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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皇妃by慕容湮儿(完结)第八章

寐思默默的垂首,黯然一笑,独孤珏真的没有再临幸过端木灵了吗?那她在这寂寞深宫中又该过着怎样一番ri子呢……

带着几分犹豫的沉思,不知不觉,很快便来到了灵芳苑,两年未得圣宠,这灵芳苑竟冷清至此了吗?

“你不该来这里。”紫苑出声提醒,“端木灵与凤訾汐的关系,朝中许多人都是知晓的,你若进去了,无非是为昭告所有人,你就是凤訾汐!”

寐思却是满眼凄凉地看着满院落叶无人打理,四周檐上结着的蜘蛛网让原本华丽的灵芳苑显得有些残旧不堪。——

她一步一步地踩着那落叶,朝苑内走去,“本宫要的就是让满朝文武知道我就是凤訾汐,我要看看他们明知是我,却苦无证据来证明的模样。”陵王府那一场巨变,凤訾汐早就被陵王妃谋害致死,如今的贵妃只是匈奴王的亲妹妹。

“你这样做,很危险。”

“端木灵如何待我,唯有自知。”

推开那半掩着的门,只听咯吱一声,尖锐的响声在四周响起,屋内隐隐有一双黯淡无光的眸子朝她看了过来。

一直倚靠在榻上,遥望窗外那被夕y笼罩一片光辉的端木灵闻声而起,灵芳苑冷清许久,实难想像还会有谁到此处来。

却在回首之间,瞧见一名盈盈立于门边的女子,雍容华贵,身上的朱钗宝饰晃的她眼睛几乎都要睁不开了。

“灵儿。”

那一声低呼,让她由榻上慢慢爬了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去,那满目的沧桑转化为不可置信、诧异、迷惘、惊喜……

“是訾汐吗?”她的声音沙哑着,满脸的病态显得她弱不禁风,仿佛下一秒就要逝去一般。

“是的,灵儿,是的……”她迈槛而入,而端木灵则是惊喜地快步朝她奔去,却是脚下一个不稳,踉跄扑了过去。

寐思立刻探手扶住,“这两年,你还好吗?”她看着有些狼狈的她,心间有着五味参杂。——

“你真的没死?我就知道,你这丫头这么狠毒,要收你也得轮到我来收你。”端木灵的泪珠顷刻间滚落,苍白的脸上因为惊喜而闪过几分红润。

寐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眸中隐隐闪烁着泪光。

她此般模样,为的就是她,一切都是因为她。

端木灵紧紧握着她的手,却没有询问她近来的往事,只是开始回忆着曾经,“你还记得小时候吗,我们两总是针锋相对,总是喜欢整个输赢,总是互相算计。一起偷东西,一起逛妓院,一起欺负人,别人都说我们恶毒狠辣,刁蛮任xing……

寐思含笑而点头,其实她都不记得,关于凤訾汐的与端木灵之间的事,她一点记忆也没有。

如今还保留在脑海中的,只有凤訾汐失忆那段ri子中她对自己的屡次相助,虽然她知道那不是对她,而是对曾经那个凤訾汐,可人不是无情物,有心之人都会感动,会动容。

“你知道吗,其实哥哥他一点都不喜欢你,他很讨厌你,可我却故意要常常拉着你在哥哥面前晃一晃,让他更加讨厌你。因为,陵王他也不喜欢我,所以我也要哥哥不喜欢你。”如今再说起年幼时那份无知,端木灵只觉得好笑。

寐思至始至终都在当着一个倾听者,感受着端木灵字字句句中的情意,还有那份她永远触及不至的记忆,那份友情,是她永远都感受不到的吧。

姐妹,这两个字对于自己来说是多么的遥远,不可及。

可如今看着端木灵那份毫无邪念的真情,她突然好想拥有这样一个姐妹陪伴在身边。相互给予真心,不用相互算计,真心实意地去信她。——

“灵儿,你放心,我会让你重拾宠爱的。”她的声音坚定异常。

“宠爱?”端木灵无谓地笑了笑,“如今所谓的宠爱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我心已死。幸好,幸好还有你,还有你在身边。”

一直站在门外警戒地瞅着四周是否有人接近的紫苑,眼中却也隐隐闪着泪光,心中却在冷嘲着:在这深宫中,还妄想有友情,经历了这么多的你,竟然还是看不透。

回到永乐宫,天se已经晚,紫苑时于寐思今ri的所作所为一句话也没有发表,为她沐浴宽衣之后,便默默地退下。

而寐思则躺在床上翻覆多次,脑海中依稀闪烁着端木灵的笑意,在冷宫的两年她似乎放开了许多,比如失宠,比如对陵王的情,比如对皇上的奢望。

她,真的应该帮助她重新夺回宠爱吗?

这样,会不会又害了她?

也不知沉思了多久,她仍旧还在犹豫着……

突然,空中一阵雷鸣破天而响,将她惊起,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人硬生生地拉开。

宫门猛然被人推开,紫苑的脸上闪过一抹犹豫之se,最终还是开口道:“娘娘,灵芳苑出事的!”

寐思听到这里,也顾不上自己只着了一件寝衣,随便踏上绣鞋便冲出了宫门。

“今夜,雪昭仪突然mi密驾临灵芳苑,在里面呆了整整一个时辰,似乎在审问着什么。我猜,是因雪昭仪得到你今ri驾临灵芳苑,想要从她口中得知一些关于你的事,听说还用刑了……”

天空雷鸣闪烁,轰隆隆地震地人心中发颤,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紫苑对她说的话,只知道朝灵芳苑那个方向跑去,她一定要快赶到那里,否则她将会悔恨终身。

可是还没进入灵芳苑的境内,不知何处来了一个身影,如魅影般将她狠狠扯入一旁的灌木丛中,那深深的野草将她整个人近乎于掩埋。

电闪雷鸣的瞬间,她看到了端木矍那张隐忍且愤怒的目光。

“你做什么!”寐思怒道。

“你不能进去!”端木矍狠狠掐着她的手腕,不让她动分毫。

“端木灵有危险,她是你的妹妹,亲妹妹!”

“正因为她是我的亲妹妹,所以我更不能让你进去。”他咬牙切齿地说看,“今ri我听密报说你在灵芳苑与灵儿小坐了一个时辰,便知道你必然是凤訾汐,我赶着进宫要见你,却没想到又传来消息说林惜雪驾临灵芳苑,便知道林惜雪必然也看出了你与灵儿之间不寻常的关系,如今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你设了一个套,等你去跳,你如今是要自投罗网吗?”

寐思那眼的激动顿时消逝,唯独剩下喉头间那浓郁的哽咽,“林惜雪她凭什么对端木灵用刑,她就仗着自己身怀龙嗣吗!”

“对,她就是仗看自己身怀龙嗣,她犯错,顶多只会受几句责罚。后宫中就连太后都不敢动她!” ——

“那灵儿呢?灵儿就要沦为妃嫔争宠的牺牲品?”

端木矍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灵儿也不会希望你进去的,她在冷宫本就注定要终老。如今不过是提前先走一步。离开了这里,倒也乐得自在。”

“你的意思是,灵儿会死?”她颤抖着将这句始终不愿意面对的话吐出。

“林惜雪不会让灵儿活着泄露今夜她所审问的内容。

突然,有一行人朝这里走来,端木矍立刻搂着她躲入深深草丛,不让那一行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那一行人在经过前方小径的时候,隐隐传来几声:嘴真是硬……

寐思蹲在慢慢丛草着,接着那忽明.忽暗的闪电,冷冷地盯着那个满脸得意而高傲的女人。

林惜雪,林惜雪……

她在心中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待人远去,周遭陷入一片静谧无声,唯有一个平静却y寒的声音响起,“我会让她血债血偿。”

那一句话,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端木矍说。

第十二章:皇上的新宠

当夜,端木灵枉死之事传遍了整个后宫,惊动了太后,亦惊动了皇上,更惊动了各位王爷,端木矍与寐思也想是毫不知情一般进入太后殿。

面对太后的质问,林惜雪说的冠冤堂皇,“最近太后偶感不适,心烦意乱,御医查证却不知何病引起的,臣妾特地去请教道士,他说后宫有y损之气,遥指灵芳苑。”

寐思自始至终都站在一侧,静静地聆听着她的一字一语,不时对上林惜雪别有深意而投递过来的目光,令她觉得可笑。

太后对于林惜雪这个借口似乎颇为满意,也只是低声责怪了句:“虽然惜雪你处处为哀家着想,也不该擅自对灵贵人用刑。这几年的冷落,她的身子早已不好,你也下这样的狠手!”

林惜雪立刻委屈地说:“惜雪也不知她的身子如此弱,竟然就这样……”

而皇上也是静静地坐在一旁,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不过时不时将目光投递至端木矍的身上。

端木矍的脸se隐藏地很好,只是平静地看着太后说:“臣的妹妹福薄,成了克太后的y损之人,该死。”

这句话,令太后十分满意,笑容蔓延至整个面颊:“安王你明白事理便好,哀家可不希望你对惜雪今ri的作为有报复的行为,她毕竟是怀有龙嗣的,而她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哀家。”

端木矍垂首:“太后放心,臣明白。”

寐思看着他那看似兄妹情谊淡泊的模样,深深明白他的心中也是痛的,即使兄妹情谊再淡泊,那也是他的亲妹妹。如今太后却要求端木矍不能有任何的报复之心。确实有强人所难之势。——

太后,你就只会卝迫人吗,只要阻档你利益的人,不论是谁,你都这样绝情吗。

藏在衣衫中的手,紧紧握拳,目光盯着漆黑的殿外,风雨飘摇,吹得宫灯一晃一晃地,耀的人眼睛几乎就要睁不开了。

“贵妃在想什么?”太后的声音凌厉地扫了过来,这才惊了一直沉思不语的寐思,猛然回神,“太后有何呀咐?”

“听宫人说今夜很晚你竟然衣衫凌乱的跑出了永乐宫,像是朝灵芳苑的方向奔去,哀家又听说,今ri你还去过灵芳苑,与灵贵人小坐了一个时辰。哀家倒想问问你,这样一个被冷落了两年的女子,你如何认识灵贵人的。”

寐思淡淡一笑,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脱口而出,“臣妾今ri在紫苑的陪同在于宫中四处游走,熟悉宫内的地形环境,无意间来到灵芳苑,见里边虽然华丽却凄凉,便进去瞧了瞧,同时便与灵贵人一见如故。”

“是吗,一见如故便闲聊了一个时辰?”太后的语气极为危险,“到底是一见如故还是你gen本就是与灵贵人姐妹情深的凤訾汐!”

“太后!”寐思的声音也在项刻间提高,这让满殿的宫人皆是一怔,还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对太后说话。

“宫中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于私下传本宫与陵王的小妾长相极为相似,更是妄自猜测臣妾就是陵王的小妾,这等侮辱臣妾只当是宫人爱嚼舌gen,没有过多的理会。如今就连太后娘娘你都说出这等话来,臣妾实难再忍下去。”她一步一步走至股中央,最后立于林惜雪的身边,那寒光熠熠的眸子如天边那最璀璨的钻石,高贵而傲然。——

“臣妾自匈奴嫁入宫中为贵妃,被皇上无缘无故冷落大半年,却仍旧要含笑面对哥哥,对他说臣妾过的很好,皇上与太后对臣妾也好。如今,就因为臣妾与陵王的小妾长相相似,太后就要如此出言侮辱吗?臣妾是匈奴王最宠爱的公主,何时受过此等委屈!”

那一字字一句句响彻了太后殿,就连林惜雪都不由地朝一旁挪了娜,离她远一些。因为此刻的她眼中有决绝之se,她害怕她下一刻若是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自己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被她给弄掉,那一切都完了。

太后也由凤椅上起身,步下金阶,“哀家知道这段ri子委屈你了,也知道你心底的苦,都怪皇儿他不懂事。哀家方才说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不过是有几分疑惑罢了。”

“太后若是对臣妾的身份有疑惑,大可拿着臣妾的画像去匈奴询问,在王庭内,没有人不认识我贺兰婧公主的。”她这句话,说的极为冒险,却为了解一时之危脱口而出,若真是拿画像去王庭询问,也难保没有人口风不紧,那她就犯了欺君之罪。

可是她更明白中原若真的拿了她的画像去询问,必然是贬了贺兰修的面子,侮辱了匈奴,他们才签订的十年不战之协议必然作废。

“哀家信你。”她握起了寐思那冰凉的手,亲昵地笑道,“哀家严令,从今往后,若是还有宫人敢私下对贵妃嚼舌gen,一定严惩不殆!”

独孤珏慵懒地倚靠在座,把玩着指上的玉扳指,毫无表情地看着殿内发生的一切,深沉的目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众人在一太后那一句“哀家乏了,都去睡吧”散了,而太后却独独留下了皇上在殿内,似乎有话要对他说一般。

出了大殿的寐思,对上端木矍那双清凛的瞳子,不由地对他拉露出一抹安慰的笑意,她知道,此刻说再多的话语都无济于事。——

“本王先出宫了。”端木矍的声音很低,转身就要走,寐思立刻叫住他,从紫苑手中取过伞递给他,“安王慢走,这倾盆大雨,带上伞吧。”

“不必了,贵妃您也要回宫。”端木矍没有接受,只是黯然转身,朝那深深的冗廊中走去,最后孤身迈入那狂风暴雨中。

寐思却是看着那被烟雨笼罩的地方,久久出神。

林惜雪迈出太后殿,立在她身后,“贵妃娘娘今ri真是好胆量,竟敢对太后那样放肆。”

寐思握着手中的伞,回首对上林惜雪那双充满笑意地嘴脸,“本宫不过是就事论事。”

“是不是就事论事就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林惜雪莞尔一笑,“今ri就算你命大,逃过一劫,下次希望你还能如此幸运。”

“借雪昭仪吉言,本宫也要奉劝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紫苑,回宫!”

一连y雨绵绵数ri,直到前几ri天空才渐渐放晴,皇上已经连续召幸贵妃侍寝整整五ri了,虽然每回侍寝时候都会让贵妃服药避孕汤药,可后宫中仍然不免出现了诸多揣测,难道这贵妃娘娘真的要上位了?雪昭仪虽然有孕在身,却已不能再侍寝,即使怀有龙嗣,也怕是会因怀胎十月这段ri子被人夺去了地位,即使生下了皇长子,也登不上皇后之位。

而就在今ri的早朝上,皇上命人宣读今年皇室秋猎的人员名单,里面赫然有贵妃贺兰婧的名字在里面,也是所有秋猎人员中唯一一个女眷。朝中上下纷纷诧异,却不敢有任何的疑问,而后宫更是炸开了锅,脑海中只有一个疑惑:贵妃为何突然间如此得宠。——

近来涌入永乐宫的妃嫔们多的令人数不胜数,而寐思却没有时间再去应付她们,到皇上那儿求了一个口谕,便与紫苑到马场学习骑马。紫苑在马上的风姿很美,远远望去,那金黄的暖y铺洒在她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英气,令人炫目。

而她必须在秋猎之前学会骑马,因为她是匈奴的公主,不能不会骑马。而她向皇上求口谕的时候也是借口说是练习一下骑马,皇上也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只有七ri的时间了,紫苑说她顶多也就只能学个几成,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倒是可以,若是真的要赛马或者狩猎,绝对不可能。

而她,也只需要装装样子就好。

突然,马栏外传来一声高唱:皇上驾到。

寐思一惊,立刻要上马,却折腾了数次上不去,紫苑瞧见这番情景立刻上前一步,巧劲将其推上了马。

她立刻紧握缰绳,尽量保持坐姿平稳,镇定地准备好笑容,回首望着大步流星而来的皇上,他今ri一声劲装,牵着一匹黑马风姿卝人地走进了马场。

“皇上也有这等闲情逸致来马场吗?”她感觉到马儿有些躁动,她双腿死死夹着马腹。

“爱妃你说的对,秋猎即将来临,朕要好好舒展舒展筋骨,正好也可以陪爱妃练马,一睹你马上的风姿。”他含笑走了过来,那满是戏谑的目光像是在看戏一般瞅着马上的她。

她的脸上顿时黑线遍布,勉强撑着笑意说,“臣妾许久没有骑马,有些不习……”话没未说完,只觉马儿一阵躁动,疯狂的冲了出去,她受到惊吓,不由尖叫了一声,可手却很理智地紧紧抓着缰绳,生怕一个松手便会摔下马去,不死也得残废。——

独孤珏一见此番情景,脸上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了,立刻驾上自己的马,飞快的追赶上去,抓准时机便纵身一跃,弃马而跃至她的马背之上,紧紧搂着她,双手狠狠扯着缰绳。

在独孤珏的驯服之下,那受惊的马儿竟然很快便安静了下来,温顺的受独孤珏的驯服。

寐思这才微微松了口气,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真险!

“堂堂一个匈奴的公主,竟然连马都不会骑?”独孤珏冷笑。

她的身子一僵,“臣妾……”

“既然不会竟然骗朕是来练习骑马,朕看你是来临时抱佛脚的吧。”他一语中的,声音里还透着明显的慑怒。

如今她只有硬着头皮答道,“其实臣妾确实不会骑马,在匈奴只喜欢琴棋书画,舞文弄墨。不会骑马之事难以向皇上启齿,所以只能来此临时抱佛脚,学个样子,不给皇上丢脸。”

“哼,是给朕丢脸吗?匈奴人都是马上高手,那辽阔的草原之上不论男女都会骑马,除非你gen本就不是匈奴人,gen本不在匈奴长大。”他字字珠玑,将她卝至了角落。

“是谁说匈奴人就一定要会骑马的,臣妾就是喜欢琴棋书画。”

“琴棋书画那都是中原女子喜欢的东西。”

突然间,寐思沉默了,确实找不到理由来辩驳,她也不想再解释。

她是凤訾汐这件事,在独孤珏面前早就瞒不住了,既然瞒不住,那也没有必要再瞒,心里明白便好。

紫苑站在远处,含着充满算计的笑看着马上那一对人影,瞧瞧地将手中的银针收起。就凭她这个gen本不懂骑马的人,也想在七ri之内学会来瞒骗j明的独孤珏吗?明知不可能,不如就此暴露了,如今独孤珏知不知道她是凤訾汐已经不重要,他们已经可以开始他们的计划了。

在秋ri的暖y之下,马上那对人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亲密。

后来的七ri,皇上ri日与贵妃相约,一同去马场,多次同乘一匹,马场四周尽是欢笑。

同时也彻底告诉这个后宫的人,皇上的新宠,正是这位贵妃娘娘!

第十三章:又见陵王

秋猎之ri,朝中的王公贵胄、铁骑j兵气势如宏,寐思躲在马车里仍能感觉到那铁蹄的震撼力,那样强烈。令人呛鼻的灰尘源源不断的涌入口鼻之中,这让她的眉头深深紧处,一路上连连咳嗽。

好不容易到达了目的地,她还没有站稳脚,便见他们飞速四散,像是怕晚了一秒就有好东西被人猎走,少了在皇上面前立功的机会。

寐思掀开锦帘,看着那些身影渐渐消逝在视线中,而皇上则带领着一支j兵傲然地坐在马背之上,眯着眼眺望远方的模样让人难以琢磨,一股神mi地气息。

“贵妃你要不要下马同朕一起去狩猎?”

“皇上去吧,臣妾自己可以的。”笑话,若在同独孤珏一起去狩猎的话,她那只能骗骗人的马上技术还不完全慕露在众人的面前。

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事,独孤珏玩味的一笑,“那爱妃就自己去吧,听闻匈奴人的马上功夫好,朕倒要看看你今ri能猎到什么。”

寐思瞪着独孤珏那逐渐远去的背影,为之气极,这七ri来独孤珏ri日都手把手地教她骑马,充其量她着能驾马慢跑。他明知她gen本不会骑马的,却还出言调侃,就是想她在所有人面前出丑吧!

那与生俱来的不服输的脾气涌了上来,背起早已经预备好的弓箭便跳下马车,翻身上马,那一身红的耀眼的劲装在骄y的照设下显得格外美艳,难怪人人都说女子豪放也是一种美。

一挥马鞭,便也驾马奔入那偌大地树林。

其实,不能说是用“奔”的,应该用“走”的,寐思就是这样骑着马,优哉优哉地“走”了进偌大的树林。

林间灌木野草丛生,时不时听见不远处传来几声:“好大一只,看来今ri你必定得到皇上的赞赏了!”

寐思骑在马上,一双活灵活现地眸子游走在四周,对秋猎这个词是陌生而好奇的,她从来没有出来狩过猎,更能这样无拘无束地置身于天地丛林间,四周皆散发着绿叶青草的气息。

本是随军狩猎的她却变成了骑马漫步,伴随着那时不时传来的“咻咻”之声,她竟也不由自主地出了神。最近一段ri子,她常常会想事想出了神,却一整天下来不知想了些什么。

最近这段ri子,她似乎真的得到了太多圣宠,亦深知这宠爱将会给自己惹来多少风波,可是她不怕,死生她都已经经历过了,还怕这后宫中的斗争吗?她们喜欢斗,那她便奉陪,正好今ri里闲的无聊,可以找找乐趣。

关于爱情这东西,她却早已不去想了。

兜兜转转这么久,到头来还是被爱情伤得最深、最痛,她想,只要不去想……那样便能不痛吧。

爱情她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去想了,只是每当自己一个人孤寂的时候心中会有一抹酸涩涌上心头,也期望有一个人在身边陪伴着她,让她不再寂寞。

“趴下!”突然一声惊喝让她猛然回首,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却见一支锋利的箭也不知从何地飞速朝自己设了过来,她赶忙避开心脏,可那箭实在太快,毫不留情地c进了她的右肩,疼痛顿时蔓延了四肢百骸。

马儿受惊,将坐骑上的人甩开,疯狂的朝林间深处奔去。

而寐思则是被马硬生生地甩了下去,狠狠摔在了地上,她顿时眼冒金星,肩上的疼痛以及全身的摔痛让她连呼救的气力都没有,只能躺在地上,任那疼痛蔓延在全身。——

感觉到有人接近,昏昏沉沉地她强撑着自己的意识朦胧地睁开眼,看到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那张熟悉的脸俯视着她片刻后,竟然转身离开了,她顿时有一种绝望的哀伤涌入心间。她宁愿此时此刻是一场梦,可梦却为什么这样真实,他来了,却又离去了。

不一会儿,那张脸又出现在面前了,看着他手中弄了点草药便明白,原来他不是丢下她不管了,原来不是……

那双手臂将到底的她扶坐了起,靠在他的胸膛之上,那一刻她仿佛突然感觉不到自己肩上的疼痛,只能静静地靠在他的怀中感受着那熟悉的温度。

仿佛有一阵尖锐地刺痛由她的右肩拔了出来,她极为痛苦的喊叫了出声,紧接着,感觉到自己的衣衫被解开,那副草药紧紧地贴着她的右肩伤口之上,然后一声“嘶——” ,他由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一条长长的布条将她的伤口包扎好。

那速度快如神速,就像是个常常包扎伤口的大夫,一丝不苟的谨慎,细心。

她也不知在他怀中歇息了多久,才觉得整个人有些好转,气若游丝地说,“陵王,你怎么在这。”

“这话该本王问你。”他的声音依旧如当年,那本清冷,只是里边透了几分苍凉的意味。

那份苍凉让她感觉到一抹心酸,幸好自己身上的伤能掩藏她此刻的情绪,“本宫自然是出来狩猎,却没想到被jian人暗算。”

“贵妃不是该陪同皇上一同狩猎吗?他竟丢你一人于此处。况且你不知这林子多大,竟然越走越偏,前面很可能有野兽出没,一个女子胆子还真是大!”陵王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皇上待本宫如何,自然不用陵王c心。只是本宫遭遇暗算,陵王却又这样巧合地出现在此处,难保本宫不会觉得是你早背后c纵。”她的声音里尽是刺,满满的不信任似乎已经成为她的本能。

只听得陵王一声冷笑伴随着轻哼脱口而出,也没解释,径自起身,“能走吗?”

脱离了他的怀抱,觉得身上有些冷,仰着头对上他的眼睛,“能。”话语虽然倔强且坚定,却用了好多次力气仍旧坐在地上不动动分毫,她感觉不仅肩上有着锥骨的疼痛,脚下、臀部、腰上、背上似乎一点气力也使不上,仿佛这个身体gen本不是她的。

可是在陵王面前,她却不想示弱,又挣扎了几分,却牵动了浑身上下的疼痛,肩头那好不容易微微止住的血液顿时又涌了出来。

陵王看着她许久,终于还是蹲下了身子,背对着她,“上来吧。

知道他是要背她,立刻拒绝,“本宫要上马!”说到这里,目光一扫周围,竟然空无一物,原来她的马早就不知惊跑到何处了,“陵王的马的呢?”

“方才瞧见一个形迹可疑的人手持弓箭一路朝这里走来,本王未免打草惊蛇便弃马跟随了过来。”

她仍旧拒绝,“你是臣,本宫是妃,这样成何体统!”

陵王的耐xing已被磨光,一把拉起她那未受伤的左肩,便将她扯至背上,起身离开这一片荒芜人迹的林子。

她伏在他的背上,没有挣扎,也挣扎不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尴尬的气氛,两个沉默着的人心中都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她问,“陵王既然一直跟随着那个形迹可疑的人一路到此,为何却不去抓住他。”

“本王倒认为,比起那个刺客,皇上更想要娘娘你的安全。若本王只记得去追那名刺客而将娘娘丢在那儿不管,皇上必然降罪于本王,这等道理本王还是懂的。”

听着陵王那口口声声的皇上,她的心中不由闪现一抹y霾,冷笑着,“本宫以为陵王gen本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娘娘此等大逆不道之话最好不要再说,本王对皇上可是忠心耿耿。”

她不再说话,只是在心头暗暗嘲讽,这个世上任何人都能说对皇上忠心耿耿,却惟独陵王没有资格说。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她却知道,陵王心中是知道她就是凤訾汐的,正如独孤珏一样知道。

不同的是,独孤珏明明知道,却非要卝着她在他面前承认身份。

而陵王明明知道,却没有任何的诧异,将所有的情绪皆掩藏在那清然的面容之下。

他们两同为叔侄,xing格与处事方法却差了这么多,而且从进来宫闱中时不时传出的风声来看,如今的皇上与陵王简直已到势同水火的地步了。每回在朝堂之上,总是要有争锋相对,幸好如今有宫蔚风可以梢微压制一下陵王。——

而端木矍自两年前被皇上禁足了一个月调查谋害秀女的事后,锋芒尽敛,极少与陵王有过多的接触,更没有最初的同站一条线上的默契。

如今的朝廷上犹如一盘散沙,只能用一个“乱”字来形容。

她想,独孤珏最想看的就是朝廷之上的乱,只要众臣的心一乱,就更好逐个击破。这些ri子与独孤珏时常有接触,惊奇的发现,比起两年前,如今的他手中似乎握着的权利更多了。

“陵王!”一声带着警告意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只觉他的步伐一顿,回身正对上手持弓箭的端木矍驾马而来。

“贵妃可是皇上的妃子,你这般不成体统的背着她,也不怕引人非议!”端木矍的目光暗含着一抹凛厉。

陵王也不解释,只是迎了上去,“有马就好,你带她走吧。”

端木矍的目光里闪过疑惑,看了看他背上那个脸se苍白如纸的她,右肩之上隐隐有些血迹,这才明白她受了伤。

立刻下马,正想将她由陵王背上接下,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声马蹄之声,逐渐的卝近。

寐思侧首对上独孤珏那双y冷无比的眸子,心中不由一惊,许久之后,心中的惊诧被那淡淡的笑意所取代。

独孤珏领着身后那一支铁骑,在打猎之时瞧见她的马竟孤零零地回来了,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充斥心头,立刻下令四处找寻,可找寻到她之后的第一面竟然就是陵王背着她,而她竟然亲昵地靠在他的身上。

“过来!”独孤珏的声音满是冰凉,还有那不容置疑的王者霸气。

可她仍旧趴在陵王的肩上,一动不动。而陵王与端木矍却是沉默着,也不知心底在思量何事。

“朕不想再说一遍,过来。”y沉至极的语调让他身后的铁骑们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第十四章:一直在互相伤害

一旁的宫蔚风朝她往去,便发觉她脸se有些难看,再仔细打量了她的全身,赫然发现她右肩的衣衫上有血迹,只因她本就身着红艳的衣裳,以至于不仔细看gen本发现不了。他便立刻出声提醒,“皇上,娘娘受伤了。”

独孤珏听到这里也朝她望了过去,脸上闪过几分y郁,却没有最初的y狠。翻身下马,径直朝陵王走了去,越走近便越能看见她脸上的毫无血se,那份苍白令人深觉不忍。而衣衫上的血也越来越明显,这让他冷声问,“如何受伤?”

陵王弯下身子,将背上的人轻轻放下,“有人朝贵妃放冷箭。”

“那刺客呢?”独孤珏由陵王手上接过她,才触及她的手心便觉得她的掌心没有一丝温度,看到她连站都站不稳的模样,这才深知她真伤的很重。

“为先救娘娘,以至于他跑了,不过他身上穿的是大内侍卫的衣服。”

独孤珏不说话,弯下腰将不能动分毫的她拦腰抱起,大步朝龙骑走去,然后亲自将她放至马背之上,后对众将士下令道,“你们先与朕回宫,剩下的秋猎完之后速速回朝。”

“是!”身后的将士声音响亮,却也不免有些失望,好不容易一场秋猎,竟然在开始一半的时候就结束,况且他们还没有在皇上面前立功呢。

随后,独孤珏在附在宫蔚风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周围没有任何人听见,唯独离皇上很近的寐思听见了。

独孤珏说的是:待朕走后,剩下的那一批侍卫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寐思那握着缰绳的手猛然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独孤珏那y狠地表情,全部杀了?一同前来的侍卫起码有一百来人,他竟要全部杀了?他还真是宁可错杀一百,不会放过一千呵。

虽然依旧残暴,却也多了几分果断。

是为了她吗?

“回宫!”一声令下,众人纷纷随着皇上的龙骑远去,独留下那一些仍旧在拼命狩猎准备在皇上面前立功的侍卫,殊不知,此处将是他们葬身之处。

……

一回到皇宫,独孤珏就搂着她直奔圣天殿,当即传召御医前来为寐思治疗箭伤、摔伤。寐思躺在皇上的龙榻之上,御医发觉她的摔伤gen本看不出任何痕迹,当下用手一按她的背部,只闻她一声呼痛,那份痛真的痛到极致。——

“皇上,娘娘摔下马虽然没有皮r之伤,却有内伤潜伏在体内,需要泡药浴内疗。而且这段时ri也不能下床随处走动,否则牵一处则伤全身,很有可能伤及五脏六腑。不过这箭伤还好,幸好提早将箭拔除,早早的得到了草药的止血,现在已无大碍,只要用药治愈,便可痊愈。”

听到这里,独孤珏才松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准备药浴了。

待御医退下之后,独孤珏y沉着一张脸坐上龙榻,俯视着奄奄一息的她,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只冷冷地说道,“朕不知你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明明不会狩猎,竟然随意往林间深处走去!”

她眨着眼睛,看着独孤珏的怒意,心中也有几分自责,今ri是她大意了,如若没有陵王的及时出现,那她今ri很可能就命丧在林中。

“你那是什么眼神,感谢陵王,抑或是思念陵王?”独孤珏冷冷嘲讽,“几年没有得到他的怀抱,今ri在此得到是不是很依恋,很舍不得?那你怎么不和陵王多呆一下,聊聊这两年你们互相的思念?”

“皇上!”她虽然气若游丝,声音却也还是极为有气势。

“陵王当初那般对你,你竟然还能想着他,念着他,你就真的对他那么割舍不掉?可陵王对你又存了几分情意呢,你离开半年后就重新娶妃,而且还是一个小小的婢女。”

他极尽一切地伤害着她,更是勾起了她心中掩埋地最深的伤痛,“这一切,还不是拜皇上你所赐?”

这一次,她的直言不讳,明显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独孤珏看着她承认自己的身份却没有丝毫的讶异,凝视着她冷笑,“拜朕所赐?是谁没有给你信任,不是朕!”

“不是皇上吗?皇上如今倒是将责任推的一gan二净,你这个冷血动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难怪林汐筠至始至终都没有爱过你,即使是死都不要留在你身边! ”她一字一句,用着心中那仅剩的气力冲她吼着,可那份吼却显得毫无气势,她伤的太重了!

“即使朕再冷血,有陵王冷血?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放过……”突然听闻他提起那个未出世便被亲生父亲夺去的骨r,她含着浓浓地恨意,直勾勾地盯着独孤珏,她的胸口顿时一阵热血的涌动,一口血顿时由口中喷洒而出。——

血,染红了龙榻,溅了她一身,更溅了独孤珏一身。

“皇上,你真狠!”她带着胸口那沉沉郁郁地伤痛,以及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终于还是支撑不住的闭上了眼,昏死了过去。

独孤珏看着那满榻的血迹,以及那像是睡着了般的她,无声无息。

“御医,御医!”独孤珏冲殿外怒声吼着,寝宫的凄凉配合着那浅浅地宫灯笼罩着那狂暴的声音,今夜注定有许多人一夜难眠。

当她再次醒来,已是两ri之后了,她仍旧待在皇上的寝宫内,只不过如今的她已被泡在浴桶中,那浓郁的刺鼻药味让她想要作呕。

而如今的身躯已没有当时那样的疼痛,反而有几分淡淡地清凉,手脚也似乎能稍微动一动了。

“朕还以为爱妃你会就此香消玉损呢。”独孤珏的声音再次在头顶响起,她不去看他,只是冷着一张脸。

“经过这么多非人的屈辱也能坚强地活下来,真是你的造化,其实你该死的,这样你便解脱了。”独孤珏的话就像一柄刀直击她的心脏,像是要将她的心狠狠剥开一般,话语中虽然存在着恶毒,却也饱含着深意。

她是该死的,早该在陵王府的时候死去的,可是上天不但没有收她的命,反而让她重新回到宫中。

既然是上天给了她一个复仇的机会,那么她就前世今生的债一起讨回来,毕竟此生已无可恋,她可以放命去赌。即使赌输了,她也没有任何遗憾。

“前ri那份利嘴毒舌的你哪去了?如今就只会沉默了吗?”看着她的沉默,没由来的一阵心绪不宁,感觉此刻的她好陌生,离他很远很远。

她终于仰头,嘴角露出凄惨一笑,“皇上您曾经就是用这样的手段在折磨林汐筠罢。”

“你没资格提她。”

“被我说中心事了?”

独孤珏深深地吐纳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也不想再与她谈论这件事,一切,他会待她的伤好了之后与她算账,一笔一笔的算。

他赫然转身,大步离开寝宫。

她则是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冷冷地笑了,当年……独孤珏就是这般囚禁她,折磨她,令她身心疲惫的。

如今,就要重演当年的悲剧了吗?

不会的,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隐忍沉默的林汐筠了,她要靠自己来改变那早已注定的命运。

一个女人要在这深深宫阙中活下去,只有凭借手段与算计,利用一切所能利用的东西。

不一会儿,紫苑匆匆奔了进来,一双略显担忧的目光看着脸se冰凉的她,娘娘您没事吧?方才看皇上大怒出去,我还以为……”

她冷笑着睇着紫苑,“怎么,你也会担心我?那林中的刺客不正是你们安排的吗?”

紫苑脸se一僵,立刻环顾空寂的寝宫内确定没人之后才开口道,“你凭什么这样说!”

“就凭陵王竟然恰巧出现在那里,若此刻真的是要置我于死地,又怎会那么轻易让陵王发现。而且那箭快如疾风,本该直设我的心脏,可是却偏了几分,让我可以避开。你们的计划就是要故意引陵王去那里,来一个英雄救美,对吗?”

紫苑有些诧异,却没有接话,意思便是默认了。

“你们真是好狠的心,派人去刺杀我只为给我与陵王制造一个机会,却让一百个侍卫枉死,你们的主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用这么狠毒的手段!”寐思说到这里微微有些激动,仍旧对那一百个侍卫的死耿耿于怀,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整整一百个!

“再狠,有独孤珏狠吗?”紫苑咬牙切齿。

“在马场那一次,马儿突然受惊是你的杰作吧?”寐思的话锋一转。

“这你都看的出来?”

“当时只有你一人在马边,不难想到是你在刻意为我与独孤珏制造机会。”

紫苑有些钦佩地一笑,“你果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一点蛛丝马迹便能猜测到整件事的始末!”

“如今我倒是可以看出你们送我进宫的目的了,种种迹象都在告诉我,你们是要用我来进一步激化陵王与独孤珏,对吧?”她极为肯定地瞅看她,“正好,你们的目的也是我的目的,你能制造一次我与陵王的胶集,就能制造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 ——

紫苑眼中泛光,“你的意思是……”

“多多制造我与陵王的巧遇,不止陵王,还可以是宫蔚风,端木矍。”

紫苑了然一笑,笑中有着无限地感慨,“你天生就该待在皇宫,注定了宫斗一生!”

第十五章:身份暴露

后来,寐思被移出了皇上的寝宫,听说是太后出面千涉,严令皇上必须将贵妃移出寝宫,堂堂一个天子的寝宫中空给一个女人疗伤,成何体统。

回到了多ri未归的永乐宫,寐思倒是重重地松了口气,不用每天面对独孤珏那时不时的冷嘲热讽,这样她才能得到清净,更可以安心的养伤,若是继续在他面前待下去,指不定她这伤永远都好不了。

在永乐宫平静了心态,伤果然好的快了许多,在养伤期间独孤珏也没有再召幸过她,更是没有来看过她一眼。会不会是她那ri说的话太重,真的惹怒了他?

在这段休养伤势的时刻,她没有准许任何人来永乐宫探视,直到今ri伤势好了才命紫苑通知了锦绣宫的宫锦玉,听说她已经多次前来探望。她想,宫锦玉此次前来必定不止是探望这么简单,定然还有其它的事。

当她踏出寝宫,感受看秋末那习习凉风吹过衣襟的舒爽,那淡紫se的衣衫随着风飞舞飘扬,仰望天际那一抹朝y,红透了半边天。

“娘娘,外头风大,披件衣裳吧。”紫苑捧着一件披风轻轻敞开,为寐思披上。

“看来这段ri子的修养,贵妃娘娘的伤势已无碍了。”宫锦玉莲步轻移,缓步朝前走来,那温婉淡然的声音含着几分笑意。

“已无大碍,听闻锦夫人你多次来到永乐宫看望,只是本宫身体微恙,不便接见。”寐思笑着凝望锦夫人来到身边的那一刻,挥了挥手,示意两侧的宫人退避。而宫锦玉也挥手示意身旁的婢女退避,顿时那一条长长的冗廊只剩下她们二人。

“贵妃可有抓到那个刺客?”她问罢,只见寐思轻轻一笑道,“没有抓到,但是随同皇上一同去秋猎的一百名侍卫中,总会有一个是刺客的。”

只见宫锦玉愣了愣,凝视着寐思,问道,“那一百人都已经……”

寐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觉得很血腥,很残忍,“你多番来到此处定然不止是为了看我的伤势这么简单罢,说说看,你来此处的目的。”

“哥哥知道你伤势很重,很担心你。”宫锦玉的声音很低,似乎也很担心,替宫蔚风所担心。

“他担心?”寐思的声音有些尖锐,有些嘲笑。

“你不信吗?从很早的时候我就从哥哥那里听过你的名字。” ——

“有多早?”

“被哥哥送进宫献给皇上的那段ri子,你与哥哥之间所发生的事我也略有耳闻,你与他……”

“锦夫人你不觉得说这话很唐突吗?若是让人听了去,后果将如何你应该清楚。”寐思凌厉的打断她继续下去的话语,声音中隐隐有几分颤抖。

“你怕?我以为你经历了这么多,gen本就不应该怕的。”宫锦玉笑的很美,柔中带着几分娇媚,几分温柔,却极为讽刺。

“本宫知道锦夫人你为宣王抱不平,但是你要知道此时不止关于你我二人,还会牵连到你的哥哥宣王也将遭遇到不测。”

宫锦玉听到这里,愣了半晌都没有说话,而寐思则继续说道,“如今本宫与你的哥哥已成为过去式,现在本宫只是匈奴的公主,中原的贵妃。”

“我明白,我都明白……只是不忍看见哥哥为你如此,他为你所付出的,远不及你所能想象到。”宫锦玉说的话言浅意深,让寐思惊疑,却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她不想再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对她的好,她怕,自己好不容易所坚定下来的信念会动摇,她不想再左右为难,如天平般摇摆不定。

“本宫真的与宣王过去了,感情就是中原,一旦过去就是过去,永远不可能再重新拾回的,你懂吗?”

宫锦玉的目光中渐渐露出迷茫,还有着不能理解,也许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爱过吧。“可若是爱情真如此,为何你能放下,哥哥却始终放不下,甚至为你做傻事呢……”

她不再继续听下去,猛然转身,冰凉的目光对上宫锦玉的眼睛,“不要再同本宫说这些过去的东西,你更不能透露出去,要知道,你的哥哥与本宫的命是连在一起的!”

宫锦玉终于不再说话,黯然垂首,仰望天际,卝回了眼中的泪光,重新恢复了那清雅而高绝的神情。

两人相互沉默了片刻,似乎都在整理自己已紊乱的心绪。

“我们谈谈林惜雪吧。”寐思首先转换自己的思绪,“林惜雪为何能怀龙嗣,据本宫所知,皇上对任何妃嫔都是赐避孕汤药的,为何单单林惜雪能怀。” ——

宫锦玉嘲讽一笑,“自然与她身后的靠山有关,太后曾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严令皇上必须让妃嫔怀有子嗣,这个江山毕竟不能绝后。而皇上态度仍然坚定,太后卝于无奈,便同皇上谈条件,只要皇上同意让林惜雪怀孕,他可以继续赐任何妃嫔们避孕汤药,今后她将不再过问此事。皇上最终答应了,可是只给了林惜雪一次机会,那夜侍寝后没有赐给她避孕汤药。也许是林惜雪她运气太好,果真怀上了龙嗣……”说到这里,她的笑意渐渐放大,转眸对上寐思那双诧异的眼眸,继续道,“后来宫人传闻,那夜林惜雪在回寝宫的路上一直紧紧夹着双腿,到了寝榻便倒立在床,整整一夜。这等用心良苦,上天最终还是眷顾了她呵……”

寐思接道,“说林惜雪蠢,其实她一点也不蠢,在这毫无龙嗣的后宫,任何人都可能由天堂跌到地狱万劫不复,可若是她有了龙嗣却不一样,试问后宫谁敢动她分毫?更何况还是唯一有子嗣的女人,将来的皇后之位必然是她囊中之物。即使皇上不想册封她,满朝文武、林国舅、太后都不会同意的。”

“呵,她是不是真能生下个龙子还是个问题呢,若是个公主,可要……”

宫锦玉的话未说完,寐思立刻饱含讽刺地接下她的话,“公主换龙子之事也并非不可能!”

一语惊醒梦中人,宫锦玉眼中满是诧异地看着她,久久不能言语。

“所以现在的林惜雪要祈求上天,让她的孩子能平安生下,即使生下的是一只狸猫,也能换成太子!”

“贵妃你的意思是……”

寐思眼露笑意,可里边的寒光却是怎么都难以掩饰住的。

“贵妃娘娘……”突然,有宫人急急地朝冗廊另一端冲了过来,那声音不断回响在四周。

“慌慌张张做什么,好好说!”寐思冷瞪了那宫人一眼。

宫人立刻垂首,用力喘着气,许久后才平复,“皇上召您去御书房!”

“召本宫去御书房而已,用得着如此慌张吗?”

那宫人立刻吞吞吐吐地说着,“不是的,匈奴的五皇子贺兰晟到宫中来了。”

那一瞬间,寐思的心“咯噔”一阵猛烈的跳动,“他……怎么会来?” ——

“像是突然就出现在皇上面前的,有人传,是雪昭仪迎进宫中的。”紫苑幽幽地朝寐思走来,眼中却没有担忧,只有那平静,同时也像是给了寐思一个定心丸。

“本宫这就去御书房。”寐思整了整衣妆,回首瞅了瞅宫锦玉,“锦夫人先行回宫吧。”

“贵妃此次去御前万事小心。”宫锦玉若有所思地提醒一句。

小心?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她只有随机应变。

而紫苑则紧随在寐思身后,随和她一同朝御书房方向走去,时不时地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些什么。

宫锦玉却是满腹的担忧,在这个时刻匈奴的五皇子被林惜雪引进宫,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很有可能会揭穿她的真实身份!

来到御书房外,身边的紫苑已没有陪伴在身边,而她明显可以感觉到此处有着非同一般的气氛,空气四周皆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气息,她握紧了双拳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顿时闯入眼中的是太后、皇上、林惜雪、贺兰晟,他们的目光齐聚在寐思的身上。

虽然只有四个人,可他们的目光却是那样的压抑,每个人的神se中似乎都潜藏着一种算计的意味,她的心头不由闪现几抹y霾,却仍旧笑着迎了上去,“臣妾参见太后、皇上。”

周遭的气氛仍旧是一片冰凉,无人开口说话,寐思便笑道,“五哥怎么会到宫中来,没有听大哥提起呀……”

“五哥?贵妃你叫的真动听呀。”林惜雪上前几步,含着娇柔而妩媚地笑意走至她面前。

寐思挑眉,眼中暗含不解之se,“雪昭仪这是何意,本宫唤自己的哥哥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在哪,还是五皇子说说吧。”林惜雪将目光一转,投睇至贺兰晟身上

贺兰晟走上前,目光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子,“她并不是我的妹妹贺兰婧。” ——

“五哥?”寐思仍旧是疑惑不解地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

“那她是谁!”林惜雪立刻问。

“一个代嫁丫鬟。”贺兰晟这话脱口而出的时候不仅林惜雪愣了一下,就连寐思都愣了一下,她以为……贺兰晟应该是知道她的身份的,独孤荀必定告诉了他,可他为何要说她只是一个代嫁丫鬟?

“代嫁丫鬟。”太后的声音里微微有些诧异。

“是的,匈奴不忍将自己的妹妹送至中原来受苦,便随便找了个代嫁丫鬟为替身送入宫中,我看不过眼单于竟然用此等欺瞒之举对待中原,故而来到中原,打算将此事说清楚。”贺兰晟垂首道。

“所以呢?”独孤珏冷笑。

“皇上不愤怒吗?”贺兰晟有些诧异地看着独孤珏的表情。

“五皇子你此次来到中原不止是为了揭发这个身份这么简单罢?你是想让朕帮你将匈奴改朝换代吧?”独孤珏猛然由椅上起身,一步步地紧卝着贺兰晟,可是光凭你这一面之词,凭什么让朕相信,她是个代嫁丫鬟?”

贺兰晟正想开口说话,外边突然传来紫苑的声音,“皇上,奴婢有要事禀报,是关于贺兰晟的!”

听到这里,独孤珏立刻一挥手,“传。”

紫苑手中握着一封信匆匆奔了进来,跪在皇上面前,“皇上,奴婢刚收到单于传来的书信,是有关于五皇子的!”

独孤珏立刻接过,将书信拆开一看,越往下看,神情愈发y冷,终于在最后读完书信的那一刻狠狠将书信朝贺兰晟摔了过去,“原来五皇子早已因意图谋反而逃亡在外,今ri你此番做法真是险些将朕都给骗了过去!”

贺兰最满脸不解,立刻弯下腰去捡那封信,可就在那瞬间,一道寒光掠过众人的眼前,所有人眼睛都是一闭,在睁开眼的那一刻独孤珏手中的剑已从贺兰晟的背后狠狠c入他的心脏。

血,溅了离贺兰晟最近的林惜雪满满一身,她惊恐地望着自己身上的血,瞪大了眼睛凝视着皇上,不可置信,他竟然敢这样杀了匈奴的五皇子……他可是匈奴的五皇子!——

“竟妄想挑拨中原与匈奴好不容易建立的邦盟,朕就代匈奴王杀了这逆臣贼子。”独孤珏将剑一分分地从他的胸口中拔出,杀了一个人,眼睛却是一眨不眨。

贺兰晟终于是无声无息地摔倒在地,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整片地面,带着自嘲的笑看着一动不动地寐思,那个曾经有过几番纠葛的女子,一个令他时不时想起母亲的女子,“母亲,儿子……终于还是斗……不过他……”他喃喃着,终于还是带着不敢与怨恨闭上了眼。

“雪昭仪,朕不知你引进一个在匈奴谋逆造反失败的五皇子进宫到底是何意,若只是为了揭发贵妃的身份,那你也就太可笑了!”独孤珏拿着雪白的绢帕将剑上的血擦的gan干净净,然后将那沾满了血的绢帕狠狠朝林惜雪的脸上丢去,“即便是证明她是代嫁丫鬟又如何,朕要的不是一个贵妃,而是与匈奴的和平!险些,因为你的愚昧无知,坏了朕的大事。”

那一字字都透着明显的嗜血杀意,让林惜雪猛然跪下,“皇上……”

“皇上说的对,四大美女昭君也曾是以公主的身份远嫁塞外,同样一保两国的和平,如今贵妃她是否匈奴的公主,于我们gen本没有任何意义。在哀家与皇上眼中,她就是匈奴的公主!你明白吗?”太后的眼中也含着盛怒,这话像是在对林惜雪说,亦像是在对寐思说。

“姑妈怒罪,姑妈怒罪……臣妾被这逆贼一时蒙蔽了心,没有看透这其中的y谋,臣妾以后再也不会执着于贵妃的身份,皇上……皇上怒罪!”林惜雪哭喊着。

“罢了。”太后轻叹一声,“皇上就怒了她吧,雪昭仪还怀着你的骨r呢。”

“谢谢姑妈,谢谢姑妈。”她的眼泪早已弥漫了满脸,哭hua了她的妆,显得有些狼狈。

而寐思的脑海却是一片空白,像是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地站在原地许久,突然双膝一跪,“五哥……”那泪水,也不知是真是假,就在那瞬间滚落。

太后轻轻一叹,“皇上好好安慰一下贵妃吧,惜雪,随哀家回太后殿。”

林惜雪立刻逃似的尾随太后奔了出去,紫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早已没有气息的贺兰晟一眼,也悄悄地退下。

“戏,演完了。”独孤珏将手中的剑收起,冷冷地说道。

可寐思仍旧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流泪。

“朕佩服你的临危不乱,更佩服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捏造出一封与贺兰修笔迹一模一样的书信来证明贺兰晟在匈奴谋反之事,当初那个纯真无邪的你呢,何时变得城府如此之深?”独孤珏狠狠盯着她。

“曾经的我太傻,以为隐忍避世便可得到我所想要的东西,可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才明白,在这个后宫,你不害人,自有人害你,我不过是为自保。”她抬起衣袖,将脸上的泪水抹去,望着独孤珏,“皇上你不也纵容了我的算计吗,更是顺着我的计谋进而将贺兰晟杀死?这说明如今的你与我是同类人。”

独孤珏望着她,眼中是复杂的,更是残酷的,最终却化作一抹轻叹。

第十六章: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当贺兰晟的尸体被抬出了御书房那一刻,宫人们纷纷惊诧,这五皇子怎就无缘无故地死在了皇上的御书房,难道皇上出尔反尔想毁掉与匈奴的邦盟,转而对付匈奴?那么贵妃娘娘的地位……

当诸位宫人的想法才涌入脑海中,立刻却得到了否认,从匈奴传来消息,五皇子于王庭发动政变失败,逃匿中原,打算进入宫中挑拨皇上与匈奴的关系。照这么说来,皇上的举动是在为匈奴除去祸害了。

那么贵妃娘娘的地位仍旧高贵,只是引进贺兰晟的雪昭仪要遭映了,一个逆臣贼子,她竟敢召进宫中与皇上太后相见,甚至想利用他来打击贵妃。太后能不多加计较,想必也只是为了她腹中的龙嗣罢了,看来怀有子嗣确实是有很大好处的。

贵妃的永乐宫,ri渐富态起来,向其靠拢示好的妃嫔们多的数不胜数,奴才们做起事来也愈发勤快,对贵妃说的话是言听计从,比起半年前贵妃初进永乐宫时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宫中之人向来是见风使舵耳鸣目聪的,谁得宠,谁不得宠,这消息可以在一瞬间传遍整个后宫,而如今贵妃是所有后宫无宠的妃嫔想要紧紧攀住的一gen浮木。因为六宫无后,贵妃至高。

这一句话,已经成为后宫妃嫔们心中永远记得的话,聪明的人自然也都朝贵妃靠拢,更何况一向清高的锦夫人都常常到永乐宫,锦夫人的身后可是有着宣王在撑腰。

宣王是何等人?如今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可是一连十ri,皇上却没有再召幸贵妃娘娘,这又让众人起疑,这皇上到底是如何想的?

是夜,在永乐宫外的百碧湖上,那萧声依旧响起,萦绕在四周,那样轻扬而低沉,每回都能伴着她沉沉入睡,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被梦魔缠身了。她不知道,若是有朝一ri那萧声不再,她是否又该回到当初那夜夜被梦魔缠身的时光?

“娘娘,孔明灯做好了,你快写愿望上去吧。”紫苑与几位宫人将刚做好的孔明灯抬了过来。

寐思站在百碧湖西侧,遥望寂静黑夜中一抹残月,待孔明灯放至她身边也没有动分毫,只是呆呆地凝视着天边。——

“也不知是何人,夜夜吹萧,风雨无阻。”紫苑的话中有话,别有他指。

寐思的嘴角露以一笑,“萧声依旧,却物似人非。你瞧,这世上就连最光洁的月光都不再gan净。”

紫苑闻声而望天际,那原本遗留在天际的那个残月已经被黑夜吞噬的了无踪迹,这令她心中一惊。

“月光之se引导着人心向善,可就连月光都能被黑暗所吞噬,这世上又有什么是最gan净的呢。”寐思转身,对上紫苑那双诧异地目光,浅浅一阵淡笑,可笑意却未达眼底。

紫苑也不说话,垂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听人说,每个女子都应该放一次孔明灯,向上天祈祷一次爱情。”寐思走至孔明灯旁,由宫人手中接下一只早已沾好墨的毛笔,对着孔明灯却迟迟下不了笔。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紫苑出言提醒她该写的话。

“此等于我来说,是奢望。”她淡淡一声笑,否掉了这句话,轻轻叹了一口气,思绪飞速转动了一下,蓦然轻笑。

微微俯身,在孔明灯上提笔写下一首诗:东风夜放hua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风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青玉案?娘娘怎会想到这诗,是为何意?”紫苑问。

寐思却不答,这首诗,只有懂它的人才能懂。

燃起那熊熊的火光,只见孔明灯缓缓升起,那光亮,将百碧湖照得一片光辉,水中的倒影由最初的清晰变小而变模糊。

寐思的目光伴随着那渐渐远去而光芒仰头,耳边依稀有那动人地箫声,她的目光深而遥远,没有人知道此刻她的心中在想些何事。

……

在百碧湖的另一端,正遇元妃陪同皇上游湖,忽见空中有火光飞过,众人纷纷仰头望去,只见空中飞过孔明灯,随着火势的增长,那孔明灯渐渐地升起在湖中央。——

独孤珏眯着眼睛瞅着那孔明灯,几行鲜红的大字隐隐在黑夜中泛着光,那孔明灯上写的一首诗,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青玉案。

林汐筠此生唯一留给他的一首诗。

他的眼中渐渐透过几分诧异,猛然追着孔明灯飞奔了出去,甩下了身后几名陪同游湖的宫人,还有怔怔伫立在原地的元妃。

……

萧瑟的秋风,吹得人衣襟飞舞,那一直响彻在寂静地黑夜中的萧声突然哑然而止,那一袭白衣的宫蔚风傲立在巨石之上,仰望天空飞过的孔明灯。

是青玉案。

她竟然敢在皇宫那众目睽睽之下放孔明灯,而且还题上那首《青玉案》!

她知不知道这样会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

她真的想要一辈子当替身吗?

……

“太后娘娘,听闻百碧湖无缘无故升起了一个孔明灯,孔明灯上还题了一首词。”一名宫人来到太后的寝宫内,隔着那珠帘屏风低声禀报。

“孔明灯?”太后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威严,“什么诗?”

“是青玉案。”那宫人说罢,之间屏风后人影一动,是太后由寝榻之上起身,“青玉案?何人放的?”

“暂时还不知道,奴才只见皇上追了出去。”

只听一声冷哼在殿中响起,“给哀家察明了此事再来复命!”

……

独孤珏一路追随着那孔明灯缓缓飘来的方向而去,那闪耀着灯火熙熙攘攘地充斥在眼瞳之中,最后那孔明灯飘向了最高处,隐隐只瞧见天边有一点火光的踪迹,最后消逝的惨淡无光。

他那略带激狂的眸子中闪烁着令人惊心的y霾之光,在那黑夜中犹如一只苍鹰般犀利地设向四周,环顾了一圈之后,却在百碧湖桥的对岸,看见一行远去的身影由眼前溜过,最终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带着淡淡哀伤的素颜。——

今夜的她穿的很素雅,脸上再无那浓妆艳抹,那一身飘逸的轻纱素衣在秋风的吹拂下如仙堕凡尘,让人有瞬间的惊艳之感。

“孔明灯是你放的?”独孤珏的声音没有暴怒,只有那毫无起伏的平静和煦。

众人闻声一惊,即刻回首凝望着桥对岸的皇上,窸窸窣窣地跪了满满一地,“参见皇上。”

“皇上怎会在此?”寐思像是十分诧异地看着独孤珏的到来。

“朕一路追寻孔明灯而到此处,是你放的?那首青玉案也是你题的?”独孤珏一步步地朝桥的另一端走来,那眼睛里净是那闪闪的光辉,看着她的目光也是复杂地,令人难懂地,更像是在挣扎着些什么。

她迎视着他那复杂地目光,答道,“回皇上,是臣妾。”

他又问,“为何要题这首青玉案。”

“因为独独这首诗令臣妾动容,蓦然回首,才发觉,原来那个人一直在灯火阑珊处等着她。”她颇有感慨地说道,似乎正感同身受,“那个人一直默默地为她所付出,还能在她的心已千疮百孔之后等待着她归来,任是谁都会感动。”

独孤珏的步伐一顿,嘴角拉出的笑意是这些年从来没有过的苦涩,“好一句任是谁都会感动。”走到她的面前,他竟当着众人的面执起了她的手,“就因你这一首青玉案,朕就不得不宠你。”

这一句话,让四周的宫人皆是一阵疑惑,皇上这句话似乎说的有些怪异,如今贵妃似乎已经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可皇上为何还是说上这样一句话?

而紫苑,却是卑谦地站在寐思的身后敛目低眉,像是明白了今夜她所做的一切,原来只是为了这样一刻。

皇上十ri未召幸贵妃,甚至也未踏入永乐宫一步,她猜想皇上之所以的冷落只因贺兰晟之事。而贵妃在这十ri都十分冷静,就在今夜得知皇上与元妃会在百碧湖游湖,特地在这个时辰放孔明灯,那时她虽然觉得用孔明灯引起皇上的注意应该没问题,可是就算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又如何?

直到她在孔明灯上题下一首《青玉案》,那一刻她是疑惑的,青玉案不过是一首情诗罢了,没有什么特别的。

可就在皇上他一路追逐而来的那一刻,她像是明白了今夜的孔明灯不过是个幌子,那首青玉案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首青玉案对皇上到底有什么特别,就连她都不清楚,寐思怎会如此清楚?

而且,还是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

第十七章:我愿为替身

次ri,无数的珍宝锦缎如流水般涌入永乐宫,袁公公堆着满脸笑意的捧着金碟在宣读着:

皇上有赏,金凤十只,嵌五等东珠一百二十五颗,内无光七十颗,碎小正珠一百二十颗,内乌拉正珠两颗。

皇上有赏,闪se隐hua水波纹孔雀纹锦十丈,隐hua奇卉八角星重锦十丈,變龙游豹散点彩绒圈锦十丈。

皇上有赏,玉玲珑步摇一对,祖母绿嵌金垂环一对,穿hua百蝶金镯一对,福禄寿温旬玉一对,俏se兽首玛瑙杯一对,三螭纹玉觚一对,素月梨hua琉璃屏风一架。

……

整个上午,那赏赐源源不绝的涌入了宫中,让人应接不暇,所有的宫人的手脚都忙不停的接受这些那些赏赐,满殿金灿灿的晃得人眼hua缭乱,堆了满满一殿,少说也有百件不同样式的珍宝。

寐思就站在那殿中央,冷着一张脸瞅着那不断涌进的赏赐,心中说不上来是喜是悲,只是那样淡淡的看着,那眼神让许多人一阵心凉,更不懂为何在面对如此重赏,贵妃的脸上竟无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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