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胭已经十四岁了,只要再过叁个月,便是她的及笄礼。
十五岁,是一个姑娘最美好的年华,她可以放下孩童的束发,挽起高高的华美的发髻,还可以带上自己喜爱的珠翠玉簪,穿上颜色各异,绣花繁茂的衣裳。
赵胭等这一天,已经等了整整两年了。
女子十五而笄,可待嫁矣。
在两年前的生辰之夜,她从闺密那儿收到了叶家二郎的贺礼,是一副她游梅园的仕女图,画上的人袅娜款款,害羞带露。赵胭瞧了一眼,便脸红得不再看了。
一旁的赵祁杨却十分的不悦,没好气道:“什么东西,酸里酸气,来这儿脏人眼睛。”
赵胭虽说和这个叶二郎不熟,但也不愿意自家哥哥诋毁别人的心意,出口道:“哥哥,你别这样说。”
赵祁杨蹙眉:“怎么?你喜欢那个人?”
赵胭脸更红了:“没有的事。”
赵祁杨冷哼一声:“最好没有,你若接受了他这心意,就是私相授受,全京城哪个大家闺秀会这般,你告诉我?义父是正一品宰辅,那个叶家几品?你告诉我?”
赵胭本还挺开心的,但被赵祁杨这般数落,心中顿时难过,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哥哥,我……我没有和他私相授受……我也与他不相熟……”
闺密秦家娘子也看不下去了,连忙劝道:“好了好了,是我的不是了。这叶家二郎是我哥哥的同窗,此前我与莲莲去梅园赏花,恰巧就碰见了。没有赵大哥你说的那些事儿。”
赵祁杨烦躁,却也觉得自己话说的太重,有些后悔,便低声道歉:“好了,是哥哥错怪你了,别哭了。”他抬手擦去赵胭的眼泪,“但是你得答应哥哥,以后不能与他来往,明白吗?”
赵胭怕赵祁杨再生气,抽噎着点点头。
秦娘子倒是乐了:“那怎么?合着你妹妹一辈子不出嫁?你守着她一辈子?”
赵祁杨挑眉:“那有何不可?义父收养我,养我那么大,别说莲莲一人,家中那么多的兄弟姊妹,我都是愿意养的。”
秦娘子笑道:“那敢情好啊,赵大哥以后可得好好赚钱,我就有事没事来你们家蹭蹭饭。大家伙儿从小一起长大,我就充当姊妹当中的一个了吧?如何?”
赵胭听她打趣自己哥哥,连忙制止:“叁娘。”
秦娘子走后,赵胭本是想把那副画好好藏起来的,可是去贺礼堆那儿寻的时候,忽然发现怎么也找不着了。
赵胭失落得回到自己屋子,掌了灯,一眼便看见了放在几案上画卷。她刚要去拿,便被一人抱住。
赵胭差点尖叫出声,可又一琢磨,觉得这感觉无比熟悉,试探地问出口:“大哥?”
赵祁杨抱着她,缩在她的脖子里,闷声道:“不是说不要了吗?怎么还找这幅画?”
赵胭被这个姿态羞红了脸,扭着身子要出来。赵祁杨箍紧了她,让她丝毫动弹不得,又质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叶二郎?是不是?”
“我没有。哥哥,我没有撒谎,我都不认识他。”
“当真?”赵祁杨的热气喷在赵胭的耳边,挠得她的心有些痒痒的。
“嗯……”赵胭轻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