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惧他怕他,避他如瘟神,只有她不怕也不躲。
世人皆笑他怜他,见他双腿残疾,便将他当做废人。而她看着他的眼里,什么都没有。没有讥讽,没有怜悯。
她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不在意离王,也不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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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岁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
在她一边被映月喂药,一边听着翠荷数落的时候,她无意识的摸了摸唇瓣。
他唇上冰凉的触感,淡淡的药香,似乎留存于她的唇齿间,就如同刚刚发生过的事一样......
“小姐!您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翠荷气的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刺猬。
“啊?”冯岁岁猛然回神。
翠荷见自家主子这个模样,心疼又生气的跺了跺脚,嘴巴鼓成了个包子:“小姐!您知不知道安平郡王把您送过来的时候,都快要吓死我了!”
冯岁岁可怜巴巴的看向映月,希望映月能替她说句公道话。
映月轻咳一声,将喂得差不多的药碗放回了桌子上,学着翠荷的样子,叉着腰道:“小姐!您知不知道您昏迷了两天,快要将我们吓死了?!”
冯岁岁:“......”
“好吧,我错了。”她撇了撇嘴,低下头认错。
“小姐错在哪里了?”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不该昏迷两天?”冯岁岁试探着问道。
映月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柔声道:“我和翠荷姐姐都听说了,小姐错在不该自己去面对,您这样让我们很愧疚,也很担忧。”
“是啊!我就说小姐怎么会让我们去帮那个娇气包找东西,您这分明是想支开我们!”翠荷点点头,应和道。
冯岁岁把被褥盖在了自己脸上,身子缓缓的向下滑去,闷闷的声音从被褥里传来:“对不起嘛,让你们担心了,下次不会了。”
翠荷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被映月的小手拦住了。
“翠荷姐姐,咱们下去吧,郎中说让小姐多多休息。”
两人走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冯岁岁将眼睛露在被褥外,思绪飘得有些远了。
她那日亲东方岭,全是药效作怪,现在她一点也记不清当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只记得他唇上淡淡的药香。
东方岭会不会认为她是个轻浮的人?
这要是在现代,亲一口可能算不得什么,毕竟她原来也没少拍吻戏。
但在这个世界,古代人都那么封建,她一个有婚约的人,还是跟他侄子有婚约的人,跑去亲她未婚夫婿的叔叔......
这也太刺激了吧>_<
冯岁岁想到这,羞涩的把脸埋进了被褥,两条腿一蹬,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她一激动,不小心碰到了手臂上包扎好的伤口,嗷的一声嚎了出来。
也许是疼痛感让她头脑清晰了一些,她逐渐冷静了下来。
管他怎么想,反正她也跟他没有什么。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和离王退婚。
上元节不像今日的春宴,春宴只要是家里有些权势的,都可以去参加。而上元节则是在皇宫举行,出席的人大部分都是皇权贵族,再加上密谋行刺的刺客,她若是不好好准备,没准一步走错,小命就没了。
冯岁岁许是因为喝了药的缘故,一双眼睛像是粘了502胶水一般难受,她缓缓的合上一直打架的眼皮子,迷糊前的最后一点意识让她嘴中念念有词的说道:“离王......”
退婚。
一个黑影从窗户翻了进来,正好听见她临睡前的自言自语,脸色唰的一下就黑成了锅底灰。
冯岁岁这一觉睡得十分别扭,她做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噩梦。她梦见自己正在美滋滋的吃火锅,来了一个看不清脸的服务员,笑的阴沉沉的端上来一盘活章鱼。
她解释自己没点这个,服务员就变了脸,拿着活章鱼就塞进了她的嘴里,那章鱼的触角在她嘴里来回的搅动,吸得她舌头生疼。
那滑腻的触感,让清醒后的冯岁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为了让自己忘却那个阴沉的笑容,冯岁岁裹上厚重的衣裳,带着映月和翠荷两尊大神,出了红药居。
“小姐,今日虽然出了太阳,却还是冷的,您的身子骨还没好......”翠荷欲言又止的劝道。
冯岁岁拍了拍她的肩膀,站在明月湖的桥畔上,望着远方逐渐融化的冰渣子,心不在焉的调笑道:“翠荷,你不去西天取经真是可惜了。”
翠荷撇了撇嘴:“小姐你又胡说什么,我好端端的去什么西天。”
冯岁岁没有接话,疑惑的看着不远处朝着明月湖走来的男子。
他一身青袍,头束金冠,脸上带着温和无害的笑容,迈着缓和的步伐,不急不缓的朝她走来。
“他是谁?”她纳闷的问道。
翠荷瞥了那男子一眼,低声回道:“那是三小姐的表哥,李姨娘她娘家表亲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冯云云要卷土重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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