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疯了么?!!!”
“现下大家有能力的俱都往下界逃难了去,你如今只身一人,面那十万魔军不过是白白送死罢了——”
“喂!…喂!!……喂!!!…”
“……”
身后的呼喊在那空阔的昆仑山野之中渐渐散至虚无,那背身远去的身影确乎坚定地始终都未曾回头,高呼的嗓音令得极近透支的嗓子震疼,呆滞坐落在原地的小胖墩望着那道终是消失在云层中身影良久回不过神来,半晌之后,才似猛然震愕般地一个激灵,撑着小胖手从地上爬起,再度长望了一眼雩岑离开的方向,深吸一气咬了咬牙,丝毫未顾及那满身的泥脏,径直向另一个方向疾疾跑去。
………
距离上次魔兵进犯,已是十万年有余。
这段历史斑驳而古旧地,确乎早已成为一行行没有感情的印刷文字,留在了发黄的书页里。
干涸的血迹溅上的高山石岩,或许早便随着那沧海桑田的变换流转成为了南海迂岸上的一捧干白细沙,当年所历之古神,如今或而隐世独居,其而亦是高不可攀,那不足年岁的小仙甚至于新神们,大多只能与之那苍白寥寥的古文中寻觅当时战况的惨烈,四大部洲,八海成荒,更甚于一些小规模却惨烈到全军覆没的战斗,都未能给其后人留下只言片语——
而攻破上界天门的那场大战,一度令得那丢失大半飞地的天族联兵已是强弩之末。
浓郁血雨整整下了七天七夜。
没有人知晓当年的那场战役曾死了多少人。
而结果的最后,那扇众人引以为赖的天门亦是被强行攻下,上界的防线曾一度退守到现今六重天的地处才方而被险险拦下,只好在与此同时由紫府洲及西牛贺州的下界联兵趁机偷袭吞噬那魔族贮兵后方的空虚之地,以围魏救赵之计,方才得以得救于上界之困,强逼那持续进犯上界的魔族撤军大半。
然之如此,从魔族步步进犯之初,再至大举攻入上界方寸,亦是花了数千年的筹谋与数不清的兵力与人命——
而如今这一朝之夕的十万魔军兵临城下,完全是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意外。
混虚边境之地,常年留派驻军,倘魔族再度大举进犯的第一步,恐便是过不了那道边防之军,再至层层递进,上界历经那场腥风血雨的统治者亦都在其可能的行军之路上大肆布设联防,虽十数万年都未曾有异变而生,却仿若一颗不知何时爆燃的炸弹,连年而来的军更是占了每年支出的大头,就连那远在紫府洲的东华帝君亦都有远兵驻守下界分地。
上界远在大后方,再加上多种特殊之处,相较最近的驻军分属叁清与天帝,常年军驻于昆仑之前的玉华、宁华两双子峰,为上界最后之屏障——
而如今兵临城下,已在天门,一下绕过了下界所有的联军与布防…所能所剩的抵抗之力,只有那少的可怜的城督与门府仙侍。
这般之势,相较于那时上界集兵抵抗之举,对方又何曾有十万之众,明眼人一看便知如今这上界困局沦陷已定,就算有意出力相抗,也恐是螳臂挡车、杯水车薪之举,而就算上界如今所在的那些古神负隅抵抗,在对方的人海战术之下,也是一时难以抵挡,更何况,谁也不知现下的魔族与十万年前的魔族又有何不同…