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瑞怀稍稍松了口气,“你们姐弟俩,总有一天会分开,有自己的家庭,过自己的生活。诺诺,你还小,不了解男人,男人在年少的时候很容易有……生理上的冲动,对身边的异性会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可可对你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冲动……”
汗水仿佛把心也浸冷了,姜允诺的手有些发颤,她向后退了一步,“不是你说的这样”。他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是温暖的笑意,他喜欢握着她的手,喜欢从身后把她一点点圈进怀里……那样的细腻温柔,怎么会是一时冲动?她有些惊骇的瞪着许瑞怀,渐渐地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再这样下去,只会把你们俩都给毁了”,许瑞怀向前跨了一步,并不放过她,“你是姐姐,你比他懂事,你走吧,越远越好,忘了这些事情,让他过正常的生活”。
正常的生活,他们,真的很不正常……
“正常的生活……”,她木讷的重复,“早就没有了”。
她突然握紧拳头大声嚷着,“早就没有了,如果不是你们……都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你,你就知道在外面乱来,你以为我们年纪小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林姨都和我说了,我什么都知道,妈妈生了许可以后也不照顾他,你不回来,她就躲在房里哭,她一直哭……你不理她,也不管我们,许可当时才那么点小,不肯喝奶粉,她也不在乎,嗓子哭哑了,她也没听见……”
她的思绪沉入伤感的回忆里。林姨,是老家的亲戚,在她记事之前,她就已经出现在家里了。在姜允诺长大一点以后,林姨常在她耳边絮叨,“弟弟很可怜,你不要欺负他,要对他好,他很可怜……”,那时,她还不知事,只觉得这个瘦瘦小小,喜欢在她身边蹭来蹭去的小人儿特别讨厌……
她心里一痛几乎脱口而出,“我想,他当时怎么就没饿死呢,摊上这样的爸妈,还不如死了算了……”
脸上被重重的扇了一巴掌,清脆尖锐的响声几乎冲破了她的耳膜。她瞪着许瑞怀,他看起来又羞又恼脸色灰败。她突然觉得好笑,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酸麻疼痛。她渐渐平静了下来,“我不会走,除非他先离开我”,她说。
许瑞怀一阵头晕目眩,手脚有些麻木,他慢慢的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嘴里慢慢的挤出几个字,“你们,绝对不能在一起”。
姜允诺走出公园叫了辆出租。上车以后,她给学生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生病了很抱歉今天不能补课。这当儿,司机从观后镜里不停的瞄她。她的左脸颊很红,比右边的脸胖了一些。她捂着脸看向窗外。被打过的地方像发烧一样的烫,好像还有一道道的略微肿起的指印。
回到学校以后,幸好寝室里没人,她把湿毛巾贴在脸上冷敷,几次以后似乎好了些。下午,关颖也回来了,看着姜允诺窝在床上,就问,“怎么还在睡觉啊,不舒服吗?”
“没事”,她捂着脸说,“糖吃多了,牙痛头也痛”。
关颖笑着摇摇头,拿了自己和姜允诺的水瓶去打水。走到楼下看见许可和雷远,那两家伙正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
“打水去啊”,雷远一看见她就要凑上来,却被许可一把拽住。
眼看关颖越走越远,雷远忍不住大骂,“靠,你丫放手,别坏事”。
许可说,“你这招没用,你在路上都堵过她几次了,人家甩过你没有?”
雷远搔搔头,想想也是。
许可问他,“你每次堵着人家都说些什么呢?”
雷远说,“我问她想不想一起吃个饭,或者一起走走怎么样……我他妈不知道多有礼貌,她正眼也不瞧我,扭头就走”。
许可笑笑,“傻不傻啊,哪有像你这样墨叽的”。
雷远辩解,“你不知道,这丫头吃软不吃硬”。
许可说,“你就不能干脆点吗,长驱直入,直奔主题”。
雷远一脸崇拜的看着他,“你好黄”。
许可皱眉,“你想说什么就直接和人家说,别他妈又是吃饭又是散步的,没劲”。他扯着雷远走到女生部外面的值班室,“听我的准没错。你也帮我个忙”。
雷远唠叨,“你他妈玩真的啊,不就是牙痛么,你至于这么着急吗?”
守门的大爷不在,替他值班的是一小姑娘。许可心想,上次为了给寝室里换一根粗点的保险丝,买了两盒烟贿赂人家,这次换一小姑娘,人家也不抽烟啊。
“只有牺牲色相了”,许可说着从身后踹了雷远一脚。雷远一时没注意,跌撞的冲过去,给人家小姑娘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小姑娘羞涩的惊叫,值班室里乱成一团,雷远骂骂咧咧的回过头,哪还有许可的影子。
女生楼这边突然冒出一位大男生,让大家很不习惯,更何况是看上去很养眼的男生。头发散乱敷着面膜四处串门的女孩一溜烟的跑回寝室里。
许可目不斜视一气上到四楼,心里惴惴不安。早上他就觉得不对劲,许瑞怀一直没回家,他修好电脑以后,去找姜允诺时才得知,她根本没去做家教。拨打她的手机,终于接通了,她却说自己有点不舒服,在寝室里睡觉,不想下楼。总之,一切看起来都怪怪的。
他推开406的门走进去,姜允诺抱着枕头蜷在床上,枕头边放着一面小镜子,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谢谢你帮我打水啊,美女……”,她以为是关颖回来了。
一只手抚上她的眼睛,有些粗糙的感觉。
她睁开眼,有些惊讶,“你怎么上来了?”
“你好些没有”,许可坐在床边看着她。
“好多了”,这说的是实话,她把手盖在脸上,那儿应该不怎么肿了。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许可把她抱起来,见她仍是捂着脸,就想去扯开她的手。
“别,我牙痛”,她含糊的说。
“早上还好好的,让我看看”,他更加疑惑,使劲掰开她的手,细腻的肌肤上赫然几道清晰的红色指印。
他愣了一会儿,瞬间了然。“嘭”的一拳落在旁边的桌子上,“是不是他打的”,许可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他知道了”,姜允诺垂下眼帘。
“有事冲我来,他凭什么打你,这他妈的算什么”,他又一拳头打在桌子上,忽而又把她搂进怀里,“这事迟早会被发现的,别担心……我去和他说……”
“别去”,姜允诺拉住他,“是我们之间的事,错得太离谱”,错得惊世害俗,违反伦常,没有哪位做父母的会姑息这种错误。
许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苦笑了一下,“我对他说,我不会走,除非你先离开我”。
“诺……”,许可抱紧她,几乎要勒得她喘不过气来,他用力在她嘴上吻了一下,“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先离开我”。
姜允诺使劲推他,“拾人牙慧。你放开我,关颖要回来了”。
许可有些不舍的站起身,“我去给你买点药”。
姜允诺摇头,“这种药的味道都挺重的,我擦了,别人会问”,她突然想起早上许瑞怀说过的话,心里隐隐的不安,于是忍不住想问,“许可,你,是不是一时冲动……”
他微微蹙眉,有些不解。
姜允诺笑笑,“我是说,你不要一时冲动就跑去找他”。
许可说,“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他握了一下姜允诺的手,“你要相信我”。
“好”,她轻轻点头。
不出所料。
没过几天,许可就在宿舍楼底下遇见了许瑞怀。
他看上去有些精神不济,似乎苍老了好几岁,白发一茬茬的冒了出来,不复以前衣冠楚楚的模样。脸色倒是没那么难看,反而笑笑的拍了拍车门,叫许可上车。
许瑞怀领着他先去公司转悠了一圈。公司看上去发展不错,一幅忙碌繁荣的景象。
许瑞怀拍着许可的肩语重心长,“可可,老爸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打拼一辈子还不是为了你。我年纪也大了,你没事的时候过来学学东西,我以后就等着享福呐”。
许可突然问了一句,“爸,诺诺是你的女儿吗?”
许瑞怀脸色变了变,沉声反问,“你还记得她是你姐姐?”
许可说,“我倒希望她不是”。
“混帐”,许瑞怀厉声说,“再说这种话,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许可低笑一声,“信,我当然信,你都把我姐打成那样了,我还敢不信么?”
许瑞怀把文件夹“啪”的一下扔在办公桌上,“跟你姐学的一个德行,我怎么就生了你们这样的孩子”,他烦躁的松开领带,双手叉着腰微微喘息,待到自己稍微冷静了一些,又说,“晚上要陪个客户,你也一起去,二十多岁的人,也该学着做点事了,别一天到晚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许可微怔,本想着许瑞怀会直接了当苦口婆心的教育自己,没想到他来这一手,一时有些琢磨不透。
第43章 凡人的怨念
“然后呢”,姜允诺好奇地问。
“然后他说不打算出国”,关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问我有没有机会重新开始”。
“等等”,姜允诺有点疑惑,“他是因为不出国才打算和你死灰复燃,还是,为了你放弃了以前那个无聊的决定?”
关颖可爱的努努嘴,“那家伙罗罗嗦嗦的,不过……貌似是后者”。
“太好了”,姜允诺笑着打了个响指,“美女你就从了吧,”
关颖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嗯哼,从了从了,我就这么没出息”,她突然又直起身,表情有些愤愤的,“你知不知道,这家伙居然还乱说,说什么我以前暗恋过林轩”。
“很对啊”,姜允诺得意的在寝室里踱来踱去,“话说当年,计算机系系花被我横刀夺爱……可是好景不长,我又被……”;她笑了起来,“没想到林轩这小子艳福不浅,居然和我们三大美女都有些小纠葛”。
关颖横了她一眼,一幅“得了吧,你就别瞎抬自己”的表情,“那也算暗恋,不过是看他皮相还行,yy一下”,她看着姜允诺微微眯眼,“不会是你这丫头和他说的吧?他说安了线人在咱们寝室”。
“天地良心”,姜允诺举起双手,“绝对不是我说的”。
关颖点着头,“很有可能是周雨那个大嘴巴”。
姜允诺不解,“你们俩的事怎么就扯到林轩身上去了?”
关颖脸红,扭扭捏捏的说,“我当时就想,既然要决定在一起,有些话就得说开了。所以我问他,雷远你除我之外是不是还暗恋什么人”。
姜允诺忙问,“他说什么,他说什么?”
“他想了半天,说喜欢高中时的一个教英语的女老师,特有女人味,不过人家的儿子都要上大学了”。
姜允诺“咯咯”直乐,“这不就结了,我说吧,他那个人能有多少花花肠子”,她心里想着,待会儿一定要去问问许可,他们高中的英语老师是不是少男杀手。
关颖抿着嘴笑了笑,有些话也没有细说。
当时她的原话是,“雷远,除了那老师,你是不是还暗恋小姜啊,小姜这孩子不错,你喜欢人家就去和她说”。
雷远看了她半晌,憋不住笑了,“我找抽啊,我跑去暗恋她?”
关颖觉得奇怪,“你暗恋她怎么就找抽了?”
“那个……”,雷远想了想,“她是我兄弟,我把她当男的。再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人家了?”
关颖理直气壮的顶回去,“怎么没有?你当着林轩的面给她戴围巾。有一次我还听见你和许可说想要追她。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
雷远皱眉看着她,突然拍了拍脑袋,“同学,那都是啥时候的事了”,他眼睛一亮嬉皮笑脸的凑近她问,“颖颖,你是不是很久很久以前就注意到我了?”
“雷远,你认真点行吗。这些事都发生过,你还说没暗恋她”,关颖脸上一热,有些害羞的将他推开。
“那你还暗恋过林轩那小子呢,别以为我不知道”。
关颖又羞又恼,“什么暗恋不暗恋的,你别瞎说,那都是闹着玩的,我可没给人家戴过围巾”。
雷远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颖颖,每个人都有突然对其他人感兴趣的时候。但是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只有对方,这就足够了”。
“哦”,关颖说,“你的意思是,你一和我分开,一转过身去,心里就可以想其他人,比如说……小姜?”
雷远立马觉得头晕,“颖颖,你不要胡搅蛮缠”。
关颖柳眉倒竖瞪着他,抬腿就走。
“好好好……算我嘴笨”,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温柔地说,“有些人,对我们来说,只是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而有些人,却是我们身边的……”
“什么?”
“嗯……椅子”,他辞穷。
“很好”,关颖点头,“你的意思是,你到站就会下车,然后就不再需要椅子?”
雷远深吸一口气,将拳头抵在她脸上,咬牙切齿,“别以为你花容月貌,我就舍不得了”,他猛地收回拳头,极力保持耐心,“我他妈还真舍不得……是,我以前是对她有点意思,后来移情别恋爱上了你,成不?”
“你怎么可以移情别恋?她是我姐们!”关颖义正言辞,忽然又搂住他的脖子,轻轻笑着,“不过我喜欢”。
小样,终于报仇了。
姜允诺见关颖还在那儿一个劲儿的傻乐,伸手掐掐她的脸,“别笑了,跟面瘫似的”。
关颖回神,指了指姜允诺床上震动的手机,“有电话”。
姜允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心里使劲跳了跳。
他的声音通过空中的电波传入她的耳里,似乎较平时降低了一个音阶,伴随着轻轻的呼吸声,沉沉痒痒的撞击着耳膜。多了些暧昧,多了些撩拨,仿佛他的手指在她的掌心里若即若离的划着圈。
“你今晚几点下选修?”他问。
“九点半”。
“等我,在画室里”,他说。
“嗯。你不上自习?”
他仿佛有所停顿,“不了,我有点事”。
“哦。那好吧”,她结束了通话。她很好奇,只要是关于他的事情。每一分钟,她都想知道,他在哪儿?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然而,他似乎还有所保留。只是瞬间的犹豫,都让她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可理喻。可是,他说“等我”,很温柔也很霸道,喜欢听他说这两个字,仿佛是一种暗处的坚持,一种无需理由的笃定,一种拨云见日的期待。
“你肯定是有男朋友了”,观颖对着她的眼睛yy的说,“而且还不愿告诉我”。
姜允诺坐在桌前埋头收拾画具,准备去上素描课。
“低着头我也能看见”,观颖继续逗她,“瞧你这副患得患失魂不守舍的小模样,你刚才讲电话的声音真的很嗲,估计那位骨头都酥了。小姜,究竟是谁啊,你就告诉我嘛”,她摇晃着姜允诺的胳膊。
“你这套对雷远才有用”,姜允诺叹了口气,“以后再告诉你,因为……我和他也长不了……”
关颖松开手,“那还在一起,玩啊?”
姜允诺笑笑,“你想的是天长地久,我只要曾经拥有”。
晚上。
圣地亚哥娱乐城,全市最有红的场子,美女多,三教九流,龙蛇混杂。
许家父子被服务生带入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清一色的男性,年纪都在四五十岁上下。那几人见到他俩纷纷抚掌笑着说,“许总,你这老爸当得不错,上阵不离父子兵哪”。
许瑞怀哈哈一笑,“带他出来见识见识,整天读书有什么用?”然后逐一给许可介绍,说这都是生意上有来往的朋友,让他以叔伯相称。
许可心里有了点谱,看这几个人之间随便热络的姿态,估计是经常一起玩的搭子。
正在闲谈之间,妈妈桑带着十几位身上挂着数字圆牌的美女鱼贯而入,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薄纱轻笼,隐隐约约。
a片看了不少,这种场面却是头一回遇到。饶是他平时为人大胆率性,此刻也多少有点不自在,一时眼睛没处搁,只好低头饮酒。
许瑞怀碰了碰他的胳膊,“傻小子,自个儿挑一个去,这种事还要老爸教你?”
男人们轰然大笑,其中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对妈妈桑说,“妹子,你不够专业啊,你带的这几个,咱们小兄弟可瞧不上眼,要不我帮你去看看,换些好的来?”
许可笑了笑,“李叔,您先别忙,我刚和三号对上了眼”。
姓李的呵呵笑着,“我说怎么半天没动静呢,原来是忙着眉来眼去啊”。
众人又笑。三号美女忙走过贴在许可身边坐下。
许可低声对许瑞怀说,“老爸,你真够离谱的,也不怕你儿子得点病啥的”。
许瑞怀回头瞪了他一眼,“我会有你离谱?”
他慢悠悠的点了根烟,继续说着,“什么是离谱?你的所作所为和这个社会上绝大多数人不一样,这才是离谱。你看看,不过是叫个小姐而已,如果你不想要完全可以推掉,但是你却选择随大流。为什么?因为你害怕和别人不一样,你也知道他们不会放过你,他们自己想玩,所以就撮着别人也玩。如果你不玩,他们就会说了,是不是玩不起啊? 是不是身体不行啊? 还是没钱啦…… 他们会笑你傻,说你没出息…… 所以,这个社会上的事情,无关道德,无关什么纯粹的感情,谈感情那是放p。只要是不符合大众习惯的,就会被排斥被抵制…… 许可,有些事情比这严重得多,别为了图一时的快活后悔一辈子,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哪!”
“爸,出来玩,挺高兴的事,说点黄段子成么?”许可就着三号第过来的酒大剌剌的喝了一口。
“臭小子”,许瑞怀摇摇头,看他这样也就不再说什么。
许可看了看表,快九点了,坐车回学校至少得四十分钟。身边的女人把柔软的胸部靠在他的手臂上,偶尔状似无意的用手碰触他的敏感部位。
他凑到那女人的耳边,“要不咱们走吧”。
女人会意地笑笑,软绵绵的搭在他的身上。
许可从茶几上的小碟子里抓起一把花花绿绿的避孕套,塞进口袋里。
旁边的人瞅着他一个劲儿笑,“哟,这就要走啦,年轻人火气大,是得灭灭”。
许瑞怀看了他一眼,掏出一叠钞票放在许可的手里嘱咐着,“自个儿小心点”。
两人才下了楼,许可就把那些钱尽数给了三号,自己却一个人走了。
娱乐城一楼是迪厅,人声鼎沸,灯光摇曳,强劲的音乐不绝于耳,气氛十分火爆。
许可沿着昏暗的过道急急地向门口走去,途中被人拽住了胳膊。
女孩身材窈窕,妆容精致,依墙而立,看他的眼神有些迷离,“真巧”,她说。
许可抽回手,“兮萝,你怎么在这儿?”
“我和几个朋友一起过来蹦迪,你来干嘛?我看见你从楼上下来的,不会是做坏事了吧?”,言兮萝喝了点酒,微微有些醉意,她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咯咯地笑着,“喂,听说……你有女朋友了”。
许可笑笑,“是的”。
言兮萝勾住他的脖子,朝他脸上吐了口烟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