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湄兰?
他原想要的就是一个能让他宠爱与呵护的美貌佳人,现在论色是独孤钰让他心仪,但论及娇媚却是吴湄兰更能激起他的保护欲。
原本一直向着独孤钰的心很容易就产生了迷茫,水里的影像变幻莫测,两个都在他心上的身影重叠着,忽儿又分开,让他不知道该追逐哪一边才好。
正在心乱如麻间,一个无比柔媚的声音自混沌间传来,打破了那奇怪的香气与水中倒影造成的幻境迷宫,只听她问的是:现在呢,你觉得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突起的声响把他自月影纷乱水波中拉回,定了定神后,恍惚的视线由水池里纷乱的影像凝成了一个俏生生立在水边的佳人,李槿犹豫了一下,终于回答道:妳,妳比较漂亮……
呵呵,王爷可真有眼光……
满意地看着自己趁其不备猛然施下的媚惑之术起了做用,吴湄兰注视着李槿本是清澈的眼神此刻只呈现出一片迷乱,得意地纵声大笑。
笑声惊起了栖于牡丹花畔的那只蝴蝶,它在空中蹁跹了一阵,终于放弃了等待那久候不至的牡丹花期,飞向一旁怒盛开的玫瑰花丛。
kiss毒吻 2009…01…26 15:04
门外的心腹敲了敲窗棱,压低了声音禀报道。
什么?
屋内相拥狎玩的两人各各一惊,停下了动作。
难道他是来试探我们的?
吴少阳看了看同样是一脸错愕的湄兰,忙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暗赋道:果然不可轻视了李家天子,本来他是以为自己既然已经在大殿上表现得如此庸碌,加上名义上又与湄兰是fù_nǚ不会有人怀疑到他们的身份才对,可是怎么这么快就有人上门来访了?
来者不善,小心应对!
向匆匆敛好容装,又恢复了那副清冷而高雅的女儿交待着,吴少阳大笑着拱手向前迎进候在大厅里的李槿,言语间诚惶又殷情,仿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待这位贵宾才能表示出自己诚意似的。
李槿倒是从头到尾都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只不过跟湄兰一打照面而已,他立时就敏感地察觉她的不同,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怪异,心里无比奇怪——现在的吴湄兰刚刚适逢一场激情的欢爱,身上的气质与在大殿上的感觉自是大相径庭。这之间微妙的差别等闲粗心的男儿自然是不怎么看得出来,可是李槿一向对美人印象最为深刻。此番乘兴而来,本是因为提起了独孤钰所以才望梅止渴,但是一见面后觉得两人的气质比在那天大殿上看到的差远了,疑惑心起后,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心里有鬼的吴少阳越发觉得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十分可疑,见自己也套不出他什么话来,遂向身后的吴湄兰递了个眼色,示意一会儿她最好用媚功让李槿放下戒心,好吐露他深夜前来的实情。
九王爷难得有这么好的雅兴,不过我老头子年纪大了,让兰儿陪你吧,年轻人,到院子里赏花赏月,这种风雅的事我老头子可是做不来了!
哈哈大笑着,吴少阳慈爱的神色就象是天底下最开明的父亲,正迫不及待地一个年青才俊推销自己美丽的女儿。
呃……
被这父亲 一副老丈人看女婿的神情弄得混身不自在的李槿在走出了大厅后才舒了口气,奇怪自己刚刚被他盯牢后,那一阵强烈的寒栗所为何来。
王爷,您别怪我爹爹无礼,他这几天是太高兴了……
一旁的湄兰察言观色,故意放软了身段,柔柔的声音好象涂了蜜,听得李槿心中微微一荡,本来还有的几分疑惑也消了。
不远处歌馆的丝竹声细细的飘来,明静的月色下,几丛大叶牡丹含苞欲放,冰蕊还未吐,已有一只逐香的粉蝶栖于花畔,人来了也不动,似在痴情等待那花苞绽放的时刻。
这里也植了牡丹?
李槿倒是微微有些诧异,太祖太后武氏改唐为周时,曾下诏把长安牡丹全放逐洛阳,那之后好几十年长安城里都看不见牡丹的身影。
自已小的时候只在洛阳行宫见过,一见之下就喜欢上了。
牡丹仙子宁受焚骨之苦,也不肯奉武皇圣旨悖时开花的故事更是让他对这花儿的气节倾心迷恋。
说起来……
那种外表娇妍,但从骨里子傲气不改的花中之王,实在与那个人形神兼备。
看着那冰雪般的花蕾静谥地躺在墨玉般的叶丛中,李槿倒是有点心虚地想起独孤钰来。
王爷,您在想什么?
居然能有人面对她的时候分神?
湄兰心中着恼,脸上却笑得愈发的妩媚。
啊,看到你我就想起我一个朋友来了,他和妳长得挺象的。
他们两人乍一看下是有点相似……如果她脸上的神情再冷几分,眼中能有他那种一望便如寒潭幽泉般清澈的底涵就更象了。
哦?
刚刚跟李槿东聊西扯,发现这个人若非大智若愚就实在是一个胸无大志的纨绔子弟,不着边际的话中套不出什么东西,只不过如蝴蝶欣赏娇花般喜欢逐香而栖而已。
这样除了外表好看外无甚作用,个性上的缺点一数一大把的人,在一心想利用自己容貌上的优势节节高攀的吴湄兰看来简直一无是处,就算委身于他也不过只是为以后进入更高阶的发展铺一块垫脚石而已。
吴湄兰已经打算把他打发走的时候,听到他提起这样一个话题,倒是起了几分好胜之心。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早下手为强也好……对守卫众多的皇帝用媚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连一向无往不利的她也不敢妄自托大,到时候两头都落空就麻烦了……
但凡长得美丽的女孩子总不喜欢自己被别人比下去,尤其是她这样的女人。
思及此,她笑得更动人了,好象很不经意般地问起:她一定是王爷的心上人了?
也……可以算是……
李槿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在还没发生肌肤之亲前,他是很对独孤钰有非分之想啦,可是……在那之后,多少心里有点小疙瘩。
那她长得比我美?
这个……应该是不相仲伯吧……
忘不了自己初见独孤钰那一瞬的惊艳,所以看着眼前的绝世美人,李槿也很自然地先拿她比照独孤钰的标准,避开她好象有点咄咄人的目光,眼睛在她身后的白牡丹和旁边的玫瑰中来回睃视着。
虽然玫瑰也娇艳,可他好象还是比较喜欢傲骨风姿的牡丹。
有机会我倒真想见见她呢!
听到李槿答得勉强,吴湄兰对这似乎是隐藏在背后的情敌产生了强大的敌意——比照这些天进京来太后与义父所言,她要嫁给眼前这王爷几成定局,本来以为这人本就是个好色之徒,自己出马当然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其收为裙下之臣。将来为她效力也好、向吴家邀功也好、至不济也可以当一道危难时的保命符,哪知这个看起来即蠢又呆的王爷在她已然是暗中大施媚功的情况下竟然还没有入她的榖,怎不叫她暗咬银牙。
他一开始的脾气很坏,不过熟悉了以后,就会很温柔……
手掌触到被自己体温暖得触手生温的玉坠,李槿全然没注意到自己不自觉间带了几分柔情的描述激起的是吴湄兰眼底深处的y冷与怒意。
就算她看不起这个面目尚可但身段臃肿的王爷,可是却不容许他在看着她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别一个人。眼光变幻莫测间,吴湄兰已暗下决心,悄悄把系于腰畔的一只小小香囊解开,一种如兰似麝但在香气中又带了淡淡腥味的香尘弥漫起来。
哎呀!
边走边谈的两人路过一角砌了流瀑的藤架,吴湄兰突然身子一歪,象是被藤枝绊住了,半边身子顿时被水珠溅得湿透,紧贴在身上的衣服把诱人的曲线描绘得纤绂毕现、玲珑有致。
妳还好吧?
本来还是不敢愈礼,可是看到她好象被刚刚的一绊也扭伤了脚,李槿着急着把她搀起来,吴湄兰顺势软软地靠在他怀里,秀眉紧蹙,好象真的伤得不轻。
妳的脚没事吧?
担心地除下她脚上的罗袜,李槿伸手帮她按揉着那白玉般的足踝,鼻端嗅到的全是她身上的那种似有若无的奇特香气,心里一动,抬头向她看去,只见怀里的人儿星眸如露,绿鬓如云,柔软的身子依附着他,不胜妖娆中盈泪的丽容显得娇楚可怜,象在无形中邀请着他的呵护与宠爱。
心念一动间,李槿倒不由得痴了。怔怔地看着她滟潋地荡出一个勾魂摄魄的笑,水中纷乱的月影被搅成无数银色的碎片,朦胧的倒影分辩不出是动了心湖的这人应是独孤钰?还是吴湄兰?
他原想要的就是一个能让他宠爱与呵护的美貌佳人,现在论色是独孤钰让他心仪,但论及娇媚却是吴湄兰更能激起他的保护欲。
原本一直向着独孤钰的心很容易就产生了迷茫,水里的影像变幻莫测,两个都在他心上的身影重叠着,忽儿又分开,让他不知道该追逐哪一边才好。
正在心乱如麻间,一个无比柔媚的声音自混沌间传来,打破了那奇怪的香气与水中倒影造成的幻境迷宫,只听她问的是:现在呢,你觉得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突起的声响把他自月影纷乱水波中拉回,定了定神后,恍惚的视线由水池里纷乱的影像凝成了一个俏生生立在水边的佳人,李槿犹豫了一下,终于回答道:妳,妳比较漂亮……
呵呵,王爷可真有眼光……
满意地看着自己趁其不备猛然施下的媚惑之术起了做用,吴湄兰注视着李槿本是清澈的眼神此刻只呈现出一片迷乱,得意地纵声大笑。
笑声惊起了栖于牡丹花畔的那只蝴蝶,它在空中蹁跹了一阵,终于放弃了等待那久候不至的牡丹花期,飞向一旁怒盛开的玫瑰花丛。
☆ ☆ ☆ ☆ ☆
热……
平躺在榻上的独孤钰只觉得自己好象猛然间被投身至烈火洪炉,他一向较常人冰冷的身子此时就象雪狮向火般,栩栩欲化。
感觉到有人帮自己拭去了额上淋漓的冷汗,并以柔和的内力散去他胸中积迫的烦郁,独孤钰心中一惊,奋力张开了眼睛。
小施主,圆空一生爱武成痴,性子又太过急燥,连累施主,老衲一了代他向你赔不是了。
照拂他的僧人见他醒了,双手合什宣了声佛号,只见他须眉皆白,但脸色红润如童子,身上一件大红袈裟,正是少寺院的方丈住持一了。
呵呵,师叔,还是你出关了好,他没事了吧?
洪亮的声音,自一了背后探出头来查看他情形的圆空看到他醒后,有点不好意思嘿嘿傻笑着,伸手往自己又圆又大的秃脑袋拍去。
圆空,你怎么还是这么莽撞,独孤施主日夜兼程赶上少林,身体本来就十分疲劳了,你就算真的心急要与人切磋,至少也该让别人歇歇气,说明原因……
我就怕说明了他就不会全力跟我比了……
看到独孤钰困惑的目光,圆空忙把袖子一拉,只见他左臂齐腕处有道旧伤痕,那伤口之深,想是当年几乎快要把他整个左腕都砍下来了,现在仍是肌r萎缩,看上去甚是狰狞。
十六年前,有一个叫血手魔尊的邪门歪道在容县作恶,我和你师傅一起追他到了塞北才把他擒下,我主张应先以天下苍生为念,不可容此邪恶的功夫存于世上,可是你师傅却要放人,我们就打起来了,结果被你师傅用凝霜勾月式砍了这一剑,差点没把我一只手砍断,当时我不服气,让他十年后上少林再来找我比划,我一定能破他这一招,你师傅不肯,后来我一直打听他的消息都没有结果,后来叶子星才告诉我他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害我以为自己苦苦想出来的破招没用,幸好来了一个你!那个朴实的胖大和尚搔了搔自己光亮的头皮,不好意思地解释着:不过也正是因为你师傅伤了我左手,我才悟出一套铁袖功,要不然我传你,当做我不小心伤你的赔礼?
圆空虽是莽撞,但心直口快,言语中可见其果是醉心于武学,并无恶意。
独孤钰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想来叶子星一定是早跟他串通一气,所以在见自己时故意在言语中暗示,引起自己强烈的戒心,却没想到反而害自己忌鼠投器,到底还是伤在他的杖下。
不过……
独孤钰转念一想,倒是不由得开始佩服这位前辈推算之精来。
圆空无意间伤了他,反倒是他们欠了他一个恩情,愧疚之下,他本来极不轻易拿到手的易筋经,现在看来大有希望了!
大师……
好不容易坐起身来,独孤钰才发现自己一抬头就觉得头晕目眩、耳目森森,怔了怔后才明白过来自己一是太过劳累,二则受了内伤,两下夹攻现在居然发起烧来了,他自从练了玄冰寒玉功后,一直没怎么生过病,这阵子内忧外劳,倒是病来如山倒,看起来病势不轻。
圆空师侄,让独孤施主好好休息吧,他恐怕是要好生休养生息一段时间才行了。
见他面有疲色,但是把其脉象已无大碍,只是虚弱,一了大师颔首为礼,示意大家先行告退。
大师,独孤钰有一事相求……
刚刚暗中计算了一下自己出来的时日,一月之期剩下不到十天了,独孤钰倒是不由得大感惶急。
有事改天再说,不急于一时。身子要紧,你也知道,习武之人等闲不容易生病,现在你受了伤又引发了积劳所至的伤寒,该休息才是。我可听说玉门一带的民众对独孤大人的政绩褒奖有嘉,老衲虽然已是方外之人,可也不愿让一方黎民失去一位才干惊人的好官呀!
虽然远在门槛,方丈大师只举手轻抬,一股柔和的内力把他按回床上,让他自己意识到现在的他是多么的虚弱。
大师……
打铁就要趁热,趁他们现在对自己心怀愧疚之意时出口相求,借少林的武学瑰宝【易筋经】的胜算更多了几分。这关系到李槿攸关性命的隐患,他绝对不可以失败。
独孤钰硬是咬着牙把自己好象散成了一节一节的僵硬躯体自床上撑了起来,凝视着一了大师的眼睛请求道:虽然我知道自己的请求有点冒味,但请大师成全,借我【易筋经】一用!
听到他这几乎是擅越的请求,在场的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天底下人都知道,【易筋经】是少林绝学中的瑰宝,好武之人莫不梦寐以求,窥视这本经书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有一次甚至发生过整座藏经阁都被人烧毁、死伤僧众二十余人的惨事。直至少林上一任的住持为使这种惨剧不再发生,严令少林座下弟子,不是自幼出家的武僧都不得习练,断绝一些抱着特殊目半路出家的妄徒后,又亲力身为,历经了十余年的肃清才使少林古刹恢复平静。
这一本揭起了无数腥风血雨的武学秘笈从此成为少林不传之秘,不是少林以童子之身出家且有天姿的弟子,想见到这本经书简直是痴人说梦。
好哇!原来你是冲着我们少林【易筋经】来的!并想用我欠你的这个恩情要挟我?哼,大不了我让你把一这掌打回来,我们也算两清!
一向疾恶如仇的圆空立刻就爆了,须根竖立,黝黑的脸色沉如锅底。
大师误会了,独孤钰要此经书只是为了救人!
独孤钰吸了一口气,这才止住了被他的吼声振得耳朵嗡嗡做响的回鸣。
胡扯,【易筋经】又不是药经,救人?你当在唬三岁小孩啊?
这是他见过想窥蠡【易筋经】的最烂借口,怒气悖发的圆空根本忘了独孤钰还有伤在身,随时准备一言不合再度大打出手。
如果我想欺骗大师,自然会找个更可以让人信服的理由……借【易筋经】救人一事,确是实情!
光是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就已经耗了他大量的力气了,被圆空这一充满了内力的吼声一震,独孤钰险些没一口血直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