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扯平了。”她不带温度的说,提起包迅速离开了病房。
我由衷的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没本事的男人才向女人挥拳头,而我竟向她动了手,向我最爱的女人……我愣愣的立在原地,听沫沫的高跟鞋在走廊上踏出急切而清脆的声响,至到她走远,消失。
她说,我们扯平了……光y以南,流年以北,从今往后我们再没纠葛了。像两条终年不相j的平行线……只是各自向前延伸,持续。
过了会儿哥回来接我,见针头摆在床上,药水已经浸湿大片被褥,而我依旧呆立在原地,他诧异的问我沫沫呢。
“走了,吧。”我说,说给他听,说给自己听。
“你这是怎么回事?”哥一头雾水。
“哥,”我没回答他,目光涣散的看着他那张刻画得出岁月辛酸的男x的脸,“你是不是真的爱沫沫?”说完我双腿失去知觉,废然跌坐在床沿,我彻底被这场一个人的爱情打败,身心俱疲。
哥没说话,只是看着我,他疑惑着一个男人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说着爱不爱的r麻兮兮的话,他哪里知道我刚和我此生最爱的女人,进行完人生最后一次与情爱有关的j谈,从此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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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到了明天
后来我哥就和沫沫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哥这次回来在家小住了两个月,他和沫沫很恩爱,走到哪都将沫沫带在身边。我变得更不爱回家,偶然回去也尽量和他们避开。有两次还是撞到一起了,沫沫依旧像从不认识我一样不疏远不亲近,她似乎没把我和她的事告诉我哥,哥待我依旧热诚,吃饭时给沫沫夹菜,给我我夹菜,我们都是他不可获缺的亲人。他心疼我这个唯一的弟弟,怕我出社会被人欺负,经常给我讲社会上人心险恶的事,讲到激情昂然时将手无意识的搭在沫沫肩上。
我表面上风平浪静,自以为把那份怨恨隐藏得很好,可还是被母亲看穿。母亲问我们两兄弟到底怎么了,没小时候亲热了,我笑着说人总要长大有各自的家吧。
我觉得自己一夜之间就深沉了,结束了这段在青葱岁月里刻骨铭心的恋爱,我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上,不想与不相g的人j谈,不再轻易触碰城市里的风月。
我也再没看见过婉仪,那次从医院回去后,我俩都心照不宣的再没联系。我终于能体会当初我抛弃她时她掉的泪有多悲伤,直到今天我亲身体验了,我终于能体会……
有段时间大t老叫我去看看婉仪,说她过得不好。今年本市打黑特别厉害,一批又一批的高官下马,残酷的使婉仪那身为市高级人民法院院长的父亲的地位岌岌可危,可以想象她们家现在正处于怎样的水深火热中。
我想给婉仪去个电话,问问情况,好几次电话拨出又挂了——我无颜面对她。
若我和沫沫携手恩爱时,我还能意气风发的对婉仪投以关切:“最近好吗?”但在我抛弃婉仪后,我的爱情随之也穷困潦倒了,不容我争取,潜移默化下就被自己的哥哥一手揽去——我再也无法面对她。竟管我知道婉仪不会嘲笑我,不会幸灾乐祸,
可笑的仅剩的男x尊严,被我掩耳盗铃的维护着。
大学毕业后第一次同学聚会上,大t的女友是我熟悉的。
“哥们,这是我女朋友,”大t向我介绍,然后他一把将她搂过去,yy怪气的半开玩笑:“你们俩可别旧情复燃!”
那女孩轻灵飘逸,红装素裹。大方得体的向我打招呼,她微笑颔首,说公治曦,你好。
我说婉仪,好。
大家虽都知道我曾和婉仪j往过,却都心领神会的绝口不提,怕触怒大t。到是大t爽快,喝得半醉时,对大家说:“今天谁要提我老婆的旧情人我跟谁急啊!”然后他搂着我,浓烈的酒气喷吐着,“公治曦,哥们,这杯酒你得g了,我敬你……”我将酒杯放到唇边就听他继续说,“多谢兄弟以前替我照顾婉仪!”
我一愣,瞟到婉仪也正在看着我,目光y晴不定,于是仰头一饮而尽。
刚开始大家碍于我和婉仪曾经的关系,还不敢多作言论。后来看我确实不在意,酒到五旬时,就放得开了,怂恿大t讲述如何将系花追到手的,歌颂大t和婉仪是真正金童,祝福大t和婉仪执手白头……大t那天格外意气风发,潇洒倜傥的拥着身边的女友,时不时的亲吻她的脸颊,气氛就围绕在他俩的恋爱一直高涨不下。大t说:“老子暗恋咱们系花好多年啦!本以为系花,一朵花嘛,带花字的都不好搞定,没想到我只是把她的r记背给她听了一遍,就把她追到手了!哈哈哈!”大家一阵哄笑。
只有我知道,婉仪那本r记少说数十万字,跨过大t寥寥几句“背下她的r记而已”,其实得花多少功夫。我望着红光满面的大t,我这才重新审视大t对婉仪那份真挚,连我都被他感动。
我自顾的吃着笑着,偶尔收到或同情或刻意的目光,也不觉尴尬。大t能和婉仪走到一起,那是在好不过的了。
席间婉仪俏脸殷红,从不与我多看一眼。她温柔的对大t嗔喃,“你少喝点酒吧。”一如从前对我那般体贴。大t立即凑到她面前,点头讨好的说,“就这一杯,再不喝了,再不喝了。”他的手抚在婉仪的肩上,温柔的像抚摩月光。
婉仪果然厉害,连大t这样的血x爷们也能调教得柔情似水。
吃过饭不知谁起哄,说再去唱歌。到了ktv包房时,只剩一小部分同学,其余都回家陪家人。夜越深,剩下的人越少,到凌晨时居然只剩下三人。
我自觉已是孤家寡人,于是没走,大t和婉仪都喜爱唱歌,也没走。
ktv包房里,大t睡死在沙发上,婉仪不动生s的点一些情歌,一个人轻轻的唱。
我坐在沙发另一头,头昏脑涨的抽烟,听婉仪唱“yesterday once more”,唱“越长大越孤单”,唱“女人花”,唱“到了明天”——
“到了明天说好不再见面
坐在街尾的店
我一个人点了一杯想念
到了明天只能让爱擦肩
两个人的笑脸
天亮前变成泛黄的照片
到了明天你就离开我身边
到了明天独自向流星许愿
像一场的完结篇
我们的结局应验泪水的预言
碎了一地的诺言拼凑不回的昨天
可我仍期待奇迹会再出现
我依然还怀念相爱的从前
我依然还等你回到我身边
你留在我冰冷的枕边
按下暂停的时间直到你再次出现
无法承受没有你的每一天
我爱你不会改变
我爱著你到永远……”
她将这首悲伤情歌唱得凄凉婉转,我望着大屏幕上一一滑过的字,将自己和沫沫的爱情对号入座,越发觉得孤单。一曲即终,我抬头看婉仪时,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她泪水盈盈的看着我,消瘦的双肩微微颤抖,音响里依旧传出悲伤动人的旋律,而我和婉仪就这么相视无言。现在我俩身份尴尬,为了避嫌,这还是她今天第一次那么长久的直视我。
良久,婉仪款款向我走近,递给我一杯酒。
我什么也没说,一饮而尽。她也将自己的酒喝下,红唇漉漉的望着我,一颗晶莹的泪珠还挂在她尖尖的下巴上。
“你过得好吗?”我问。
“什么?”音响太吵,她没听清。
然后我借着醉意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俯在她耳边说:“你跟着他,过得好吗?”
一句话问话让婉仪哭得嘶哑无声。
她双手紧紧的环着我的腰,那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我能明显感觉到她颤抖的身子,幽软的女人香。她将脑袋深深埋在我胸口,半晌不语,只是摇头。我不知她摇头的意思,是叫我不能问,还是她过得不好。
昔r的恋人在我怀里哭得肝肠寸断,我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会动容,我犹豫着快要伸手抱住她时,沙发上的大t辗转翻了个身。
我一惊立即推开婉仪,她此时已经是我最好的兄弟的女友。不能碰,碰不得。
婉仪绝望的望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走进洗手间。过了会她出来后,已经擦g了泪,补好了妆,又是一个光彩照人的粉黛佳人。
她目不斜视的走到大t身边,为熟睡的他擦汗,动作轻柔。
我说了声,“祝你幸福。”起身就要走。
婉仪没留我,她只的抬头恨恨的看着我:“别说祝我幸福,你离开了我,有什么资格祝我幸福?”
我揣摩着婉仪最后那句幽怨的狠话,走得很快,出了ktv也没叫车,快速的在黑暗的街上竞走。不知是赌气还是自嘲,或是逃避……我就这么毫无意识的一直往前走。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想不起。
不知走了多久才感觉到疲惫,一p股坐在地上,四周无人,街灯昏黄。我伸手往脸上一摸,湿了一手,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一时间只觉得天大地大,自己孤家寡人,爱我的人,我爱的人,都在别人怀里。万物苍穹,我活着是为了谁,拼搏是为了谁。灯海连绵,我的那盏在哪,在何时才会亮起……酒精发作,一下虚脱过去,倒地便不醒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只觉得头昏脑涨。睁眼一看,四周熟悉得仿佛在梦境。
温软幽香的小床,天蓝s的窗帘,鼻息间还有花朵的芬芳。分明就是沫沫那间小小的屋里。如果每次我喝醉,都梦见自己能躺在沫沫的床上,我宁愿夜夜宿醉,一觉不醒。
我环视四周,寻找那抹r思夜想的身影,却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匍匐在床边,竟是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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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伟岸的兄长
“哥……”我g涸的叫了声。
他睡意朦胧的抬起头,“你醒了?”
“我怎么在这里?我在做梦吧?”我问。
哥白了我一眼,起身为我倒了杯水,递到我手上:“我还问你呢,昨天晚上你嫂子关门时却发现你倒在花店门口,一身酒气,你现在成酒仙了?”
原来我昨夜快速奔走,大脑毫无意识,双腿却直径往沫沫的花店走来。
我尴尬的笑,“昨天大学同学会,一时高兴,喝多了点。”我假装环视四周,惊疑的问,“沫沫呢?”
“进货去了。我要和她一起去的,她不放心,非得让我留下守着你。女人就是心细,知道你醒来会口渴头痛,这壶绿茶还是你嫂子为你泡的。”
“沫沫泡的?”我坚持不叫嫂子。刚才第一口喉g舌躁,也没看是什么水就一口灌下。“哥,我还要喝。”
哥又给我倒了杯。
我端着杯子凝视一会儿,淡绿淡绿的水,清澈明净,泛着股淡雅的香,轻抿一口,顿时觉得提神清脑。想到以前和沫沫对坐品茶的情景,心里一阵酸涩。
“她的茶还是那么好喝。”我喃喃自语。
“怎么,你以前喝过你嫂子泡的茶?她可是专家啊!我叫不出的茶具一大堆!”哥哥笑起来,心无成俯的说,“看来你们以前j谊非浅!”
我尴尬的轻咳一声,把杯子递给哥哥,又倒在沫沫的床上,不想多言。猛的想起哥哥也和沫沫在这张床上缠绵翻滚,一阵厌恶,弹身而起。
“多睡会吧。喝了酒头会痛。”哥见我起来了,叫住我。
“不睡了。”我闷声说。
“对了,妈老是说你以前被一个卖花的姑娘迷惑住了,到底是谁啊,怎么我们两兄弟都爱上了卖花的小丫头!与卖花女有缘!哈哈!妈对卖花的有偏见,哥哥可没有,找个时间带出来给我见见未来的弟妹!”
我一怔,盯着哥,他黝黑的脸带着友善的笑,我心想沫沫果然什么都没对你说。我胡乱唔了一声,不想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那个婉仪……真是高院院长的女儿?”哥突然又问到婉仪。
“是吧。”我无精打采的问答。
“不能和她在一起!”哥反常的坚定起来。
“嗯?为什么”哥这句话到让我惊讶,照理说他对婉仪应该没什么坏印象啊。
“我对婉仪那女孩到没什么偏见,我是担心她家的政治背景,最近市里打黑严重,政治整顿,官大招风,一旦下马,将来会怎样谁也说不清楚……”然后哥又头头是道的说了大通之残酷的实例。
我苦笑:“哥,人家婉仪都有新男朋友了。”
然后哥才放心的停住,重新把话题放到那个让他好奇的“弟妹”身上:“说真的,晚上带弟妹过来吃饭吧,尝尝你嫂子的手艺!”
嫂子的手艺……我原本天天享受,而且以为在将来的人生都会为之相伴……思绪又回到从前,沫沫还是我女友,我们一起买菜做饭,像对新婚之鹊……想到胸口一波一波的痛麻。看着我哥那得意炫耀的神情,我真想给他一拳。
“哥,我先回学校了。沫沫也快回来了,不打扰你们。”说着铁青着脸就走。
“等等!”哥叫住我。“曦,你是不是对我这次回来有什么不满?”哥认真的看着我,“我觉得我们兄弟之间可能出什么问题了,还是我多心了?兄弟之间有什么事就直说!”
“是!我对你很不满!”我终于忍不住,朝哥哥咆哮。
哥一下愣住了,不敢置信的问:“为什么?”
“你凭什么一走就是好几年,对家不闻不问,这些年你照顾过爸妈吗?你在外都做了什么!现在突然回来,把原本属于我的都抢走!”我一发不可收拾的大吼大叫。
哥哥瞪大眼睛,一脸受伤的样子,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怔怔的说:“你以为我不想回来?”
“你要走就走得彻底,为什么又回来抢我的爱!”哥哥只比我大两岁,却因为他是哥哥,从小爸妈就给他灌输哥哥要让着弟弟的思想,所以从小到大,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都自觉的让着我,而我也觉得这份谦让是理所当然,心安理得的接受哥哥对我无休止的忍让。而今天,我居然对从小疼爱我的亲哥哥说出这样的混帐话!为了那个女人。
哥被我吼得一头雾水,“你……你说什么属于你的?你在吃妈的醋吗?最近妈是多关心了我点,那是因为多年没看见我了,你不是吧,这么大了还吃醋?妈怎么可能不爱你了,哈哈!曦曦你怎么跟个小孩似的!”我哥不可思仪的哈哈大笑,拍我的肩。
我恼羞成怒,又窘又急,一时控制不住嚷了出来:“谁和你说妈了!我是说沫沫!”
然后哥的脸瞬间黯淡下来,他盯着我,问:“沫沫?”
“就是沫沫!在你回来之前她是我的女人!你有多爱她,我就有多爱她!你不是要问我喜欢的那卖花女是谁吗!?我现在告诉你,就是艾沫!你一回来就把她抢走了,凭什么?你还要我带她来和你吃饭?!你在讽刺我吗?啊!!”一旦说出口,我边歇斯底里的大吼。我憋屈了两个月,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亲哥哥怀里恩爱了两个月,我过的是什么r子!
“……什么?”我哥一时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呆立在原处,丝毫不动弹。
“你把她还给我!”我顺手举起身边的椅子,想朝哥哥砸去。
我哥不躲不闪,只是看着我,脸sy沉。
他毕竟是我亲哥哥!我下不了手,于是狠狠的将椅子砸向他旁边。“哗啦啦——”尖锐的玻璃破碎之声在不甚宽敞的屋里回荡不绝。
沫沫的茶具碎了一地。
那些都是沫沫母亲留下的,她视如珍宝的东西。我吓住了,哥气得发抖。轮起拳头向我打来。
我只感到脸上一痛,眼前瞬间黑了下去。
我退后数步,跌坐在床上。不敢相信的看着哥哥,他居然动手打我!从小到大他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闯了祸父亲那关都是他主动一个人扛……而今天他居然对我动拳头。可见他有多愤怒。
我没怪他,这一拳将我打醒了,我盯着一地破碎的瓷片玻璃,悔恨万分。
我哥打了我就后悔了,走到我身边低声问我:“曦曦你没事吧。”
我心又酸又痛,摇了摇头。面对那一地破碎的茶具,想象沫沫该会怎样恨我。
“你先回去吧,我就跟她说是我不小心打碎的。”我哥走过去,蹲下,一片一片去捡拾那些碎片,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像是生怕碰碎了沫沫母亲优雅尊贵的英灵。
他还是一如从前,我们两兄弟出了事,他永远一个人全权揽下,“你先去吧,别怕,我来处理。”从小到大他便习惯x的说这句话,而他总有办法将所有搞砸的事画腐朽为神奇。成长在伟大的哥哥的羽翼下,他就像我第二个父亲,我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