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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白鹿原1 陈忠实 > 第 36 部分

第 36 部分

住泪花溢出,仍然硬着头皮答:“受活。”掌柜的在屋里问:“你俩弄啥哩,啪唧

啪唧响?”炉头哈哈笑着说:“我跟勺娃子耍哩!”炉头打勺娃的花样也是挖空心

思地变换着,抽耳光、顶胸捶、踢p股属家常便饭,撕耳朵、捏鼻子、拧脸蛋是兴

之所至,顶使勺娃难以忍受的正当睡得极香时,炉头猛然在他脸上咬一口,疼得他

合着被子蹦起来时,炉头刚刚撒完n又钻进被窝。饭馆掌柜终于察觉了勺娃受虐待

的事,暗中窥到炉头正在拧勺娃耳朵的时候,便走到他们当面,貌似平和的口气下

隐含着愤怒:“你不能打人家勺娃。你看看勺娃给你打成啥样子了?满脸满身都是

青疤。”炉头嘻嘻笑着还是那句话:“我是跟勺娃耍哩!”掌柜的再也不相信什么

耍的鬼话:“哪有这么耍的?勺娃的红伤青疤给人看见了,还说我手脚残狠哩!我

也不是没打过勺娃,他是我雇的相公,我打他他妈他爸没话说,你打不着人家娃娃

嘛!”炉头有点尴尬地笑着:“算哩算咧,我往后跟勺娃再不耍了。”掌柜的仍不

放松:“你还把打人说成耍?”转过脸问勺娃:“是不是跟你耍哩?”勺娃嗫嚅头

半垂下眉:“是……耍哩……”掌柜的转身拂袖而去:“该当挨打……贱胚子!”

这天晚上睡下以后,炉头用胖滚滚的手掌抚摩着勺娃的伤处,绵声细语说:

“勺娃,我真的是跟你耍哩!谁倒真c来?我说c你妈c你奶c你姐全是说着耍的,

我打你拧你是看娃子脸蛋奶嘟嘟的好看,打你骂你都是亲着你疼着你。既然掌柜的

犯病了咱就不要了,我看就剩下一件事,你做了就开始学手艺。”勺娃忙说:“你

快说吧,我也该熬到头了。”炉头贴着勺娃耳朵说:“我走你的后门。”勺娃愣愣

地说:“俺家里只有单摆溜三间厦屋,没有围墙哪有后门?你老远跑到原上走那个

后门做啥?”炉头嗤嗤嗤笑着说:“瓜蛋儿娃,是c你尻子。”勺娃惊诧地打个挺

坐起来,沉闷半天说:“我把我的工钱全给你,你去逛窑子吧?”炉头说:“要逛

窑子我有的是钱,哪在乎你那俩小钱!”勺娃自作自践地求饶:“尻子是屎个罐子,

有啥好……”炉头把他按下被窝说:“皇上放着三宫六院不cc母猪,图的就是那

个黑壳子的抬头纹深嘛;皇姑偷孙猴子,好的就是那根能粗能细能短能长的棒棒子

嘛!”勺娃可怜地乞求:“你另换一件,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我都替你卖命……”

炉头当即表示失望地说:“那就不说了,咱俩谁也不勉强谁。”勺娃想到前头的打

骂可能白受了,立即顺着炉头的心思讨好地说:“你甭急甭躁呀……你只说弄几回

……就给我教手艺?”炉头即然说:“这话好说。我c你五回教你一样菜的炒法。”

勺娃还价说:“两回……最后双方在“三回”上成交。

五年后,鹿马勺学成了一个真正的炉头,技艺已经超过了师傅。这个小小的一

个间门面的饭馆生意日见兴隆,掌柜的不失时机地停断了面条油杀一类便饭,改为

专营各色炒菜的菜馆。城里两三家大门面饭庄菜馆私下出高薪想挖走鹿马勺,掌柜

的闻讯十分担心,先自给马勺提了身价。马勺很坦然地对掌柜的说:“放心吧,马

勺不是贪财无义的小人,凭你对炉头打我时说的那几句话,我不要一分一文身价至

少给你干五年。”掌柜的听了竟然感动得涌出眼泪,又气愤地说:“把那个狗东西

撵走。”马勺却说:“不,就叫他在这儿。”

马勺真是春风得意时来运至。一位清廷大员巡视关中,微服混杂于市民这中,

漫步于大街小巷体察民情,看见这家小小门面的菜馆吃客盈门,便走进去点了四样

菜要了一壶酒,正吃着就忍不住惊叫:“天下第一勺。”随即唤来菜馆掌柜要来笔

墨,把“天下第一勺”的感叹书于纸上。吃客中有人看见题辞下款的题名就跪下来,

连呼大人。众吃客闻听此人大名,纷纷跪下一片,大员微微笑着走出门去。掌柜的

捧着题辞又惊又喜,随后花重金做了匾牌,门楣上挂起“天下第一勺”的金字招牌,

生意红火兴盛极了。

鹿马勺扬名古城,达官贵人富商巨头每遇红白喜事,祝寿过生日或为孩子做满

月宴请宾客,都以请去“天下第一勺”为荣耀。官府衙门情兵标营遇有重大庆典活

动犒劳会餐,也必是请鹿马勺去做菜。勺娃子不仅得到份量沉甸的红包赏银,而且

与古城上流社会的人物有个私交。“鹿师傅有啥事用得着时就开口。”有钱有有权

的有势的包括死狗赖此街楦子都这样许诺……勺娃终于有了出气报复的机会。

炉头刚刚洗了手脸准备就寝,两个标营兵勇来传话说,请他去给鹿师傅帮帮忙

做菜。炉头丝毫也不敢怠慢,掂上烟袋就走了。炉头跟着兵卒走进军营,又走进一

间拐角的屋子,看去像是垒堆马料的一个仓库,里面独自坐着勺娃一人在不停地抽

烟,他就奇怪地问:“不是说叫我来给你帮忙吗?勺娃说:“你先抽袋烟缓缓气儿。

”炉头刚坐下装烟点火,勺娃矜持地问:“你还想让我给你做‘骂打c’那三件事

不?”炉头从嘴里拔出烟袋,从椅子上溜下来就双膝跪倒了,连连求告宽恕。勺娃

y冷地笑笑:“你这膝盖儿很软和,和弯就弯到地上了?”炉头说:“好鹿师,我

叫你碎爷!你现在咋样酿制我,我都不吭一声。”勺娃说:“我骂你嫌臭了我的嘴,

打你还怕脏了我的手,用你们河南的话不说日说c,c你尻子会贱了我的求!”炉

头虚汗直冒:“我不是人,是猪是狗是王八是畜生……”勺娃说:“你先前怎样骂

我,现在就怎样骂你自个;先前怎样打我,现在你就照那样打你。站起来开始——”

炉头站起来,左手抽左边耳光,右手抽右边耳光,自己撕自己耳朵,拧自己脸皮,

口里连续骂着自己:“我c我妈,我c我奶,c我姐,c……”勺娃抽着烟靠坐在

椅背上欣赏这个怪物自打自骂,一边说:“使劲骂使劲打,不准停下……”直到炉

头抡不动胳膊骂不出声来死猪一样瘫倒在砖地上为止。勺娃说:“好嘛,你就歇一

阵儿起来再干。”炉头缓过气歇出了劲,又爬起来重新表演一直反覆表演到后半夜,

抽打撕拧得脸皮青红绿紫耳朵淌血,瘫在砖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勺娃说:“算咧,

到这儿为止。现在该做第三件事了。脱衣抹裤子,快点!”

勺娃走到门口拉开门,在门前台阶上折了三下手掌,停不大会儿走进五个人来,

全是勺娃托街楦子在城里找来的要饭的,个个都是精壮小伙子。炉头已经脱光了衣

服蜷在墙拐角。勺娃说:“弟兄们,明白到这儿来做啥不?”五个人都面面相觑摇

头不晓。勺娃说:“我跟弟兄们一样,也是讨吃要喝进城的。墙拐角那个人,见了

叫化子就拿勺子砍砸脑袋。弟兄们,今日个出口气吧!”五个人嗷嗷叫着拘挽袖伸

胎膊。勺娃说:“这个人是个尻子客贱种。你们c他的尻子。c一回我给你一块大

洋,谁当场c完了我立即兑现。”说罢就把一摞子白光光的银元堆到桌子上。五个

人瞪大了眼睛瞅着银元,眉里眼里都活泛起来了,竟然为争先拿一块银元而争执起

来。勺娃把五个人按个头从高到低徘了顺序,说,“弟兄们甭争甭抢,银元你们挣

不完,我还怕你们挣不完咧。开始c吧,c完毕自己去拿钱。”说罢就退到里间套

房里去了……过了许久,勺娃走出套间,桌子上的银元摞子还没消下去一半,炉头

已经像死猪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胯骨底下压着一堆腥臭的血污。勺娃说:“弟

兄们,把剩下的银元分了,顺手把这人抬出去撂到城墙根完事。”

鹿马勺随后回到原上。他雇了一辆双套马车,车上装着整袋整袋的面粉蔬菜牛

羊r和炒锅炒瓢勺子等等。他请大哥二哥帮忙在豁敞的院子里垒起锅台安上风箱,

晚上煮烂了牛羊r,第二天就到村子里请那些过去给他施舍过饭食的大爷大伯婆婶

嫂子来吃一碗羊r或牛r泡馍。白鹿村里的施主吃过以后,再邀请到临近的村庄,

随后就成为整个原上所有施主自动赶来享受了。马勺在半个多月的时间里,从早列

晚侍立在灶锅旁亲手掌勺,把一碗又一碗煮熟的泡馍送到恩人手里,他们就蹲在院

子里吃。马勺没有空闲和人们说话,许多人看着累得皮松眼戏的小伙子滴下了眼泪,

这个讨饭娃子是个情深义重的君子哩!有个没有施舍过的人也混杂进来捞一碗泡馍

吃,用筷子一搅搅出一窝麦草,悄悄放下碗溜了。原来这个人非但没给马勺一块馍,

反吆喝狗咬烂了马勺的腿……马勺报答了所有有恩于自己的人,也报复了伤害过自

己的人,那个临时垒砌的灶锅才宣告熄火。

随之,马勺便开始置田买地修筑房屋,骤然间成为白鹿村的首富。两个哥哥不

再出门去熬长工,反而雇用起长工来了。马勺仍然到城里去继续耍勺子,然后把银

元不断送回原上,交给两个哥哥扩大耕地、增添牲畜、建筑房舍……那时候,白嘉

轩的祖先还在往那只有进口而无出口的木匣里塞着一枚铜元或两只麻钱。马勺发财

的事强烈刺激着原上人,随之出现了一个进城学炊的热潮。穷汉家娃子长到十四五,

不再像以往那样会都出门去给人家熬长工打短工,而是背上薄薄的被卷进城学烹调

手艺去了。鹿马勺获得的成功成为他们忍受艰辛和凌辱以图出出人头地的强大动力。

人门尊称开创这条生活新路的鹿马勺为勺勺爷,而后来不断加入到这个行业里的人

被称为勺勺客。从此升端一直延续到百余年后的今天,烹调手艺仍然在六十四行谋

生手艺占有主体位置,白鹿原以出勺勺客闻名省内外。

鹿马勺无可置疑地成为鹿姓这一门族里产生了巨大影响的一个人。不仅仅是把

濒临倒灶的家业振兴起来,重要的是他具有自己的思想和理论,深深地影响着鹿家

门族里一代又一代的子孙,显示着与白家迥然相异的家风和气性。鹿马勺用他抡勺

子挣来的薪金和赏银在白鹿村置地盖房,仅仅控制到土地房屋牲畜可以在村子里数

上头家的程度就适可而止,然后把心力转到孩子的读书上头。马勺靠一把勺子出入

官府和上流社会的各种场合,经见的大世面大人物在整个家族的历史上是独一无二

的。大世面的气魄豪华和大人物的威仪举止,深刻地烙刻到心头,在他感到幸运的

同时又伴随着自卑。那种不断重复的生活经历和越烙越深的印象终于凝结一个结论,

要供孩子念书,通过科举考试进入上流社会坐一把椅子占一个席位,那才是家族真

正的荣耀;至于自己嘛,说到底还是个勺勺客,是把一碟一盘精美的莱馔烩炒出来

供大人阔人们享用的下人,只能在灶锅前舞蹈而绝对不能进入自己创造的宴席。马

勺娶妻生子以后就开始实现这个目标。为此他一胎赶着一胎让女人为他生育后代。

女人确也像个爱生蛋的母j一共生过十五胎,直到红绝腰干不来经血。他的命里注

定儿少女多,十五胎里有十一个女子四个娃子,最后只有五女二男成人。他在孩子

启蒙的头一天,就对孩子说:“好好念书。中秀才爸给你放草炮,中举人就放铳子

演大戏。”两个儿子许是智力平庸,也许是运气不佳,只有老二考中秀才,此后连

连再考都不能中举。马勺死时就把遗愿留给后代:“记住,孙子曾孙子谁中秀才中

举人或者进士,就到我坟上放炮响铳子,我就知道鹿家出了人了。”这个奋斗目标

一代一代传下来,竟然连在老马勺坟头放草炮的机会都不再有。鹿子霖对两个儿子

兆鹏兆海十分看重,瞅定有实现祖宗遗愿的寄托了了,不料中途而废。

鹿马勺艰难曲折的人生经验是留给鹿姓门族的第二大理论思想。他对两个刚刚

懂事的儿子简明扼要地灌输这种思想:无论你将来成龙或是成虫,无论是居宫还是

为民,无论你是做庄稼还是经商以至学艺,只要居于人下就不可避免要受制于人,

就要受欺,你必须忍受,哪怕是辱践也要忍受;但是,你如果只是忍受而不思报复

永远忍受下去,那你注定是个没出息的软蛋狗熊窝囊废;你在心里忍着,又必须在

心里记者,有朝一日一定要跷到他头上,让他也尝尝辱践的味道……越王勾践就是

这样子。“娃子哇,你大我就是原上的勾践!”鹿马勺一句话概括了自己,把一个

千古传育的卧薪尝胆以图复国的越王勾践个性化具体化了。为了加深娃子们的记忆

和理解,他把自己醉辛的经历经过适当的改编进给他们,特别把自己冬天穿着单裤

携着讨饭马勺走进省城的经过讲得格外详细,在哪个村子被狗咬,在哪个村子的庙

台上过夜都讲得一丝不乱;到饭馆被炉头用勺背勺沿儿敲脑袋打耳光撕耳朵拧脸蛋

也都一件不漏地讲了,只是把炉头走自己“后门”的丑事做了重大修改,说那个老

畜生把n撒到他的脸上,那时候他就是卧薪尝胆的勾践。他对后来报复那个老畜生

的情节也做了重大修改,说成了皇城里的兵卒成百人一拨接一拨往那个老畜生脸上

撒n,直到淹得半死……那时候,他就是重新得国凌迟吴王的勾践。这个个性化了

的勾践精神就一代一代传下来,成为鹿家在白鹿原撑门立户的精神财富。

鹿子霖在坟园路上拾到小长工时的一番作派是对祖宗精神的一次演示,一种体

验,一种发泄或者是一种心灵感应。小长工三娃子乖觉伶俐而又善解人意,使鹿子

霖屋院里孤清冷寂的景象有很大改变。鹿子霖很满意这个小长工却仍然不大满足,

因为这个古老屋院里的孤清气氛只有外表上的改变而没有根本上的变化。尤其是到

了晚上,三娃子和刘谋儿在牲畜棚棚里就寝以后,鹿子霖躺在炕上久久难以人眠,

屋梁上什么地方吱嘎响了一声,前院厦屋什么地方似乎有污土唰唰溜跌下来,他就

有一种天毁地灭的恐惧。那种短暂的恐惧感从心头缓缓退净以后。便是无尽的孤清

冷寂。那时候,他的心里连一丝力气也焕发不出来,觉得整个世界整个白鹿原整个

白鹿村都没有一处令人留恋,整个熟人生人包括白嘉轩父子、田福贤和岳维山等等,

也都一下子变得十分可笑十分没意思了,和这些人争斗或交好都变得没有必要了。

在那种心绪里,他甚至安静地企盼,今夕睡着以后,明早最好不要醒来。

每天早晨他都醒来。醒来以后的心境就绝然不一样了。冬天披上二毛皮袄,夏

天穿上蚕丝黄衫,到联上所辖的各个保去督查丁捐官事。有一天,他路过击桑村时,

听见一个妇人叫“叔叔”,声音听去很熟悉,却一时记不起来;转过身就看见一个

茅厕墙头露出来一个女人的脸,正朝他笑着。他想起来这是一个老相好,多年再未

和她重温旧情了。鹿子霖对男女之事已经厌倦,发生这种心性转折的关键是大儿媳

的死亡,以及引起与冷先生的关系淡泊。他对那个系好裤腰带走出茅厕的女人支应

一声就重新扯开步子,那女人紧走几步挡到路口对他抑起脸噘起嘴唇。鹿子霖还是

无法违反众人给他的“见了女人就走不动”的评语。这个女人给他留下永久纪念的

是那张嘴唇。她的红润的嘴唇薄厚适当细腻光洁,一张一合一努一嘬都充满千般柔

情万般妩媚,撩逗得他神不守舍心旌摇荡。他看见她已经变得灰白的嘴唇虽然的点

失望,然而那种最令人神住的记忆却被勾动起来。鹿子霖无力拒绝那个嘴唇发出的

“到咱屋坐坐嘛”的邀请,于是就跟上她走到院子门口。看见这个熟悉的院子和依

旧的庵间房屋,鹿子霖心里就产生一股燥热,过去出入这个院子和屋子的惊吓和甜

蜜一齐活现出来。进屋坐下后,他想向这个女人表示一下关切之情,不料这女人嗔

怨中夹着怒气发泄起来:“你日出娃来就不管娃的死活了!”鹿子霖吓得脸色灰白,

瞧瞧屋里似乎没有人,当即后悔不该进这个院子,心里也开始鄙视这个女人。他坐

监以前,隔三错四地总给她接济一些钱,并没忘记嘛!凡是跟他相好过的女人,都

可以证明他不是负义之人。鹿子霖正打算掏俩银元出来了事,那女人接着告诉他,

他的娃都过十五岁生日了,常年躲在外边不敢回家,开始躲原上,后来躲到山里,

越躲越远,她的男人不放心昨日进山去看娃娃了。鹿子霖一听就噢呀一声慨叹:

“噢呀呀,你咋不早说?”女人撩起下襟擦眼泪。鹿子霖断然说:“叫娃回来!回

来回来,回来!”女人说:“你光说叫回来!回来了抓壮丁咋办?”鹿子霖斥责说:

“我说叫娃回来,就是敢保险嘛!原上的壮丁一个个都从我的手里过,我还没这点

把握!”女人说:“我想把娃认到你膝下……给你……做干娃……”鹿子霖惊喜地

笑了,把立在旁边的女人揽到怀里说:“这主意好!本来就是我的娃嘛!”他无法

控制重新膨胀起来的那种诱惑,紧紧贴住了那张依然柔媚的嘴唇……

鹿子霖从这个女人身上得到了一个重要启示,逐个在原上村庄搜寻干娃,把一

个个老相好和他生的娃子都认成干亲,几乎可以坐三四席。干娃们到家里来给他拜

年,给他祝寿,自己也得到绝对保护而逃避了壮丁。鹿子霖十分欢喜,一个个干娃

长得都很漂亮,浓眉深眼,五官端正。因为和他相好的女人都是原上各村的俏丽女

人,孩子自然不会歪瓜裂枣了。鹿子霖瞧着那些以深眼窝长睫毛为标记的鹿家种系,

由不得慨叹:“我俩儿没有了,可有几十个干娃。可惜不能戳破一个‘干’字……”

他对干娃们说:“有啥困难要办啥事,尽管开口!干爸而今不为自己就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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