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实在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而且之前做阴倌本来就是坑蒙拐骗,出‘坑’多日,我哪还有多余准备?
窦大宝这方面倒是机灵,问我现在该怎么做?需要准备什么?
我说别的还不紧要,现在最好得找几块大红布。
红锦入阴司,除了判官,就算阎王鼻子底下走两遭,他也只能闻闻味儿逮不着咱们。
“红布?我有!”
窦大宝竟真从随身的大包里掏出一方红布,抖开了,比老式的雨披还大。
“坛布?!”瞎子毕竟是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这不是凡物,问窦大宝是何人门下?
窦大宝挠挠头,说自己师父其实是个寡~妇。哪门哪派不清楚,不过是她告诉自己,天生异相佛眼,能看到常人不能看到的,如遇贵人,这一世有可能得成正果……
“你师父就给了你这一块坛布?”瞎子也是多少懂些门道的,直斜眼往窦大宝包里瞅。
“没有啊!这红布不是她老人家给我的,是我从一个老骗子身上夺过来的。”
窦大宝边说边掏出两样东西,一把红绳穿成的铜钱剑,一把却是明光锃亮的尖刀,说:
“这铜钱剑是师父给我的法器,这刀……别人总欺负我,拿我当傻子,我找来防身的,其实就是吓唬他们。我不会杀人的。”
“有这些就够了!”
我拿过红布,也没犹豫,抖开了,直接将其像披风一样给季雅云披上,并在锁骨处打了个活结。
而后,把窦大宝那把尖刀夺了过来,说万事俱备,可以出发了。
瞎子抖楞手道:“好歹给我个家伙事啊?”
我横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大家彼此太熟,你这趟把我诳来,难道自己没准备?
瞎子看透我意思,翻个白眼不吭声了。
走出门外,只见原先电闸点亮的灯光全都灭了。
通往后进院落的道路上,却有两排高悬的绿色灯笼。
每一盏灯笼下面,都隐约有着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
而那事主桑文宇,此刻头颈的锁链居然没了。
并且,还不知何时换了一身衣服。
长袍马褂,十分的光鲜,换个现代词来说,就是——有几分风~骚。
一旁的季雅云想开口说话,我及时捂住她的嘴,冲她摇头。
也是刚才匆忙加上心乱,忘了跟她说了——走阴司,披红不言声,否则就是犯忌了。
后边的窦大宝却是小声说:“我怎么感觉这不像是阴差拘魂,反倒像是大宅门请客啊?”
除了披红的季雅云,我们几个倒不忌讳。
瞎子也知这点,低声回应他:“诡事无常,少言多想,随机应变。”
我想了想,还是小声对包括季雅云在内的众人说:
“等下如果遇到危险,都千万记住一点,哪里黑,往哪里跑。不要管前方有什么。更绝不可被光亮吸引,否则,真就可能一辈子也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