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这事情是发生在……”
听着詹权的叙述,陆睿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原来在他离开锦富县的这二十多天里面,竟然发生了一起令人诧异的人命案。这对夫妻是伊林市人,他们的儿子大学刚刚毕业,分配到了锦富县吉祥乡财政所工作。而这个年轻人,就是詹权跟陆睿提起的那个和黄雯一起在宾馆被抓到的年轻人。可问题是,这件事发生的第二天,他们的儿子就失踪了,三天之后,人们在一条小河里面发现了他的尸体,局接到报案之后,经过尸检给了一个解释,说是他溺水身亡。
但是这对老夫妻偏偏不信,因为他们在儿子的身上发现了不少伤痕,所以两口子认为,自己的儿子是被人害死的,死活不肯火化不说,还跑到县委县政府守着告状。但是整整一个星期了,始终都没有人敢理会他们的事情。詹权看着他们可怜,这才悄悄的告诉他们,可以等到县长陆睿回来的时候再来。
陆睿听着詹权的叙述,脸色却趋于平静,不过更多的,却是在怀疑,詹权到底为什么会指点他们呢?
看着詹权,陆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一下……
詹权的眼神闪烁,半晌才低低的说道:“我弟弟当年做过粮食生意,结果,在裕德乡被洪大宝叫人把他的腿打断了……”
陆睿点点头,这个理由倒是比较靠谱,不管怎么样,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陆睿才不会相信詹权这样在官场里面打滚多年的老油条会忽然大发善心的指点受了委屈的老百姓,要是没有一点恩怨,他怎么可能会给洪大宝上这样的眼药呢?
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詹权,陆睿缓缓说道:“有些事,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乱说。”
说完,陆睿起身离开了办公室,留下满头大汗的詹权。
回到自己的县长办公室,在杨涛的安抚之下,那一对老夫妻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或者说,他们也许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官员,在听杨涛介绍了陆睿的身份之后,两个人心里燃起了希望,所以在看到陆睿的瞬间,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祈求的表情来,那种哀切,让陆睿看了心里面都忍不住一阵感慨,尤其是看着那个跟自己母亲差不多年纪的女人头上因为磕头而留下的斑斑血迹,陆睿的心中更是忍不住一阵难过。
作为一个出生在农村的人,陆睿能够理解一个大学生对于农村家庭意味着什么,那相当于改变全家命运的期望,而面前的这对老夫妻应该就像自己的父母一样,把一生的心血都放在大学毕业的儿子身上,可是却得到了儿子意外死亡的消息,这让他们难以接受。
“大爷大娘,你们先坐,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不要着急。”陆睿安慰着两个人,对他们轻声的说道。
女人早就已经说不出话来,一旁的丈夫缓缓向陆睿道出了事情的缘由。在他的诉说当中,陆睿渐渐了解了事情的全部内容。他们的儿子名叫周兵,家住在伊林市的偏远农村,在沐阳大学毕业之后被分配到了锦富县吉祥乡财政所。没想到工作还不到三个月,就传来消息说儿子自杀了。他们顿时就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两口子当时就连夜赶到了锦富县,见到儿子的时候,发现儿子身上有伤,追问之下,局的人说周兵前一天被人发现跟自己的领导在宾馆里面搞外遇,结果从楼上掉下来摔的。
但当他们追问儿子死因的时候,对方却说儿子是溺水而亡。这对夫妻一下就绝望了,儿子先是跟领导通奸,然后又从局离开之后跳河自杀,看来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啊。他们悲从心生,夫妻二人坐在县局的门口抱头痛哭。有个路过的男人突然过来对他们说,他们的儿子死的蹊跷,是被人害死的。
人总是这样,在满怀绝望的时候如果有人给他们一个希望,那就好像在溺水的人抓住稻草一样,绝对不会放过。这对夫妻就是如此,原本以为儿子是因为羞愧而自杀身亡,但是没想到居然有可能是被人谋杀的,这就让他们心中原本的那种绝望一下子变成了不甘和愤怒。按照那个好心的男人的指点,他们去了市里面找律师咨询了一下,转回到局之后,他们要求重新检查尸体,并且对于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夫妻两个人开始四处告状。
而锦富县局的态度也很奇怪,最开始还很有耐心的接待两个人,后来干脆就把他们直接赶出去,态度大转弯不说,甚至于还有人扬言:“你们要是再敢给我们找麻烦,就按扰乱社会治安处理。”
走投无路的两个人想到了告状,他们守在锦富县县委县政府的门口,找来来往往的县领导告状,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事居然没有人管,或者说,县里的领导们都是态度暧昧的表示会研究,但是并不给他们回信。前几天在县政府告状的时候遇到了詹权,詹权指点他们,这事要告状也不能找基层的人告,因为基层的人说了不算,要直接找县里面的主要领导告状才有用。
听完他们两个人的叙述,陆睿心里暗暗想,这事情看来很有意思啊,先不说詹权在这件事里面所起的作用,单是那个指点老夫妻两个人说他们的儿子是被人害死的奇怪男人,就十分值得怀疑,这人应该是知道一部分内情。而且,陆睿猜测,这事应该跟洪大宝有关系,否则詹权不会主动搀和进来。
在心里面冷笑了一声,陆睿暗暗道:“洪大宝,你的死期到了!”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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