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笑笑,也喝了一口。
“早知道味道这麽清醇,我干吗装淑女禁酒10多年──”
然後又是一口。老爸也不阻止我,看样子好像在诱惑我喝下去一样。我没有经验,不知道葡萄酒看起来好像没有多少酒精,实际上它的後劲很足,在我喝下满满一杯之後,渐渐感觉身体有些燥热,脸上也是一幅火灼的感觉。可老爸是酒场上锻炼过的人,普通的白酒都很少能灌醉他,更何况是区区的葡萄酒呢?
“爸,你怎麽是双影的呢?”
我的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了,五感中只剩下听觉还算正常。
“大概你是醉了吧。没想到小音你的酒量这麽小。”
醉了?开玩笑吧,我才喝了一杯而已啊。醉酒的人其实他的意识是很清醒的,只是大脑作出的反应不能及时有效地传达给神经,於是他的身体看起来便是一幅摇摇摆摆的样子,就像现在的我一样。虽然我明白老爸的话,可是当自己想起身证明自己没有醉的时候,身体首先便不听使唤地倒了下去。
还是老爸扶住了我。
“音……”
他又开始用他那低沈的声音对我说话了。我感觉自己被他抱在怀里,自己的身体软绵绵地像一团棉花。
他的手在我的脸颊上游走,我像拍苍蝇一样打掉他的手,很干脆地说道:
“我要睡觉。”
他似乎一幅很无奈的样子,但还是点头答应,下一刻我便去见周公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趴在老爸的胸膛上,他正睡得香呢。
头好痛,莫非是宿醉的结果?看著地下一堆空酒瓶,我开始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麽。忽然觉得一股凉风飕飕地侵袭著神经,仔细一看,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穿衣服!
我的头倏地一阵空白,连忙去搜寻自己的衣服。这难道是诅咒吗?为什麽我和老爸出来到最後都会变成这样?
这时老爸醒了,意识的大部分还停留在睡梦中,嘴巴呜呜地似乎在抱怨:
“干什麽……几点?”
“哪里是谈几点的问题!”我火大了,用力摇醒他。他张著一双无辜且茫然的眼睛,看了我很长时间。
“到底是怎麽了?”
“怎麽了?”
他看我用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忽然笑出声:
“你忘记了?”
“哎?”
他呵呵笑起来,一点也不为我的生气所动。
“我真是大开眼界啊──没想到小音的酒量小,酒品也不太好。”
他这麽一说,我一下子急了──眼巴巴地看著他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你才喝了不过两杯而已,然後说自己困了,要睡觉。”
这里我还记得──
“然後呢?”
“然後你躺下之後又忽然坐起来,那时还吓了我一跳呢,大叫著好热啊好热啊的──”
“然後……?”
我的预感不好,特别是结合自己现在的模样。
“再然後──”他盯著我噗哧笑起来,“当然就开始脱衣服了啊!我阻止不了,只有任由你随意喽──”
“你骗人!”
我大叫。
“我根本不记得!你骗人!”
我一只手提著被子,空出一只手捶打老爸。他不回手,只是躲。
“是真的啦!难道你还怀疑是我给你脱的吗?”
“反正你以前也有前科!你给我说实话!”
“事实就是如此──”
我不打他了,坐下来开始哭,一抽一抽地,眼泪吧哒吧哒落下来,他不闹了。
“讨厌──我不理你了……”
虽然我不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麽,可是我喝醉是事实,而我的酒品又不是我自己能验证的事──这种事向来是别人说一就是一的。所以老爸说我竟然作出那样的事後,我就真的信了,开始给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
老爸靠近我,将我扑倒在床上。他上我下,这种姿势让我想到了什麽,脸变得红红的。
“咦~小音你的脸变红了呢。是不是在想什麽大人的事呢?”
他忽然坏坏地笑著,我的脸一扭。
“讨厌!这种样子正常人都会如此嘛──”
我感到他的脸在逐渐靠近,一个紧张忙不迭地说道:
“我们是fù_nǚ,但是现在这样不是太奇怪了嘛──”
“奇怪?哪里?”
“就是现在啊!一般这种情况不是恋人之间的行为吗?”
一个吻忽然落在我的鼻尖上,注视我的是老爸那双深沈的眼睛。
“我爱小音。小音呢?”
“嗯、嗯……喜欢……”
“我要的不是这个词。”
他挑起了我的下巴,迫使我看著他。
“爱!我爱你!”
我赶紧说道,他这才放下了我的下巴。可是下一刻他便把自己的全身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忽然严肃地对我说道:
“我们来接吻吧。”
“哈?”
我一时没能立即反应过来,诧异著。
“kiss。”
他指指自己的唇,又摸摸我的唇,再次说道。
我不知道给怎麽说,呆住了。他见我不说话,便自己靠上来。我一个激灵,闪了过去。他失望地看著我。
“小音,你不喜欢吗?”
“不……只是,有点太突然。”
大实话,这是。
“我们不是一向如此吗?”
他再次近,让我有种危险的感觉。
“所以说这次就显得尤为奇怪……”
“你不爱我?”
“不是的!你不要转移话题好不好……”
“可是我要表达对你的爱意便会如此啊──啊,真是太令我伤心了,我苦心养育了17年的小音竟会这麽无情地拒绝我。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麽意义?谁来拯救苦命的我吧,神啊,佛祖啊,安拉啊,耶稣啊,上帝啊,外星人啊……”
“好啦好啦!”我无奈。“不要这麽小题大做好不好?我不让你吻是因为你有不良记录,上次你竟然吻到我窒息哎!很辛苦的。”
“这次保证不会了!”
他立即表白似的说道。我心一软,点头了。
“不过你要记住,不可以太夸张,要以父亲的心态。”
话刚一出口,老爸原本兴奋的脸色立马一沈,像六月的天空一样迅速y沈下来。他坐起来,在床边无声地沈默了一阵,起身穿上衣服对我说:
“我们该走了。”然後自己先出去了。
我自己留在房间里,忽然一阵恼怒──我哪里说错话了?怎麽了?还是32岁的成年人呢,竟然比我还小孩脾气。
出了房间,他正在大厅里和别人谈笑风生。看到我下来,他只是笑了一下,和他人告辞後便开车和我回家了。我不知道他为什麽生气,难道是因为我最後的那句话?说它并非别有用意并不恰当,我的确是要借此旁敲侧击要我别太“放肆”。我喜欢和他接吻,但我所不想看到的是我自己身份的错位!难道他对此感到不满了?老爸一路上都没有和我说话,脸一直都绷著,好像别人欠他百八十的。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气氛就这样一直冻著,直到回家。
他回自己的书房工作,我在房间里越想越不对劲,终於忍不住闯了他的书房──门被我震得生响。
“你要是有什麽不高兴就说出来。我刚才到底哪里不对了?”
“你没错,是我自己有问题。”
他平静地说,头也不抬。
“那你是怎麽回事!从饭店开始你就一声不吭的──你以为用蹩脚的借口便可以瞒过我吗!”
“那我怎麽样是平常的我呢?”
我一下子愣住了,感觉自己在自掘坟墓。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你。”
说完我转身就走,他在後面叫住了我。我对抗似的看著他。
“抱歉,我刚才的态度太生硬了。你别介意。”他的口气有点软,一幅歉意的样子。
“只是小音你自己不明白,在有些时候你无意之中的话会深深地伤害到我。”
“我说什麽了?”
我在明知故问。他呆了一下,开始苦笑。
“你不要我了。”
“我没在你。”
这次我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不知道他会是什麽表情,我也不想知道。
早上睡到很晚才起床。我超级赖床,一般人是叫不动我的,所以10点锺我起床的时候,老爸早已经走了。
也好,落得清净。林音这个女孩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她出身富豪之家,17年来的成长经历也算是平平安安,没经历什麽大风大浪──如果不算她与自己的父亲之间暧昧的关系之外。说她单纯的确是单纯,但对於林瑞来说,她的单纯却是一种残酷。这个年纪的女孩,总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天真,林瑞知道自己有时候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以音的智慧不难了解,可是她却总是在淡然之间以自己的“蒙昧”化解了一切的爱意,让他哭笑不得。
一个青春年少的女孩,情窦初开,如何让她接受如此炙热的爱?彼此的身份又让她产生深深的罪恶,她只能无视,假装不知。承受了太重,她只能选择逃避。
寒假混混沌沌地度过了。林音和她的好朋友李欣在学校里相见共同迎来新学期。刚一见到李欣的时候,林音差点认不出她来──李欣原本不短的头发被“修理”成了短短的碎发,虽然不失青春活力,可是突然的转变还是令林音察觉到其中有什麽隐情。
“玩失恋啊?干吗把头发剪了?受到刺激了?”
一连串的问号向著李欣袭来,对方只是回答道:
“好歹也高二了,该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了。”
林音诧异地摸摸李欣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
“你以为我跟你几年了?竟然用如此蹩脚的借口来蒙我──我不信整个高一都在混的你能在此时‘改邪归正’。”
李欣叹了一口气,终於说道:
“我知道瞒不过你──可是这件事说起来也满没面子的。”
“失恋?”
“嗯。”
林音吃了一惊──其实她是瞎说的,竟然中了。
“俗气──学什麽明星?失恋就折磨没有错误的头发,它会哭死的。”
“你安慰我一点会死啊!”
李欣急了,对林音瞪著眼睛。後者微微一笑。
“是是是。李欣小姐,你有什麽难处尽管和我说,我自当会鼎力相助。”
“说来真是糗死了。”
然後在一片唉声叹气中李欣将自己在寒假中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讲给了林音。
事情其实很简单,李欣爱上了本学校学生会会长──三年级的肖歌。之前一直都是暗恋,没想到过年的时候李欣去上海玩,竟然在外滩遇见了肖歌。跟著林音一起混的李欣在学校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加之她为人豪爽,在男生中也吃得开,所以肖歌对於这位学妹还是有印象的。出门在外,老乡见老乡那还不两眼泪汪汪的?於是他们两个人就结伴在上海一顿疯闹,而那个时候,林音却在为学费发愁,还被卖到夜总会卖春。李欣有什麽事瞒不住,见到肖歌一阵兴奋就跟人家告白了,肖歌也答应了,但这才没几天又突然甩了李欣,毫无理由。
“就是这样啊──什麽嘛──”
李欣一边哭哭啼啼的,一边对林音说。原本林音没想到会是这麽一回事,爱情这件事原来是一直困扰她的,现在对李欣的难题她也没什麽办法。
肖歌她是知道的,缘於他在学校的地位。这个人只能用才子来形容,同时又具备相貌,一直都是女生的“白马王子”,老师的红人,男生的哥们。即使如此,李欣也不能说配不上他,因为李欣本身也是很优秀的女生,不管是家世、相貌还是个性都是佼佼者。但是在林音来看,李欣太闹了,肖歌太安静了,他们是两个极端。
三年级的男生在c场上踢足球,林音坐在一边看──里面有肖歌。她一边在想李欣的事,一边在想老爸的态度,两件事都让她上心,又都毫无头绪。这时,伴随别的女生的尖叫,足球直直地冲了过来。林音幸好一技旁身,在黑影冲过来与自己接吻之前躲闪了。
虚惊一场──可是林音还是下意识地捂住心脏一阵侥幸。
“对不起!没事吧?”
“没、没事……”
一抬头,看见是肖歌。肖歌显然也认出了林音这位本校有名的“冰山美人”,从她入学开始,便为学校拿下了不计其数的奖状和奖杯,现在听说还进入了奥林匹克物理竞赛的复赛。
一般说来,当一个女生很漂亮的时候,她会以自己的外貌沾沾自喜,才气自然便大打折扣;相反,当一个女孩没有可以自傲的美丽时,她便会把自己的精力都投入到自己内在的培养──即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是林音是其中少有的两全其美者,她的家世即使在名门育才中也是赫赫有名、拿得出手的,只是听闻她的个性是少有的怪异,特立独行。
肖歌也是第一次同林音说话,之前他曾经有机会同林音一起主持晚会,可惜被林音以种种理由给拒绝了。现在,肖歌面对这个冷面女竟然有种底气不足的感觉。
林音也正观察著肖歌呢,以光明正大地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的男生,忽然觉得李欣的眼光竟然也有不赖的时候。
“你是肖歌?”
对方竟然认识自己!肖歌一阵诧异,仔细想来,他在学校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是自然。他点点头,同时再次问道:
“你没事吗?实在是对不起。”
“没关系,我又不是玻璃美人。”
林音很大方地说道,一时间竟然让肖歌有种感动的错觉。
“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音。怎麽了?”
“那你也该知道我的朋友李欣吧。”
听到李欣的名字,肖歌的脸色变了一下,没说话。
“我做事不喜欢拖拖拉拉的,刚才我还在想要怎麽和你见面比较好,现在既然上天赐给我一个机会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你和李欣到底是怎麽回事?”
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开门见山”,肖歌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等了一会儿他从慢慢说道:
“你知道了?”
“全部。”
“这个──不太好说。我原本也是想向李欣道歉的,但是时候好像不对。”
他好像还想说什麽,这时他的同学过来了,两个人只有暂时停止关於李欣的对话。在林音看来,肖歌之所以会“甩了”李欣应当有什麽理由才是。
放学後林音本想将这件事告诉李欣的,可是一通来自林瑞秘书的电话使事情发生了一点点变化。在电话里,秘书告诉林音她的父亲生病了,此时正在医院里打点滴。放下电话,林音想也没想就打车来到市中心医院。报上了林瑞的名字後,林音被告知他现在正在302房间休息。上到3楼,她就看见在一个房间门口站著林瑞的部下,他的得力助手霍卫东刚刚从里面出来。
“霍叔叔,我爸怎麽了?”
“哦,是林小姐啊。总裁只是有点发烧,好像是著凉。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劝他来医院看看。”
林音马上想起来几天以前他们还在寒冬腊月的时候跑到海边被风吹,林瑞将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自己瑟瑟发抖的。
林音进入病房的时候,林瑞正好在推进点滴的速度。看见林音进来,他有点吃惊──因为他并没有通知她。
“你怎麽来了?快点出去,医院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他又恢复成了罗嗦的老爸,让音在心中涌起一阵温暖的熟悉感。
“不是什麽好地方你来做什麽?”
她站在门口,隔著5米的距离看著床上的人,忽然把屋内包括护士在内的人都赶了出去,然後她走到他的身边,安静地坐在床边。
“是在海边的时候著凉的吧。”
她关切地问。他笑笑──不言自明,可是以林瑞的个性他是不会首先说的。这一点,作了他17年女儿的小音不会不知道。
不知道为何现在会有一种冲动──音想起他们在饭店的那天早晨,就是彼此冷战的开始,因为一个达不成共识的问题,气温有骤降的趋势,一直持续到现在。
也许自己该作出点表示了。
“我们可说好了──因为你现在生病,所以仅限一次。”
林瑞还没明白这是什麽意思,林音的唇已经贴在了他的嘴上──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很快那软软的触觉又迅速撤离了。
“切──我还以为你会感动呢。看来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她故作轻松的说。
话未说完,林瑞忽然一把揽过音的身躯,用力地抱著,扳过她的脸,对准那红色的“樱桃”便吻了上去。林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感觉到林瑞的舌头在她的口腔中不断地搅动,混合著长长的爱意与缠绵……
林瑞胳膊上的针头因为疯狂的摇曳被拽了出来,血顺著手臂蜿蜒流下,这股热流滴在了音的脸颊上。可是林瑞没有放手,他被音的举动挑起了情欲──
“音……把嘴再张大一点……”
他喘著粗气说道,手指探进了音的口中。透明的唾y顺著修长的手指延了出来,音一幅要放弃的样子,可是因为口中的异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地呻吟。
混蛋!果然是得寸进尺的人!
她这麽後悔地想道──这时林瑞的手抓住了她的长发,只是轻轻一提,她的头便被迫扬起来,然後炽热的吻落在了脖子上。
就在两个人缠绵在一起的时候,护士因为刚才的声响进来了。林音立即推开了他,像触电了一样跳出了他的怀抱。
“怎麽了?”
年轻的小护士看到林瑞的手臂在流血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为他处理。林音站在她的身後,被林瑞的目光的包围著。
音没有抬头,像是害怕父亲的眼睛一样,这种感觉如芒刺在背,令她忐忑不安。她想退出去,但被林瑞叫住了。
“音,等一下。”
“还有什麽事吗?”
她站在门口强装镇定地说道,不上前。
林瑞看著护士将自己的伤口处理完毕,笑著说谢谢。小护士红著脸走出去。林瑞说道: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没有什麽要和我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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