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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我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轻抚我的眉心,似要把它舒展开。
“齐敏,别闹,让我睡。”我咕哝着,极度的疲乏让我睁不开眼。
“嘘——,别说话。睡了,乖。”一个声音在我耳畔低语,一只手温柔的抚过我的脸颊。
“华依姐姐吗?”我的声音微弱到我自己都听不到。长这么大,只有当华依姐姐的手抚摸我的脸颊时,我才会有这么舒适的感觉。
“静。。。。。。”
怎么又好像是沈青的声音?我的心里酸楚,眼角沁出泪珠。昏沉中,感到一阵灼热的呼吸接近我的脸,温暖而柔软的舔吮着我眼角的泪珠。怎么回事?我挣扎着睁开眼睛。
“沈青?”我低呼。不知是喜还是窘,我居然被他紧紧的拥在怀中,他的唇停留在我的眼前。
“静,闭上眼,好好睡。睡一觉病就会好的,我在这里守着你。”沈青用手抚弄着我的眼皮。
“不,不可以这样。灵儿呢,敏呢,她们去了哪里,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呢?”我虚弱的求助似的问沈青。
沈青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停止的意思。他的唇在我的眼睛上反复游走,舌尖掠过我长长的睫毛,良久,沿腮而下,含住耳尖,轻轻吮咬。我被他拨弄的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不得不用尽全力做起身来,推开他:“不要这样,我病着呢,我要睡觉。”
“不——要!”
沈青说着,再次将我拥抱住,一只手托起我的下颌,那张平时看起来可爱之极的唇毫不怜惜的席卷而来,疯狂的掠过我脸上的每一个部位。可惜我的初吻在毫无抵抗之力的情况下被掠夺一空。沈青的唇饱含着我的,辗转反复,shǔn xī纠缠,我感到一阵阵醉意的麻木,气若游丝,不知身在何处。等我清醒时,沈青正满眼笑意的看着我,我心狂跳,不假思索的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你这是趁人之危呢!”
病中的我显然没什么力气,这一掌似是撒娇。沈青一把握住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声说:“静,我爱你,我无法控制自己,我快要发狂了,我受不了。静——”
“我爱你”这三个字对恋爱中的人来说就像是罂粟,带着强烈的麻醉感,没有人能抵抗。
“你能爱我多久呢?”我又想起何珍的遭遇,探寻的口吻含着幽怨。
“爱到我停止呼吸,爱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沈青信誓旦旦。
我感动了,伏在他怀里,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回味着他的表白,心神俱醉。
这时一声低低的晒笑把我拉回现实,我忙推开沈青,望着发出声音的地方。门口,站着林佳。林佳满面都是不自在的笑,她没有看我,只是对沈青笑着说:“晓静喜欢果脯,我给她送一点。”
“谢谢你啊。”沈青站起身客气地接过林佳手里的东西。林佳抿嘴一乐,转身欲走,复又回头笑道:“下次记得关好门啊。”
我十分窘迫,气恼的瞟了沈青一眼。沈青不在乎的一笑:“你同学对你很好啊,挺不错的。”
“是啊,她是江苏的,箫吹得特别好。”我淡淡的。沈青不了解林佳,我也不想说林佳的坏话。
“哦?是吗,她懂乐器啊。”沈青似乎有点兴趣:“我的一幅乐器仕女图一直画的不是很好,缺乏神韵,不知道你的这位同学可否愿意做一次模特。”
“她当然愿意。”我招招手,示意沈青低下头,在他耳边低声说:“说不定这时就站在门口呢。”
果然,话音刚落,就想起一阵轻微的叩门声。沈青走过去打开门,门口正站着林佳。她颇有些尴尬的说:“那个。。。。。。,我想告诉晓静,杏g不能吃多了,要不会上火产痰的。”
沈青意外地转回头看着我,眼底带着几分不解几分好奇。我感到好笑,我怎么会不了解林佳呢?
“林佳,你看,沈青想请你当几天模特,你愿意吗?”我心里在冷笑,话语却十分柔和。
“是吗?我能做什么呢?”林佳有点害羞地忸怩着:“我还没有晓静好看呢。”
沈青诚恳的说:“你只要带上乐器,专心演奏就可以了,神态要和平时一样自然。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如果你不愿意。。。。。。”
“不,我当然愿意,只是。。。。。。”林佳似乎担心沈青变卦,她看着我:“只是晓静病着,我自己去怕不合适吧?”
“我看没什么不合适的,去木屋的路你是知道的。”我冷冷的说,心里巴望着林佳会因为我的冷淡而推辞了沈青。但这又怎么可能呢?林佳欣然接受了我的建议,几乎是雀跃着离开了。
林佳走后,室内的气氛有点冷场。既不可能延续刚才的激情,也不可能谈论林佳的事。我恹恹的靠在墙上,看着第一次见到沈青时他送给我的画像。
沈青察觉到我的心情,微叹一口气,走近我,抱着我的双肩,把下巴放在我的头顶,轻声说:“静,别这样。对自己有点信心,对我也有点信心好不好?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坐在那里,y光照在你光洁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微风中颤动,小小的嘴唇调皮的翘起,似乎在笑。那样的自然,纯净,就像一朵百合,清雅脱俗。我看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那一刻,我就爱上了你。当时,我还没有决定接下画廊的工作,我喜欢到处流浪、漂泊,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那天我们分别后,我决定留下来,只为了再一次遇到你。我对自己说:这就是我要的女孩儿,如果能再一次相遇,我要为她停下流浪的脚步。后来,我们果然又重逢了,我知道,这就是天意,天意让我们相识,天意让我们相恋。”沈青深情地表白着。
“天意会让我们相守吗?”我喃喃道,似在问沈青又似在问自己。
“会的,一定会的。”沈青拥紧我。
为君绾青丝,长街执君手,两两无猜忌,相思到白头。
我的脑子里闪过沈青握着我的手写下的誓言。
“可你今天为什么这样呢?”我红着脸抚摸着还有些肿胀麻木的嘴唇:“不是让你等着吗?”
“让我等什么,等着你来吻我?你这只小野猫,你会吗?”沈青弯起食指敲了一下我的额头:“你不知道齐敏告诉我你生病了,我是多么的着急,看到你可怜又可爱的模样时,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要一吻定终身。”
沈青提到敏,我一下子清醒了。我是在206啊,灵儿呢?齐敏呢?怎么江婷婷也不在呢?
正想着,“砰”的一声门开了,婷急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几件晒g的衣服。看到沈青,吃惊的长大了嘴。江婷婷还没有见过沈青呢,何况齐敏曾经说过,沈青长得特别像我们大一时的英语老师,而英语老师可是江婷婷爱慕的对象啊,难怪婷见到沈青会是这样一幅表情了。我笑着推了一把沈青:“沈青,认识一下婷妹妹。”
沈青好气又好笑的瞪了我一眼,我嬉笑着:“没事儿。婷,这是沈青哥哥,来认识一下。”
婷合上嘴,开心的叫了一声:“沈青哥哥!”
婷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喜欢的女孩儿,开朗、热情又y光。
“婷,有没有看见灵儿啊?”我问。
“有啊,刚才我收衣服时,看见她和韩y在楼顶的露台。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后来我看见韩y一个人走了,灵儿还站在那里。起风了,要下雨,灵儿不回来要g什么呢?”
“婷,你快去叫回灵儿,你告诉她,如果她不回来,我立刻上去陪她。”我急了。
婷和沈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了我的焦急。江婷婷忙不迭的跑走了,我心很乱:要下雨了,灵儿还在露台上,她和韩y说了些什么呢?
“静——”沈青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我抬起头:“沈青,你也快回去吧,要下雨了。”
小木屋虽然漂亮,晴天还好,逢下雨,总有漏雨的地方。每到下雨天,我就和沈青拿了些盆啊木桶啊,接着那些雨水,醉心地聆听那叮咚的声响,只是今天不能够了,我在担心灵儿。。。。。。
第二十四章 雨打芭蕉碎无声
雨打芭蕉碎无声
连绵的秋雨一下就是十天。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已经不知是第几场秋雨了。寒气浓重,我怀念敏妈妈做的厚被子了,齐敏就和我挤在了一张床上。
那天,江婷婷把灵儿从露台找回来后,灵儿并没有多解释什么。一来看我病着,再者也许事情还不是那么的明朗,而且韩y也比以前安稳了很多,每天都看到他去上课。期间,沈青又来看过我两次,让我告诉林佳,由于下雨天冷,暂时停工,林佳就有点沮丧。
十天后天气转晴,我的病也好了。韩y现在表现很好,不管去哪里都要和灵儿打招呼,灵儿也心情很好的应允他,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很奇怪灵儿的情绪怎么恢复的这么快,悄悄问过灵儿,灵儿笑而不答。沈青的画廊工作接近尾声,我约了林佳去给他做模特,尽管我心里并不是那么的情愿。说心里话,专心于乐器的林佳进入状态后,确实有种独特的神韵。萧音本就低调暗沉,在秋霜染红了黄叶的栈桥畔,林佳低眉垂目,给人以哀婉凄美的古典形象,引发我心底深深的垂怜:如若不是这样的一场婚姻,林佳应该也是个明净动人的女孩儿了。
灵儿旁侧敲击地警告我,要我小心狼和羊的故事。我傻乎乎的问:“谁是狼,谁是羊啊?”
灵儿看我不争气的样子很无奈,直接点明了要我小心林佳。我奇怪地看着灵儿:“灵儿,你要我小心林佳,没有搞错吧,我会输给她?”
灵儿的神情颇为萧索:“你看我比古老师怎样,还不是一样输给了她。不过我不甘心,也不只是为了韩y,是不甘心输给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现在韩y在我眼里,其实也不算什么。”
韩y其实真的不算什么。既然情窦已开,年轻健康的体魄哪里真的能够拒绝古老师的诱惑呢?年少而又轻狂的韩y啊,还以为自己已经成功捕获了灵儿的芳心,控制了灵儿的思想,还以为很容易就能安抚了灵儿呢。真是,太自负了!
这天下午,韩y又逃课了。放学后我们回到寝室,灵儿拎起背包对我说:“陪我去个地方,好吗?静儿。”
“当然。”我微笑着挽起灵儿的手臂:“哪里都可以。”
刚走出寝室,灵儿复又转身回屋,从衣钩上取下我们俩的白衣,放进背包。
灵儿拉着我坐上最后一班开往郊外的公车。其实一上车,我就明白灵儿的意思了:不能这样一直被韩y蒙蔽了,否则韩y将永不知悔改,必须给他来个当面对质。
到了医学院实验基地时已是傍晚时分。基地大院静悄悄的,松柏森严,不见有人走动,只偶尔听到几声犬吠。秋深了,风很凉,天又有点y,似乎又想下雨。灵儿扣紧风衣的纽扣,我也翻上毛衣的高领让它围紧脖子,好暖和一点。
“怕吗?静儿。”灵儿的脸上看不出一点伤心,反而有一丝俏皮的微笑,好像是要做一件开心而有趣 的事儿。
“怕什么,灵儿。我们有两个人呢。”我冲她摆摆小拳头。这一向病着,手腕都细了不少。灵儿好笑地握住我纤细的手腕道:“傻静儿,咱们又不是去打架。”
来到古老师宿舍前。奇怪,屋里黑漆漆的,看不到一点灯光。敲敲门,没人应,屋里好像没人。我失望地看着灵儿:“白来了,韩y不在这儿。”
灵儿举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嘘——”,然后拉着我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古老师门口。
距门口十步左右有一株芭蕉树,树叶繁茂而阔大。灵儿拉着我走到树旁,找了个位置,从背包里拿出两张报纸铺在地上,拉着我坐下来。坐在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古老师的房间,而房间里的人却看不到我们。灵儿坐下后,看了一眼古老师那黑漆漆的窗子,冷笑着说:“静儿,我保证里面有人。”
我看着灵儿,心里有些不忍:“要不算了吧,灵儿。即使是韩y在这里,又能把他怎么样呢?他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去爱,分手就算了,何必弄得大家都尴尬呢?”
“静儿,你不知道。”灵儿的态度很清楚:“分手是肯定的。但我不甘心输给这样一个女人,不甘心被韩y戏弄,凭什么咱们就该忍了这口气呢?咱们今天也给他唱一出戏。”
“唱什么戏啊?”我好奇了。
“捉j啊!笨。”
“灵儿,你!”我脸红了:“灵儿,知不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静儿,我为什么就不可以说呢?况且我只是说说,有人已经在做了。”灵儿对我的责怪无动于衷。
没办法,既然灵儿执意要等,我也只好陪着她了。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古老师的房间里果然亮起了灯光。灵儿站起身,整整衣服的褶皱,气定神闲,仿佛要去赴约一般,走向那亮起灯光的房子。我一把拉住她:“灵儿,好灵儿,再想想,真的有必要去吗?”
灵儿挣开我的手,轻声但很清晰的说:“不要劝我,我已经想了很久,真相必须面对。”
“可是真相也许很残酷。”我还是试图劝灵儿放弃,不要去面临尴尬和羞辱。
“放心,我有心理准备。”灵儿的态度不可撼动。
我跟在她身后,看着灵儿敲响了房门。
门开了,韩y站在门里。灵儿的嘴角含着一丝笑意,当然,那绝对不是欣喜的微笑,而是嘲讽。
韩y和古老师显然没有料到门外站着灵儿和我。他们的衣着很方便,如果古老师再年轻一点,他们就更像是夫妻了。灵儿带着满面讥讽的微笑视着韩y,韩y低下头,无颜以对。是啊,被逮个现行,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灵儿和韩y就这样门里门外的僵持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去解开这僵局。站在灵儿身后,看着韩y的难堪样儿,感到可恨又可怜。既恨他的行为不端伤害了灵儿,又可怜他现在像一只丧家犬般地无助。
终于,古老师走过来,勉强对韩y一笑:“韩y,你怎么不请端木同学屋里坐呢?”
韩y叹口气,让开身子,灵儿和我走进屋。灵儿连眼角都没有扫古老师一下,古老师的脸s变了又变。古老师的宿舍相当简陋,一张床,一个写字台,两把藤椅,靠墙并排放着三个大大的两用书架,上层放书,下层大概放些衣物,仅此而已,所以倒也相当的洁净。
灵儿并没有坐,只是站在那里。我知道,以灵儿的x格,只怕脚下这双鞋子回去后都要扔掉的,怎么还会去碰古老师的东西。古老师显然也看出了灵儿的骄傲和自尊,没有勉强灵儿。屋里一片沉默,只听见韩y沉重的呼吸声。灵儿的面s一直很平静,没有人说话,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过了一会儿,古老师递个眼风给韩y:“韩y,你不是还有事儿吗,你先走吧。我和端木同学谈谈,请这位同学也回避一下好吧,这是我们两个女人之间的事儿。”
我很尴尬,转身欲避开,灵儿一把拉住我:“静儿,站着别动。”
我感到灵儿的手在颤动,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内心的不平。于是,我站着没动地方,微微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古老师。韩y想走,但又不知道灵儿的意图,不知道该不该走。
“古老师,没有韩y,我不可能站在这儿;没有韩y,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师。”灵儿缓缓说道:“你说这是我们两个的事儿,我不明白,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事儿?”
“那你的意思,这是我们三个人的事儿了?”古老师反问道:“所以,你不想让韩y走。你想让韩y来做出选择,你或者是我,对吗?”
“呵呵。”灵儿冷笑道:“古老师,请不要把我和你并列在一起。一个真正的女人是不会让男人来选择的。当然,你古老师例外,你总是给男人选择的机会。而我端木灵儿不会,况且像韩y这样的男人,他有什么权利选择我端木灵儿。”
灵儿的言辞犀利,韩y的脸s都白的发青了,古老师也好不到哪里去。气急败坏地说:“那你现在在g什么,你站在我的屋子里g什么?”
灵儿“哼”了一声:“我来只是想看清一个人,也让他看清我端木灵儿。我喜欢看戏,也喜欢看戏台后的风景,看卸了妆的人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