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在这个寒假回去看看学校里有个角落的桂花树吗?”对面的声音变轻了。
“很奇怪的请求。”
“我知道很奇怪…但是我希望你能去看一下…那上面应该有张卡…”
“然后呢?”
“它的内容应该是这样的。”
蒋斯彦从他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迭好的纸,递给了缪言。缪言接过展开,那张折痕工整的纸上,用凌厉的字迹写着:
我很不舍得她,但我不知道如何开口,那是不是到考完开口就好了?可我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因为我好像记错了很多事情,我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也错了。
请你一定要保佑缪言,保佑她上到她理想的大学,保佑她拥有一个坦荡光明的人生,保佑她接下来的生活都能幸福,保佑她一定要快乐,保佑她如果没有我,也能遇到更好的人。
但是也请保佑我,保佑我,可以一直留在她身边,我就这一个愿望,可以吗?
殷延
殷延是谁?
缪言拿着手里的纸条,有些困惑,也有些震惊,还有点悸动,但任谁看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只想你去看一看,有没有这样的纸条,因为梦里,我叫殷延。”
缪言饶有兴趣地又读了一遍,抬眸对上那双眼睛,心头一震,好像眼前的人,出现了另外一副模样。
缪言显得很迟疑,她到底应不应该接受这样的事情?事情已经变得很离谱了,从那张画,到指甲油,到这个纸条,他肯定还有很多没说的。
但是她能不接受吗?她太好奇了。
“行。”她回应了,但缪言还有想问的:“你告诉我,你梦到我和你做了什么?”
蒋斯礼好像有些难以启齿,他眼睛一直在眨。
这么犹豫…该不会是?
缪言来了兴趣,她喝了一口酒,移开了他们俩的酒杯,向前探了身子。和蒋斯彦的脸,几乎只有十厘米的距离,蒋斯彦没有躲她,却不敢看她。缪言余光可以看见蒋斯彦在不停揉搓他的虎口。
所以是个纯情男。
缪言侧头弯下腰又一次靠近,这次是朝蒋斯彦躲她的视线移过去,她势必要跟他对视。
但是蒋斯彦的眼睛又躲开了,缪言又跟了过去,她明明没醉,却像醉了一样,在这里乐此不疲地跟蒋斯彦玩这种眼神游戏。
玩了一会有点累,缪言把他们的酒换了过来,尝了一口遗言,辣的很。
“梦到我的裸体了吗?”她抿上了蒋斯彦喝过的地方:“还是我和你做爱了?”
她突然又一次靠近蒋斯彦,缪言看得清清楚楚,他耳朵红了。
“都…都不是…”他嘴巴有点结巴了。
缪言调笑:“那你还支支吾吾什么?”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蒋斯彦觉得他自己要烧起来了。
“承认梦里和我做爱很难吗?还画了下来,难道我让你觉得很不堪吗?”
蒋斯彦脑子快糊涂了:“那…那不是你…”
“怎么不是我?”缪言的嘴唇已经贴到蒋斯彦的下巴了,他有点胡茬,毛毛的,整个人都在抖,缪言只要说话就能感觉到胡茬在她嘴唇上刮过的感觉。“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来找我了,是吗?殷延。”
“不…不是我…那不是我…”蒋斯彦以为他不说梦里发生的事情,只需要缪言去帮他验证就好,但事情突然开始脱缰式发展。
“怎么又不是你?你非得否认我们其中的一个吗?”缪言离开了蒋斯彦。
蒋斯彦的心猛地一落,刚刚,就好像是梦变成了真的,她的离开对他来说,既是解脱,又是折磨。
“我穿酒红色的衣服好看吗?”她今天穿的是件酒红色毛衣,领口开的不小,会露出锁骨。
梦想让他回答不好看,但他说出的却是:“好看。”
缪言一声嗤笑。
“想去喀什吗?和我一起。”
蒋斯彦不知道喀什是什么地方。
“一个和床,一样美丽的地方。”
当缪言抱住了蒋斯彦,把他扑倒在床上的时候,蒋斯彦突然明白,梦它只是梦,梦无法给他真正的感觉,比如梦不会告诉他,缪言扑倒他时,被她捋到一侧的长发会抚过他的眼睛,脸颊,嘴唇;梦也不会告诉他,缪言的酒红色毛衣其实在她俯身时,会不小心泄露那只黑色蝴蝶;梦不会告诉他,其实现实比梦,更娇。
但梦,也会醒。
但他不舍得,他不想管那些呼喊,他只想再继续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