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临盆的日子大哥住回了家里,产婆奶娘俱已安排妥当,个个如临大敌,只有当事人该吃吃该喝喝,没事人一样。
她不过初期有些反应,后面一直很顺当,就连一般孕妇都有的水肿也因为爹爹每天的按摩而并不严重。
生的当天,她正在磕瓜子,肚子突然阵痛,她镇定地坚持磕完最后一颗,“我要去茅房。”
大哥看过来:“不是刚刚才去过。”
“刚刚没拉出来。”
他脸色蓦地变了,过来扶住她,“肚子痛不痛”
她点头又摇头,“坠坠的,想便便。”说着又抚了抚圆溜溜的肚子,“好硬”
那就是要生了,他紧张得呼吸都提起来,“乖乖坐着别动,我去叫稳婆。”
“可是我只想去茅房,憋不住了”
“乖宝,听话,别动”
所有人都聚齐了,亲卿还坚持认为她应该去茅房,爹爹握着她的手,“你就当这里是茅房,用力就好。”
“不要,我不要你看”
稳婆在下面叫:“宫口已经开了,用力”
真的是要生了啊她终于有了感觉,撕裂般的疼痛同时从下体传来,激出她一身热汗,“爹爹,怕”
他握紧她的手,“别怕,爹爹陪着你。”
实则他手心的汗比她还多。
这是稳婆所经历最紧张的产前,同时也是最顺利的产后,不过一盏茶时间孩子就蹦出来了,简直顺得不像头胎。
“是个小公子”稳婆欣然道喜,男人们却并没有很高兴,还是大哥接过来看了一眼,“像亲卿。”
这么一说大家凑过来,老三瞪眼:“好丑”
二哥没发表意见,亲卿软绵绵呼叫:“给我看看”
她满以为会看到个红红的皱巴巴的小猴子,然而却是个白白净净圆润饱满的糯米团子,五官虽还不显,却也是端正得很,“我儿子最好看,不许说他”
稳婆也道:“小公子长得真好,我接生这么多年,头一次看见这么白净的孩子。”
而季家头一个小公子却没能吃上母乳,不是他娘不愿意喂,而是他娘奶太多了,第一口就把他呛到了。
他被交给了奶娘,他娘的奶还是爹爹们的。
爹爹,哦不,现在应该叫爷爷了,正为他的名字纠结不已,想当初三兄弟的名字也是按顺序,季仲善,季仲迩,季仲弈,三二一排下来的,现在总不能一二三再排回去吧。
孩子亲爹道:“叫卿歌吧,卿云舒卷浮青嶂,歌笑箫鼓乱清唱。”
季卿歌,浪漫洒脱,不错,亲卿亲了一口小卿歌,“宝宝你有名字啦”
她此时温柔的笑容镌刻在男人们心里,心底那个为她软得不能再软的地方彻底化作一汪暖泉,温暖了此时亦始终流淌在今后的岁月,经久不散。
好容易卸货的亲卿发现坐月子比怀孕还难熬,至少之前还能动,现在连脚沾地都不允许,整天躺着都要发霉了。
“爹爹,我要去院子里”
“不能吹风。”
“哥哥,我要吃凉粉”
“不能吃凉,辣的也不行,咸的也不行。”
生无可恋的她想起快被她遗忘的山谷,扔下一句,“我去山谷玩一下”,消失在众人眼前。
山谷没有四季更迭,四季如春,微风和煦,非常舒服,最重要的是脚能挨着地,自由行走,她恨不得泡进山泉里洗个澡才好。但想到回去一定会被念叨死,放弃了这个想法,顶着油腻的头发坐在河边撩水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