心跳怦怦的响。蓦的,她笑了,绝美笑靥向他绽开,夺目无比。

不自觉的,他也勾起了唇角,只因为她的快乐。

“大哥。”她得到了他点头才接著道:“其实你的转变还不算太烂,就算你有别的企图,这一回的尝试也成功了,我愿意帮你。”

……他想吐血,略抽搐著唇角,他僵硬的颌首。

她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原来,她也是可以在和封翔的较量中扳回一城的啊。看他那没话说的快吐血样,真爽!

冬雪纷纷扬扬飘落,是南方绝对看不到的美景。

站在走廊边缘,慕容行天美眸微眯的凝视著无尽飘飞的雪花,绝美的面庞上带著抹似醉的浅笑,整个人笼在及地的厚暖白裘中,衬托著雪景格外的美丽。

数日前,依照封翔的命令,莫淼心不甘情不愿的从镖局搬进了青梅小苑,她慕容行天更心不甘情不愿的摆著笑脸开始手把手的教莫淼一些基本的看帐常识。

然後,再次不幸的发现一枚文盲的让她头痛欲裂,唯一不让自己气绝身亡的办法就是找几本幼儿读物和个识字的侍女去教莫淼,想当总管好歹得会签自己的名字吧?

莫淼比莫磊的刻苦不差半分,只可惜起步太慢,至少半年之内,她是没有半份触摸帐册的资格。……为什麽世间人都不能像封翔那只怪胎一样的超速自学成才呢?面对著一棵豆芽,她再如何咆哮,它也绝对长不成橡树的吧?

头更痛了,封翔救人的看量不看质的恶果开始显现,一切恶性循环的又落到她头上料理。呜,不晓得有没有变老,尚未50就长白头发会很可怜的,一切都是封翔的错!

还说他会善待她!这就是又一个铁铮铮的“善待”事实!

长长呼出口气,所以说,她光明正大的放自己一天假是情有可原的,赏雪避免自己太过早夭折向西天佛祖报道。

探出纤手到屋檐外,接住一朵雪花,晶莹剔透,可惜在还没能仔细观赏前已悄悄化成了冰水露滴,寒了她本来就冰凉的手心。多少有点惊讶自己的低体温原来还是可以融化冰雪的。

蓦的起了冲动,拎起拽地外袍,慢慢从温暖的火盆包围中步入飞雪的世界。哈哈!好好玩,一早挥退所有的侍女是正确的,任意妄为的味道甜美得让她根本不在乎自己会受寒的可能。

大大张开双手,仰起脸庞向天,让整个自己沐浴在飞扬雪花中,一片又一片的雪自灰蒙蒙的天飘落,随风悠扬的旋转著。忍不住,她也缓缓的移动碎步,原地转起来,转起来,随著雪的飞舞,似乎她也飞上了天。

外袍飞扬,乌发飞扬,她的心也跟著飞扬。

好快乐,活著真的好快乐,一刹那间,好象什麽烦恼都没有了,什麽家族的纠纷,什麽命中的劫难,什麽银楼什麽莫氏,眼前只有突然其来的欢快心情。

冬雪飞洒,她在雪中转著圈,一身雪白衣袍和黑发画出了优美的弧线。

刚入侍女指向的青梅小苑的另一端,封翔就看到慕容行天在雪中开怀旋转的情景。

她银铃般的笑声,她笑容满面的娇俏让他屏住了呼吸,无法言语的只能看著她转了一圈又一圈。

那麽的美,那麽的聪慧又那麽的天真纯洁。这样的女人,他怎麽能放得了手?只要到了成功的那一日,只要到了成功的那一日,他一定会解除自己的一切禁忌,不再有任何顾忌的将自己苛刻控制得像和尚。如果娶她是得到她的唯一方法,那麽他会娶她,将她烙上他的印记,永远不放开。

慕容行天笑著,头晕忽忽的提醒著她其实根本不适合这种剧烈运动,但谁在乎?索性突然停止住脚步,闭上双瞳,任自己随著惯性向一边倒去,她要在雪地里引一个自己的模子!

意料中的冰冷雪地根本没有出现,接纳她的反而是具散发著干净气息的温暖胸膛和双结实有力的臂膀。

惊讶的睁开水眸,眼帘外是封翔英俊冷硬刚毅的脸,“大哥?”他怎麽会在这里?

他将她抱入屋檐下火盆围绕的软榻边,才冷冷开口:“你不知道冬雪会冻死人的麽?”黑的眸上下扫过她一番,确定没事,才将她放入榻上,大手以著与严厉语气相反的柔和轻轻拍掉她发上和外袍上的碎雪。

略略圆睁美眸,她的笑意重新恢复,“大哥,你就不能稍微婉转点表达对人的关心麽?”瞧瞧这麽不加修饰的语句,直冲云霄的气人半死而根本无法听出他话中对人的关怀。

“我没在关心你。”他冷瞥她的笑靥如花,“除了成天傻笑,你就不能稍微收敛一下?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你这张面皮的。”

她的好心情有点受打击了,仰头看站在榻前的他,她眯上眼,“你说你会善待我。”这算什麽,冷言冷语,害她原本见到满高兴的一下就转为恼火。

“我在指出你的盲点。”他用脚勾过一边的矮凳坐下好让她的脖子仰得不会太酸。

撇嘴,她皮相上的优势是事实,他那张冷脸不照样把见到他的女人给迷得团团转,他不先反省一下,凭什麽说她?“大哥今日为何而来?”自上回在茗阁用膳後,他就失踪了好几天,神出鬼没的又冒出来吓人很好玩咩?

他凝视著她,不放过一分一毫,“莫淼进展如何?”

“她在书房念书,你想见她请自便。”他竟然是来看莫淼的!看吧,就知道把莫淼安置在她青梅小苑里是个大错误,她名义上可是他的二弟,怎麽从不见他特地来看过她?!

恨恨的扁嘴偏开头,不去理会心头酸酸的莫名感触,她用鼻子哼一声表示赶人。

他差点失笑,伸手托住她凉凉的小下巴,转回来面对她,“你吃醋。”好可爱的嘟著樱桃小嘴,天真诱人。不自知的,黑眸中有了小小的火焰。

她的反应是差点掉下软榻,不敢相信他居然这麽自大,“拜托!谁吃醋啊!阁下的用辞未免太过可笑。”他不是已经饱读五经四书了麽?怎麽还公然乱用措辞?

懒洋洋的拉长语调,“你这麽激动做什麽?”收回手,环抱胸前,他微勾起薄唇看她。

她要跳脚了,“谁这麽激动啦!我只是在哀叹你白念了那麽久的书,是让外人听见了,不笑掉大牙才怪!”

瞅了她好一会儿,他点头,“你在吃莫淼的醋。”

倒抽一口气,她手指猛然指向他,用力颤抖著,“我慕容行天绝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你表现得很讨厌我提到莫淼。”

她发誓,要是他再重复一次莫姓女人的名字,她就尖叫,“我没有!我告诉你了,她在书房念书,你死赖在这里不走,见鬼啦!”

哦哦,慕容小女人大火时也一如市侩小民一般用粗话的啊?薄唇上的弧度加深,双颊上的酒窝骤现。

他英俊的笑容此时变得好刺眼。她不爽的瞪他,发现自己的脾气太过轻易被挑起,暗骂他王八。深深呼吸一口气,这才努力恢复平时优雅自我,“大哥见笑了,行天失态。”全是他的错!

他非常大老爷架势的点头,“我不介意。”牙齿恨得好痒,好想抓过一边的香炉去砸他的大头。用尽自制按捺下罪恶的冲动,她甚至强迫自己咧出一个干笑来,“请问大哥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他回答得漫不经心,“来看看你。”随手取了边上矮几上的几本诗集随便翻了翻。

一愣,她眨巴著大眼,随即怀疑的眯上,“大哥的来看看我,意思就是把我当猴子玩?”

“行天多虑了。”他随意瞟向院外的雪景,“这几日我忙著下一趟行走西域的事情,没时间过来,所以今天一结束了所有的事,就过来看看你。”

她考虑要不要相信他,“大哥,为什麽说话时不看我的眼睛?”看吧,这麽心虚,一定有鬼。

因为一直盯著她,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亲吻她。扭回头,他看著她,“银楼管理的事情你能暂时交付给莫磊麽?”

……话题又跳,他仗著自己是老大就总可以不回答她的问题?“暂时可以,大哥有别的安排?”

“矿山,我希望和你抽出几天的时间去看矿脉,你知道我并不懂。”

她认真的看入他漆黑的眼眸。“你也知道我会教你。”

他再次微笑了,伸手,轻轻抚摸过她粉嫩嫩的脸,“行天,谢谢。”收回手,走人。

愣愣的目送他宽厚的背影步出院子拱门,她下意识的去捧他触摸过的脸颊,完全被他的行动混淆了思绪。脸发烫,仿佛还留著他掌心炽热的温度,这男人突然冒出来,把她气得蹦蹦跳,然後像摸小狗一样对她之後又突兀走人,什麽意思嘛!

灵光突然一闪於封翔承诺的“善待她。”

水汪汪的大眼儿顿时圆瞪!樱唇干咧,封翔大哥敢情是意即把她当宠物般善待的哄两句,拍拍头?

啊!气死她了!

烂烂的心情一直到第二日清晨,出发去矿山也没见转好。慕容行天对所有人都笑脸相向,就是不搭理封翔。

这次出行的目的,封翔并未告诉任何人,只留了莫磊掌管所有事项,莫淼协助,他与慕容行天单独上路。

美丽脸庞表情很臭的慕容行天单独骑一匹白马,全身被包裹得暖暖的从头到脚没一丝外露,直到两人骑出了子午城的北城门,她才发问:“我们到底去哪里,大哥?”矿山的事一直是他接手和联系,她从不曾过问。

她不生气了?他瞟她,控制著跨下的黑马,速度不至於太快好让她不会疲惫,“在北赫,西域边境附近的一个小镇。”快马来回只需要五日左右,不算太远的所以没选择马车让她搭乘,一是减少麻烦,二是不让更多人猜测他们的去向。

她意识到他言语中的认真,公事当头,她不再使小性子的也认真下来,“是什麽矿?”只有她和他去探矿脉?

“银矿。”他语调中毫无起伏。

水眸顿时眯成一条缝,她明白了封翔的神秘举动。

但凡贵重金属矿山一律归朝廷所有,若私自开采此类矿山,无论是任何人,轻者没收家产发放边城充军,重者直接九族诛灭。

颤巍巍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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