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没?”罗德里亚推开驾驶舱门,“我来换班。”
这个高大的男人赤着上身,紧实的肌r0u上覆着一层薄汗,他穿一条普通的军k,腰带却没有老实系上,松松垮垮地散在腰间。
一gu微腥的气味弥散在空气里。
维克拉夫挑起眉毛,看了他一眼,在巡逻日志上签下名字和时间:维克拉夫·奥尔曼,东部时区凌晨三点。
罗德里亚把自己塞进另一张驾驶座里,接过那本巡逻日志:“怎么,我的味道太浓了,让你不舒服?”
维克拉夫同他身形仿佛,但这个jūn_duì出身的家伙好像有一种与规则紧密贴合的本领,即使在驾驶舱这样b仄的环境里,他仍旧有本事坐得笔直而不局促,像一条规整地摆在罐头里的沙丁鱼。
“看见你,我才明白为什么旧人类要阉割伴侣动物。”他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烟ch0u完了,只能打个飞机提提神。这鬼地方,烟都买不到。”罗德里亚前后翻动着巡逻日志,款式老旧的拟纸屏来不及反应,前后页的文字密密麻麻地叠在一起,“巡逻六小时,你居然有本事写满四页纸——”
他的声音被淹没在空气过滤系统的巨大噪音里。
维克拉夫将强度调到最大,对他b了个“五”的手势,意思是等休息室的空气交流过滤五分钟后,他再进去休息。
罗德里亚轻笑一声,也回以一挑眉。自从和这个寡言的男人共事,他也越来越频繁地做出这个表情。维克拉夫的脸上,好像唯一会动的就是那双眉毛,而挑眉,尤其是挑起一边的眉毛,是一种省力的,表达轻蔑、不满、讶异和调侃的方式。
他转头望向舷窗之外。这是个没有星星的夜晚,起伏的垃圾丘陵,横平竖直的废弃建筑园区,都在黑暗和距离里变得模糊。但他也并非要观察这些si物,他的种族赋予他的优越的动态视力,将捕捉任何一瞬即逝的风吹草动。
低空巡逻不算太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平时都由侦测用无人机代替。但二十七区近来尸cha0频发——要知道如今距大灾变已经五十多年了,丧尸几乎已被消灭殆尽——总控从各区调派了jing英,输送到这个平时鸟不拉屎的边缘辖区。
真是鸟不拉屎,罗德里亚想,要烟烟没有,要酒酒没有,一本大灾变前出版的《兔nv郎》代代相传,上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的遗传物质。什么样的家伙会对兔nv郎有x幻想?兔子根本不在基因组里!他每次dafe1j1的时候都要经历道德上的拷问:罗德里亚·范·罗森,你有没有对食物产生x1nyu?
过滤系统关闭、噪音消失的瞬间,像是总算把冗长的题g读完了,一个问号之后,是用于作答的空白纸面。在这样的寂静里,他几乎要脱口而出一句响亮的“没有!”,或者“五分钟有这么短?”,但另一个声音填补了这段沉默的区间。
“侦测到生命t,我们准备下降。”
罗德里亚抬头,控制板的其中一块屏幕里显示着远红外成像,是一个瘦小的人形:“是步行巡逻的支队走散了?”
“没有r-12反应。”
丧尸没有r-12反应。但丧尸不应该有t温。
罗德里亚啧了一声:“怪了。要是在灾难片里,我们就是最先发现异变的两个小兵,还没来得及给总控发回消息,人马上就没了。”
维克拉夫输入了备份上传的指令:“借你吉言。”
罗德里亚大笑,一边艰难地从狭窄的驾驶座里挣扎出来,捡起地上的制服上衣和防弹背心,一一穿戴整齐。巡逻机持续下降,维克拉夫打开了全部探照灯,s灯穿过黑沉沉的夜se,打在乱草丛生的平原,照出一个毛茸茸的人影,一动不动。
巡逻机终于落地,发出刺耳的巨响。维克拉夫刚扣上头盔,通讯器里就传来搭档的声音:“这么大声还没反应,我估计是s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