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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青春的行板 > 第 1 部分

第 1 部分

我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具完整的人体骨骼标本笔直的站在我们屋里,正面对着林佳的床,骷髅头刚好高过上铺,龇牙咧嘴距离林佳的脸不过两尺。林佳半夜想上卫生间,睁开眼,朦朦胧胧的看到这幅情景,吓得魂都飞了,控制不住的大哭大叫。

一时间,201大乱。林佳在大哭,敏的脸当时都吓青了,后来她说:“晓静,你的嘴都是紫的。”;婷吓得躺在床上动不了,大睁着双眼也说不出话;敏和秀在打哆嗦,铁架子的双层床都好像在抖;秋淑大张着嘴,眼都直了,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玉玲姐抱着双腿半坐在床上,可也控制不住的抖。然而这时我却听见珍在冷笑,我一下子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何珍的恶作剧。我愤怒的伸出右手,抖动的手指向珍:

“何珍,是你。。。。。。。你太过分了!”

第三章教授的愤怒

第三章  教授的愤怒

201闹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珍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镇定自若的洗漱。除了珍,201的几个女孩都是面白嘴青,好像经历了一场浩劫。林佳精神都有点恍惚了,走起路来轻飘飘的,看人的眼神空dd的,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我们几个也看不出好来,每个人都是身子骨发虚,声音发颤。那具人体骨架还端严地站立在201,何珍来来去去看都不看它一眼,仿佛所有的事都和她无关似的,这就很让人气愤。可也不能让它就这样一直站在我们寝室里呀!

我和玉玲姐对视了一眼,苦笑一声:没办法,还是我们解决吧。

可是怎么解决呢,我们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上午第一节课就是解剖学,许教授可能已经来了,我们根本就来不及把它悄悄放回去。因为许教授来学校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标本间,少了一个这么大的标本,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肯定的。我们是躲不过去的,这也是肯定的,看来只有先把它抬到教室里去了。

我和玉玲姐一边一个十分小心地抬着骨骼走向教室。所有路过的同学都惊诧的看着我们,好奇的探询发生了什么事。我和玉玲姐垂下眼帘,硬着头皮走向教室,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许教授将会有怎样的雷霆之怒。不多时,所有的同学都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再看我们201人的目光也就有点怪怪的,好像我们201全体女孩儿全都是惹祸的主儿。

上课了,许教授走进教室,一眼看到讲台旁边的人体骨骼标本,脸s立刻就变了。今天早上许教授检查标本间,发现丢失了一具完整的标本,已经对老王师傅发了一顿火。本来许教授就是那种容易激动的人,现在出现了这种意想不到的状况,更是气得红脸都快成紫茄子了。嘴唇颤抖着,话都说不完整:

“你们,你。。。。。。”

他手哆嗦着,对着我们指指点点,真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我们低下头,教室里鸦雀无声,同学们都等着何珍站起来承认自己的错误。也许许教授会网开一面呢,毕竟是坦白从宽嘛,再说那具标本还完好无缺啊。可是何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还满不在乎的看着徐教授。我猜她就是想让事情闹大,闹到大的无法收场就是收场。

“谁g的,说!谁g的?”许教授突然大吼一声如同咆哮,吓得我们魂飞魄散,好像昨晚的情景重演。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何珍。珍的丹凤眼“唰”地睁大了,目光莹然隐约有泪痕,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奇了怪了,她还委屈了,所有的事儿都是她g的,她委屈什么?尽管众目睽睽,可何珍还是冷然端坐,没有一点承认错误的意思。气氛僵持,同学们不满何珍的态度,就在底下窃窃议论着了。

“我g的。是,是我g的。”林佳突然站了起来,嘴角颤抖,脸s苍白。而我看她不只是嘴唇,而是全身都在发抖,手指更是抖得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手臂骨是我弄坏的,骨架是我搬进201的,这一切都是我g的。”

林佳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已经是语不成声,泪流满面。谁也没想到林佳站起来顶罪,我们201的人更是诧异。珍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显然是傻了,所有人的目光一齐看向她。在我们目光的谴责下,珍的脸红了,渐渐低下了头,收敛起了桀骜的态度。

“不,不是你。林佳,我知道不是你。你。。。。。。”许教授稍稍冷静了一点。他是一个大学教授啊,看大家的目光就知道谁是罪魁祸首了。许教授的手一下子指定了珍:

“那个女同学。你,你叫什么名字?”

珍缓缓的站起身来,又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奇怪,刚才的惭愧到哪里去了?她斜着一双丹凤眼,魅惑地看着许教授,拉长了声音,拿腔作调的说:“啊——?你问我是谁,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啊?许教授。”

同学们从来没听过如此柔媚刻骨的声调,许教授显然也没有。女同学的嘴角情不自禁的鄙夷的撇了撇,男同学也发出一声哄笑。许教授看向何珍的目光里充满讽刺:“是,你的名字。”

“嘻,那我告诉你啊。我啊,叫何珍。”

何珍说完,挑衅似的用那双丹凤眼邪魅的看着许教授。没有人会预料到出现这种状况,男同学甚至开始小声吹口哨:美女横行天下,所向披靡,看你许教授怎么办。

许教授挥手让珍坐下,站在讲台上,平静了一下情绪。半晌,他说:“同学们,我好像把你们当做成人看待了,现在我才知道,你们还是那么。。。。。。不成熟。”

感谢许教授,他没有用“幼稚”这个词。

许教授接着说:“同学们,你们知道这些标本的来历吗?我想,有些事儿是该让你们知道的。当初创建医学院的时候,我们的标本很少,根本不够用。而学医是离不开标本的,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些标本,都是医学院的教授利用业余时间带着学生们,从野坟圈子里,从乱葬岗里扒出来的。为了这些标本,教授们多少次被当成盗墓贼,被农民追着骂、撵着打,多少次被腐气呛的晕过去。”

许教授显然又激动了,眼睛里包含着泪水,嘴唇哆嗦的几乎说不出话:“还有。。。。。。,教授们始终也没有找到一具完整的人体骨骼标本。他们其中的一位老教授,最终积劳成疾,卧病不起。临终前留下遗言,把遗体无偿捐献,制作成人体骨骼标本。你们。。。。。。昨天。。。。。。搬进。。。。。。201的,就是那位老教授。”

许教授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我的手心、后背“刷”的冒出冷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同学们都震惊了,没有人再嬉戏玩闹起哄,很多同学眼睛也红了,婷甚至哭出了声。珍也低垂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下有泪光闪烁,珍也被打动了吗?

“你们一个个自命不凡,自诩年轻帅气,自夸红颜俊美。其实剥去毛皮,剔去骨r,未必有这些骨骼来的完美。试想,你们中的哪一个可以做到那位老教授的精神境界。”许教授嘲弄的看定何珍:“一个人,首先要认清的不是别人,是自己。你现在正在g什么,你未来准备g什么,不要只顾沉浸在过去的种种。”

许教授太厉害了,仿佛一眼就看穿了珍,这让珍很羞愧。尤其是许教授的最后那一句话,宛如醍醐灌顶惊醒梦中人。珍一下子被震了,她也许没有料到自己的故事会传说的很广,连医学院的教授都听到过。对过去的事,是遗憾,是留恋,抑或是绝望后的心灵扭曲,恐怕何珍自己都说不清自己的心理。只是从此后,珍的丹凤眼在许教授面前再也没有抬起过。可是,解剖学最终考核,珍是全班唯一的满分。

201最终被罚全体帮助王师傅整理标本间,我们倒也心甘情愿受罚。再整理那些标本时,我们不再儿戏,不再玩闹,而是充满了尊敬。

我转到林佳的面前,看看远处的珍。小声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替她顶罪?”

“晓静,你不知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说出去啊。”林佳悄悄的附上我的耳边:“我的叔叔和许教授关系很好。我认了,许教授就不会罚珍了。可是,不知道谁把事情给捅出去了,结果害大家受罚。”

“林佳,你这个笨呐。我们每次借标本时,王师傅都要记档。她借走什么样,还回来什么样,王师傅不要查看啊?你啊,真是枉费好心。”

“我也是想帮何珍,毕竟我们一个屋住着。还有,我认了,珍就不会再恶作剧了。说实在的,我真是被她给吓坏了,真的很害怕,总是做恶梦。”林佳苦笑一声,“晓静,我要怎么才能过去恐惧这一关啊?”

“这你就害怕了?接下来还有肌r,内脏,血管,神经,尸体解剖实验。到时候你咋办呢?”

林佳苦恼的皱起了眉,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说的林佳,我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既恐惧又腻味。整理完标本间回来,在洗手间呆了近一个小时,手都快被刷子刷烂了,中午饭都没有吃。唉!精神上的感动和心理上的反应是不一致的。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醒来时,夕y正照在西窗上。喔!好美的夕y啊,红s的,金s的,乱云翻滚,灿烂夺目,华美壮观。我一时看呆了,连室友们回来都没发觉。齐敏笑嘻嘻的看着我:“睡醒了?恭喜恭喜,逃课一次。”

“嗯,下次我们一起逃。告诉你,逃课的感觉超好。”我也笑嘻嘻的。敏一向很讨好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连穿衣服都要模仿我。啊,齐敏,可爱的齐敏。

可恶的、发了疯的许教授啊,有一天居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小骷髅头,宝贝似的捧在手里,笑嘻嘻的站在讲台上激动的说:“同学们,给你们看一件宝贝。我三十分钟前做好的,新鲜着呢。”说着,他举起了那个小骷髅头,炫耀似的让我们看。

我离讲台最近,看的最清晰。那个小骷髅头的白骨发出白玉一般柔和晶莹的光泽,真的很新鲜,比起标本间那些陈旧发黑的骨骼,不知道要美多少倍。可当我一眼看见它的眉骨和眼眶连接处还有一丝鲜红的肌r纤维没有剔除时,我的胃里顿时翻江倒海,几欲呕吐。伏在课桌上,强忍着胃部的不适,耳边响着徐教授得意洋洋的声音:

“婴儿的骨骼是最柔软的、最美丽的,但也是最不好保存的。我带着你们看过了成年人的、老年人的骨骼,唯独没有找到婴儿的骨骼。怎么办呢,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许教授拿着那个小骷髅头下了讲台,在教室里转着,让每一个同学都看清它:“昨天我吃过晚饭,就在医学院附属医院的院墙外散步。医院的妇产科挨着围墙,我听人说过,那里可能会有扔掉的死婴,我一直在找。昨天终于给我遇上了,可惜的是,身子给野狗吃掉了,只剩下头。我拿回去,清理了一夜,终于做成了这个标本。今天,先拿给你们看,算你们有眼福。同学们要注意看他的囟门处和成年人的区别。”

许教授回到讲台,我看着他嘴角的白沫和眼里的血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特别的厌恶,眼下的许教授和前几天的许教授差距那么大。几天前,他就像一个神父,今天则像一个屠夫。

我站起来:“许教授,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可以啊,请讲。”许教授渴望的看着我,希望我提出什么学术上的问题。可是,我望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

“教授,请问,对待一个已经死去的婴儿,你这样做,人道吗?”

显然,许教授没有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一下子语塞。半晌,他放下小骷髅头:

“如果仅仅就这件事来看,你们会觉得我做的过分。或者就如这位同学所说,不人道。”他顿了顿:“可是,同学们,你们知道吗?当年r军侵华,在东北,我们的同胞变成了他们的活的人体标本。他们不仅蹂躏着我们的国土,还肆意的拿我们的同胞做实验,以至于今天,他们的医学水平远远高过我们。每想到此,我都寝食不安,我们同胞的血r之躯反倒促成了他们的医学发达,这是我们医务工作者的耻辱。人道,什么是人道?我认为人道就是要让所有的中国人活的健康、活的有尊严。而这些仅仅凭着一颗善良的心是不够的,还要有高超的医疗技术。否则,空谈人道,无异于痴人说梦,小姑娘。”他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

我很惭愧,颓丧的坐下来。教授就是教授,传道、授业、解惑,无一不能。

第四章 醉酒

何珍自从被许教授当堂提点之后,收敛了许多,再也不用邪魅的眼神看人,却也不大看人;也不再拿腔作调的说话,却也很少说话,冷不丁地说句话又生硬的让人难以接受。慢慢地,大家都习惯了,也不怎么当回事了。奇怪的是,林佳和珍反而成了好朋友,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给人很神秘的样子。珍的确漂亮的无与伦比,偶尔的一笑,给人以“百媚横生”的感觉,也难怪当初会被《封神》的导演看上呢。

201的人除了我、婷和敏之外,学习都很用功,尤其是秀、秋淑和珍,夜自习有时候能到十一点钟。我是散漫的人,对什么都不大在乎,凭着半点聪明劲儿,成绩倒也不差。使我感觉异常的是齐敏,这个有着一双亮晶晶大眼睛的女孩,经常偷偷地打量我,使我有种被窥探的感觉,很不舒服。

星期天,室友们忙着洗衣服,洗被单。秀、秋淑几个平时用功的人在补觉,睡的一塌糊涂,敏拿着小钱包点点看看思量着。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我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红楼梦》,想睡又睡不着,觉得百无聊赖。爬起来发了会儿呆,想起来已经半个月没打理头发了,也好久没有见到悦人姐姐了,就想去看看她。

悦人姐姐是我来到这座城市认识的,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却很能g,长长的头发总是高高的挽着。第一次来这里,我就喜欢上了悦人姐姐和她的美发厅,而悦人姐姐似乎更加喜欢我一点,仿佛她真的就是我的姐姐一样。我笑嘻嘻,慢条斯理地走进悦人美发厅,悦人姐姐热情的迎出来:“来了,坐。还是老样子吗?”

我“嗯”了一声坐下,悦人姐姐利索地给我收拾齐眉刘海。梳娃娃发型其实很烦,半个月就要修剪一次,幸亏了悦人姐姐,我的头发一向护理的很好。在我的推荐下,201的人都成了悦人的常客。我们来了,不用排队不用等,悦人姐姐亲手打理。悦人姐姐经常说,这些小姑娘,新鲜小面包似的,细软柔滑,美得很呐,看着就养眼。

悦人姐姐手艺真的很高,十分钟后,我已是容光焕发。姐姐站在在身后乐滋滋的说:“小姑娘长得真不错,眼睛都会说话。”

我冲着镜子中的自己美美地一笑:“是悦人姐姐的手艺好。”悦人姐姐更乐了:“今天怎么自己来的啊,她们几个呢?在偷懒睡懒觉吧。”

“哈哈,是啊。难得有一个休息r呢!”

“只有我们小静乖,记得来看姐姐。”

我开心的和悦人姐姐聊着,看看顾客渐渐多了起来,就站起身告辞。

辞别悦人姐姐,我心情很好的走在林荫道上。风吹过来,隐约夹带着桂花香,有点凉意,已是夏末秋初,该买几件换季的衣服了。我转入服装一条街,这里的服装主要是批发,偶尔的也走零。我们做学生的,口袋里钱紧,不可能去逛大商场、精品屋,所以服装一条街就成了我们常来的地方。在那些成堆的衣物里像淘宝一样淘自己喜欢的衣服,也是一种乐趣。一个小时后,我手里拎着服装袋转了出来,袋里装着我淘到的“战利品”:一条蓝白格子的背带裤、一件白s羊毛衫和一双白帆布坡跟护士鞋。

我愉快的哼着歌回到201。轻轻推开房门,室内静悄悄的,一个人影儿都没有。怪了,人都上哪儿去了?再一看表:哦,都中午了。想必都到餐厅吃饭去了。

换上新衣服,站在镜子前,我打量着镜中人的甜美清纯,两腮渐渐泛起晕红,一双眼睛波光粼粼。正自我欣赏时,门被推开了,秀和敏走了进来。齐敏一看见我就扑过来:“晓静,我真想咬你一口,去逛街也不打声招呼。”

我忙不及的躲开她,这个敏,一点都不掩饰对我的热情。秀“呵呵”一笑:“敏呀,你消停会儿,还是让晓静先吃点东西吧。”说着递过来一个包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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