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新圩不知道,他这番模棱两可的话再一次令弗兰克尔脑补不已。
弗兰克尔的想象力很丰富,现在脑补地以为姜新圩他们想通过操纵他们父子来入股他们的家族企业,或者是想利用他们公司来洗黑钱,还有可能就是拿他们父子当傀儡,让他们父子将来听命于他们。
他心里自然一万个不愿意,但现在他却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他担心自己拒绝的话,对方或许会立即发飙:不是告诉家族公司的其他股东就是报警,就是告诉警方他们挪用公款,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要冷静,先跟眼前这个表面看起来很和善的年轻人虚与委蛇,等到回国之后再跟父亲一起商量应付办法。
……
两人在厕所里谈论了好一会,姜新圩简单说了自己与混混打斗的事,与弗兰克尔统一了口径,然后离开。他们呆厕所的时间显然比一般人撒尿的时间长得多。
快要谈完时,一个知识分子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到弗兰克尔跟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姜新圩交谈,很是奇怪,不由自主地凝神听了起来。
他奇怪的只是姜新圩的英语那么好,竟然可以毫无阻碍地跟老外说话。可是,越听他感到越奇怪,感觉这两人的关系很奇妙,这个大学生似乎还占主导位置,那个刚才在主席台上演讲的老外竟然陪着小心:“怎么回事?”
这时姜新圩说道:“……,卢切斯先生,我们之间完全可以相互支持,只要你能劝服你的家人不要继续盯着这些没有人要的模拟载波设备,该处理的迅速处理掉,完全可以在光传输领域获得进步。如果你们现在没钱,完全可以将你们精选下来的少量科研人员派到我们国家来,在这里进行研究、开发。
我们这里不但费用低,政府还能为你们提供各种优惠条件,更不缺的传输设备市场。只要你们自己保密,完全可以暂时运用别人的专利生产pdh光端机,等公司经济效益上来了再慢慢图谋发展不迟。”
姜新圩明显是说给刚进来的这个中年知识分子听的,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官方知道这群意大利人改变了主意,从而我方在意大利代表团身上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比如提出合资、比如双方进行技术合作,至少可以不用通过购买即将淘汰的模拟载波机来改善双方的关系了。
至于对方能不能听懂英语,听懂之后能不能利用这段话、有没有能力利用起来,姜新圩不知道,反正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如果这个中年知识分子想不到这些,做不出什么反应,姜新圩将来还可以通过冷兰那边来解决,只是有一点麻烦,那就是自己很可能面对冷兰无休止的追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告诉我,你必须告诉我!”
让姜新圩感到欣慰的是:听了这些话之后中年知识分子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弗兰克尔可不知道姜新圩心里打的小九九,说道:“好的,我会把你的意见转达给我的家人。……,你们这里的专利不用交钱吗?”
姜新圩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们用我们国内的专利当然得付专利费,其他国家的嘛……,那是你们的事,我想在我国加入wto前是没有人追究你们借用美国专利……”
中年知识分子被姜新圩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这根本……根本不像一个大学生说的话啊。……,这个老外也不像是一个趾高气扬的老外啊,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到姜新圩和弗兰克尔离开厕所,他都忘记自己要上厕所了,好奇地跟上了他们。
姜新圩从厕所出来后,也不管弗兰克尔就在身边,直接朝走廊上两名警察走过去,不过警察的狐疑,说道:“警察同志,我现在跟你们去派出所。请问你们派出所是不是在市政府机关宿舍区附近的桃花路?……,走吧!”
有了弗兰克尔这个老外的虎皮,加上必要时还可以拿出冷兰这个背景深厚的女子做挡箭牌,姜新圩心里一点也不怕警察带走自己。毕竟这次与栾姓混混和光头混混之间的打斗是对方挑衅的,自己完全是应战,也没有重伤他们哪一个,根本不怕。
还有就是,他自己也想去警察局一趟,想把他从光头混混脸上那三道抓痕所联想到的奇怪想法告诉警察,请警察们去调查:他相信那三道抓痕不简单,或许真与米粉店顾客所说的那个抓扒手的女孩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