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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后宫甄嬛传1-7+番外 > 第 12 部分

第 12 部分

知道眉庄有心帮我,以琴声、歌声分散众人的注意力。我看一眼陵容,眉庄又心心念念要让陵容引起皇帝的注意,好助我们一臂之力。这倒也是个机会,只是不知道陵容肯不肯?

皇帝点头道:“去取舒太妃的‘长相思’来。”忙有内监奉了当日我在水绿南薰殿所弹的那具琴来。昔日舒贵妃得幸于先皇,碍于舒贵妃当时的身份,二人苦恋许久才得善果。舒贵妃进宫当日,皇帝特赐一琴名“长相思”、一笛名“长相守”为定情之物。先皇驾崩之后舒贵妃自请出宫修行,这一琴一笛便留在了宫中。

眉庄调了几下音,用力朝我点点头。陵容向帝后行了一礼,垂首坐在眉庄身侧担心地看着我。我略一点头,陵容曼声依依唱了起来。

乐起,舞起,我的人也翩然而起。除了眉庄的琴声和陵容的歌声,整个扶荔宫里一片寂静,静得就如同没有一个人在一般。宽广的衣袖飞舞得如铺洒纷扬的云霞,头上珠环急促的玲玲摇晃作响,腰肢柔软如柳,渐次仰面反俯下去,庭中盛开的紫萝被舞袖带过,激得如漫天花雨纷飞,像极了那一日被我一脚飞起的漫天杏花。

陵容歌声曼妙,眉庄琴音琳琅,我只专心起舞。心里暗想,曹婕妤未免太小觑我了。以为我出身诗礼之家,便不精于舞蹈。我虽以诗书口齿得幸于皇帝,可是我懂得不需要把所有好的东西一下子展现出来,在无意处有惊喜,才能吸引住你想吸引的人的目光。

我并不担心自己的舞艺,小时候居住江南的姨娘就常教习我舞蹈。七八岁上曾听闻纯元皇后作《惊鸿舞》颠倒众生,观者莫不叹然。小小的心思里并存了一分好胜之心,特意让爹爹请了一位在宫中陪伴过纯元皇后的舞师来传授,又研习了《洛神赋》和与梅妃《惊鸿舞》有关的一切史料,十年苦练方有此成就。

只是,让我为难的是,我的《惊鸿舞》源自纯元皇后当日所创,动作体态皆是仿效于她,要怎样才能做到因循中又有自己的风格,才不至于让人捉住对故皇后不敬的痛脚。这片刻之间要舞出新意,倒真是棘手,让人颇费筹谋。

忽听一缕清越的笛声昂扬而起,婉转流亮如碧波荡漾、轻云出岫。一个旋舞已见清河王立在庭中,执一紫笛在唇边悠悠然吹奏,漫天紫色细碎萝花之下,雪白衣袂如风轻扬。几个音一转,曲调已脱了寻常《惊鸿舞》的调子,如碧海潮生,落英玉华,直高了两个调子,也更加悠长舒缓。

眉庄机警,律调一转已跟上了清河王,陵容也换过了曲子来唱。

心中一松,高兴非常。这清河王随意吹奏,倒让我脱离了平日所学舞姿的拘泥,云袖破空一掷,尽兴挥洒自如。紫萝的花瓣纷纷扬扬拂过我的鬓;落上我的袖;又随着奏乐旋律漫成芳香的云海无边。

正跳得欢畅,眉庄的琴声渐次低微下去,几个杂音一乱,已是后续无力。我匆忙回头一看,眉庄皱着眉头捂着嘴像是要呕吐出来。仓促间不及多想,只见清河王把紫笛向我一抛,随手扯过了“长相思”席地坐下抚琴。

眉庄被宫女忙忙扶了下去休息。我一把接过紫笛,心下立刻有了计较。昔年梅妃江采萍得幸于唐玄宗,因精通诗文,通晓音律,更难得擅长歌舞,深得玄宗喜爱。梅妃“吹白玉笛,作《惊鸿舞》,一座光辉”,被玄宗戏称为“梅精”。如今我一笛在手,再起舞蹈,自然不会与纯元皇后双手无物的翩然之姿相提并论,也就更谈不上不敬僭越之说了。何况《惊鸿舞》本就源起于梅妃,也算不得离题。

想着已经横笛在唇边,双足旋转得更疾,直旋得裙裾如榴花迸放吐灿,环佩飞扬如水,周遭的人都成了团团一圈白影,却是气息不促不乱。一曲悠扬到底。

旋转间听得有箫声追着笛音而上,再是熟悉不过,知道是玄凌吹奏,心里更是欢喜。一个眼神飞去,见他含情专注相望,神情恰似当日初遇情景。心头一暖,不愿再耿耿于怀水绿南薰殿一事了。

笛箫相和,琴音袅袅,歌喉曼曼,渐渐都低缓了下去,若有似无。身体如风中柔柳低迥而下,随着绕梁的余音袅袅旋得定了。臂间腰上灿烂华美的轻纱徐徐铺展开去,铺成了一朵绯丽的花,盛放在雪白殿石上。盈盈举眸看着向我走来的玄凌,他伸手向我扶我在怀中,轻声在耳畔道:“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低首嫣然含笑:“雕虫小技,博皇上一笑罢了。”

侧身见曹婕妤面色微变,瞬间已起身含笑对玄凌道:“皇上看臣妾说的如何?妹妹果然聪慧,能作寻常人不能作之舞。不逊于故皇后在世呢。”

话音未落,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曹婕妤道:“曹婕妤怎么今日反复提起故皇后的《惊鸿舞》呢?本宫记得故皇后作此舞时连华妃都尚未入宫,更别说婕妤你了,婕妤怎知故皇后之舞如何?又怎么拿甄婉仪之舞与之相较呢?”

曹婕妤听皇后口气不善,大异于往日,讪讪笑道:“臣妾冒失。臣妾亦是耳闻,不能得见故皇后舞姿是臣妾的遗憾。”

玄凌微微朝曹婕妤蹙了蹙眉,并不答理她,只柔声问我,“跳了那么久累不累?”

我看着他微笑道:“臣妾不累。臣妾未曾见故皇后作《惊鸿舞》的绝妙风采,实是臣妾福薄。臣妾今日所作《惊鸿舞》乃是拟梅妃之态的旧曲,萤烛之辉怎能与故皇后明月之光相较呢?”

玄凌朗声一笑,放开我手向清河王道:“六弟你来迟了,可要罚酒三杯!”

玄清举杯亦笑:“臣弟已吹曲一首为新嫂歌舞助兴,皇兄怎的也要看新嫂们的面不追究臣弟才是。”说着一饮而尽。

玄凌道:“‘长相思’的笛音必定要配‘长相守’的琴音才称得上无双之妙。”说着分别指着我与眉庄道:“这是婉仪甄氏、容华沈氏。”转头看见陵容,问道:“这歌唱的是……”

陵容见皇帝问起自己,忙跪下道:“臣妾选侍安氏。”

玄凌“哦”一声命她起来,随口道:“赏。”再不看陵容,执了我手到帝后的席边坐下。陵容有一瞬的失神,随即施了一礼默默退了下去。

我转身盈盈浅笑,将紫笛还给清河王,道:“多谢王爷相助,否则嫔妾可要贻笑大方了。”

他淡然一笑:“婉仪客气。”说着在自己座上坐下。我见他沈腰潘鬓,如琼树玉立,水月观音(5),已不是刚才那副无赖轻薄的样子,心里暗笑原来再风流不羁也得在旁人面前装装腔子。瞧着庭中四王,岐山王玄洵只是碌碌无为之辈;汝南王玄济虽然战功赫赫,可是瞧他的样子绝不是善与之辈,华妃的父亲慕容迥又是在他麾下,倒是要加意留心几分;平阳王玄汾虽然尚未成年,生母亦出身卑微,可是接人待物气度高华,令人不敢小觑,倒是“玄”字一辈诸王中的珠玉。而玄清虽负盛名,也不过是恃才风流,空有一副好皮囊而已。

玄凌拉我在身边坐下,向玄清道:“六弟精于诗词,今日观舞可有所佳作?”

玄清道:“皇兄取笑,臣弟献丑了。”

说罢略一凝神,掣一支毛笔在手,宣纸一泼,龙飞凤舞游走起来。片刻挥就,李长亲自接了呈给玄凌,玄凌接过一看,已是龙颜大悦,连连道:“好!好!”说着畅声吟道:“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苕。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堕珥时流盼,修裾欲朔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6)玄凌越吟兴致越高,一时吟毕,向我笑道:“六弟的诗作越发精进了。一首五言,宛若嬛嬛舞在眼前。”

皇帝如是说,众人自然是附和喝彩。只有汝南王眼中大是不屑,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搁,大是不以为然。汝南王妃忙拉了拉他衣袖暗示他不要扫兴。我只装作不见,垂首道:“今日得见六王高才,又得王爷赞誉,嬛嬛有幸。”

皇后颔首微笑:“皇上虽不擅作诗,可是品评是一流的。皇上既说好,自然是好的。

玄凌笑道:“嬛嬛才冠后宫,何不附作一首相和?”

微微一笑,本想寻辞推托,抬头见清河王负手而笑,徐徐饮了一口酒看着我道:“臣弟素闻闺阁之中多诗才,前有卓文君、班婕妤,近有梅妃、鱼玄机,臣弟愿闻婉仪赐教。”

想了想,执一双象牙筷敲着水晶盏曼声道:“汗浥新装画不成,丝催急节舞衣轻。落花绕树疑无影,回雪从风暗有情。”(7)吟罢眼波流转睇一眼玄凌,旋即嫣然微笑道:“嫔妾薄才,拙作怎能入王爷的眼,取笑罢了。”

玄清双眸一亮,目光似轻柔羽毛在我脸上拂过,嘴角蕴涵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似冬日浮在冰雪上的一缕淡薄阳光,“好一句‘回雪从风暗有情’,皇兄的婉仪不仅心思机敏、闺才卓著,且对皇兄情意温柔,皇兄艳福不浅。”说罢举杯:“臣弟敬皇兄与婉仪一杯。”一仰头一饮而尽。

玄凌把自己杯中的酒饮了,握住我手臂,柔声道:“慢些饮酒,刚刚舞毕喝得太急容易呛到。”

含情向玄凌笑道:“多谢皇上关怀,臣妾不胜酒力。”

玄凌自我手中把酒杯接过,微笑道:“朕替你饮罢。”玄凌把我杯中残酒饮下,对李长道:“去把今日六王和甄婕妤所作的诗铭刻成文,好好收藏。”

李长何等乖觉,立刻道:“恭喜王爷,恭喜婕妤小主。”

皇后在一旁笑道:“还不去传旨,甄氏晋封从三品婕妤。”

众人起身向我敬酒,“贺喜婕妤晋封之喜。”侧头见眉庄朝我展颜微笑,我亦一笑对之。

※※※※※

众人重又坐下饮酒品宴,忽听见近旁座下有极细微的一缕抽泣之声,呜咽不绝。不觉略皱了眉:这样喜庆的日子,谁敢冒大不惟在此哭泣扫兴。

果然玄凌循声望去,见华妃愁眉深锁,眸中莹莹含光,大有不胜之态。华妃一向自矜“后宫第一妃”的身份,不肯在人前示弱分毫。如今泪光莹然,如梨花带雨,春愁暗生,当真是我见犹怜。

心底冷冷一笑,果然来了。

皇后微显不悦之色,“好好的华妃哭什么?可有不快之事?”

华妃慌忙起身伏地道:“臣妾惶恐,一时失态扰了皇上皇后雅兴。还望皇上与皇后恕罪。”

玄凌平静道:“华妃,你有什么委屈只管说来。”

皇后深深的看了玄凌一眼,默然不语。

华妃勉强拭泪道:“臣妾并无什么委屈。只是刚才见甄婕妤作《惊鸿舞》,一时触动情肠才有所失仪。”

玄凌饶有兴味道:“昔日纯元皇后作《惊鸿舞》之时你尚未入宫,如何有情肠可触?”

华妃再拜道:“臣妾连日静待宫中,闲来翻阅书籍文章见有唐玄宗梅妃《楼东赋》(8)一篇,反复回味有所感悟。《惊鸿舞》出自梅妃,为得宠时所舞;《楼东赋》则写于幽闭上阳宫时。今日见《惊鸿舞》而思《楼东赋》,臣妾为梅妃伤感不已。”

玄凌饶有兴味,“你一向不在诗书上留心的,如今竟也有如此兴致了。”

华妃凝望玄凌道:“臣妾愚昧,听闻诗书可以怡情养性。臣妾自知无德无才,若不修身养性,实在无颜再侍奉君王。”

“既然你对《楼东赋》如此有感,能否诵来一听。”

华妃答一声“是”,含泪徐徐背诵道:“玉鉴尘生,凤奁杳殄。懒蝉鬓鬓之巧梳,闲缕衣之轻练。苦寂寞于蕙宫,但疑思于兰殿。信摽落之梅花,隔长门而不见。……君情缱绻,深叙绸缪。誓山海而常在,似日月而无休。……”等诵到“思旧欢之莫得,想梦著乎朦胧。度花朝与月夕,羞懒对乎春风”几句时已经呜咽声噎,再难为继。如此伤情之态,闻者莫不叹息。

汝南王再按捺不住,起身道:“华妃娘娘之事本是皇上后宫家事,臣不该置喙。只是华妃娘娘侍奉皇上已久,也并不无听闻有什么大的过失。如有侍奉不周之处,还请皇上念其多年伴驾,宽恕娘娘。”

玄凌忍不住对华妃唏嘘:“实在难为你。”凝神片刻道:“起来吧。你如今所住的地方太偏僻了,搬去慎德堂居住吧,离朕也近些。”

华妃面露喜色,感泣流泪,忙叩首谢恩。

我拣一片莲藕放在口中,面带微笑。华妃再起本是意料中事,只是来得这样快。看见玄凌座边皇后微微发白的脸色,如今形势摆得清楚,华妃有汝南王撑腰,又有父亲效命军中,只怕不日就要重掌协理六宫的大权,气势盛于往日。

这日子又要难过了……

※※※※※

想起昨夜去水绿南薰殿侍驾的情景。

才至殿外,芳若已拦住我,“内阁几位大人来了,小主请去偏殿等候片刻。”

夜来静寂,偏殿又在大殿近侧,夜风吹来,零星几句贯入耳中:

“如今朝廷正在对西南用兵,华妃之父慕容迥效命于汝南王麾下,望皇上三思。”

……

“华妃纵有大过,可如今朝廷正在用人之际,事从权宜。”

……

事从权宜?我兀自一笑,西南一仗打得甚苦,不知何时才能了结?一旦得胜归来自然要大行封赏,恐怕那时华妃气焰更盛。

然而……

进殿时众臣已散去了。皇帝独自躺在那里闭目养神,听见我进来眼睛也不睁开,只说:“朕头疼的很,你来帮朕揉一揉。”

依言去了。殿中真安静,茉莉花的香气里夹杂着上一丝薄荷脑油凉苦的气味。我知道玄凌朝政上遇到为难之处,头疼郁结的时候就会用薄荷脑油。

手上动作轻柔,轻声问道:“四郎有心事?”

玄凌道:“嬛嬛你一向善解人意,你来猜一猜朕在烦心什么?”

“皇上心系天下,自然是为朝廷中事烦恼。”

“你说的不错,”玄凌道,“其实后宫也是天下的一部分,朕也要忧心。”

他想说的我已经了然于心,也许他也并不心甘情愿要这么做,只是他希望是我说出口来劝他。

清凉的风从湖面掠过带来蛙鸣阵阵,吹起轻薄的衣衫。

我轻轻道:“皇后独自执掌后宫大小事宜也很辛苦,该有人为她分忧。”

“那你怎么想?”

“其实华妃娘娘协理六宫多年能够助皇后一臂之力。何况……”我顿一顿道:“昔日之事其实是丽贵嫔的过错,未必与华妃娘娘有所干系,皇上若是为此冷落华妃太久,恐怕会惹人微辞。再说皇上只是介意华妃有些独断,如今给的教训也够了,想来娘娘会有所收敛。”

玄凌默默半晌,伸手揽过我道:“华妃的事恐怕以后会叫你受些委屈。只是你放心,朕必然护着你。”

我亦静默,靠在玄凌肩上,“为了皇上,臣妾没什么委屈的。”

※※※※※

不过是人人都参演其中的一场戏……我静静看着皇后,也许,今日之事她比我和眉庄更要头疼。

一时宴毕,众人皆自行散去。

我经过曹婕妤身边,忽然停下在耳畔悄声道:“妹妹想问婕妤姐姐一句,那张写着‘惊鸿舞’的纸条是一直握在姐姐袖子里的吧?”说着盈盈一笑:“所以妹妹今日一舞竟是姐姐为我注定的呢,姐姐有心了。”

曹婕妤扶着宫女的手从容道:“甄妹妹说什么?做姐姐的可听不明白。”

我抬眸望着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姐姐敏慧,自然知道没有《惊鸿舞》何来《楼东赋》。”我云淡风轻道:“华妃娘娘一向不爱书册,怎的忽然爱看诗词歌赋了?梅妃含情所著的《楼东赋》没有能使她再度得幸于唐玄宗,倒让咱们的华妃娘娘感动了皇上。想来梅妃芳魂有知,也会感知姐姐这番苦心、含笑九泉了。”

曹婕妤淡然一笑:“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姐姐笨嘴拙舌的也辩不了什么。妹妹这几日也许会得空,不如好好照顾沈容华的胎吧,这才是皇上真正关心的呢。”

注释:

(1)翩若游龙,婉若惊鸿:出自曹植《洛神赋》,歌咏曹丕皇后甄氏的美貌。

(2)水月观音:佛经谓观音菩萨有三十三个不同形象的法身,画作观水中月影状的称水月观音。见《法华经·普门品》。后用以喻男子仪容清华。元?王实甫《西厢记》第一本第一折:“兰麝香仍在,佩环声渐远。东风摇曳垂杨线,游丝牵惹桃花片,珠帘掩映芙蓉面。你道是河中开府相公家,我道是南海水月观音现。”

(3)出自唐代李群玉观舞所感。阿紫不才,引用前人诗文为一己之用,望见谅。

(4)出自唐代顾况《王郎中妓席五咏·舞》

(5)《楼东赋》:唐玄宗梅妃因争宠败于杨贵妃,失意于玄宗,独居上阳东宫十余年,不得见君一面。梅妃才情高华,作《楼东赋》自述心意和在冷宫的寂寞、对玄宗的思念。唐玄宗读后大为感动,但碍于杨贵妃之故,只赐一斛珠作赏,不复召见。

第26章…静日玉生烟

华妃再度起势,眉庄与曹琴默又风头正劲,玄凌一连好几日没到我的宜芙馆来。虽然他一早嘱咐过我,可是心里难免有些闷闷不乐。

白天的辰光越发长了。午后闷热难言,日头毒辣辣的,映着那金砖地上白晃晃的眼晕,一丝风也没有。整个宜芙馆宫门深锁,竹帘低垂,蕴静生凉,恨不能把满天满地的暑气皆关闭门外。榻前的景泰蓝大瓮里奉着几大块冰雕,渐渐融化了,浮冰微微一碰,“丁玲”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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