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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两人默了一阵子。

“你把头转过去,我有办法。”

玛门乖乖地转身。

“不准回头。”

“知道知道。”

身后只有布料摩擦的声音,隔了很久贝利尔都没说话。

玛门有些无聊,拋着扣子玩。

扣子反s出身后的景象。

贝利尔将两只手指骨乃至整个手骨伸进去,累得满头大汗。

玛门楞住,再次确定后,把扣子藏好,神情依然恍惚。

然后他点火抽烟。

贝利尔终于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又一次强调他不能回头。玛门应了,他慢条斯理地把手套戴上,把那个东西扔到玛门的面前。

只是一个本子。深红色的皮子,被石块压得有点褶皱,里面还有两条红色的带子,作书签。

玛门将它打开,随便翻了几翻。

“是天语,还是很古老那种。我只能看得懂部分。”

“例如呢?”

“‘儿子又去了光明的……大堂’……‘今天一起聊天……我和……’”随便逮了一段念,一头雾水。

……儿子又去了光耀殿。

今天我和所有於光暗一战的炽天使一起聊天,是关於天界未来的问题。有人说强极必衰,梅丹佐说即便有波折,也只是暂时。

记得有一本书曾说过,天界是一座山,博大伟岸,宽广凝重,神是支撑生灵的巨柱,风雨无阻,顶天立地。我们在不断挑战艰辛,演绎神话。

是的,天界永无倒塌之时。

在神的怀抱下成长,我们每天沐浴著光明与希望。

这,我居然能看懂?

正想继续看下去,玛门把书关了。

“据说以前天语和魔语只有俚语相差很大,现在只有个别的音相似。”贝利尔凑过去看, 摇摇头。

“在魔界,懂天语的人只有老一辈的堕天使。如果我去找他们,万一这里有什麽秘密……干脆我去拿字典查吧。”

“不过看这格式,似乎是日记。”

“是日记。藏得这麽隐蔽,却不用魔法将它封印,应该是因为纸张的问题。”

“纸张?”

玛门揭起一张纸,摩擦两下。“这是天界的巴斯牛皮纸,一般只用来转帐,很昂贵。用黑魔法只会毁掉它,无法封印。”

“也就是说,藏本子的人知道里面的内容,却不想毁了它,因为它还有用。”

“或者说,有什麽收藏价值。”

“那你应该把它带走,复制一份,再放回来。”

“这个回去想办法,我们现在先离开。在这里不大安全。”

“你是黑暗骑士,还怕几本书不成?”

“我是怕你给它们咬了。”

“我没这麽笨,谢谢。”

贝利尔又一次掉头走掉。玛门轻吐一口气,跟著他出去。

这一日,整个魔界的气氛都相当暧昧,仿佛笼罩著粉红色的泡泡。

玛门带著贝利尔回第五狱,在树上的小屋前蹿,顺著藤条阶梯往下走。贝利尔一脸莫名,走了很长一段路,忍不住开口问:

“为什麽不直接回罗德欧加?”

“今天安拉身体不舒服,我们走回去吧。”

安拉一直变作黑猫状态,在树梢上怒瞪玛门。

脚下是翠绿森林。

不远处,是薄雾笼罩的风车群。

青草地与暗灰砖相映,似乎酝酿著沈睡几世纪的灵魂。

风车之翼饱经风霜,孤单而又凄惶。

贝利尔和玛门绕著树干一圈一圈旋转,最後在底层停下,沿著河岸走。垮过树根,绕过草坪,路过一座座低声吟唱的风车,远离热闹的部落。

人还在山林间,就已听到喧哗的水鸣,感受到潮湿的水汽。

“我们是要去瀑布吗?”贝利尔踮脚往前看。

“跟著来就是。”

黄昏。

道路被所罗河截断。

河水疾驰奔流,从断崖顶端疾驰飞下,水石相击,发出震天巨响,在下方的深潭中腾起一片烟雾,幻影绰绰。

魔界最大的瀑布,飞鹰。

撼天动地的磅礴气势,翻江倒海。

离飞鹰瀑布很远的潭水处,有很多相互依偎的情侣,赤脚坐在岸边。

玛门拉著贝利尔站在瀑布上空,对他说了几句。

贝利尔一个字都听不到。

瀑布似锦,无须梭织,浑然天成。

河水河花,瀑布激起的雪沫烟雾,漫天浮游。

斜阳将落,空照山头。

瀑布顶上绯红一片。

迷离的幻化。

贝利尔慢慢走到边缘,俯瞰。飞流直下的瀑布,惊心动魄的高度,贝利尔按住胸口,仿佛难以呼吸。

睫毛上沾满了水光,如同串串珍珠。

玛门走到他身後,大声说话。

“不行!我今天没空!有事改天再……这样,哦,哦,那你们现在过来,我在飞鹰瀑布顶上!”

即便是这样,依然只能听个大概。贝利尔回头看看他。

“你今天有事?”

“没。我属下替我把黑珍珠耳钉做好了,明天他们有事,所以非要今天送来。”

“哦。”

贝利尔心不在焉,继续往下面看。

玛门抓住他的手,往前面拽了拽。“我们一起飞下去。”

“不,会死人。”

“不怕,我抱著你飞。”

玛门轻轻推他一下,贝利尔身形一晃,立刻紧张地抓住他。“殿下,这种玩笑开不得。”

“那你重新叫我。”

“哥。”

“真乖。”玛门嬉笑著,露出两颗小獠牙,“贝利尔,喜不喜欢哥哥?”

“……”

又轻轻一推。

“喜欢!喜欢!”

“那答应哥哥,如果你要是不叫哥哥,哥哥就会把拉到人最多的地方,把你的裤子脱下来,打p股。”

“好好好,哥哥,快回去。”

“答应哥哥,一个月之内增肥十斤。”

“我吃不肥,不要强人所难。”

“那就每顿饭加上以往的一半。”

“好好。”

“每天早睡觉,魔法早上练。”

“好好。”

“以後不准对哥哥冷漠,哥哥说的每一句话你也都得听。”

……

喂喂,小玛门,太霸道了吧。虽然你笑得像朵花。

“哦。”

玛门捏住贝利尔的脸,使力拽了几下。

“说了不准冷漠!”

“好好好,哥哥,不要再站在这里,快回去。”

玛门想了想,确定没有能再威胁的,才让出一条道。

贝利尔飞扑到地上,怨毒地看著草坪,恨不得把那些孤零零的小草看出个d。

圣迹 第43章

更新时间: 02/20 2007

………

天渐黑。

瀑布纵横飞。

新月一抹,星点万颗。

送东西的下属甲及下属乙来了,拿出一个精致的长方型银盒。贝利尔抱著腿坐一边,心情大概很烂。玛门接过银盒,打开,里面摆了一排由大变小的黑珍珠耳钉。珍珠明豔亮丽,在星空下更是圆润光滑,一看就知道是奢侈品。

没多久,玛门的脸就垮下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玛门数了第三次,“我的耳d只有七个。这我之前就交代过。”

“这,我们也发现了,可发现的时候,已经做完了。”

“真浪费。”玛门轻声说。

“殿下,对不起。”

“算了,下次别这样就好。珍珠做得很漂亮。”

“谢谢殿下。”

“是我谢你们。辛苦了,你们先回去吧。”

“好,殿下再见,情人节快乐。”

两人走了。

贝利尔忽然抬头:“情人节?”

“这种黑珍珠的母贝是黑蝶贝,黑色基调还有其他色彩。你看,这颗是孔雀绿,这颗是浓紫,这颗是海蓝……而且你看,这麽一转,金属光泽还会跟著变换,绝对不是其它改色珍珠可媲美的。”玛门一边炫耀珍珠,一边详细解说。

贝利尔早就被这几颗闪闪发亮的黑珍珠吸引得离不开眼。

“唉,这些人真浪费。这种黑珍珠年产量不过两千颗,百分之四十拿到一年一度的魔都拍卖会上出售,非常稀有。我只有几十颗,他们就这麽给我浪费掉了一颗。”

玛门无奈地叹气,将自己的七个耳环取下,把最大的一颗戴到最下面,然後由大到小一颗颗往上戴。

贝利尔的眼中已经爆发出无比羡慕的光芒。

戴到最後一颗的时候,玛门把卡紧耳钉的小锥儿拿起来,准备扣上,却一个不小心扔出去。

“啊。”

“啊啊。”

几乎是同时的叫唤。

“怎办,我把那个弄掉到瀑布下面去了。”玛门忙跑过去看,又跑回来,灵机一动,把最小珍珠的锥子取下来,戴上,“我本来说再去打一个耳d,看来没必要,锥子都没了。”

“你可以叫他们再做一个锥子。”

“算了,太麻烦。这个小的拿来也没用,加工过的卖也卖不掉几个钱,扔了算。”作势就要将它往悬崖外扔。

“啊,不要!”

“这是无价之宝,我不想卖给不珍惜它的人,不如扔了。”

“把它收好,当备用的吧。”

“这麽小一个,如果不天天戴著,会弄丢的。”

“我帮你放,一定不会丢。”

“咦?是个好主意。”

玛门在贝利尔面前坐下来,细细端详他的脸,忽然把他鼻子上的玻璃鼻钉取下来,换上黑珍珠。

“就放这吧。等我想要的时候再找你。”

贝利尔愣愣地看著他,点点头。

“黑珍珠则代表著智慧,有超凡智慧的人才配得上它。像你这样。”

“我没什麽智慧。”

“没智慧的人学不好魔法。魔法与智慧是成正比的。贝利尔,你是天才。”

瀑布千寻,冷烟潭满。

风车在极远处旋转,轻轻吟唱。

贝利尔轻轻摸了一下鼻尖。

“可是,我要保管到什麽时候?”

“到我想要它,或者我们再不联系的时候。”

“哦。”

贝利尔站起来,走到悬崖边,露出笑意。少年的倔强心思我知道。心里开心,又害怕别人看出自己开心,所以逃避。

但是刚站没多久,身子就被人重重一推,往下掉落。

他直直往距离自己几百米的深潭砸去。

他惶恐地舞动单翼,却阻止不了下落。

天地颠覆。

瀑布的水花溅落在他身上。

“救────”

声音还未拖完,身子已被人接住。

玛门抱著他,提上来。

贝利尔惊魂未定,大口喘气。

玛门抱著贝利尔在空中转了几圈,还特别亲昵地亲吻几次他的脸颊。

贝利尔气得脸色铁青,直到坐回悬崖边。

“还冷不冷?”玛门摸摸他的头。

“就没冷过。”

“那你刚才一直发抖,是内急吗?”

贝利尔一愣,脸垮了。

玛门勾手就将他抱住。

“还冷不冷?”

贝利尔再忍不住笑出来,往玛门的怀中缩了缩,显然很温暖。

“不冷了?”玛门的声音也很温暖。

“就没冷过。”

“有没有回家的感觉?”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感觉。”贝利尔有些尴尬。

“我想想啊,怎麽描述……嗯,大概就是觉得很幸福,不像爱情那样……痛并快乐,”说到这,玛门笑得特y荡,“但它却是你生活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自大狂。你真想当我哥?”

“是啊。不好吗?”

贝利尔眼睛一弯,将玛门抱得特别紧。“那好,哥哥,替我把桑杨沙给干掉。”

“在你心中,哥哥就等於打手?”

“开玩笑而已。”

玛门面无表情。“那还真好笑。”

贝利尔还是在笑。

“其实我很想提醒你一件事。”

“嗯。”

“今天是情人节。你没约人吗?”

“没有。”玛门随口答,忽然一惊,“啊……洁妮。”

贝利尔也愣了一下,坐直身子。“真有?”

“我忘了今天是情人节,要和她过,她肯定会乱想。可我已经答应她。”玛门站起来,来回踱步,“不管怎麽说,先回罗德欧加。”

本来气氛蛮好,就这麽被打断。两人赶回帝都,玛门把日记本拿给贝利尔保管,就急冲冲跑去赴约。

贝利尔翻了翻日记,又是扫了一眼就关掉。我也只看到上面写了一句话:

伊撒尔刚换门牙的时候,笑起来一片雪白里多出两个小缺口,配上那头红发,看去特别可爱。跟我们待在一起久了,他神态多少会与我们相似,尤其是那张笑脸,真是爱丽丝的翻版。有时候会产生一种幻觉……他就是我们的儿子。

与此同时,玛门的两位属下正在酒吧痛饮。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真痛苦啊!”

“你说殿下到底在想什麽?为了送一颗珍珠,多做出七个陪衬,他浪费还是我们浪费啊?”

“玛门殿下可能浪费麽?另外七颗是假的。”

贝利尔回去以後,果然立刻找了字典,开始读那本日记。既然用了字典,速度可想而知。我反复读一页几十遍,他都未必会翻页,耐心完全磨光。

第一页的内容:

亲爱的主啊!

你是我们的磐石、诗歌、力量,

你是我们的生命、喜乐、盼望!

但愿颂赞、尊贵、荣耀、权势

都归给坐宝座的和羔羊,

直到永永远远,阿门!

贝利尔耐心颇好,这一页完全翻译了,才看下一页:

突然想要写点什麽。这样的事让我难以接受。我必须通过笔,将无法告诉别人的事记下来,希望有人能够发现,制止那样的悲剧发生。

昨天是九月二十九日,如妻子寓言的一般,天狼星变成了红色。

她说,那是福音,也是噩耗。

米迦勒长得漂亮极了。微卷的红发,雪白的皮肤,眼睛是蓝色,小手因为缺乏安全感而一直握住我的指头。

他一低头,圆圆的小下巴就会堆出一团嫩r。

他长了四支翼,羽毛却不是很多。

据我所知,刚生下来的孩子不可能这麽漂亮。可米迦勒不同,神不允许他不好看。

米迦勒的出生请了很多人,就连路西斐尔殿下都来了──对於他自称“路西法”,我一直不敢苟同。这是神赐的称号,是莫大的殊荣,而他不喜欢。但是,连他都亲自光临,米迦勒将来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加百列平时喜欢臭著张脸,还不爱笑,实际心肠软,实际她想对每个人好,让人容易看透。而路西斐尔殿下似乎和她相反。他会对你笑,但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尤其是从他当上副君以後,这种现象更加明显。其实有很多人在他背後偷偷叫他“目中无人的副君”。

不过,路西斐尔殿下对小孩例外。年龄越小,越容易得到他的宠爱与亲近。为此,无数和他有性关系的女人就经常讨论,或许一个“不小心”怀上他的孩子,就可以把他绑住。结果不知道为什麽,没一个人怀得上。路西斐尔殿下现在还未完全成长,就已如此冷静,即便是在男人神智最脆弱的床上。难怪神会如此宠爱他。

路西斐尔的魅力已经延伸到小孩身上。

小米迦勒对他特别依恋,一直盯著他,一离了他的怀抱就会大哭。

可是,他对米迦勒的态度让我感到诧异。

不管米迦勒再怎麽哭,他都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连多看一眼都不肯。

我想,他讨厌米迦勒,应该是因为米迦勒的出身。

唉,如果爱丽丝没算错,那这孩子後来的日子还真的不好过。

不过,知道秘密的我们,又能活到什麽时候呢?

之後的时间就一直在等待贝利尔翻页。我看了半天,问题一串串飞,但没一个想清楚的。

一,t这本日记的主人是谁?看这口吻,应该是传说中的米迦勒老爸雷诺。但是……

二,t米迦勒不是雷诺和爱丽丝的孩子?

三,t路西法这麽讨厌米迦勒,之後为什麽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因爱生恨?

四,t他的出身?

五,t秘密是什麽?

六,t贝利尔,你什麽时候才肯翻页?

看到贝利尔还在查第二行的字,我险些呕血,还是出去逛一逛再回来看。

去哪里呢?

嗯……

画面以光速切换,我看到眼前的画面,第一反应就是大吼:不不不,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只是下意识想到你,所以就飞来,我现在就走,你们继续不用管我……这,走什麽走呀。谁能看到我?

就连我自己都看不到自己。

不过,我真是惊了。

路西法居然在和米迦勒做a。

他和米迦勒的关系人人都知道,做a不是问题。

可是,米迦勒是死的。

他和死人做a。

路西法变态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他已经变态到这种程度。

宫殿在舞会狂欢过後,霎时陷入沈默。

雄伟的潘地曼尼南沈浸在夜中。

卡德殿的大门敞著,里面有幽兰的火光。

堕天使的雕像垂著翅膀,抱著瓶钵。

水花落下,如同振翅飞过的云雀,洒下一泻光辉的细雨,落在池水中,溅到两人身上。

帝都大雪常见,最稀有是雨景。

而此时,蒙蒙细雨,翩翩冉冉,轻烟一般张开了巨网,模糊了视域。

路西法将米迦勒抱在岸边,身子浸在水下。

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连,随著水波晃荡。

米迦勒的手臂失去力气,轻轻落在水中,击起一团水花。路西法慌忙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活人的手握得很紧,尸体的手却因扣动关节,自然往上翘。

两人都只身著薄纱。

路西法的侧脸湿润,发尖湿润,水珠停在睫毛上,更显绝世的美豔。

池水泛著光点。

红发与黑发纠缠,如同桑蚕的缕丝,在水中飘漾。

清冷的雨夜。

罗德欧加从未有过如此萧索的景象。

天神右翼之《圣迹》

身体丝丝密密相贴,却换不来半点回应。不知是羞恼还是怨怼,路西法突然狠狠进入他。

没有痛觉的人,只是身体震动一下。

路西法愤恨地强力挺入数次,忽然动作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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