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我:"如果当时你帮我,而不是罗懿吾,是不是会不一样?"
简直就是废话,我无法理解他的思维模式,他的想法都很浮,说的通俗点,就是蠢。
"真笨还是假笨?"
季燃抬头愣愣地看着我,嘴巴微张,很不可置信。
"罗懿吾比你聪明。"
我并不是在担心他,我是在嘲笑他。
他有资本,所以想出来另立门户。但他是从罗懿吾手里出来的,罗懿吾知道他几斤几两,一山不容二虎,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我帮他季燃又怎样?我是神仙吗?
"那我们还会不会有结果?"
他怎么又把话题扯到这个上面?
"我有男朋友的,你不知道吗?"
他知道的,我不信他不知道。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以前也很喜欢我,到现在为止我都还很喜欢你。"
"你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为了你劈了现在的?是,我承认,我刚开始遇见你是很喜欢,但是现在不是。那你觉得我是会因为你前几天半夜喝醉打的一通电话绿了我男朋友投向你的怀抱?"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好像很慌张。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装,但是我来找你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当面讲清比较合适,洗纹身这件事情,我付钱你出力,其他就,没了。"
我不想和他纠缠下去了,他只会让我更烦,如果这次洗不干净,下次去别的地方洗就算了,给他转了钱,我就走了。
我还听到他说了句话,你猜是什么?
他说他会一直等我。
有点装深情的意思,不过是几个晚上一起喝酒的交情,有什么值得他神魂颠倒的。他要愿意等就自己等,我话都说的很明白了。
滨川的风真的很大,湿冷湿冷的,我就沿着公路走了回去,不想打车,感觉吹一会人会清醒点。
没带围巾风就直接钻进我的脖子,也没麻药什么的,早知道去医院了,现在搞得脖子后面生疼生疼的。
天那时已经蒙蒙亮了,我好像一夜没睡,想去回忆昨天,又有点怕,一但有追溯的想法,脑袋里就只有我从那面镜子里看到的殷延,他的头发把他的眼睛给挡住了,只有他紧抿的嘴唇,和脉络分明的肌肉。
顶撞我,填满我,让我高潮,尖叫。
我好像到现在为止都搞不清,性对我的意义是什么?但是如果让我做一场没有爱的性交,我一定会拒绝。至此,我好像又觉得我理解了什么是性。
我又哭了,为我放下过去迈开的第一步哭,为我迷路的人生哭,为我自己哭。
即使诸多情绪交杂着,但是我那时仍然是在感激的,感激殷延能够出现,感激我自己终于鼓起了勇气,并向往一个美好的未来,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我和殷延的甜蜜时光从来都没有让我觉得有易逝感,因为他总是给的足够多,即使是在夜晚,容易暗自神伤的夜晚,我也是窝在他的臂弯里听他念小说,听他唱歌,和他恋爱,和他做爱。
我们过了一个很平常的新年,一起包了饺子,一起吃了饭,一起看了一场无聊的春晚,一起看烟花,一起在零点许下愿望。
那以后,我们几乎没有争执,就像相处了十年的老夫老妻,包容理解是我们无需多言的默契。
当我和他说起洗纹身和季燃的事,他也没有生气,他只是吃醋,他醋没有在那段时间就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这样和我去桥边喝酒,和我去游乐园的人就是他。
他还说:"缪言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
他笑得很骄傲,我以为没人敢这么自信的讲的。但他就是这么讲了,还笑着吻了我的额头。
我当时真的很幸福,现在想起,那时我肯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我甚至觉得,我爸妈强迫我学的东西都不再是问题,我也一样学的很好,最重要的是遇到了他。
我的以后,几乎是坦荡荡地光明。
可当我单纯地相信万事万物会停止在我最幸福的一刻时,那事情只会急转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